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魂劍又回到了我的手中。是以這樣的方式,現在我終於知道它才是最好的。內心之中對它的愛惜不是用語言能夠表達出來的。


    戰鬥又開始了。


    這次姬將軍他們的阻擊顯得有些費力,向他們的陣地不斷衝擊的,除了我們剛剛交過手的那些人以外,還有一部分,穿著打扮是我第一次見到,田王指著那些人對我們說,“看到沒有,那些人,就是萬喇國的,我們打擊了他們的馬辰港,這次是兩個國家一起對我們發難了!”


    漫山遍野的人,像一群亂蹦的螞蚱,姬將軍他們射出的鐵箭竟然沒有奏效,轉眼間就有些人衝到了陣前。姬將軍跳出掩體,揮刀衝入敵陣。弓箭手們挎好弓,拽出身上的刀,緊隨在他的後麵。雙方展開了肉搏。


    我看向田王,看他是不是允許我上前助陣,可是他隻說了一句,“再等等,這種陣式,我們永遠要準備預備隊,不能一骨腦把人全都投進去。”


    可是才過了不一會,最先等不了的人就是他,我們的田王。


    姬將軍所帶的人,個個如下山的猛虎,衝入那些人群中,他們為了防止被我們的箭雨大片地射殺,采取的是撒豆子的陣型,但是這種陣形在麵對我們的帖近肉搏時,往往形成了局部的人數上的劣勢。在總人數上,對方是優於我們的,三比一。


    可是雙方在剛剛呈現膠著狀態的時候,我們卻占了上鋒。


    但是隨著雙主拚鬥的時間拉長,敵人漸漸漸漸地圍攏上來,把姬將軍所帶的三十幾人圍在當中,他們毫無懼色,手中的鐵刀對陣那些手持粗陋木棒、鐵叉、吹管的人時,無疑顯出裝備上的優勢。


    隻過了一會,姬將軍這邊就險象環生,人數的對比差距太大了,在冷兵器時代,雙方對陣講究的是體力。放山坡上兩百隻羊,讓你不停地砍,也會累你個夠嗆。


    田王一直在關注著場上的局勢。一名年輕的軍士,接連砍翻了三個人,又有兩個人衝到了他的近前的時候,他的刀還沒有從敵人的身體上拔出來呢,但是,兩條木棒已經衝他砸了下來。


    躲開一個,另一條木棒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身子一歪,在地上。這一切都被田王看在了眼裏,他大叫一聲,也不與我打招呼,就揮著我那半截的阮師刀跳了出去。


    他最看不得自已的手下吃虧,到為止,這是姬將軍他們衝向敵人後的第一個吃虧的人,可是田王已經受不了了,把剛剛與我說過的那些話都忘記了,他第一個衝了出去。


    我想著他剛剛說過的話,“永遠要準備預備隊”。苦笑了一下,他就是這麽個人,軍事理論沒得說,但是……有些時候,會感情用事,不過他這一點,讓手下死心踏地地跟隨著他,無怨無悔。


    孟將軍他們不為所動,在接到田王讓他們改變作戰任務的命令以前,他隻管完成自己的事情,準備渡河之物。


    我上不上去?田王,我的老丈人,他剛剛說過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可是他自己卻先衝上去了。


    天色不早,可是叫囂著往這邊聚集的敵人一點沒有退卻的意思,遠處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河穀,裏麵還不停地衝出人來,像是一群有著極大仇恨的螞蟻。


    “弓箭手!瞄準敵人後續隊伍,超距離射擊!”我們的預備隊還的五十人,他們都是全能軍士,拿起弓就是射手,抄起刀就是鬥士,聽了我的話,他們極快地搭箭,迎風挺立,像一株株白楊,齊刷刷地把箭頭斜指前方的天空。


    他們知道我的意思,這群撒豆子似的衝鋒隊伍,將要被我們的箭雨擋在射程之外。


    “放!”


    一聲令下,箭支如鳥,衝著天空飛去,極目所望,隻是一片黑點,然後身子一折,向著那些低頭往這邊衝鋒的人群上,一頭紮了下去。


    慘叫聲很快傳過來,雨點似的第一撥兒箭射入了敵群。


    他們隊形最為密集的地方傷亡最慘重,衝擊的隊形一下子陷於停滯,而田王和姬將軍他們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正殺得性起。


    等他們整理隊伍,再一次試圖衝過來的時候,我們的第二撥箭又恰好飛到。


    戰鬥有點白熱化,不知道田王在我們到達之前是怎麽招惹他們的,對我們會有這麽大的仇恨,明明有著不輕有傷亡,卻還不停地往前衝過來。


    我們救下的兩兄弟也在姬將軍的隊伍裏,他們格鬥的動作很不規範,甚至是有些笨拙,但是我不懷疑他們的勇氣,和敢死的決心,而且他們專門挑渤盆國的人拚命,那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天色漸漸漸漸地黑了,敵人的衝鋒突然停了下來,在河穀中丟下了成片的屍體,一切歸開寂靜。


    直到他們退卻,我做為預備隊也沒的上陣,田王檢點人數,我們有七人受傷,兩人重傷。


    田王讓孟將軍上前來複命,問他,“我讓你準備的船呢?”


