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曆1038年星之月18日,四方結界完成儀式。(眼快看書)主要成員有五城的政要和魔法界的精英,攝政王並未到場。這可不是開玩笑,盡管惡魔是全人類的敵人,但是利用完後,那個主辦者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開刀,乘機一網打盡。所以中西兩城來的,不是不死之身有恃無恐,就是帶足了實力強大的人馬。


    再者,為了城民,也必須冒次險。


    從史學家角度,這是最後一次中西東三城城主的和平會麵,意義重大。


    不過實際情況是:見麵的氣氛並不怎麽友好。中城城主固然臭著一張臉,滿願師楊陽也難以擠出平時常掛的溫和笑容。


    殺死神官的凶手,就在這群人當中。含恨的視線掃過迎接隊伍,試圖找出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


    身為主謀,東城大神官還是一派完美的聖職者風範。他雖然是暗影的指揮,但也曾親自出手,對於這種仇恨的眼神早就不陌生,也不再有感觸。西芙利村的屠殺事件他是鹵莽了,但是無名氏神官若不為羅蘭所用,以他的本領和特殊身份,一樣要革除。他介意的,隻有主君代他背了黑鍋。


    看不出破綻,楊陽隻能從可能性推測,突然一個激靈:在魔法之都埃維裏沃時,有個人和羅蘭在一起,也就是說,他十有**是負責地下工作的首腦!


    四目相對,同時迸出火花。


    ……他恨我?楊陽一怔,有些不確定*潢色起來,隨即恍然大悟:對了,我暗殺過羅蘭城主。


    不止法利恩,東城的其他人對這位滿願師都是心懷痛恨,不過他們此刻處於失神狀態,呆呆看著她身後那個風姿絕俗的男子。


    史列蘭身穿式樣簡潔的騎士裝,外罩附有坎肩的雪白披風,曳地的烏亮長發從背部打成辮子,全身沒有多餘的裝飾,卻襯出他原本就不屬於凡塵的氣質。


    諾因難得拿出元帥服秀一秀,紅色軍服、鏤金肩章和黑披風搭配得沉穩利落。這套衣服有魔法加持,是他穿得這麽正式的主因。微微過肩的發絲用淡紫絹紗在腦後紮起,露出清秀的容顏,眉間的凜然卻令人不敢逼視,右耳的紅寶石耳墜跳躍著火光。


    維烈是加冕典禮那天的打扮,習慣性地戴上精靈之眼,束起黑發。肖恩一襲褚色長衣的本色扮相,這是窮酸脾氣發作,考慮到和惡魔打起來,萬一弄髒弄破,能量做的衣服好修補替換。吉西安就高雅多了,白金色的短發梳得整整齊齊,腰懸法杖,風之羽別在胸前。除了他們,還有祭司長芙米、幾位高階法師、和一個中隊的精兵團成員,由團長沙裏西恩帶隊。


    顧慮最重視平衡的協調神,月和紮姆卡特沒來。有辦事周詳的法師協助雷瑟克,坐鎮後方,諾因也很放心。


    楊陽的臉色陰晴不定,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場把法利恩剁成肉醬,又吃不準究竟是不是他。當時羅蘭似乎有病在身,也許他隻是作為隨行醫師跟去,而且他迎視她的目光,沒有一點心虛。


    對美貌免疫的羅蘭最先回過神,禮節周到地吐出社交辭令。盡管心裏嘔得要死,諾因畢竟受過王室教育,表麵的應對還沒問題。你來我往了片刻,西城的船也到了。


    “老板。”維烈臉露喜色。貝姆特愣了愣,大步搶上,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用力搖晃:“你這家夥,總算想起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被文件淹死了?我要扣你工資!”


    “是是。”


    “跟我回去!加班!休假也取消!”


    “是是是。”


    這個窩囊的家夥就是魔界宰相?蕾雪等人一臉呆滯。羅蘭略帶詫異地打量伊莉娜。楊陽則驚愕地瞪視明顯有曲線的“大神官”:“夏亞?”這世界也有變性手術?


