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叛軍都已經兵臨城下了,他倒還穩得住窩子。不過該講的禮節還是要講,我學著老僧的樣子衝著國王俯身,行了見麵禮。這時,他已經把我們這些人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等待著我先說話。


    老僧責無旁怠地擔任了翻譯。


    “您知道在城外發生的那些事情嗎?”我首先問。


    “知道,而且我已經派出了敝城最為驍勇善戰的將領,他無往不勝……隻是現在還沒有捷報傳來。”


    六角和劉妍在我的身後,再也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是,那是用金磚投向敵人的無往不勝的將軍。


    國王的眼睛一亮,他試探著問我,“這三位是?”


    “這三個是在下的賤內,”柳眉在旁邊閃動著衛生球的眼光,賤內,這個詞用的好,物以稀為貴,這麽多,不是賤內還能是什麽。


    “我們已經遇到了那位神勇的將軍了,而且我們已經一起並肩戰鬥過,我也很欣賞他做戰的勇敢。”我這是在說他嗎?


    “這麽說,你們就是替他來向我報告喜訊的?”


    “呃……怎麽說呢,他……他幾乎就要得手了,那些本來屬於國王陛下的海量的金子,幾乎就要回到將軍的手中。但是現在,被那些荷蘭人及他們手下的奴隸隊伍圍困在大佛山上了,估計現在還不會有什麽事,不過再晚了不去支援一下的話,恐怕他們就回不來了。”


    國王聞聽此言,騰地一下子從他那寬大、柔軟的床上跳了下來,身形的敏捷竟是出乎我們每個人的意料。


    “什麽?”


    “在您國中的每一個角落,現在都在發生著戰事,那些被您一直以來待為上賓的荷蘭人,現在正指揮著數不清的奴隸,進攻您的礦場、寺院和其他的一些地方,到處是他們的人,您的將軍已經自顧不暇了,如果願意的話,我們馬上就到城門那裏去,在那裏您就會看到城外的叛軍。”


    一層細密的汗珠在國王的臉上、額頭上浸透出來,他把目光轉向了老僧,“……國師……請寬恕我這段時間裏對您的不敬之罪,我在錯誤的道路上滑得是不是有些遠了?”


    他稱呼我的老僧師父為國師,老僧和他的寺院,曾經有過怎麽樣的輝煌我可能想像不到,不過,現在,老僧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他說,“陛下,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您該馬上振作起精神,挽救國內的危局才是。”


    國王低著頭在地上來回地轉著圈子,我以為他正在想著對敵的計策,原來,他是在找旁邊的那把椅子,他好容易找到了,走過去,一屁股堆在椅子裏,有氣無力地說,“可是,國師……我的全部的軍隊,都已經交給了勒姆將軍了!”


    他又把眼睛轉向我們,柳眉往前跨了一步,“陛下,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看好您的那些英勇的軍隊,”劉妍在她的身後拽她的衣服,她接著說,“無論是在臨陣的應變性、戰場的掌握、還是對敵的勇敢方麵,不要說我說話不好聽,您的那些人,比起我老公和他手下的這些軍士,簡直是差得太遠了!”


    柳眉的這話我愛聽,她就是愛說實話,不過當著人家的麵這樣的貶損人家,也未免有些張狂了不是,“呃……柳眉,話也不是這麽說……我們對那些荷蘭人,現在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你看看,我們不是也有好多的軍士負了傷了麽?”


    國王說,“大佛山上的那些金子,我也是近幾日裏才聽探子報告的,以前根本就不知道,那裏竟然藏了那麽多,以前,我還隻當是金礦場礦脈枯竭,采金量是一年比一年少,卻原來,金子都飛到那裏去了。”


    老僧在旁邊問道,“陛下,您仔細想一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感覺到這些的呢?要知道,那片礦場是我的恩師在當年親自為您勘探到的,他親自為您劃定的那片地方,曾經說過采上五十年都不會枯竭的。才幾年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難道是我的恩師測算得不準確嗎?”


    “不不,不,我對上一任國師的智慧是毫不懷疑的,國師你不這麽說,我也早就想到了,就是從那些荷蘭人到來不久,就傳出了礦脈枯竭的謠言,原來事情的背後卻是這樣的謎局,金子都讓那些坐上客給搬到山頂上去了。”


    “嗬嗬,可以再想想,大佛山上的大佛腳印,原本是國中民眾上去瞻仰、朝拜的場所,又是誰下令封鎖了那片地方,不許平民百姓去那裏的?這些年,恐怕連您都沒有蹬臨一步吧?”


    國王的臉上一紅,撓頭道,“命令卻是我下達的,”轉而又切齒,“還不是我聽信了那些外來人的蠱惑,說什麽佛山下陷,為保國脈昌隆,不許任何人接近!”