    “都在這裏。”他指了指岸邊堆積的伐倒的樹木,他沒有將它們放入河裏,“放入河裏就衝走了。”


    王想了想,“也好,反正敵人也退下去了,我倒不想過河呢,這樣,把它們壘起來,在河邊構築防禦工事。”


    我大為不解,像這樣的敵人的進攻,我們隻能再堅持第二次,把我們這些預備隊拉上去,現在隻是天黑了,敵人暫停攻勢,難道我們的田王,還想在這裏堅持下去?而她一出現傷亡,我們不能過河,那就太危險了。


    “田王,我們不過河了麽?”我問他。“不過了,敵人都退了,我們還過什麽河,總不能就這樣走掉,我讓老陵園去準備樹木,也隻是留條撤退的路,並不是說一定要過河。”


    “就在這裏守著,等他們一次次地來衝?”姬將軍道,“這樣,我恐怕……”


    “怎麽,怕了?”田王看著我們說,“那太便宜他們了。”


    “沒事,王,我們兄弟絕不後撤,在這裏等他們來拚命!”兩兄弟說道。


    “用兵之道,在於出奇不易,他們看我們仍舊在這裏,大概以為我們過不了河,”他看看身後的河水,奔騰咆哮,看著發怵。“我們就在這裏布個迷魂陣,等他們再來,誰怕誰啊。”我聽他這個話頭,擔心他殺紅了眼,忘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誰知田王眼珠一轉,又接著道,“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在這裏等候著他。然後再派出一支人馬,殺他的後路。”


    原來是這樣打算。“不知道田王你打算讓誰在這裏候敵,又派誰去襲擊敵人的後路呢?”


    “這個我早想好了,剛才與他們激戰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你們三個在此地,盡量與他們周旋。我,帶兵襲擊他們的後方。”


    我們都大吃一驚,紛紛不同意他的安排,讓他獨自一人帶兵遠途跋涉,身邊沒有個人照應,任是誰也不會放心,“不行不行,這哪裏行得通!”我第一個反對。


    姬將軍、孟將軍和蘇將軍也一同反對。


    “怎麽,好差事都不想讓我做。要知道留在這裏引敵可是最危險的任務,一,留的人不會太多,這裏留多了我就沒兵可帶了,二,敵人的後方兵力空虛,你們不讓我支去,難道想自己躲清閑麽?”


    他如此一說,我們四人一進之間倒想不出什麽反駁的理由,他說,“留在這裏的人,不在多而在精,你們在這裏堅持的時間越久,敵人越多,對我們的行動越有利。所以,你們要多多準備箭支,不可輕易出擊,工事要盡量修堅固,保護好自己。”


    他的這個安排也說不上有哪裏不對頭,但是我們總覺得他親自出馬,危險太大了。反過來想想,又覺得留在這裏才危險。現在天已經黑了,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敵人天亮後會發動更為猛烈的進攻。看樣子,我們還真得就按田王的意思辦了。


    事不宜遲,田王給我們留下了二十名弓箭手,但是卻把所有的箭支都交給了我們,臨走的時候他還交待,趁著天黑,去把白天我們射出的箭都拾回來,“到時候你們就會嫌箭太少了。”


    安排妥當以後,他帶著其餘的人,趁黑消失在大河的上遊。


    我們這二十四個人,馬上行動,跑到河穀中揀拾白天射出去的箭,回來以後,把孟將軍白天帶人伐來的大樹一層層地交錯著碼起來,外邊碼上一層之後,又在裏麵再疊上一層,沿著河岸壘了四個堅固的堡壘,每個裏麵隻能容下六個人,我們每人帶五名軍士,一好弓箭,等著最激烈的戰鬥打響。


    田王連夜出發,必定有他的道理,等我們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我與幾位將軍站在河邊,這時我才得以比較詳細地知道了他們與萬喇國結仇的原因。


    萬喇國,是婆羅洲最為富有的一個國家,他們坐擁馬辰港,地處婆羅洲的中心地帶,常年采集鑽石、和金銀礦,優越感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與婆羅洲周邊的許多小國都有往來,這些小國都聽萬喇國的調遣,馬辰港是爪哇海進出和門戶,一些遠地方的商船常常在此靠岸。


    “他們並不是坐收稅銀那麽簡單,還擄掠船上的人為他們幹苦役。”姬將軍說。


    “這些被擄來的人,家裏隻當是遇到海上的風暴,沉船遇難,誰知道他們是在馬辰這個地方,被萬喇國抓了幹活兒。”


    “這事不被田王看到還好,他看到了就不會坐視不理,我們也沒有打招呼,利用船上的火炮,轟開了關押勞工的大牆,放走了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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