    “啊,是你。”雷神的眷顧者蹦蹦跳跳地走向她,“好久不見,你把頭發留長了,感覺更像維烈。”


    “哈哈哈。”楊陽幹笑,問出內心的困惑,“你在胸口塞了包子嗎?”傳聞此人喜歡惡作劇,也許他突發其想想裝女人。


    “才不是!”夏亞氣得跳腳,法杖激烈揮舞,“這是貨真價實的胸部!我選擇性別了!我是妖靈!”她的未婚夫,血徽傭兵團長朱烈斯在一旁歎氣。楊陽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她們在迎賓場合嘰嘰咕咕,照理是非常失禮的行為,看在是小女孩的份上,沒人怪罪,隻在心裏咕噥:果然一個魔族,一個蠻夷,不懂規矩。


    裝作沒看到“師姐”的擠眉弄眼,羅蘭和貝姆特交換例行的對話,他們在魔武大會上見過麵,當時沒什麽機會攀談,這次就多聊了一會兒,加上彼此沒有仇怨,談得還算熱洛,讓諾因很不爽:“恕我打擾,現在時間緊迫,應該及早商量正事。(眼快看書)”


    “正因為要並肩作戰,才不能疏忽了事前的了解和配合。”貝姆特有心和他抬杠。羅蘭微笑道:“諾因城主的話也有道理,我們就邊走邊談吧。”


    出了站台,隻見冷冷清清,沿途隻有衛兵守侯,卻沒有半個市民。


    “你把人都疏散了?”諾因問道。羅蘭頷首:“前些天就讓他們暫時搬到鄰鎮了。法師們測量過,深淵領主能撕開裂縫的區域最多半個坎塔薩大。但以防萬一,還是隻留下戰鬥人員比較妥當。”諾因以惡質的眼光環視四周:“那房子損毀就沒關係?”哼哼哼,待會兒他“失手”打個稀巴爛。


    “房子乃身外之物。”頓了頓,羅蘭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當然,如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我也會很困擾。”


    “不會不會。”諾因回他一個假笑。吉西安插口:“我們相信羅蘭城主的布置一定很周全,問題在於席恩。我一位法師朋友說,他身為神,可以修改法則,給予惡魔自由出入現世的能力,甚至延長時限,取消力量限製。”蕾雪忍不住質問:“這個席恩到底是何許人?我們隻知道他是魔域之王,其他一概不知,他不是惡魔嗎?怎麽又變成神了?羅蘭城主說惡魔之所以橫行就是借助維烈宰相的身體做通道,這件事你們又怎麽解釋?”


    “是這樣的……”吉西安正要搬出早就準備好的措辭,史列蘭的聲音令他驚出一身冷汗:“不用擔心,除非粉碎我的神格,否則席恩沒可能破除我和賀加斯共同設定的法則,稍微修改是行,所以我們要小心。”


    神格?耳朵尖的人們聽出苗頭。知情者悲慘互望,哀歎乖寶寶的誠實。冰宿直截了當地道:“請問您是哪位神明?”


    “我是……嗚!”史列蘭一言未畢,被楊陽牢牢捂住,然而答案已經很明白,一時冷場。


    “是非功過,自有後世的曆史學家為我們定論。”羅蘭淡淡卸過眾人對史列蘭身份的揣測和蕾雪對維烈的敵意,“目前大敵當前,我們不該互相猜疑,自亂陣腳。”


    “是。”蕾雪羞愧地垂首。楊陽心一動,凝神觀察羅蘭和冰宿,卻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任何異樣。


    好吧,她承認她眼力不夠。


    還是得問索貝克。


    東城首府坎塔薩是奧斯曼帝國首都米隆的遺址,殘留著不少月精靈的建築,泫月之塔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座,位於中心廣場,通體晶瑩,氤氳著水波般流轉的銀光,古雅而神秘。來自四塊封印石的守護之力就在此匯聚,打入地下,形成一個封閉的立體結界,再由作為的羅蘭發散出去,將諾因和貝姆特的領土囊括在內。


