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輕輕地拍門聲,“田縱。”我聽出來是孟將軍的聲音。


    我悄悄地一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摸黑找到了鞋子穿好,起身。


    六角很警覺,我看她翻了一下身,趴在床上看著我。小月和薑婉清也起來了。她們也不吱聲,怕驚醒那兩個人。


    我讓她們稍等。門外,月色如華,孟將軍門外,“田王讓我來叫醒你們。”


    “王在哪裏?”


    “所有人在王宮的外麵。”孟將軍低聲說道。


    我讓他稍等,回屋叫醒了幾位老婆,我們悄悄地帶上房門出來。


    外邊空無一人,孟將軍領著我們,一直往王宮的大門外走,偏廳外邊烏木上掛的燈籠都熄滅了,我們擦著路邊,王宮的大門口有人在那裏站崗,不過,我看到她們僵直的身子,就知道這些王宮的女護衛已經被人點了穴道。


    原來,所有的人都在那裏,我在人群中找到了田王的影子,他見我們一行人出來,對我們說,“人到齊了,我們行動。”


    我沒有找到姬將軍和蘇將軍的蹤影,我們隨著田王,一直沿著街道往南行,後半夜,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們幾乎沒有受到任選阻擋,直接到達了帕洛坡的南門下。


    早從城門洞閃出兩個人影,正是姬將軍和孟將軍。


    “怎麽樣?”田王問道。


    “全搞定了,”姬將軍說。他揮揮手,幾名軍士悄悄打開了城門,我們魚貫而出。轉眼就到了城外。我們順著月亮地一直往前走,四艘大船不久就顯露出了黑漆漆的影子。


    “怎麽,我們這就要走?”小月問我。我看看田王,也摸不準他的意思。


    “現在不走,更等何時?”田王道。


    “可是,我們為什麽不在白天起程?”小月又問。


    “傻丫頭,白天我們怎麽走得了呢?”田王說著,指揮我們大家上船之後,又對姬將軍道,“我看,該對田縱講一講了。”


    他吩咐姬、孟兩位將軍道,“你們再麻煩一下,回去一趟,等你們回來之後,我們再起程,注意不要驚動她們。”


    我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對田王道,“我也一道去,反正以後在船上還有的是時間,慢慢地說不遲。”


    於是,我們三人飛奔回去,又穿過了城門,跑過街道,又一次來到了王宮的大門前。


    門前的兩名女哨兵還在那裏直愣愣地站著,我們從她們的身邊進入了大門。姬將軍領著我們,一直衝王宮的正廳跑去,幾個人腳下沒有一點聲音。


    上了台階,輕輕推開了淡黃色的木門,在我眼前,是一幕我絕想不到的場景。


    大廳的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了那些舞女,她們像是困極而眠,口中微微地響著鼾聲,這是怎麽回事?


    姬將軍悄聲對我道,“這是田王想出的辦法,你不知道,這些日子,這國的女王一直想盡一切辦法,要留我們在她的女人國中,田王為了等我們,隻好與她虛與委蛇,單等我們到來之後,才用這種方法脫身。”


    “那,這是怎麽回事?”大廳裏隻在西南角點著一盞燈火,我沒有看到女王的身影。


    “她們都被我們點了昏睡穴。女王在那邊,”他在前邊帶路,我們越過了正廳,往後邊過了兩道門,後邊的布置明顯地比前邊要好,一道曲廊,跨過荷葉田田的水麵,郎內地上鋪了紅氈,再往前走,我們又在地上看到兩名仰靠在柱子上的女兵。


    一座寢閣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這裏是哪兒?”我問姬將軍。他四下裏看了看,寢閣坐落在水池的邊上,朱紅的門窗,裏麵映出燈光。


    “這裏我並沒有來過,是田王告訴我的,女王在這裏。”


    看來,田王是這裏的常客,不知道在這裏,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不過從田王堅決的去意來看,這個女王最為私秘的地方,也沒能讓我們的田王有什麽留戀。


    我們靠近了寢閣,也聽到了動靜。而映在窗上的燈光,把幾個晃動的黑影照在了上麵。我們一伏身,靠在窗邊,我在窗戶上掏了一隻小洞,單眼瞄線往閣內望去。


    第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荊,他正背對著我們,剛剛從錦帳中出來,往身上穿著衣服,那張醜陋無比的臉轉過來的一刹那,我就認出了他。


    他的額頭上掛著汗珠,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然後,他衝身後的兩個人擺擺頭,那兩名嘍囉立刻互相推搡著分爭誰先誰後,迫不及待的樣子。


    “爭什麽?你們誰也別爭了,我已經改變了主意!”白荊說道。


    兩個人愣在那裏。


    看樣子,錦帳中便是女王無疑,黃色的帷幔還在輕輕地飄動,裏麵毫無聲息。


    我們一對眼色,現在是敵三人我三人,我們有足夠的勝算。姬將軍第一個住,一推門。


    “你們怎麽這麽久?讓我等得不耐煩。都辦好了?”


