轉眼睛九月將近,宜妃也開始著手為月兒準備嫁妝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愛情的滋潤,胤禛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人也多了幾分笑容,平日裏進宮更加勤快了些。


    事已至此,宜妃也不再阻擋胤禛有意無意的探視,翊坤宮外的小樹林中便成了月兒和胤禛的約會場所,兩人總能默契的在那裏‘湊巧’碰上……


    又或許,是胤禛呆呆傻傻的在那裏等上了大半天,才得見佳人一麵。


    這樣短暫卻又甜蜜的約會,讓月兒有種談戀愛的感覺,從前一直住在四爺府中,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就不覺得稀罕。


    在時間和規矩的約束下,兩人的見麵不僅顯得寶貴卻又異常短暫,每次分離的時候,兩人都是依依不舍的。


    有好幾次,在一旁把風的十三爺實在看不下去了,迫不得已之下,隻得出麵棒打鴛鴦。


    好人難做呀,他一麵又要幫月兒和胤禛,一麵又要把握好時間!


    日子很快便挨到了九月……月兒和胤禛的婚期將近了,宜妃心裏雖然不樂意,但表麵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畢竟事已成定局,況且這門婚事還是皇上親自賜的。


    若是有個閃失,隻怕在康熙那裏不好交待。


    翊坤宮裏的宮女們都羨慕得要命,連平日裏眼高於頂的沁容也低眉順目的開始巴結起月兒來了,雖說是個側福晉,但,畢竟是入了玉碟的,將來可是名正言順的皇家媳婦,這又怎能讓人不羨慕呢?


    這日一早,宜妃便差人叫月兒過去,月兒心裏犯嘀咕,但也猜到了八、九分,再過幾日便是她和胤禛大婚的日子。


    宜妃雖然心裏不樂意,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深呼了一口氣,月兒換了一副笑臉向宜妃請安,初畫的事,一直擱在月兒的心裏,怎麽也揮之不去,如果說海棠的死,她還能找到一絲開脫的借口,隻怕初畫的事卻讓月兒徹底的寒了心。


    一個能對自己親孫子動手的女人,豈是用蛇蠍心腸能形容的?


    罷了……反正呆在宮裏的時間也不長了,出了宮便不必再過這些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宜妃招了招手,示意月兒過去。


    她仔細的看著月兒,伸出一隻戴著尖尖的丹寇的手指,拉過月兒白晰如玉般的纖纖玉手,親昵的坐在她的身邊。


    好半晌,才掩著嘴輕笑起來:“瑾萱,你在本宮身邊伺候也有一年多了吧,本宮一直對你很是喜愛,本想做自家人,但是……”說到這裏,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眼中有霧氣一閃而過“罷了……嫁進皇家,都是自個人了,以後有時間多來看看本宮”。


    月兒輕笑著點了點頭。


    宜妃從沁容手裏接過一個精致的檀木小盒子。


    她輕笑著將盒子遞到月兒的手中:“本宮一向將你當成半個女兒看,女兒要出嫁了,做額娘的自然要有所表示了,打開來看看,裏麵的東西可合你的心意……”


    月兒忙跪下謝恩。


    未待她跪下去,宜妃已經拉著她的手,將她按回了位置。


    表麵功夫是缺不得的,月兒出宮後,畢竟不想與這位心狠手辣的宜妃娘娘再有過多的牽扯,所以,禮儀做全了,也顯得生疏些。


    宜妃也滿不在乎,一邊斥責月兒太過見外,一邊示意她打開盒子。


    月兒輕輕的打開盒蓋一看,裏麵躺著的是一對鑲著金邊的翡翠耳墜,一看便知是價值連成之物。


    月兒故作受寵若驚的瞪圓了雙眼,再次要跪下去謝恩。


    宜妃又拉了她一把,語帶得意的說道:“這對耳墜是本宮剛進宮那會,太後她老人家賞賜給本宮的,平日裏,本宮也不舍得戴,今兒個湊巧找了出來,就賜給你留個念想吧,以後也記得本宮的好……嗬嗬……”說到最後,宜妃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搖了搖頭,或許,她也覺得今日說的這些話,不合她的性子,便擺了擺手,示意月兒下去。


    月兒又謝了恩,這才恭敬的退到了門外。


    樹上的知了正有一聲沒一聲的哼著千篇一律的歌謠,月兒半眯著眸子,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隻要有胤禛在,誰也傷不了她了,真好……


    真好!