    遠遠望見那座高高聳立的尖塔,楊陽百感交集:上次來完全是觀光客的心態,而如今……不期然一抹白影切過視界,她瞪大眼,渾身僵硬。


    “徒弟。”同樣的清越嗓音,同樣的秀麗容顏,同樣的頎長身材,卻是不同的人,光複王踏著優美的步子走向東城城主,月光般銀亮的發絲隨之搖曳,蕩出眩目的流光,一如他綺麗萬千的碧眸,綠得醉人,呈現出魔性的清澈,“我那兒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這邊。”


    “辛苦了。”羅蘭回以發自真心的笑容。肖恩克製不住激動之情,沙啞地喚道:“帕爾。”


    帕西斯深深凝視他良久,唇角上揚,勾起楊陽等人熟悉的弧度,屬於“索貝克”的笑意,“小公主沒來嗎?真遺憾呢。來來,大家進去坐。”肖恩大喜過望,正要上前擁抱他,又一個穿灰袍的豔麗女朗從塔裏奔出來:“索萊頓,路克在喝你調配的藥劑!”


    “哈哈哈,它上當了,那瓶藥就是專門調給它喝的。”帕西斯毫不驚慌,得意地大笑。楊陽不解地看著雪露特:她為何叫他“索萊頓”?她應該看得出差別啊。


    羅蘭皺眉道:“喂,我說過不許拿路克當實驗品。”帕西斯揮揮手:“我是在幫它恢複原來的樣子,你不奇怪嗎,金龍族千年前就滅亡了,扣除一百年的孵化期,路克今年也該有人類的十七八歲大,為什麽還是幼龍?”


    “這……”


    “原因是!它因為長期待在蛋裏被限製成長了,我這是在它變回英俊瀟灑的少年!”


    “……你可別拔苗助長。”身邊就有個例子,羅蘭實在有點膽戰心驚。


    “了不起變畸形。”草菅龍命地說完,帕西斯打開次元空間,唰啦啦倒出一堆首飾,“來來來,免費大放送,我做的煉金術成品,每個都來領一件。”見識了他不道德的坑龍行徑,大家十分猶豫,但是看肖恩拿了,不好意思拒絕,陸陸續續上前領取,除了一個人。


    “啊,親愛的。”不意外兒子一動不動地瞪著自己,帕西斯笑得無比慈和,“我明白,你看不上這些小玩意兒,沒關係,我早就為你專門預備好了。”


    “誰是你……”諾因罵到一半,左耳垂一痛,竟然被穿進一隻新耳環!反射性地肘擊,帕西斯已繞到他右側,拔下紅寶石耳墜,再次如法炮製。輕巧地閃過迅捷的劍光,銀發青年瞬間逼近,隨手一抽一拋,諾因隻覺頸後一涼,絹紗也被奪走,還沒反應過來,一頂卷曲的黑色假發不偏不倚地套了下來。


    “……”羅蘭等人目瞪口呆,注視石化的中城城主。


    “啊啊,太棒了。”帕西斯浮起陶醉之色,抱著神似妻子的兒子,“就是胸部平了點……哎呀!”及時後躍避開開膛破肚之禍,他在狂風暴雨的攻勢中遊刃有餘地道,“別惱嘛,親愛的,小寶貝,那是你媽媽最喜歡的耳環,要好好保管哦。”


    “你這老變態!”諾因怒極,吼聲如雷,“把東西還我!”


    “有本事來搶啊。”做鬼臉。


    正鬧得不可開交,總算有人出來調解:“好了,師父。”楊陽也慌忙出聲:“那…那個,諾因,我幫你把假發拿下來。”這一招果然有效,諾因略一遲疑,被帕西斯一腳踹中胸口,向後倒飛,重重摔倒在地,楊陽等人七手八腳地攙扶。


    “還嫩得很呢。”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銀發,帕西斯冷笑。羅蘭責怪:“師父,你太失禮了。”換作別的場合,他踹死兒子他也沒有意見,但眼下還需要諾因的助力,場麵話也必須交代。


    “放心,我分寸拿捏得很準,這小子還活蹦亂跳。”


    話音剛落,諾因就跳起來,握緊劍柄,一副要劈碎他的架勢。楊陽和吉西安連忙一左一右架住,史列蘭在後麵拉,肖恩在前麵推,四個聯手把他鉗製得動彈不得。


    “抱歉,諾因城主,我師父隻是跟你開個玩笑。”


