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岑羨知的話,天驕嗤嗤笑了起來,“我本來就背著一個謀反的罪名,反正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怕什麽?況且我已經滴學驗親認祖歸宗,皇上與我一母同胞,她才不會株連我的九族呢!”


    “你放心,我見到皇上的時候已經把你假扮皇上的事情跟皇上講了,皇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稱讚你聰明、睿智,要你隨時替她留意軒轅氏的動向。”岑羨知的確在鳳霆筠蘇醒之後已經稟報了一切。當時情況危急,為了不讓軒轅氏陰謀得逞,就必須鋌而走險。由天驕假扮鳳霆筠的計策是天驕、岑羨知以及孔太醫三個人策劃並實施的。孔太醫也是鳳霆筠的心腹,更是鳳霆筠在後宮的眼線之一。事發當天,就是她在禦帳內配合天驕向君太後回話。當然,天驕為了逼真,不惜割傷喉嚨,使得大家都誤以為她就是如假包換的鳳霆筠。真正的鳳霆筠被曹煥等人秘密送到一個安全的所在緊急救治,幸好安然無恙,天驕等人的心裏也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


    等天驕喝完藥,岑羨知伸手替天驕擦去嘴角的藥漬。天驕一把抓住了岑羨知的手,調笑道:“你的手摸起來可比在遼國的時候滑多了。”


    “傷剛好些,你又耍貧嘴!要不是因為你身上有傷,看我怎麽收拾你!”岑總捕一瞪眼,模樣還挺能唬人。


    天驕一笑,伸手把岑羨知摟進了懷抱,“我現在是皇帝,你敢嗎?”


    岑羨知被天驕的舉動弄出一個大紅臉,急忙去掰天驕的手,“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什麽是體統?”天驕趴在岑羨知的背上摟緊了他,“羨知,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體統呀規矩呀什麽的。以前我娘經常在我麵前訓斥我說我沒規矩。我也一直以為是我性子太頑劣了。可當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明白她為什麽不喜歡我。”


    “甄武侯是個一板一眼的人,你們的性格的確很不相似。”岑羨知回想起當初去侯府抓人,紀宛平親自將天驕交給官府。當初他還以為紀宛平鐵麵無私,卻原來天驕根本不是紀宛平的親生骨肉,難怪這名義上的母女二人格格不入。紀宛平看天驕不順眼,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女兒。岑羨知對天驕生出同情之感,小聲問,“你心裏恨不恨甄武侯?”


    “不恨。”天驕籲了口氣,“雖然我娘不喜歡我,甚至於厭惡我、仇視我,但我也不記恨她。[.超多好看小說]因為我欠紀家的債。我娘是對的,我頑劣、愚蠢,難成大器,分不清好歹,最終我害得紀家被抄家,百年清譽毀於一旦。是我對不起紀家。”


    “那並不是你的錯!不可以歸咎於你!”


    “那是誰的錯?那分明就是我的錯!”天驕很坦然地麵對過往,“我不想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因為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我。錯便是錯了。倘若不是因為我,紀家如今還是紀家。”


    “你是被陷害的,紀家的人不會怪你。”岑羨知覺得天驕的手有些冰涼,摩挲著給她取暖。“薛老爺,還有紀家的三位公子他們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紀明宣也應該明白我是清白的,可他為什麽要害我?就因為貴君之位?”紀明宣的陷害永遠都是天驕心中的一根毒刺。她很想當麵向紀明宣問清楚,用自己的性命換取紀明宣的貴君寶座,紀明宣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會良心不安嗎?天驕唏噓著,“就算我不是他的親妹妹,就算爹爹當初把我抱回來欺騙了娘,欺騙了所有人。可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把他當做親哥哥般對待。捫心自問,我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或許他曾經失去過什麽,所以就開始遷怒於周圍的人,而你恰好成為了他的絆腳石。”岑羨知拍了拍天驕的手,“不要猜了,總有那麽一天,你會明白他當做那麽做的真正原因。”


    “我相信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天驕很用力地攥住了岑羨知的手,表示出她要為紀家平反、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決心。