    九月的天氣微微開始轉涼,躁熱的太陽公公也總是和顏悅色,沒有了夏天的火爆脾氣。


    月兒笑意盈盈的坐在梳妝台前,任負責梳頭的老嬤嬤將她的滿頭烏發像扯麵條一樣扯來扯去。


    剛開始,她還能忍著,可老嬤嬤的勁越使越大,最後,她疼得大叫起來:“疼死了,疼死了”。


    一旁的沁容‘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說側福晉大小姐,上頭都是這樣的,緊一些意頭才好,你就忍一忍,很快便會過去的”。


    老嬤嬤也附和著說道:“側福晉就忍忍吧,做新娘子的都這樣,不然,禮數行到一半頭發就散了,那可是不吉利的事”。


    月兒隻得扯了扯嘴角,銅鏡中印出一個笑得齜牙咧嘴的新娘子麵容。


    這不看還好,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月兒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媽呀!鬼呀!這兩個字,她不敢喊出來,怕嚇著了現場的小姑娘,隻得若著臉要求道:“沁容,可不可以讓嬤嬤不要在臉上打那麽厚的粉,怪嚇人的”。


    沁容又是一聲嬌笑,這回,屋裏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個個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的,月兒不明所以的斜覷著她們誇張的模樣。


    她說了什麽?有那麽好笑嗎?


    嬤嬤也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老江湖的模樣:“側福晉,您這個樣子很美”。


    哧……還好,她嘴裏沒喝茶,不然,梳妝台上鐵定都是水了……


    無語……好吧!她接受古代的審美觀!一生不就一次嗎?好!她忍!


    好不容易梳好了頭,上好了妝,丫頭們又伺候著戴上了鳳冠,穿好了大紅色的彩鳳祥瑞外褂,踩上暫新的百鳥朝鳳花盒底兒,這才出了房門。


    按規矩先去宜妃房裏請安,正準備跪下去嗑頭,隻聽一串叮叮當當的聲音,宜妃已經笑著將月兒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又說了些表麵上的體己話。


    月兒的腦袋開始暈呼呼的,嬤嬤、宮女們環在身邊繞來繞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應景,索性閉了嘴,扯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宜妃說什麽,她隻管點頭。


    直到出了門,她仍舊不停的點著頭,戴在頭上的鳳冠仿佛有千金重,壓得她的小腦袋都快搖搖欲墜了。


    原來……古代的女子結婚居然是件這樣痛苦的事!


    出了門,沁容又拉著她說了些祝福的話,還沒說完,一塊大紅色的蓋頭就披頭蓋了下來,她被人拉扯了幾下,手裏又多了個顏色鮮紅的大蘋果。


    嬤嬤在耳邊叮囑蘋果千萬不能掉,月兒又胡亂的點了點頭。(.無彈窗廣告)


    坐進轎子後,月兒終於長長的噓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休息片刻了。


    隨著轎子開始有節奏的一奏一晃的移動起來,月兒舒服的靠在轎子裏,抬起手捏了捏酸軟的手臂,做了一些簡單的運動之後,她的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胤禛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嚇得掉頭就跑?府裏的女人見她回來了,會不會到處亂說,又或者她會不會哪裏做得不夠好?


    好多好多問題……似乎都在一念之間終終湧進了腦海……


    腦袋裏更加亂了,耳邊歡快的鑼鼓聲此起彼伏,不必掀開布簾,她已經能想象街道兩旁成群結隊的圍觀老百姓。


    直到這個時候,月兒才真真切切有了嫁人的感覺,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胤禛為什麽那麽在意名分,但是,這一刻她知道了……


    女子一生中重要的事不多,嫁人卻是最最風光的一次……胤禛不願意她受委屈……


    那個傻胤禛……


    月兒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甜甜的淺笑,這種感覺真好……她是胤禛的妻子,她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進了四爺府。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被人按上莫須有的名份,不會有人說她是胤禛的養女,不會有人說她是王知縣的女兒,亦沒有人會說她是無父無母的野女人……


    轎子在月兒的胡思亂想中停了下來,有人掀起了轎簾,強烈的光線透過鮮紅的蓋頭微微刺激著月兒的雙眼,她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婆子半弓著身子笑意盈盈的站在轎門口,她向月兒伸出肥壯有力的手,將月兒攙了出去。


