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說不上他倆的名字,但是知道是自己人,“你們這是幹什麽?神經兮兮的。”


    正說著,那隊人已經趕到了我們跟前,打頭的正是黃岩,他背上背著弓,腰間垂掛著箭壺,手裏提著一把長刀,跑得氣喘籲籲,還未開口,先看到了我,隨即神色一緩,把腰杆一挺,“田將軍!”


    在我們的石屋前,狐狸一家六口,在狐狸爸爸和狐狸媽媽的帶領下,放過我們幾人,習拉擋在門邊,充滿了敵意,小月喊道:


    “清清、賢賢,別鬧了,以後是自己人了——習拉。”


    我顧不上與幾位老人,還有畫她們說話,先問黃岩,“說說,怎麽回事,為什麽把火熄滅了?”


    我攜小月外出之後,這邊接連幾天下雨,黃岩組織人手,輪班看護火種,不使它熄滅,因為我臨走的時候叮囑過,保護烽火是他這些天的主要任務。


    雨天過後,家裏的圈養羊隻吃光了,為了給老人們改善夥食,黃岩帶了幾個人,乘坐了筏子,去我先前帶老婆們打獵的地方,想再弄些野味。他們繞道吧厘海峽,進入了泗水河口,把筏子往岸邊一泊,幾個人來到了那片草地上。


    獵取野羊的工作顯得十分順利,但是,發信息了野羊群之外,他們還發現了一群人。


    “他們披著粗麻衣服,頭上戴著插了野鳥毛的帽子,鼻子上掛著環子,有的胳膊上屆套了一支環子,手拿投槍,也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圍獵羊群。”黃岩說。


    黃岩他們伏在草叢裏,順風聽不懂他們的話,在不明敵我的情況下,黃岩帶著手下,扛起獵到的野羊撤退,乘竹筏脫離現場。


    “就這樣走了?他們什麽來頭?我好像對你說的這些人有些印象。”


    “哥,你是不是說,我們這次出去碰到的那些人?他們的首領死後,不是悄悄地離開了麽?”小月插話。[]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我問黃岩。


    “我們撤退後,留下了兩名軍士,在樹叢中埋伏下來,待他們滿載而歸時,悄悄尾隨著他們,一直跟到了海邊,他們像是從遠道來的,在海邊整整一溜竹筏子,而且那些竹筏子與我們的大不一樣。兩頭翹的,隻是竹長得的骨架是竹子的,其餘都是用草束捆紮而成,上邊用布蒙著貨物,不知道是什麽。”


    這群人性格粗野,在岸上宰殺了剛剛獵到的野羊,生起火堆整隻羊地烤來吃,有兩個人為了一隻烤羊腿大打出手,一個人拿起刀子就捅死了另一個,而他們的首領似乎早已見慣了這種事情,隻是揮揮手,讓人把死者抬了下去。


    “埋了?”


    “不,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的人就看到,他們把那人與野羊一起來烤。”


    這群人足足有一百來號,看樣子是對這裏的環境還算滿意,我們的人一直監視了他們幾天,也沒有離去的跡象,反而著手在離岸不遠的樹林裏搭起了簡易的窩棚,就此住了下來,後來,這群人活動的範圍不斷擴大,時不常地還到泗水河中洗澡,一鬧就是大半天,害得我們接連好些天沒能去那裏打羊。


    “將軍你又不在,我們不知道你幾時回來。而我們留下來的人,不論在人數上,還是在戰鬥力上都不占優勢——我是說,我們這邊老人與夫人、小姐位一定會在衝突中牽扯過多的精力。因此,我就決定,不去與他們接觸,嚴密監視這些人的動向,隻要他們不過來,我是絕不會主動找上他們。我把全部的人手分成幾班,在山頂上和林子裏的必經要道上日夜放哨,有事以布穀鳥的叫聲傳遞消息,而我則帶人,夜不解衣,預備做後應,我還叫人立刻將山上的烽火熄滅,那裏白天還好說,晚上連煙帶火的,很容易暴露我們的位置。”


    我點點頭,這回我全清楚了,黃岩做得對,沒想到他安排得還算嚴密,沒有太大的紕漏。


    不過這回也算得上是一次危機了,如果那些人做下打算不走,那麽早晚有一天會兩下裏相遇,真要衝突起來,我不在,我們這些人將要麵臨一次上島以來的嚴峻考驗。


    從黃岩的話來看,這應該是我遇到的那些人,不過人數上有些差距,這隻有一個可能,上次我們在食人族部落裏看到的隻是他們中的一部分,竹長得也隻是三條,而這次到這裏來的,才是他們的全部。


    也許是他們回去的那些人,傳遞了有關瘟役的消息,他們來這裏開辟新的生存地來了。


    從他們的裝束上來看,至少這些人的身上有了衣服,還知道弄幾根**毛放在頭上頂著,說明他們比習拉這些人還是有些進步的。


    不過,從他們依舊吃人來看,還是食人一族無疑,而且還有了投槍,這是一群流氓!


