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了他寬厚的大手,“多謝王,你來親自接應!”


    “莫謝我吧,我再若不出來,畫那孩子就要咬起我來!其實我知道你斷不會有事,已經不是那個不黯世事的縱兒了,但是我卻仍是不能安心躲在船中。(.好看的小說)”


    說著,回身對一名軍士道,“快,你給我回去,告訴小姐就說我找到田縱了,他很好……對了等等,告訴她,她爹也很好。”言語中有一股陳醋的味道。


    “王,這次,我救了一些人呢。”我對他說。


    “什麽人?是不是又是個女的?”他乜斜著大眼看著我。


    “不,不光是女的,保準你感興趣。”我這樣一說,他果然上來了興趣,急忙說,“他們在哪?讓我瞧瞧。”


    我領著一行人,沿著山下的石階走上山來,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蒼翠的山林仍不時滴落著水滴,空氣十分潔淨,這裏的雨還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路上我們也不說話,急匆匆爬上石階,冷不防一陣亂石從空中飛下,而我們擁擠在窄窄的石階之上,躲無處躲,田王的身上也中了幾塊。


    我忙大喊,“住手,住手,也不看看,是我們!”


    石雨立刻停住,崔鶯鶯從石後露出頭來,舉起胳膊向我們大聲打著招呼,手中還握著一塊石頭,“哥哥,是你們啊,我還沒扔夠呢?”她回身招呼其他的人,他們都現出身來。(.)


    我向他們介紹了田王,崔平對著田王一揖到地,“久仰,久仰。”田王說,“同是故鄉人,不必客氣了,尤其是在遠離故鄉的地方碰到你們,我心情很好!”


    正說著,從石門中鑽出二人,正是姬、孟兩位將軍,他們過來向田王見禮後,都上來看我,“好啊,你平安無事,我們就放心了。六角方才非要也來鑽那水洞,我們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住,這下好了,得讓人回去送信,好讓她也放放心。誰去呢?”


    姬將軍看看孟將軍,孟將軍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去,我才不會再鑽那氣憋的水洞,要去你去。”


    姬將軍也是一臉的犯難,“那地方能不鑽我是不會去鑽了,太憋屈,不然,”他轉臉向我,“不然就是你去,反正又不是我老婆著急。”


    說心裏話我也不想,但是也隻好親自跑上一趟。這時,崔鶯鶯忽然道,“我有辦法!”


    隻見她把食指含在嘴裏,衝著天上吹了一聲尖長的口哨。


    不一會,有四隻大雁從空中飛落下來,站在我們身邊的岩石之上,歪著頭看我們。


    她一點手,那隻小雁飛到近前,撲扇著翅膀,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這裏又沒有筆墨,總要你拿件什麽嫂嫂熟知的東西讓她看到,才會放心。”


    我低頭往身上看去,有什麽東西能讓她看了放心呢?寶劍嗎?太重了,一隻雁挎著一口寶劍飛,成什麽樣子,弄不好還得以為我陣亡了呢?


    衣服?這是我隨身之物,也是六角為我帶上山來的東西,她一見肯定明白,且上邊除了雨水和水牢中的水以外,上頭並無半點血跡,但是一隻雁穿了一件衣服飛到她麵前,會不會讓她以為我變身了呢,


    看我為難的樣子,鶯鶯一笑,從旁邊的矮樹上摘下一片寬大的樹葉,從頭頂上拔下一支發簪,將樹葉墊在腿上,戳戳點點就寫好了,我拿過一看,“呃,這是什麽?想念?”


    姬將軍看了嗬嗬一笑,“這是‘平安’兩字,田縱,你得好好學學寫字了。”


    她又從頭上拔下一根長發,撚上幾撚,小心將那枚樹葉係在小雁的頸下羽毛上,一揮手,小雁騰空飛起,直朝西北方向而去,三隻大雁各叫一聲,也隨即尾隨。


    我們邊說邊往山下走,不一刻到了大船之上,我先去見了畫,還有其他幾位老婆,除了六角不在,她們都在,看我完好無損地出現,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我看到畫也放下心的樣子,現在又不是晚上,且我還有事,就又到了田王的艙室,崔平父女正與田王在一起。


    我問候了田老夫人,她被女猿抓傷並不嚴重,隻是右手背上裹了白布,滲著一絲血跡。


    原來,那女猿一直都很安靜,但是一位仍著秦裝的軍士進來向田王報告,說我已經重又進洞之事。女猿看到他的打扮立時發起飆來,打翻了壇壇罐罐,抓傷了老夫人,人們擋也擋不住,被她一溜煙地跑了。


    我們重又說起洞中經過,這時,鶯鶯才從懷中把那一塊白色的絹帕掏了出來,我說,“這是我初入金礦坑時,找到的。”


    田王接過來,看了許久。


    “這是如何找到的,田縱,你從頭說來。”


    說著,他將那帕遞到了崔平的手中,讓他也看看。


    “第一次,我與兩位將軍上山,遇到被女猿傷害的三人,兩男一女,之後在他們被害的洞中找到一個地下的洞口,很小,在那裏我看到了鶯鶯。但是出來時……”我從頭講起事情的經過。


    “為什麽鶯鶯早已在洞中卻沒有發現那兩個人?”田地王問。


    “其實,我們在這之前一直是在別處采金,也是不兩日才到了這裏,因洞中幽暗,我一直沒敢往裏麵走,就在洞口附近挖掘,還要頂上的人時時呼喚應答,才敢久留洞內。”


    “哦,”田王應了一聲,去看崔平,這時他已經看完了絹上頭的字跡,抬起頭來時,已經淚流滿麵。


    “兄長……”他哽咽道。


    其實這一切幾乎都如我的預想,別看我不識小篆。


    從那男人與鶯鶯的相像,再將他與崔平相比,不難看出,兩人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不過洞中之人更顯得年輕,倒顯得崔平是哥哥。


    但是,為什麽始皇的詔書中提到的白都尉,是因何與他們為敵,這讓我不解,似乎問題的答案就在眼前,但還欠明晰。


    照理說,崔嘉所帶的人馬並未減員多少,這從方才洞中的戰鬥也能看出一二,沒理由啊。


    依我看,八成是這個白荊,見財起意,叛了崔嘉。崔嘉一個文官,能有多大作為?


    於是我們對崔平老者好言相勸了一番,他才忍住了悲傷,我馬上去問他,白絹上寫了什麽底細。他手指白絹,對我們娓娓道來,仿佛讓我重又見到了當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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