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第九天,火神伊夫利特的神格被剝奪,痛失丈夫的水神亞希跑進生命‘女’神的靈魂神殿,歇斯底裏地哭喊:


    “殺了他!秦蒂絲,殺了他啊!”


    “……冷靜點,亞希。”秦蒂絲也衝擊得手足冰冷,澀聲道。


    “我怎麽冷靜得下來!”亞希掩麵大吼,空氣中的水分子都呼應她的情緒‘波’動而震‘蕩’,轉眼粼粼水光就充滿了整個大廳,“反正我們在你眼裏不重要是吧,就像上一代的元素神!為什麽還給他機會?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殺了他?!把伊夫利特還給我!還給我!”


    見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秦蒂絲皺了皺眉,看向一邊。休利安同情地歎了口氣,身上發出柔和的薄薄光輝。


    月神的寧靜之力何等強大,很快亞希就從狂‘亂’狀態中平複,低頭啜泣,被隨後趕到的風神扶住。秦蒂絲也總算能夠不受妨礙地發言,環視其他麵容沉肅的神明,在最後來的拉克西絲臉上停佇了一瞬,道:“聽我說,亞希,我沒有不管你們,是我也無能為力。”


    “胡說!你明明可以殺了他!用那個血族,還有那頭龍!”亞希又‘激’動起來。


    “閉嘴,你根本就不懂。”秦蒂絲也有些動怒,隨即沉沉閉上眼,“蘭修斯大人布的局,是死局。”眾神一致重複:“死局?”


    “為了確保龍神血統一定有效、絕對隱秘,他加了一把時間鎖。”


    亞希捂住嘴:“時間鎖?”秦蒂絲歎道:“對。所以不到時間,我沒法發動血契。”


    “那解開好了!叫現任的蘭修斯大人!”


    “傻蛋,會被席恩發現。”拉克西絲忍不住開口,“你們都是白癡來著,好好一張王牌還不能掀,也不會動動別地腦筋。他不是附在小國王子的身上嗎,煽動周圍的國家。踏平西琉斯;或者挑撥離間,讓他的部下犯上作‘亂’。再‘弄’個四方結界之類——方法有的是。”


    她說話實在太直,在場除了休利安,臉‘色’都不好看。


    “你隻不過是個受籮爾烈雅提攜才成神的人類,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發謬論!”亞希正缺出氣筒,惡聲惡氣地道。希‘露’菲爾勸道:“亞希,我們也是……”


    “滾開!我們和她才不一樣!”亞希惱羞成怒地甩開她,“我們有力量。修煉了很多年,她呢?她有什麽?我最討厭坐享其成又不懂得感恩的人類了!”


    “哦,那麽兢兢業業地水神大人,您有什麽好辦法嗎?”拉克西絲不為所動地嘲諷。亞希大怒:“你——”


    “夠了。”秦蒂絲出聲製止,語氣威嚴而隱含警告,“拉克西絲,你的態度是有問題,你是‘蒙’蘭修斯大人地庇護才繼續位列我們當中。更應該感‘激’自重。”雖然心裏極度不爽,但想到還不成器的侄子和惡劣的局勢,新任光神也隻有忍氣吞聲。


    “我代攝政王陛下道歉。”休利安溫和地道,寧定的氣質有效地緩和了緊繃的氛圍,“不過,我認為她說的有道理。”秦蒂絲沒有生氣。隻搖了搖頭:“休利安,拉克西絲,你們還沒擺脫人類的思維。我們不和惡魔打‘交’道,也進不去負位麵。至於煽動,這正是我要你注意地,拉克西絲。我們不能幹涉人界的事,這次讓法娜附在雅娜爾身上已經是迫不得已,我無法帶著她的靈魂進去,整個夏爾瑪大陸都被席恩張了結界。”


    “說得好聽,你們不也幫羅蘭.福斯那頭老狐狸?”拉克西絲不以為然。


    “羅蘭是特殊情況!我們也沒有幫他什麽忙!一次是用他的命換他弟弟的命。另一次是為了救他——是賽普路斯先違背約定!”秦蒂絲提高嗓‘門’。為她的不知反省而氣憤。亞希‘插’口:“說這些幹什麽!現在關鍵是那個該死的人類!”


    難得她說對一件事。拉克西絲撥撥垂肩的秀發。


    “我不得不說,我們不是他地對手。”希‘露’菲爾沉重地道。“伊夫利特就這麽輕易的……在席恩看來,我們和待宰牛羊沒什麽區別吧。”雷神托爾又是氣惱又是恐懼:“‘混’蛋!竟然這麽猖狂!”