    殿外,侍從高聲稟奏,“皇上,岑大人,奴才來送晚膳了。”


    “想不到天這就黑了。”岑羨知起身去外殿指揮侍從布置晚膳,天驕繼續躲在帷帳裏假裝鳳霆筠。很快,岑羨知端著一碗燕窩粥回來了。


    天驕跟他玩笑,“想當年岑總捕因為破案、審案名震京城,如今卻幹起了後宮君侍的活兒。”


    “軒轅沐風有一句話說得對,皇上平日裏最信任臣,未免再次發生意外,臣理應守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岑羨知邊說邊要喂天驕喝粥。


    天驕奪過碗筷,“我有手有腳,自己來!你也別幹看著,咱們一起吃,飯菜才有滋味。”


    岑羨知撇嘴,“你這樣子哪裏像個皇帝?”


    天驕咧嘴一樂,“其實當皇帝一點兒也不好。成天被人算計,成天算計別人,沒有一天的日子是輕鬆自在的。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心愛的男子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當個販夫走卒也行,當個平民百姓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快樂,不要終日被名利、權勢所煩擾。”


    “你想的倒簡單。”岑羨知望著天驕搖了搖頭。天驕不是一個喜歡追名逐利的人,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可命運偏偏就不肯放過天驕,天驕的身份、遭遇注定她此生不可能平凡、不可能擁有簡簡單單的幸福。


    吃完了飯,孔太醫來請平安脈。她為天驕查驗了傷口,然後趁著沒有旁人,把鳳霆筠身體已經好轉的消息告訴了天驕與岑羨知,叫她們二人放心。天驕將這幾日積壓的奏折統統交給孔太醫,由她藏在藥箱裏帶出皇宮交給鳳霆筠批閱,然後於次日請平安脈時再帶回皇宮。


    鳳霆筠在宮外養病同時也需要邱丞相的配合。在天驕假扮鳳霆筠回宮的當天夜裏,岑羨知就已經把實情告訴了邱丞相,並且帶邱丞相去見了鳳霆筠。邱丞相是三朝元老,絕對忠心於皇帝的忠臣。她表示朝堂之上她會和天驕配合,直到鳳霆筠回宮。當然,邱丞相在得知天驕尚在人世的消息時情緒也很激動。岑羨知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把實情告訴邱牧,邱丞相權衡利弊後決定保密。


    夜深人靜,月色照在寢殿外的玉階上,透出一種朦朧的美態。


    天驕推開窗欞,望著黑暗的天幕之中那一輪皎潔的月亮。岑羨知緩緩靠近她,“你在想什麽?”


    天驕關上窗戶轉回頭,“沒什麽。方才孔太醫說倘若一切順利,皇上七日後便可以回宮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


    “我算了算,你還能陪伴我七天七夜。”天驕伸手拉住了岑羨知,目光中泛起一絲柔情蜜意。“難得你要寸步不離保護我這個皇帝,下次這樣相處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邱丞相已經知道你回來了。”岑羨知甩不開天驕的手,隻能略帶羞澀垂下頭去,左右而言他,“我叮囑她說你回來的消息暫時還不能告訴邱牧,不過等皇上回宮之後,或許就不用保密了。”


    “我總會給牧兒,還有孩子一個交待的。”


    “那就好......”


    “羨知......”天驕往前湊,岑羨知就往後退。天驕的口氣有些不高興,“你為什麽躲我?”


    “我沒有。我隻是為邱牧和敏珍感到欣慰。”


    “現在隻有我和你,羨知。我在說你,而不是牧兒。”岑羨知想把邱牧當做擋箭牌,可惜不管用。天驕依舊步步緊逼,直到把岑羨知逼到了禦榻旁邊。


    天驕嗬嗬笑了起來,“羨知,你不老實,你絕對是故意的。”


    “我、我哪有......”此刻的岑羨知,臉好像煮熟的蝦米一樣通紅。天驕那種帶有蠱惑性的語言在引誘著他,他明白天驕對他的渴望,而他又何嚐不想......