    踏過燒得鮮紅的火盆,手裏的蘋果便被人拿了去,換了一個冰冰涼的花瓶,沒等月兒反應過來,“當當當”三聲脆響,周圍傳來一大片叫好聲,處於半朦狀態的月兒又不明所以的四下張望了一圈。


    紅色的蓋頭,將她和周圍的一切都隔離了開來,但是,她仍然一眼便認出了站在五、六米之外的鮮紅頎長的男子身影——正是胤禛。


    他的嘴角大弧度的咧開,眼睛眯成了兩條極好看弧線,大紅喜袍將他高挺的身材襯得越發的修長。


    他的目光一直鎖在月兒的身上,這無非又引來周圍人的一陣調侃。


    過了一小會,月兒手中的花瓶被人拿走了,隨即遞上來一條紅綢子,胤禛走在前頭,一隻手緊緊的握著紅綢子,他輕輕一拽,月兒便向前邁上一小步。


    省去了拜天地這些煩鎖的差事,月兒由幾個老婆子領著依次向嫡福晉那拉氏、側福晉李氏奉過茶,便直接被送進了洞房。


    胤禛剛想坐下來跟月兒說幾句話,便被胤祥拖了出去。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諾大的新房裏,兩根將近一米高的富貴紅燭發出明黃色的光芒,鋪滿鮮紅喜字的房間被踱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大紅色的幔帳隨著偶爾竄進來的幾絲微風,胡亂的擺動著。


    一切都仿佛在做夢一樣……


    幾位丫環和嬤嬤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輕響,似乎在準備一會洞房的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重重的推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撲鼻的酒氣,胤禛的金絲軟底靴便停在了月兒紅蓋頭下麵的視線之中。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月兒恨不得將這礙眼的蓋頭一把扯掉,但是……這始終是在清朝,規矩大過一切,月兒雖然不信迷信,但是,事到自己的頭上,她還是願意屈服一次。


    嗬嗬……


    立在一旁的喜娘例行慣例上前說了一些吉祥話。


    胤禛接過喜娘手裏的秤杆兒,將月兒的蓋頭輕輕的挑起。


    未抬頭,便聽到房裏傳來一陣極為震驚的抽氣聲。


    下一秒,胤禛的笑臉便印入了眼簾,他笑得極為開懷,與平日裏的淺笑有著天壤之別,他的臉上蕩漾著幸福和欣喜。


    月兒也咧開嘴,微微低下頭,輕輕的抵上胤禛的額頭,她這才發現,胤禛居然是跪在她的麵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這位男子是天子的兒子,當朝皇子,難怪喜娘都震驚的呆立在了原地。


    月兒輕笑著將他拉了起來,低低的在他耳邊罵了一句:“快些起來,讓人看見了不合規矩”。


    胤禛這才由著她拉著坐在了床邊。


    喜娘走了過來,將兩人的衣角結成了一個結,又說了些郎才女貌、天造之和之類的祝福話,另一位喜娘便將手中的棗子桂圓花生一起撒落在兩人的周圍。


    胤禛一直傻笑著,與平日裏酷酷的冰山表情相差甚遠。


    伺候在一旁的丫環、嬤嬤也不禁對月兒多看了幾眼,見證了這麽多皇子的婚事,想必這位側福晉享受的待遇一定是她們聞所未聞的。


    月兒的心裏像粘了蜜糖一樣甜,也顧不得在場的眾人,她伸出手重重的在胤禛的手背上捏了一下,胤禛微微一怔,隨即反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深情的對望了起來,完全無視還傻愣愣杵在房裏發呆的喜娘和丫環們。


    屋子裏滿是溫馨甜蜜的氣氛……


    “喲,四哥,弟弟來得好像不是時候”極為戲謔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極為客套,但聲音的主人卻毫不避忌的進了新房,正是十三爺胤祥。


    他身後還跟著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十阿哥據說在前廳喝醉了,被人抬了回去。


    幾人不約而同的哄笑了起來。


    胤禛皺了皺眉,顯然對於大家的打擾極為不悅。


    三爺、十三爺和十四爺臉上都掛著笑意,八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九爺一直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站在隊伍的最後麵。


    胤禛站了起來,嘴裏說著:“哪裏,哪裏”心裏卻有些不舒服起來。


    “四哥,今兒個是您大喜的日子,弟弟特意來敬新嫂子一杯酒,這不算過份吧?”十四爺笑嘻嘻的走了上來,手裏還端著兩杯透明的液體,濃濃的酒香灑得滿屋都是,一聞便知道是烈酒。