    六角說,“放著這麽良善的國師的話不聽,偏偏去聽那些外來洋鬼子的鬼話,出現這樣的局麵,也就不足奇怪了!”


    國王頻頻點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孟將軍和蘇將軍對我道,“閑話少說,再晚了,恐怕那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就把山頂的金子扔光了。”


    國王剛才說過,勒姆已經把國中的全部人馬都調走了,一千多人,是千裏馬國的全部兵力,現在國王是光杆司令,看他怎麽辦。


    “看這兩位將軍,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一定見不不少的場麵,能否今天為小王說出一個辦法,看看怎麽辦才能改變今天的局勢,把那些外來鬼鏟除,家賊定不輕饒!”


    “這有什麽好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千古不二之法,我看隻有衝上去,大砍大殺一陣。”孟將軍大手一揮說道。


    老僧微笑不語。


    “可是……我那些兵……”


    “哈哈,您那些兵,恐怕現在還眼巴巴地等著您去解救他們呢?”蘇將軍說,“不是我對您吹牛……皮,我們田王手下的這些人,一向是不愛打打殺殺的,但是人家惹到了我們的頭上,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就說我們這位田將軍吧,”他衝國王指了指我,“掌中一口劍,從來都是所向無敵的,最近我聽說又與您這位國師學了一招什麽……什麽手,更是如虎添翼了,再說他那七位老婆,哪一個不是身懷絕技?還有一位最厲害的,就是我們田王家的千金,她隻須對著城牆微微一笑,您這三尺厚的城牆,呼啦一下就倒了。”


    我靠。誇人也不帶這麽誇的啊。隻見國王把他那微微發福和身軀往前探了一探問我道,“剛聽將軍說,這三位絕代佳人都是您的夫人,我還大為吃驚,誰成想聽這位將軍再一說,真的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想我,再不頂事也算得是一國的小王,我那後宮裏,但凡能找出一位能夠比得上這三位其中的一位的話,什麽金山銀山我都不要了,原來,將軍的家裏還有四位!”


    我忙謙虛,“尊貴的國王,您別聽他胡說了,今天帶的這三位,在家裏根本就排不上個名次,一般都是做做粗活,砍柴劈火,有需要打打殺殺的事情,就把她拉三個帶上……”


    柳眉的衛生球眼再一次亮起,六角也不說話,笑得彎了腰,劉妍卻伸手來掐。連孟、蘇二位將軍也樂了,“說你胖你就喘上了,還是想想法了吧。”


    我看了看他們,用我的手下去拚命,這不是我的想法,再說田王聽說了,不把我罵死才怪呢,可是,眼下看這個受氣國王的樣子,再朝他要兵,他就得把他的後宮都交給我了。怎麽辦呢?


    我往四下裏看了看,看到了自從一進來就躲到一邊不聲不語的幾個人。


    就是城主、任不錯和那個矮壯的奴隸,他們是千裏馬國的臣民,雖說最近這個千裏馬國讓國王搞得四分五裂、離心離德,但是他,的的確確還是國家的最高首領,城主,說得不好聽的,也就相當於一個鎮長,他有什麽權利在這裏粗聲大氣地說話?


    不過我看現在,能用得上的人,也是最合適的人就是他們了,他們是一國之民,打起仗來名正言順,再說我田大將軍也是極不讚同幹涉他國內政的。


    我看了看老僧,“師父,我倒有一個想法,俗話說‘自己的夢想自己圓’,我們現在現放著有用之人不用,就是我們的不對了,”我向老僧示意了一下城主。


    城主一直都在聽我們的談話,看到了我提到他,立刻大踏一步走到了國王的麵前,拍著胸脯道,“隻要陛下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們小城一城之兵,都願意為王駕所驅使!”大話說得一點都不臉紅,一城之兵,他現在連城都丟了,再說,那些一直以來都被他競技取樂的奴隸,現在不跑到荷蘭人的帳下就不錯了。


    國王點點頭,“這樣我就有些放心了,但不知城主的兵現在都在何處?”


    城主向身邊左右看了一看,任不錯,矮壯奴隸,還有幾個一同隨進來的手下,他們都挺直了腰板。我暗暗發笑,他也就這麽多人了。


    國王看到了任不錯,矮壯的奴隸,他早就注意到了他們肩頭的那隻倒“s”型的標誌,那是他一聲令下,把那些戰俘、資不抵債者、罪犯、小偷……當然還有良民,劃到另一個階層的標誌,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忙向他介紹任不錯,“陛下,他的本領,恐怕你不知道,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半個月,都不帶長喘一口氣的,另外,這兩個,都是一槍刺得穿公牛的堅硬腦殼的人呢。”


    田王大喜,站起來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看不出、看不出。”不過我說,“要讓他們使出真力氣,得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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