    “我好怕……”地神瑪法小聲道,“我們都會死嗎?”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也沒人願意回答。


    “別怕,我們不會死的,正義在我們這邊。”壓抑自己的動搖,托爾柔聲安慰。沒興趣奉陪小孩子的正義論,拉克西絲道:“有件事很奇怪,既然席恩的神格比較高,為什麽到今天才動手?”


    “不是因為我們地威脅嗎?”希‘露’菲爾詫異地反問。


    “這樣他應該做得更狠,宰了那個血族丟回來,反正肯定撕破臉了。選擇慢‘性’屠殺,那就還有和談的餘地。”


    “什麽和談!殺了他!索‘性’叫那個血族殺!”亞希立刻否決。秦蒂絲點頭附和:“執‘迷’不悟,連愛人的‘性’命都不顧惜,這種男人還有什麽‘藥’可救?我即刻通知蘭修斯大人他們,我們去收拾他的影神。雖然可憐,但如今也顧不得她了。”


    ******


    涓涓如流水的琴音在廣大的廳堂流瀉,拂過滿地金黃的太陽‘花’,響起無數優美的和聲,如細碎光粒的‘花’瓣紛紛揚揚,情景美得宛如詩畫中才會出現的幻境。


    “太‘棒’了,母神,你出師了!”水‘精’靈娜夏用力鼓掌,清麗地容顏上是真心地歡容。細白柔軟地手指停頓片刻,開始熟練地調弦。卡雅抱起小豎琴,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些感謝之類地客氣話,而是用一種奇異又冷漠的眼神看著音樂老師:“為什麽你從來不叫我的名字?”娜夏一呆:“咦?”


    “我第一堂課就自我介紹過了,我叫卡塔瑞亞,不是母神黎姬。”


    “你怎麽了,母神,又被那個男人騙了嗎?”娜夏麵‘露’擔心。焦急地道,“別相信!他是用什麽邪法控製了你!我本來以為他是故意把你塑造成母神的樣子。可是你的確擁有母神的權能。”對她地反應在意料之中,卡雅翻了個白眼:“你從不對我用敬語,可見你心裏早發覺了,我和那什麽母神一點也不像。”


    “這…這個……”


    “原本我是想一學完就把你扔進魔域,因為你曾經狠狠羞辱過我和父親,還每節課都罵他,不過念在你還算盡心盡力教我。也對我很好,就不計較了,反正父親也不在意。”卡雅直截了當地道。娜夏聽得驚駭莫名:“你…你是騙我的?”


    “廢話,不這樣你肯接納我才怪。”


    “太過分了!”娜夏氣得高舉手中地樂器就砸。卡雅輕鬆擋住:“別拿東西出氣——你背後說人壞話,挑唆小孩子仇視自己的父親,就不過分了?”娜夏一時語塞。


    “但是他真的不是好人,你是被他‘蒙’騙的,他也不是你父親……”


    “你很羅嗦耶。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卡雅不耐煩地皺皺鼻子,眼裏浮起厭惡,“你憑什麽詆毀父親?你親眼看見他騙我、害人了?當初是你們自己找死,隻許你們殺他不許他殺你們?”


    “他弑神!”


    “切,那幫蠢神先阻礙父親,活該被殺。大哥也說了。他們把父親害得很慘。”卡雅無心再說下去,邁開大步就想離去。娜夏一把拽住她:“神意不容違背,我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事,但眾神裁決他不能成神,就一定沒錯!”卡雅橫了她一眼:“你真的很蠢,還是使徒都這樣?神要你們死,你們就去死?那我現在要你自殺,你幹不幹?”


    “這——”娜夏瞠目結舌。


    “到此為止吧。”卡雅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我是父親的孩子。你是父親地敵人。今後我們再無關係。”


    轟隆!‘門’關上的巨響餘音不絕,娜夏跌坐下來。獨自怔了許久。


    毫不留戀地穿廊過戶,卡雅停在書房前,敲‘門’走進。席恩坐在黑檀木桌後,神情專注,低著頭檢視法杖。


    “父親父親~~”變回籮莉的‘女’神撲進他懷裏,蹭啊蹭,然後嘟起小嘴,“不舒服啦,這個好冷,我喜歡黑頭發的你。”


    “幹嘛,這麽大還撒嬌。”魔法神奇怪地看看她,湛藍的發如寒泉,眸如冰。卡雅索‘性’不看,隻是磨蹭,希望蹭出點熱量來:“我和娜夏老師翻臉了。父親,她弟弟無麵之王也和她一樣嗎?”