    三爺和十三爺也跟著起哄,屋子裏鬧哄哄的,亂成了一團。


    胤禛本想替月兒擋了,卻被月兒按在了原地。


    她微微一笑,大方的接過十四爺遞過來的酒杯,一仰頭杯子裏便空了,抹了一把唇角,月兒將杯口朝下,朝十四挑了挑眉。


    “好,嫂子好酒量”十四拍著手大叫了起來,眾人也跟著附和了幾聲。


    八爺一直站在原地,眼神若有若無的停在月兒的身上,眾人玩得盡興之時,他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想要無聲無息的退出房間。


    “八哥,你別走呀,不是說要來鬧新房的嗎?我們還沒鬧夠呢……”十四爺眼疾手快的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硬是將他又拖回了屋子。


    胤禛見月兒將整杯白酒都喝下了肚,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他皺著眉,一把將月兒摟進懷裏,用戒備的眼神掃了一眼十四,臉上又恢複了平日裏萬年冰霜的冷血樣。


    月兒忙在他耳邊小聲道:“我沒事,不必緊張”。


    眾人怔了怔,隨即又爆發了一陣更加火熱的大笑。


    月兒畢竟是女兒家,被一群男人這麽一鬧,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好意思,隻得將整張臉都埋進了胤禛的懷裏,也勉得去看這些男人難得的猥瑣樣……


    三爺作為長輩,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在一旁陪著笑。


    十四爺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後的老九,笑意僵在了臉上,他輕咳了一聲,硬是將即將冷下去的場麵拉了回來。


    “四哥還真是疼四嫂子,才喝了一杯就心疼成這樣了,弟弟也是一番好意,今兒個是大喜日子,別掃了大家的興,來來來……嫂子,我們再幹一杯……”十四爺來了勁,接過一旁丫環遞過來的酒杯,又湊到月兒的跟前。


    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笑意,眸子裏卻朦上了一層冷意,就算幫不了九哥,他也一定不會讓四哥和月兒好好的過這個晚上。


    胤禛看了十四一眼,臉上的怒意怎麽也掩飾不住了:“十四弟今日真是熱情得很,你四嫂酒量不太好,我替她喝了”。


    說完,胤禛便伸出手要去接十四爺手中的酒杯,誰知十四將酒杯繞了一圈,硬是讓四爺接了個空。


    他嘻笑著看著縮在胤禛懷裏的月兒,挑了挑眉,語氣不屑的小聲嘀咕著:“四嫂子真是不給麵子,就算不看在我老十四的份上,也得看在九哥的麵子上呢,枉九哥還曾經……”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小到幾不可聞,可是立在他麵前的胤禛和月兒卻聽了個清楚。


    兩人同時一僵,月兒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覷了一眼立在人群最後方的九爺,無意中卻發現八爺一直盯著她看,目光不似平日裏的溫和,卻像是被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心裏微微一怔,八爺一直扮演著她生命中的反角色,她也從未放在心上過……。


    為何他要用那種目光看她?


    十三爺見現場氣氛有些古怪,便拉了十四爺,打圓場道:“十四弟,四嫂畢竟是個柔弱女子,你也就別再為難她了,洞房鬧過了,也就算了,我們也該回府去了,外頭天都黑了……”


    十四爺像是鐵了心要給胤禛和月兒難堪,他一把甩開了十三爺的手,麵上有明顯的怒意,語氣也提高了好幾倍:“喲,四嫂怎麽就是柔弱女子了?我看四哥可強著呢……這天底下的男人都給她勾了去了,老九,你說是不?”


    “啪……”一聲刺耳的脆響,十四爺不可至信的看著手的主人,一臉的怒意瞬間換成了驚愕……


    八爺一手扣住十四爺的胳膀,嘴裏的話不帶一絲溫度:“十四,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未待十四爺開口,八爺已經將他拖了出去。


    屋裏一時間限入了僵局,眾人對八爺的舉動充滿了錯愕和不解,照理來說,老八和老四的關係並不怎麽樣,況且,老八平日裏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主,再說了,今兒個是老四的洞房花燭夜,十四小鬧了一下,也不算太過份……


    但是,為何老八卻發怒了?


    為什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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