    對他們的到來,我倒是希望他們在遇到我們這些人之前就走掉,不然的話,我們兩下裏根本就不可能和平相處,再說,野羊數量總是有限的,他們都吃了,我老婆孩子吃什麽去。


    羊沒了,他們會想吃人,而我們卻不行,我想了想,對黃岩說:


    “就按你原來的安排不變,日夜加強防備,等我想想個法子,準備戰鬥——為了那些野羊而戰!”


    黃岩應了一聲,雄赳赳地跑出去了,我的歸來,讓他連日裏懸著的心放在了肚子裏,他站在外邊,低聲卻是準確地下達著命令,不一會,他們就消失在山林中。


    這裏的地形,對我們隱蔽還是有利的,再加上我們熄滅了烽火,那些不速之客在草原上不會發現我們這邊還存在著一片房子,甚至還有果園什麽的。


    從石屋往南,中間隔了一道淺淺的山穀,對麵的山陰處,就是我們新建的兩排木屋,我們剩下的軍士們——男的、女的,分家庭居住在那裏。


    這裏的一切都被南麵的山頂擋住了,唯一最先會暴露的地方,是我們在坡南邊的那個儲藏洞。


    不過那裏是一片高低錯雜的樹林,正好擋住了兩扇石門,人不到近前,也是不易被發現的,那個地方是我們重點的防範點位。別等著野羊被人分食,蒙恬將軍給我們留下的糧食再讓人給一鍋端了,那我們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除此之外,在南邊並沒有太大的紕漏,我們去獵殺野羊的時候,下山的路隻有一條,而其他地方比那條羊腸小道還要陡峭,我二十個人守在那裏足夠了,十五人守住山頂的道口,五人在其他地方流動,一有敵情,他們隻要能頂上一刻鍾,我們的大隊人就可以從任何地方趕到。


    我擔心的是我們的兩艘船,它們現在停泊在相反的方向,如果這群野人突發奇想,要坐著筏子順流而下,那麽他們有一半的幾率會發現它們。


    我在那裏隻有六七個人。船上應該加派些人手才行。


    想到這裏,我馬上起身,去烽火台那邊的海邊,去看兩艘船,那是我們最後的家底,不能不小心。


    六角拿了她的刀,與畫說了一聲,緊緊跟著我走了出來。


    這些日子不見,我發現六角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柔情,八成是早就想我了,這個個性張揚的美麗女子,總是讓我情不自禁。她的張揚與小月又不一樣,小月多在嘴,而她是行動上的。真較起勁來,六角的張揚要比小月還勝上幾分。


    我們很快到了船邊,守船的軍士們正坐在船頂上曬太陽,看到我們兩個走過來,紛紛站起打招呼。


    問了問他們這些天的情況。


    一名軍士說,“沒事,一天到晚連隻鳥都看不到。”


    我說,“不能大意,你們六七個人太少了,我再調過些人來,然後,你們必須出兩個人,從這裏往東走上個一、兩裏地,日常在高處給我盯緊了東邊的海麵,就算是有隻鳥飛過來,也得立即報信,讓船上的人有準備。”


    他們報拳,齊聲喊了聲“喏!”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我讓黃岩去休息,親自帶人四下裏察看一了遍,然後值夜。這些天他太累了。


    我隻和畫見了一麵,第二麵就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起來到院子裏,看到我從山坡上走來,於是迎著我走上前來。


    她沒有問習拉的事情,但是她告訴我,因為我夜間沒有回屋,所以,她讓習拉與她們姐五個睡在了一間屋子裏了,“現在還沒有多餘的房間。”她說。


    我想和她解釋一下關於習拉的事情經過,但是她又對我說道,“什麽都先放放,你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吧,先吃點東西去睡。”


    薑婉清給我端來了米粥、醃紅蝦、靠!還有煎餅!這可是正宗即墨地方主打食品哦。


    狼吞虎咽,倒頭便睡。


    旁邊就躺著習拉、齊雪。


    我拉著畫的手,她坐在我身邊,等我睡醒了一覺,發覺她還坐在那裏,我忽然對她說:


    “呃……這個我必須和你說,那個習拉……”


    她對我微微地笑了,那兩片濕潤肉感的紅唇中露著潔白的牙,“怎麽你好像還很高興?怪了。”我喃喃了一句又說,“我對天發誓。”


    “不必說,你忘了小月是誰的人了。”


    我撫摸著她的一雙玉手,心中卻暗暗的後怕。那小蹄子什麽都知道,卻給我裝睡、我都上了她,還假裝說夢話,原來什麽都看到了。這個勀格勃!


    不過,還是這種感覺好。這不是因為一個習拉得罪五個老婆的問題。


    是內心的平靜與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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