    “歐塞被抓了。”


    “啊!”卡雅驚訝地睜大眼,“那我們是救他,還是用人質換?”席恩一心兩用地道:“用人質。卡雅,你也好準備了,武器防具都要檢查一遍。”


    “父親,為什麽不一口氣殺光元素神?他們擺明了不接受條件,那我們還不如永訣後患。”


    “因為你需要時間熟悉回歸的力量,不然隻會落得撐死的下場。”魔王敲了‘女’兒一個暴栗,“即使元素之王改造了你的身體,目前也還太稚嫩,‘精’神又不夠穩定。”金發少‘女’羞愧地垂首:“對不起。”


    “不用道歉,你很努力了,元素神也不足為慮,煩地是另一邊。”席恩漠然的口‘吻’隱含厭倦,他在想是不是幹脆把楊陽綁過來算了。不,那樣成天搞營救,還要煩。


    “您弟弟他們?父親,您為什麽屢屢放過他們?”卡雅奇道。席恩沉默不語,其實這個問題他沒仔細考慮過。一來他習慣了韜光養晦,沒有十成把握就不全力出擊;二來他的仇人是維烈和眾神,楊陽他們固然煩人。但基本上他是剔除在外地。就連肖恩,在拜聽了他一番澄清後,他也隻能滿腔悲憤自己咽,隻求來個眼不見為淨。


    卡雅觀察他的表情,一無所獲,於是猜測道:“您不忍心嗎,對那個肖恩?”席恩正煩躁。本能地屏蔽幹擾:“不要提他的名字。”


    結束了,都結束了。在千年前。


    即使他永遠是那副純潔地嘴臉,即使他永遠無法體會我的痛苦。


    席恩心知肚明,若非成神,有了強大的‘精’神力支撐,他恐怕很難放下已化作執念的怨恨,也許在得知真相地那一刻就崩潰了。盡管如此,滿滿的不甘也日夜啃齧著他。他隻能不停地用理智壓製。


    “可是他要殺了你啊!就乖乖挨打嗎?”


    “好了,卡雅,很多糾葛你不知道。”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魔王輕撫‘女’兒柔軟地金發,語聲平穩淡漠,“他要是肯恨我到底,事情反而簡單。嗬,事實上。也是我對不起他,所以你不用仇視他,隻要明確你的立場就行了。”美麗的‘女’神默默咀嚼他的話,撚起他一縷長發,仿佛藍水晶溶液染成,每一根都像是晶瑩剔透地冰絲。纖細柔滑,像掬了一泉冰水在掌心,她忍不住放到‘唇’前品嚐:“您地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想必他們也這麽認為吧。”


    “是地。”頓了頓,席恩斜睨‘女’兒的動作,“你‘花’草吃得不夠,連我的頭發也要吃?”


    “父親的頭發好漂亮嘛,好像冰做的,我想嚐嚐是不是和雪糕一樣的味道。”


    “那如何呢?”席恩沒好氣地問。卡雅嘿嘿笑道:“涼的,可惜不甜。”


    “你餓了就自己做飯!別在我頭發上留牙印和口水!”


    “小氣。”卡雅咕噥。正要起身。掛在窗上的風鈴無風而動,發出兩人都熟悉地清亮嗓音:“主人。肖恩先生他們要求談判。”


    ******


    冬日裏罕見的晴天,絲綢窗簾挽了起來,落地窗也敞開著,透進清新透明的風。


    圓桌上擺放著一瓶剛從‘花’圃采摘的冬薔薇,‘精’靈的巧手將它照看得欣欣向榮,在陽光下搖曳著優雅的香氣。咖啡地醇香在微涼的空氣中蒸騰,伴隨著‘藥’草田傳來的濕潤氣息。


    黑發皇子坐在養子拉出的象牙雕欄椅上,接過‘侍’‘女’遞來的銀杯,悠閑的姿態讓勇者們氣得牙癢癢的,尤其是經曆過聖域一戰的幾位。


    兩方人馬之間是一麵透明化的牆壁,實際距離卻隔了十萬八千裏。


    “席恩。”肖恩踏前一步,兩手抵著牆,上下打量兄長,“你沒事吧?上次我說得太過分了。”席恩閉著眼啜飲咖啡:“隻要看不到你的臉,我就好得不能再好。如果是來慰問地,你們可以請了。”


    “鬼才來慰問你!”諾因一拳擂在牆上,一貫地盛氣淩人,“老僵屍,你給帕西爾提斯的東西根本沒用,耍人也不是這麽個耍法。”肖恩眼神一沉,他之所以答應參與這次行動,最主要地原因就是在此。


    “他自己水平不夠。”


    “你騙鬼啊!”


