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雙方的力量對比,不論是從人數上,還是陣容上,都不是一個重量級,驢頌人人多,氣勢囂張,而我們這邊,隻有三十個人,人人身上沾滿了血跡,多數都帶了傷。


    一陣短暫的騷動過後,從驢頌人的人群中被人推出一位。拿眼望過去,真的讓我大吃一驚。


    他的身量,高出其他人一個頭,手中拎著一條胳膊粗的木棒,站到了場中,也不說話,先自拿起木棒,雙手抓住木棒的兩端,慢慢用力,隻見那條木棒受不住他虎鉗一般的大手,吱呀呀一陣響動過後,一下子折為兩段!


    身後的驢頌人發出一陣叫好聲,與這樣的敵手纏鬥,真的讓人腦袋有點疼,與他對決,得加倍小心,我看了看孟將軍,以他的靈敏,應該可以取勝。


    “該我們了。”宋奎低聲對我們說。隻見場中的驢頌人,把手中的兩截半截木棒往地下一丟,晃著龐大的身軀離開了場地。


    “這就是他們比試的項目。”宋奎道。


    我們聽了宋奎這話,感覺都有點突兀,哦,就這個呀?


    就這個也夠難為人的,憑笨力氣,雖然簡單,倒不失為直來直去,一目了然,可是我們這邊,誰最合適呢?


    還是孟將軍,他看了看場地上扔著的兩截木棒,對我們一抱拳:“那隻好兄弟上前獻醜了!”


    孟將軍的功夫多是以靈動見長,若論躥蹦跳躍,閃展騰挪,人堆裏再找不出強過他的,但是今天,麵對這樣一個敵手,他還主動站出來,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因為這麽長的時間,我從來沒有見過孟將軍使用蠻力,每次都是四兩撥千斤,但是,沒有八成的把握,我想他是不會去的,輸贏倒在其次,丟不起那個臉,丟的還不是個人的臉,這可是大洋兩端,兩個民族的較量,是人有力量,還是驢有力量?


    孟將軍已經到了場地中央,有人又扔過來一根木棒,長短、粗細都與先前那根相仿。孟將軍看了看,沒有過去拿。而是緩步走到原先那驢人扔在地上的半截木棒跟前,腳尖一勾,將半截木棒挑了起來,穩穩接在手中。


    也學著剛才那人的姿勢,兩手握住了木棒。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是同一根木棒,但是傻子都知道,再要折斷它,便要使出兩倍的力氣。


    四周的驢頌人,立時鴉雀無聲。剛剛下場的那個選手也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光是他,連我也屏住了呼吸,這可能嗎?這個孟穀商,難道真的像個精明的地主老財一樣,把最好的貨物一直壓在庫底不願示人?


    孟將軍卻一直麵帶微笑,握著那截木棒,緩緩向著四周轉了一圈,意在讓每個人都看得明白,然後,立定身形。


    十指緊抓住木棒,胳膊上青筋暴起!臉上的笑容業已凝固。那截一尺半左右的木棒,在他的手中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兩聲對方人群中發出的嘰笑剛剛出現,隻見他手中的木棒起了變化!


    先是上邊的樹皮,忽然一片片地翹起。這是一截小樹,樹皮本是緊緊地貼附在樹身上的。


    再看,一股青澀的樹汁,緩緩地由木棒中滲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木棒竟然像一條抹布一樣,被孟將軍擰出了水!


    然後,“啪”地一下,孟將軍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木棒被他擰斷了!


    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右手虎口滴著血,那是碎裂的木頭刺傷的。他隻是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平手,平手!”一個驢頌人在人群中喊了起來。


    他們的意思是,既然這個比試的項目是折木棒,不管木棒是長是短,兩邊都折斷了,當然算是平手。


    第二場,不論比什麽,我都要上去,所以我直接就上場了,經過宋奎身邊時他對我說,“下邊是角鬥。”管他什麽,這幫驢人,有什麽好怕的,第一局的結果,燃起一團裂火,在我的心中窩燒成一團,恨不得從手掌、腳掌噴發出來。


    剛才那個折木棒的高個子又洋洋得意地站了進來。不停地扭著手腕,骨骼發出叭叭的響聲,想來個一敵二?甚至有可能的話,還打算一敵三麽?


    我與他站到一起,隻到他的肩頭位置,還沒站穩,就見他肩膀一動,兩條樹根一樣的胳膊就摟向我的脖子。讓他纏住,隻有任他欺負了,不想與他糾纏,輕描淡寫腳下一轉,便到了他的身後,他想轉身,隻覺身後一陣勁風,我凝聚了怒火一腳橫踹在他的左腿大腿上!


    一聲包裹在肉中的斷裂,讓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人軟綿綿地往前一撲,一條好腿疾往前一邁,力圖支持下身體,他跪在了地上,劇烈的苦楚讓他隨即抱著左腿嚎叫起來。第二場比試就這樣,被我用一腳結束掉了。


    第三場,沒等我們安排,蘇祿便一瘸一拐一走了上來,我對他說,“怎麽不等等,你知道他們又會說出什麽名堂?”


    他不屑地說道,“大不了就是個一勝兩平!”我看到他眼中堅毅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凜。


    我已勝出一場,他所說的一勝兩平,就是最壞的打算,至少,這個蘇祿沒有打算輸掉這場比試。


    對方經過很長時間的醞釀,幾個小頭目交頭結耳地研究了半天,一邊拿眼睛偷偷地看場中的蘇祿,不一會,一個生得如同猴子似的小個子衝進場子裏。


    不得不佩服驢頌人的狡猾,看蘇祿一條腿受傷,行動肯定有所不便,因而派出一位極為靈活的人上來。


    沒有客套,沒有說話,一上來,那人便展開了進攻。也許是剛才第二場比試太過窩火,這次要挽回些麵子,那人手腳並用,上抓下踢,完全是猴子的招式。蘇祿被他攻得險象環生!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兩人在場中團團轉了足足有一刻,蘇祿還沒有擊出像樣的一擊!


    要敗了,從我這裏也無話可說,我們隻能去做他們的人質。然後接下來,雙方交換人質。


    驢頌人發出一陣叫囂,那隻猴子哇哇怪叫著,對蘇祿糾纏不休,他的肩頭、後腰的衣服已經被對方撕扯得一條一條的,而那隻猴子還不依不饒。


    突然,他一個淩空躍起,從蘇祿的背後飛身橫踹下來,而蘇祿此時連身子還沒有轉過來。他的一條傷腿拖累太甚。


    瞬間我把眼睛一閉,蘇祿!


    一聲慘叫傳入耳膜,蘇祿跌坐在地,額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而那隻猴子,橫躺在離他十幾步的地方,一動不動,一股鮮血從他的跨間慢慢滲了出來,他已經暈了過去。


    孟將軍大叫一聲“夠狠!”立刻衝上場去,把蘇祿攙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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