    這是白荊的聲音。話音未落,我們已經衝進了裏麵。兩位將軍直取白荊,他還以為我們是他的手下,辦完事情剛剛回來,一經發現是我們,他身子一躥,靈活程度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少了一條腿,一把抄起靠在床邊的鐵拐杖。


    另兩個白荊的手下想奪路而逃,被我一拳一個打得悶開張過去,撲通倒在地當中。


    這時,孟將軍也無招式,直接往白荊的身上一搡,他單腿站立不穩,一下子跌進了錦帳。


    我們一同撲了上去,兩人皇家馬德裏住白荊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隻是把醜陋的嘴臉壓在一個白花花的身體上,嘴裏咻咻地吐著氣。


    我隨手拽下一根床上的帶子,三下五除二把白荊捆了個結結實實,往地下一扔。


    我們都看到了錦帳中的那個女人,看麵孔就是女王無疑。


    孟將軍從白荊的身上狠狠地踢了幾腳,“媽的,我們田王留了半個多月的女人,讓你小子糟蹋了。”


    女王還在夢中,臉色紅潤,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也許他剛剛做了一個美妙的春夢。


    再看看白荊,我也氣不打一處來,照樣給他補上了幾腳。


    我們互相看著,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女王,是叫醒她,還是讓她一直睡下去。我想,至少得先把白荊這些人弄走。不能讓她一醒來就看到這些人。


    我們把三個人拖出寢閣,往黑影裏一丟,卻見從曲廊那邊跑來了三人。離得很遠他們我們叫著,“白將軍,一切都弄好了!”看來又是白荊的手下,他們在黑暗中把我們三個當作白荊三個了。


    我們也不答話,待他們跑到近前,突然出手,把他們打倒在在地,解下他們的腰帶,捆個結實。


    “說,什麽事辦妥了?”孟將軍也不廢話,一把刀壓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他結結巴巴地說,“白、白將軍讓我們劫了女人國的寶庫。”


    “你們還有多少人?”


    “回好漢,這裏有九個人。”


    “你他媽的,敢騙我,我知道你們還有十六個人,那幾個哪去了?”


    “不,不敢騙你,剩下的人,都在城外接應。”


    我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心動女王,隻是把她的錦帳整理一番,收拾了一下屋內的陳設,讓她醒過來的時候不會懷疑有另外的人來過。


    至於她的穴道,姬將軍說,到明天早上,她會自動清醒過來的。


    我們在正廳的外邊,解決了另三個人,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輛手推車,上邊裝著金銀細軟。


    我們把車上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原處,用手推車推了白荊,押解著剩下的八人,出了王宮,我在最後,順手解開了王宮門前兩名護衛的穴道。


    她們搖搖腮幫子,像是剛剛從臆夢中清醒過來,馬上精神抖擻地站直。而我們,早已隱身在一片夜色之中。


    回到大船上的時候,田王正在等著我們,我們帶回白荊,倒是出乎了田王的意外。他是第一次看到白荊的模樣。端詳了他一會,對我說:


    “田縱,白荊是堂堂的戰神之後,怎麽會是這個樣子?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白荊的臉色由紅到白,又由白到紅,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姬將軍笑著道,“原來白荊是一表人才的,還不是都讓田縱折磨成了這樣子!”


    “走吧,我們路上慢慢再說。”


    最後點了一遍名,一人不少,還多了幾名俘虜。我們按白荊的指引,輕而易舉地把剩下的人一網打盡。他們正蹲在城外的樹叢裏等著白荊回來。沒想到,幾柄明晃晃的鋼刀壓在了脖子上邊,於是,束手就擒。


    我們趁著夜色起錨,四艘大船出了波尼灣,一直向南行駛。我說了個主意,田王和三位將軍拍手叫好。我們在波尼灣的灣口,船頭向左一拐,往細利窪海峽駛去。


    那十五名白荊的手下,被我們扒掉了衣褲,連隻褲頭都不留,赤條條地堆在一個角落裏。他們瑟瑟發抖,不知道我們將怎樣處置他們。


    找了一處灘頭,我們的船靠了布敦島。島上一片寂靜,風吹著森林,如一片濤聲。


    讓他們與野猿在一起終老後半生,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


    細利窪海峽,沒有船,他們一輩子也別想渡出來。


    手裏沒有工具,他們一輩子也造不出船來。


    就讓他們在這裏反省自己的罪惡吧。我總覺著,雖然他們做了不少的壞事,但那都是在白荊的指使下。白荊,我們另有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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