    “玩笑?玩笑有搶劫的嗎?”諾因自知技不如人,隻有咽下這口氣。但紅寶石耳墜也罷了,他舍不得楊陽送的頭帶。無視徒弟歸還的眼色,帕西斯笑眯眯地道:“我可不是搶劫,是堂而皇之地‘拿’。諾因,我和你淵源深厚,你不會連點小小的見麵禮也不肯孝敬我吧?”吃定他不想讓身世暴光。諾因咬牙:“你——”


    “唉,你一露出這種表情,我就沒轍。”歎息了一聲,帕西斯無奈地妥協,“好吧,還你,不過先笑一個給我看。”這麽像的臉,不用來稍解相思太可惜了。諾因眼中的怒火猛地竄高,再度擺出遞劍的起手勢——士可殺不可辱。


    “嗯嗯,這表情也不錯,像極了菲莉西亞大發雷霆的可愛模樣。”帕西斯雙眼朦朧地墜入回憶,看得肖恩心酸,楊陽暗暗歎息。而一頭霧水的蕾雪等人這時才聽出端倪:似乎諾因城主很像光複王陛下的戀人,才被他戲弄。


    “師父。”羅蘭不得不提醒,不然老人家的懷舊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帕西斯回過神,眼神迸出狂熱:“我可以還你,但是你必須戴我送你的耳環。”諾因略微考慮便答應,反正都是戴耳環,戴什麽式樣無所謂。


    紫絹和紅寶石耳墜終於物歸原主。


    “好了,我們耽誤了太多時間,這就進塔,商量一下具體的安排吧。”羅蘭拉回正題。


    一圈圈法印繪滿了廣場,構成疊加的複雜圖案;外圍環繞著質地純淨的聚能石和七根奇異的金屬音叉;主幹道路都灑了經由水神祝福的聖水;土元素和石巨人是比全副武裝的士兵更可靠的守衛;風之力形成的大鳥在上空穿梭了望;而坎塔薩本身就有城防結界,環環相扣構成固若金湯的防禦。


    眾人圍著模型地圖討論,大致的部署信裏都寫過,實際上手卻不是這麽容易。至少結界的運作,就絕非後來者臨陣磨槍能夠掌握,所以他們隻能擔任護衛的工作,這也是彼此的共識。


    具體的步驟是:由四位神子神女將封印石的力量聚焦,注入塔頂的儲能晶石,而導引、守護的任務,全部由法師工會的大佬們負責。所謂薑還是老的辣,雖然欠缺變通,強度也不及在場某些非人,但魔法的精深程度可沒話說。


    一直被兒子用眼光淩遲,南城一方也不友善地瞪視坐如針氈的維烈,帕西斯清了清嗓子,擺出前輩姿態:“某位偉大的先賢曾說,‘最真摯的友誼,都是產生在並肩作戰之後’……”


    諾因插嘴:“這位偉大的先賢是誰?”


    “就是我。”帕西斯當仁不讓地挺起胸膛,諾因的怒氣更高漲,餘人無力。


    “咳嗯,總之,我希望在座的諸位能暫時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和睦相處,畢竟我們麵對共同的敵人。總要先解決外人,再自家打得痛快。”


    “附議。”壓抑國仇家恨,蕾雪沉著地應聲。賽雷爾垂眸道:“城主大人的意思,是由羅蘭城主指揮這次行動。”楊陽、昭霆和耶拉姆擔心地看著他,隻見這位故人的師兄清減了不少,眉間憂色更深。


    “我對這方麵的事務不太清楚。”羅蘭穩健地笑道,“還是要仰賴大佬們的指導,和各位的幫助。”


    “我們當然會拚命。”諾因把氣出在他頭上,“你才別杵在一邊納涼。”羅蘭笑容不變,悠哉地啜了口茶:“我和楊小姐一樣是遠程部隊。”諾因一窒,隨即盯著他腰間的黯曦:“你的劍不是掛著當擺設吧?”直覺告訴他這把劍決不簡單。


    “吃飯!吃飯!”看不慣義孫欺負徒孫,肖恩打斷。帕西斯以虔誠信徒聆聽神喻的神情道:“嗯,肖恩師父說的對,有句話叫作‘不吃飽飯的士兵沒法打仗’。”


    這又是你自己杜撰的吧。眾人腹誹。


    美味佳肴很快端上來,因為是精英戰,連侍女也有兩把刷子。護衛們拚了一桌,其他人不分貴賤坐了。羅蘭談笑合宜,提了幾個有趣的話題,好讓大家吃得自在些。諾因卻頗為懷疑地瞅著盤裏的珍饈,心想他就不怕這些食物被惡魔動了手腳?