    “你閃邊去!”楊陽推開友人,好聲好氣地道,“席恩,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索貝克?如果賀加斯占據主導,對你也是個麻煩,索貝克至少危險‘性’不是那麽大。”在場數她最了解對方,這別扭的男人即使有贖罪之心,也決計不會承認,必須給他個台階下。


    一陣靜默後,席恩淡淡地道:“他人呢?”


    他人呢?一句話考倒眾人:帕西斯當然不在,他和眾神一起去殺霍娜了。吉西安腦筋動得快:“他就在裏麵,我們好不容易製住他,勞駕您過來一趟。”


    “不。”這麽明顯的陷阱,上當的人是傻瓜。


    “你不救也得救。”維烈沉聲道,“這是‘交’換,你的手下在我們手上,要麽你見死不救,要麽你過來,反正我們也拿你沒辦法不是嗎。”席恩不答,抬手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連接內室的‘門’打開,被踉蹌推出的嬌小身影使魔界宰相涼透心扉。


    “維烈哥哥!”


    “伍…伍菲?”維烈瞪大眼。楊陽等人也大吃一驚,不知所措地麵麵相覷:這下慘了,人質計劃要泡湯。困不住席恩,萬一那邊不能一擊解決霍娜,就全盤失敗了。


    “救我!”眼見救星,雷之幽鬼哇哇大哭,連日來的委屈、驚恐、思念傾泄而出,幾乎陷入半瘋狂狀態,“救我出去!殺了他!別讓他碰我!他是怪物!畸形!兔子耳朵!嗚嗚嗚,我受不了了……”


    “乖,你冷靜點,我馬上救你出去。”維烈又是心疼又是慌‘亂’,看向席恩,黑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苟烈光芒,“你對她做了什麽?我警告你,席恩,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就剁了你!還有其他人呢?你把摩耶怎麽了?”席恩冷冷一笑:“我對‘奶’娃沒有‘‘性’’趣,這小丫頭是自己送上‘門’來。”維烈一怔。伍菲已哭得神智不清,趴在地上啜泣。


    楊陽等人總算找到機會‘插’話,諾因皺眉道:“那小鬼是誰?你認識的?確定不是冒牌貨?”


    “不是,她叫伍蘭夫,是我的家人。”維烈苦笑。


    “該死!你不但連個犯人也看不住,還連家也管不好!”諾因啐了一聲。若不是維烈看管不嚴讓席恩逃掉,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他卻不反省史列蘭的有機可趁才是主因。


    冰宿冷靜地道:“那現在怎麽辦?我的意見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看來他有意救帕西爾提斯,我們不要起衝突比較好。”聽出她的暗示,諾因歎道:“也隻能這樣了,照我的想法,是任那壞事的丫頭自生自滅。”楊陽踹了他一腳,道:“那個,索貝克的事慢點再說,先換她和歐塞,行不行?”


    “嗯。”席恩點點頭,食指勾畫,兩道光華流動的空間‘門’出現在左右兩邊,“我們過去一個,你們過來一個,接各自的人。”


    “我去!”維烈不容反駁地道。莉琳緊緊貼在他背後,意思不言自明。史列蘭結了個手印,隻聽得嘭咚聲響,歐斯佩尼奧抱著粉紅小豬跌落在地,雙目緊閉,絕美的小臉爬滿冷汗,似乎深陷在一場噩夢裏。


    “不能讓他醒過來。”見敵人眼神有異,諾因急忙聲明,“那小鬼也沒反抗能力了吧,這很公平。”


    “卡雅,你去。”橫臂攔住養子,席恩以指尖敲敲扶手。楊陽等人驚訝地看見一個美得驚人的小‘女’孩從椅子後麵探出頭,一刹那就穿過空間‘門’,扶起歐斯佩尼奧,驚歎道:“好漂亮哦!父親,我喜歡他!”


    “快回來。”席恩的催促也喚醒了維烈,他趕緊跑進另一扇‘門’,抱起渾身癱軟的伍菲,拍打她溢滿淚痕的臉蛋:“振作點,伍菲,我們回家了。”


    “嗚……”雷之幽鬼泣不成聲地偎進他懷裏。


    變生肘腋,莉琳突然拔出光束槍,連連扣動扳機。銀白的條光在空中轉向,直直貫穿她的頭部、左‘胸’和小‘腿’,一顆晶瑩的小球破體而出,帶起一條殷紅的血線,嵌入一隻大手。


    維烈還沒反應過來,莉琳的屍體就倒在他身旁。同時楊陽等人被吸進空間‘門’,重重摔在地上。


    “你們還真是受不夠教訓。”


    魔核在解離術的淡綠‘色’光團中飛快崩解,低沉磁‘性’的男聲宛如喪鍾,在眾人耳畔敲響。


    ……第六章折斷的白翼(下·節四)--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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