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放晴,我們。小月陪著田畫去給老夫人請安,然後一起聽薑婉清父女彈琴唱曲。孟將軍坐在龜嘴裏,兩腳耷拉在外邊,手握一根竹竿,在釣魚。


    而我起來以後,忍住疲憊幹我的正事。有兩位嬌娘躺在你的身邊,一整夜有人謀身、有人謀心的,想不疲憊都難。


    首先,我把竹筒截成兩節一截,隻留一個底,用尖刀在竹節處挖出密密的小洞,用來透水。然後把事先曬好的魚腮塞進去。


    我早就想過,海水是又苦又鹹的,為什麽海線裏的魚還能受得了?機巧都在這魚腮之上,魚腮是個魔箱,海水一進一出,變成了淡水。


    我又把剩下的木炭也塞了一截竹筒,還有一筒岸上帶回來的粗海沙。田王也過到這邊的船上來,看我的操作,我把大致的原理向田王說了一遍,他點頭表示讚許。


    最後組裝的時候,我把這個海水淨化器搬到了龜船上,那裏更平穩。


    正在我專心致誌、快要完工的時候,那邊船上出現了新情況,蘇將軍釣到了鯨!


    隻見獨木船在水裏飛快地打了個轉,把上邊站立的人甩倒在甲板上,船尾那根纜繩被繃得筆直,拽著獨木船倒著往前飛駛,後邊翻出雪白的浪花。


    很快,一頭體長足有十幾步的幼年藍鯨露出了水麵。它高高地躍出水麵,一條纜繩直伸到它的嘴裏。


    沒等我看清,它已落回水中,直朝深水中潛去,把獨木船拽得船頭翹起來,又啪地摔回水麵,不一會,那頭受了驚嚇的幼鯨又返回了水麵,身後的水裏,牽著一條不斷彌漫的血水。


    藍鯨以小魚小蝦為食,蘇將軍把條大魚掛在他特製的魚鉤上,被這條幼年藍鯨連魚帶鉤吞到了肚裏,可能是鉤住了食管,它想向深海處逃遁,但纜繩牽動魚鉤,拽動身體深處,劇痛難忍,不得已隻能重回水麵。


    它拉著蘇將軍他們,不可思議地圍著我們的龜船劃了一個圈,龜船四周環形的水花尚未消退,獨木船又朝西北方向而去,速度快得讓人乍舌,船上人的喊聲猶在耳,獨木船已不見了蹤影。


    我們立刻把龜船加速,要緊跟上蘇將軍他們,不然,茫茫大海,連個路標都沒有,再找就不好找了。


    我們加快了前進速度,有好幾個人站在龜甲上,手搭涼棚,往西北方向瞭望,他們隻看到一帶漸漸消失的水痕。姬將軍大聲說著,“快跟上,這個蘇朗,搞什麽鬼,莫不是把龍王爺給吊釣上來了?”一麵指揮動力倉裏的人,抓緊踩動飛輪。


    我也十分的擔心,因為我爹還在那條船上,我可不希望從此再也見不到他了。[]


    西北方向的天空一片鉛灰,顯得遠處水天相接處泛著一線亮白色,在波濤的起伏裏,我們發現了極遠處那條狼狽的影子,是蘇輝他們的獨木船!在浪裏時隱時現,還好,船在人就該在,我們又馬不停蹄追了過去。


    有好幾次,我們已經離蘇將軍他們的船很近,那頭幼鯨經過長時間的奔騰,有些精疲力竭,扯著獨木舟在原地打轉,但要想讓它束手就擒,還是不太容易。


    隻見蘇朗瞅準時機,手持一截三尺來長的竹筒,一個縱身,直跳到那條鯨的後背上,蘇將軍的渾身早已濕透,他舉起竹筒,照著那個噴水不停的地方直插下去。兩條船上的人都不知道這下子會引起什麽後果。


    那條鯨一陣刺痛,尾巴猛地一甩,像個弓似地躥出水麵,把蘇將軍高高地彈到淩空,待到落下時,鯨已不見了蹤影,蘇將軍落入水麵,手疾地抓住繃得筆直的纜繩,在水中攀援著,回到了船上。但是船被鯨魚負痛拽著飛馳,又將我們甩在身後。


    就這樣,我們朝著那個方向,一直追出去兩天多,在晚上,幾乎多次失去目標,好在天一亮就能尋到他們的蹤影。


    在第三天的時候,在我們的右前方,又出現了一帶黑線,不過蘇將軍他們又失了蹤影。正在極目尋找,隻聽船上有人驚呼,“天,兩條龍!”


    在我們的右側不遠。有兩頭成年的藍鯨,那時人們從未到過深海,藍鯨為何物聽都沒有聽過,以為是龍,其實龍誰又見過。


    隻見它們頭也不回,並不理會我們指指點點,噴出近三丈高的水柱,急急忙向北遊去,竟與我們的方向一致。


    我們將計就計,隨著兩道間歇噴發的水柱,一直向前,我估計,那兩頭鯨,是幼鯨的父母,不禁又為蘇將軍擔心起來。


    那片陸地越來越近,在離岸不遠的地方,水中矗立著一大塊礁石,五六人合抱,剛剛能抱得過來,浪在石上衝擊,濺起三尺高的水花,那條纜繩圍住礁石,盤了幾圈,獨木舟在不遠處的水中,已下了錨。


    那條鯨擱淺在水中已然不動,四周一片血紅!蘇將軍幾天的拚搏,已經疲憊不堪,身上的衣服還未幹透,猶自爽朗地笑著,與一班人手持鋼刀,正騎在那條幼鯨上邊,割取上邊的肉。


    他們已經在幼鯨的一側後背上掏了一個大洞,七、八個人源源不斷地把紫紅色的鯨肉運到船上,看到我們到來,水中的人都舉起手臂向我們致意,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而我們站在龜船上的人,卻衝他們大喊,急切之中也分不清喊的什麽,因為,危險正在迫近他們。


    兩頭焦躁的成年藍鯨突然出現在幼鯨的附近,它們不顧這裏海水的深淺,旋風似地圍著那柱礁石打轉兒,湧起的海浪消退後,人人都看到了隱藏在水麵下充血的眼睛。突然一聲怒吼從水麵上傳過來,就像有十六台風鑽一齊開動,震得每人耳膜發疼。


    蘇將軍急急忙指揮人們往船上跑,也顧不得再要他的魚鉤,揮刀砍斷了纜繩,一夥人上了船,但是兩條鯨一前一後,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吼聲不斷地傳過來,讓人心神發散。


    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見一片鯊魚背鰭破浪而來,是數不清的鯊魚!血腥味把它們引來了!轉眼,這群海中惡狼便把那條幼鯨的屍體圍在當中,爭先恐後嘶咬起來,彼此間不時相互爭搶打鬥,隻眨眼功夫,那條幼鯨就剩下了一條白色的骨架。


    兩條藍鯨轉移了目標,它們親眼看到鯊魚的暴行,低吼一聲直撞過去,一來鯊魚已經吃飽,再者也被藍鯨的氣勢折服,很快被藍鯨攆著,向深海逃去。


    所有人剛剛鬆了口氣,就見傍晚的暮色中,十幾隻木筏向我們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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