    肖恩幸福地大塊朵頤,胃口和他不相上下的是巴哈姆斯。


    “師公,少吃點,當心待會兒消化不良。”為了食費和大局著想,羅蘭數落,遞給義父一杯清茶,“你也是,多吃甜食會蛀牙。”這句明顯不同,充滿了真實的關懷之意。巴哈姆斯咽下綠豆糕,接過杯子:“不要緊,龍的牙齒很好。”


    “那個…黑龍王陛下,上次多謝你幫忙。”出於同伴情誼,楊陽說出遲來的感謝。


    “沒什麽,紮姆卡特和月殿下為什麽不來?”


    “他們堅持留守。”楊陽也心下納悶。肖恩突然想起某件事,放下刀叉:“帕爾…嗚!”諾因和吉西安同時踢了他一腳,意為協調神的事必須保密。他隻得歎了口氣,咽回到嘴邊的話。


    帕西斯了然地微笑:“我好得很,再活一個世紀也沒問題,俗話說禍害遺千年嘛,哈哈哈。”


    你的保證一點可信度也沒有。看過日記的人們暗暗咒罵。不知光複王真麵目的蕾雪等人心道:禍害不至於,禍水倒是真的。


    楊陽愁眉深縮,盡管帕西斯立場上與她為敵,但她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那張和神官酷似的臉再一次消逝。羅蘭隻有比她更憂慮,眼角瞥見肖恩繼續大吃大喝,險些一劍劈過去,卻不知他的師公心情越差,飯量越大。


    眼看三分之二的食物要被掃光,維持風元素警戒的蕾雪抬起頭,接著一陣警報貫穿每個人的耳膜。


    “打擾別人吃飯的家夥都要下地獄!”不等侍衛通報。肖恩就抄著大刀衝出去。怕他有什麽閃失,楊陽一行隻好緊跟其後,西城的隊伍也不甘落後。身為東道主,羅蘭當然不能任由客人去迎敵,最重要的,惡魔不會調虎離山之計,所以聽完報告後,他也帶領剩下的人走出泫月之塔。


    來襲的低階惡魔非常多,黑壓壓一大片,卻中看不中用,連最外麵的防線也沒能攻破。物理打擊對這些負麵感情的凝結體無用,但是魔法傀儡和加持過神術的武器就不同了,當東西兩城的術士團加入,鋪天蓋地的雷雨冰箭接連落下,更是所向披靡,敵人成批倒下。


    “應該有帶隊的,不要大意!”羅蘭揚聲道。沒有高階惡魔開路,這群下等炮灰根本不可能來到現世。五位大佬自動自發地站到指定位置,齊聲詠唱咒文,將魔力灌入安置好的法器。


    大型的淨化光幕瞬間消融了這支前鋒,憑空出現的惡魔大軍卻毫無退縮的跡象,前仆後湧,仿佛無窮無盡。


    出乎眾人意料,這場拉鋸戰一直持續到傍晚,敵人不會累,這邊卻有些手軟了。幸好羅蘭安排了輪換,不然這會兒大部分人都累塌了。對這個詭異的情況,眾人心底的不安越積越大。


    “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這樣下去他們就別想阻止我們了。”諾因焦躁地咬著大拇指。低階惡魔可以滯留七八個鍾頭,領主卻不行,哪怕他們輪流上陣,現在也差不多了,根本不夠時間讓他們破壞儀式!


    帕西斯看了看一個懷表模樣的魔道具,低聲道:“羅蘭,元素濃度快突破飽和了。”羅蘭眼神一沉,下意識地整了整領口:“通知大家,做好異界旅行的準備。”


    他預計的發展中可能性最低的一項,實現了。(眼快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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