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田橫,從不隨遇而安,既已出洋,索性就徹底摒除一切雜念,去把這一座大洋,當作我田家的後園,去整個的犁上一遍!”


    此語,也隻有我們的田王才會說得出!但是我隱約感到,平原王徐福,在桌邊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他說道,“田王豪邁,竟是徐福望不到一線邊際,如蒙王不見棄,我倒是希望您能帶領我們,在此處世居,那蠻夷也不是不能感化……”


    聽他還要客套下去,田王打斷道,“我倒是對平原王所說的姻緣一事頗感興趣,不如我們立竿見影,馬上就操持起來?”


    這個田王,讓我敬佩的地方,還在於此。


    別看他自己要求甚是嚴格,一輩子隻愛我丈母娘一個,但是對起下屬的婚事來,卻是抓緊得狠,連自己的女兒也不例外,看是唐突,卻是一片殷殷之情。


    此言正合平原王的本意,一聲吩咐下去,王宮上下內外,立刻操辦起來。


    我從徐福的話中,知他也有一番大的誌向,包括改造這片地上的頑民,成為一代的霸主。


    千百年內,他的這一計劃看著並無不妥,但一幹人裏,隻我我知,此地方最終必成為我華夏的死敵,擋門的頑石,我既已知,怎麽能坐視不理。


    我心中,已有了一個不甚清晰的打算,定要把它付諸於實際。(.無彈窗廣告)


    放下內心所想,跑去幫助盡力操辦,畢竟三位將軍都是我所敬重之人,他們大喜的日子,我不能不賣賣力氣。


    畫和小月去到後邊,協助打扮三位新娘子。我是不能去湊熱鬧。


    三位將軍不刻即會抱得美人歸,此時正由幾個人侍候著理發刮臉,沐浴更衣。我幹什麽?


    正當十月底,天上繁星點點不見月亮,是個晴朗的天氣,除了宮內燈光明亮,外邊已是一片漆黑。我忽然打算到廚房去看看,正好畫與小月正新娘子的房裏忙碌。


    廚房就在王宮的東南角的一處耳房裏。這個徐福,不虧是懂得點東西,東南為巽,主煙火,把廚房安在這裏,再配上三位俏麗的廚娘,倒立碼讓這煙熏火燎之地變得充滿了生趣。


    我躲過眾人,一轉身,就到了廚房。


    原來她們在造廚時,也是那樣的打扮,每人身前一塊遮羞布,其它地方再也不掛半絲,萬一熱湯濺出如何是好?


    她們忙得額上見汗,因晚上將會有規模龐大的宴飲,要做的菜真不少,但是除了她們三個以外,這裏隻有一個五十歲的火頭軍。


    我正懷疑那火頭軍是否也是徐福的戰利品,那人卻立即從地上灶前站起來,與我招呼,“田將軍,來此有事?”原來我想錯了。


    與他攀談,才知道徐福使用光身廚娘的來曆。


    原來,一開始,這三位廚娘並非這樣裝束,也與正常人無異,她們是在一次戰鬥中抓獲的俘虜,因為沒有什麽積惡,手上也沒有血債,而且對廚中料理十分在行,尤其是烹製的海鮮,很得平原王的口味。所以就留在廚房做活,宮中上下,平時對她們也沒有如何的為難。


    她們一開始倒還老實,中矩的,漸漸的對她們放鬆了戒備,原來這隻是她們做出的假象,為了蒙蔽別人。有一次,她們密謀逃離,在貼身的衣服裏夾帶了致人昏迷的藥物,偷偷放進鍋裏,打算這倒眾人後,趁亂逃離,幸好發現及時,隻迷倒了一位到廚房偷嘴的小軍。


    徐福大怒,從此她們就隻能光著身子做飯了。


    原來如此。


    我問那老軍的來曆,他說,是十年前隨平原王一同下海的連弩兵,徐福照顧他年老鰥居,就派到廚房辦差。兼顧監督著廚娘幹活。


    看著三位廚娘在身邊來來回回地走動忙碌,舉手邁步之間,周身上下讓人一覽無餘。因為常年不得日曬,每個人都膚如凝脂。


    她們對進到廚房的我似乎沒有看見,也似乎對那老兵是相當的畏懼。


    我不懷好意地問他,“你整日裏看著她們,難道就不憋屈得難受?”


    他嗬嗬一笑,並未正麵答我,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以前我未離家時,曾發生過一件事。”


    “什麽事?”我問。


    “一個光棍夜間難熬,總是半夜起來磨麵,擾得四鄰不安。”


    “這又是為何,套驢磨麵,頂多也就是石磨相磨,並不會擾民。”我不解,問他。


    那老軍嘿嘿一樂,道:“因他套在石磨上的那頭驢總是叫個不停。你想,深更半夜的,一頭叫驢的聲音會傳遍整個村子。”


    我也十分好奇,聽他說下去,“後來,有好奇的就半夜起來,跳牆過去偷看,他是如何磨麵的。”


    “如何?”


    “原來,他是把那驢蒙了雙眼,拴牢在石磨上,正從後麵幹那事。”


    哈哈一笑,這事不是不可能,食色性也。但這又與他有什麽關係?那火頭軍說:


    “平原王對我親口說過,讓我將她們三個,當驢一樣看住,要幹活,還不能害人。”


    說罷,為了向我證明他是怎麽做的,一掌拍在一廚娘的臀上,一隻鮮紅的掌印立刻顯現出來。


    這個徐福,在此地隻居了十年,一個土郎中,也漸生出暴虐氣象。


    我問道:“這樣做可妥當?”


    那老軍憤憤之情立刻浮上麵孔,“怎麽不妥?有何不妥?我們剛到此地,不欺他,不搶他,大寬的地,非與我們過不去!田將軍你是不知,他們抓了我們的人,盡皆剖腹剜心,肢體剁掉,仍得任哪都是,我拿她們當驢,還是瞧得起她了。”


    話正到此,忽然有兩個村婦提了兩簍子海蟹過來,她們也是十年前的童女。三位公主大婚,整個村子都忙碌起來,原本他們同船渡海,彼此的內心已是一家人一樣。


    我忙問她們,是哪裏弄來的,一個頭上包著白色頭巾的女人告訴我說,無月的夜裏,隻要在海邊掌起一盞燈籠,便有此蟹順光爬來,一抓一隻,老實得很。現在還有兩個姐妹在海邊呢。


    那兩簍的海蟹被倒進了瓷盆裏,靛青的殼,舉著兩隻大鉗,戒備地轉動著細眼,嘴裏吐著白沫,在瓷盆裏靈活地爬動,甚是新鮮。


    我興趣大熾,立刻飛奔出來,三狗見到我急匆匆的樣子,知道有好玩的,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守關的軍士為我打開便門,我直奔海灘邊跑去。


    鯨海海區,因被陸地和島嶼包圍,海潮潮差較小,沿岸隻有零點二米,西伯利亞近岸為零點四到零點六米,靠近東海的朝鮮海峽處的海潮潮差可達兩米。表層水溫八月最暖,十八到二十七度,一月最冷,零下二度到十三度。


    現在正是十月末的時節,海浪像溫順的處子,有規律地拍著海岸,岸邊的沙灘呈現一抹暗白,一道白浪添在岸邊,大海黑漆漆的。


    正在找灘上的燈籠光,有一個人影子慌慌張張地從遠處奔跑過來,邊跑邊喊,一聽就是女聲,透著驚恐:“快來人呀,快來人呀,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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