    岑羨知撲通一聲坐在了禦榻之上,天驕站在他麵前,托起他的下巴,撩起他的長發,很深情地低頭吻上岑羨知的唇。


    隻是那深深一吻,仿若點燃了岑羨知全身的**,將他融化在層層柔情的包裹之中。隨著天驕舌頭的深入,岑羨知嚐到了甜頭,還想索取的更多。周身越發燥熱,岑羨知被一種莫名的欲望衝昏了頭腦,隨著天驕躺倒在禦榻之上,躲進了帷帳之中。


    當岑羨知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浮現出天驕本來的麵目。兩人的肢體還糾纏在一起,岑羨知經曆了方才的融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活。


    天驕輕柔地撫摸著岑羨知的臉,聲音戲謔著,“看你以後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岑羨知不甘示弱,“你怎麽知道我會逃?經過今晚,恐怕你一輩子都甩不掉我了呢!”


    “正合我意。”天驕一口咬住了岑羨知的脖頸,岑羨知吃痛呻吟了一聲。


    君太後此刻正在軟塌上閉目養神,有侍從進來稟報,“君太後殿下,軒轅將軍深夜求見。”


    “哼,她還敢來?”君太後回宮之後一直沒有召見軒轅沐風,也沒有再去秘密會見老尼,可見對於她們欺瞞自己對鳳霆筠下毒手但是卻失敗而歸強烈不滿。


    同時,君太後軒轅元煦對於年輕的皇帝也開始產生了極大的畏懼。在兩百高手的圍攻下,僅憑三十餘人便能全身而退,說明皇帝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君太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因為他再也無法掌控皇帝,無法查探出皇帝的真正實力。而且他記得有一晚淩陌曉與他在寢殿幽會,恰好被皇帝撞見。雖然皇帝後來被他哄騙離去,但事後他總覺得皇帝和他之間日漸疏遠,再不似從小到大那般親密。


    君太後感歎他已經老了,而皇帝正值青年,論精力論頭腦,他都已經力不從心。


    侍從拿了軒轅沐風的好處,不遺餘力地勸說君太後,“夜已經深了,軒轅將軍連夜求見,想必有什麽重要的軍機大事,君太後殿下還是見見她吧。”


    “哼!她哪裏會有什麽重要的軍機大事,她不給本後惹事,本後已經求之不得了!”君太後坐直了身子,喝了口茶,“罷了,叫她滾進來。”


    侍從出去不久,軒轅沐風急匆匆走進了寢殿。君太後嫌她帶著一身涼氣,埋怨道:“有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說?”


    “叔叔,我聽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必須馬上來向您稟報。”侍從們看見軒轅沐風進來,早就主動回避。軒轅沐風湊近了軒轅元煦的耳朵,“叔叔,岑羨知其實是男人!”


    “不可能!你胡說什麽!”君太後聽軒轅沐風重複了兩遍,還是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軒轅沐風賭咒發誓道:“倘若侄女有半句虛言,叔叔怎麽處罰我都成!那岑羨知真是男人!”


    “你是怎麽知道的?”軒轅元煦半信半疑。


    軒轅沐風見事情有了眉目,於是將得到消息的原委詳細告訴了軒轅元煦。


    軒轅元煦狐疑地打量她,“就憑一個青樓小倌的話便說岑羨知是男人,你叫本後如何相信?”


    “叔叔,那小倌待在有鳳來儀好些年了,曾親眼看到有鳳來儀的頭牌公子羽寒為岑羨知更換衣衫,當時岑羨知的喉結露出來。叔叔,這世上隻有男子才會有喉結。您想想,您可曾見過岑羨知穿低領的衣裳?又可曾聽過岑羨知去煙花柳巷?”


    “就算你說的在理,可岑羨知娶了邱牧,還生了一個女兒。他若是男人,怎麽能和邱牧生下女兒呢?除非......”


    “除非邱牧和他一直在騙人,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是紀天驕的,是紀家的孽種!”軒轅沐風越說越堅定了她自己的猜測,“一定是!一定是!叔叔,事不宜遲,您趕緊去找皇上,當麵揭穿岑羨知的男人身份,然後咱們就可以治岑羨知一個欺君之罪,連邱家也要一並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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