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田二在田三夫婦內外連連催逼之下,隻得依允。黛玉一行有幸觀賞了一場分家大戲。田大至公無私的將所有房產錢穀之類,二分撥開,分毫不多,分毫不少。


    映波:“這田大倒是個實誠人。”


    村民甲:“田大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熒哥兒:“哦~”


    黛玉:“哦?”


    “做老好人有些憋屈,我長大了一定不做老好人!”熒哥兒衝黛玉露出大大的笑容。


    安豹摟著熒哥兒的肩,“這話很是!”


    醬油黨村民:“。。。”


    黛玉:“表教壞小朋友!”


    “切!”安豹白眼紛飛。


    田大:“還剩下庭前一捆長勢極其茂盛的大紫荊樹,它是積祖傳下來的,既要分家,這樹歸著哪一個?不若將此樹砍倒,將粗本分為三截,每人各得一截,其餘零枝碎葉,論秤分開。如何?”


    田二、田三見田大公平無私,便都毫無異議,隻因天色已晚,待明日動手。


    “人家田氏兄弟分家,你情緒低落個什麽勁兒?”安豹小手拍著熒哥兒的肩膀,“打起精神來!”


    “我不想他們分家。”熒哥兒的小臉蒙著夕陽,明媚憂傷。


    安豹哆嗦了一下,“真不像你!”安豹竊以為大老粗的他們詩情畫意個什麽勁兒!


    熒哥兒:“看到田氏兄弟分家,我就會想到有一天,姐姐也會離開我。隻是這麽想,我心裏就不舒服。”


    ‘你丫就一姐控!’安豹嘴角抽搐,“你牛!這也能想到一起!田氏兄弟是田三死命吵著要分家。隻要你不趕玉姐姐走,玉姐姐就不會離開林家。你們兩家情況很不一樣好吧!”


    “我知道!”熒哥兒歎了口氣。“可是,我還是心口悶悶的。”


    “服了你了!”安豹得瑟的衝熒哥兒眨眼,“那麽。我們不讓田氏兄弟分家不就好了!”


    熒哥兒驚訝:“哎?你有辦法?”


    “看我的!”安豹挑起大拇哥,小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你們在說什麽這麽熱鬧?”黛玉見前麵兩隻勾肩搭背,要多沒形象有多沒形象!


    安豹揮揮手。(.)“秘密!”


    “真是!”黛玉見前麵兩隻自顧自往前走,頭也不回一下。“秘密神馬的果然最討厭了!”


    夜黑風高夜。。。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熒哥兒繞著紫荊大樹走了三圈又三圈,不確定的問,“你確定?”


    “確定、確定!”安豹抱起熒哥兒三跳兩跳跳回老大爺家,“趕緊睡覺,明天若是起晚了,錯過了好戲,可別可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熒哥兒皺了皺鼻子。反駁。


    安豹見熒哥兒老實睡下,才跳到樹杈上睡覺去鳥。


    次日天明,田大喚了兩個兄弟,同去砍樹。圍觀者眾。大家的娛樂實在太少╮(╯▽╰)╭田氏兄弟這麽有犧牲奉獻娛樂精神,大家自然要捧場給麵子來湊熱鬧。


    三兄弟到得樹邊看時,紫荊樹枝枯葉萎,全無生氣。三人驚奇的相互看了幾眼,還是田大膽子大,上前出手一推,其樹應手而倒根芽俱露。


    黛玉橫了安豹一眼。


    安豹傻笑。‘被發現鳥~’


    樹上有濃重的妖氣,黛玉想做睜眼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村民道:“呀!這樹昨兒看著還好好的,今兒怎麽就枯死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難道是佛祖顯靈?”


    “許是佛祖不願見到田氏兄弟分家吧?”


    “也是。好好的分什麽家。”


    田大本就心中含悲,聽了這些話,心中悲傷更甚,抱著大樹就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兩個兄弟道:“此樹值得甚麽!兄長何必如此痛惜!”


    田大道:“吾非哭此樹也。思我兄弟三人,產於一姓,同爺合母,比這樹枝枝葉葉,連根而生,分開不得。根生本,本生枝,枝生葉,所以榮盛。昨日議將此樹分為三截,樹不忍活活分離,一夜自家枯死。我兄弟三人若分離了,亦如此樹枯死,豈有榮盛之日?吾所以悲哀耳。”


    田二、田三聞哥哥所言,至情感動:“何以人而不如樹乎?”三人遂相抱做一堆,痛哭不已。


    黛玉看的目瞪口呆:“這也行?!真難懂!戲劇也就這樣了吧?”


    熒哥兒大眼亮晶晶的看著安豹,大拇哥毫不吝嗇的豎起!


    安豹笑,八顆牙齒!


    一切盡在不言中。


    沸沸揚揚的分家事件落幕。田氏兄弟三人不忍分家,情願依舊生活在一起。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了,讚了田家兄弟和睦等語就要離開。田三嫂聽見哭聲出來了,知道分家泡湯,非常不滿,口出怨言。講究幾世同堂是福氣的大背景下,田三嫂顯得很另類,很突兀,被眾人排擠。田三羞愧自己的私心,娘子不給力不說,還拖自己的後退,這讓田三惱羞成怒,正好又能把責任全推到田三嫂身上,田三就大罵田三嫂:“你個不賢不德的惡婦!若不是你每日裏在我耳邊挑唆,使奸,我兄弟三人何曾起過間隙!今日我定要休了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田家熱鬧多多。


    田大、田二無語!這事兒乃就不能關起門來再說咩?這臉丟的,還不夠咩?嗷嗷~~


    田大、田二打起精神勸說田三,倆哥哥竊以為田三就是打著他們勸和的主意才在大家麵前挑開來說的,‘沒想到,咱弟弟還是個多情種。’


    多情種田三看田三嫂的眼神嗖嗖的刮著冷刀子。


    眾意難違,多情種田三不情不願的收回了休妻的話。


    熒哥兒悄聲與黛玉道:“我怎麽覺得田三看田三嫂的眼神不太對?”


    ‘真敏銳~’黛玉樂,“因為田三不願被人發現他的私心與過錯,他就把所有的錯都推給了田三嫂,心虛使田三更加怨恨勾出他心中魔鬼的田三嫂。”


    “田三嫂會被休麽?”


    “暫時不會,以後就不好說了。”黛玉對田三嫂不無同情,“不過,田三嫂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就是了。田三為了他自己的名聲。也不可能會對壞了名聲的田三嫂好。”


    “哎?”


    “田三對田三嫂不好,是理所應當。若是田三對挑撥兄弟關係的田三嫂好,就是田三好女色。對兄弟無情無義。田三的名聲可就壞了。所以,”黛玉總結。“田三嫂悲催了。”


    悲催的田三嫂被田三關起門來,破口大罵了一個晚上,最後總結陳詞,“若不是哥哥們攔著,我定要休了你這惡婦!”


    田三嫂垂著頭,坐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死氣沉沉。


    “她沒事吧?”熒哥兒總覺得。若不是他任性的不想田氏兄弟分家,也許,田三嫂就不會有被休的危機。


    “有事如何,沒事又如何?”安豹抱起偷窺了一夜的熒哥兒,跳走。


    “是我害了她。”


    “切!”安豹翻了記白眼,“她認識你是哪顆蔥?”


    “是我讓樹枯萎的。”


    “表搶咱功勞!”安豹順手擰了熒哥兒的小屁屁,見熒哥兒哆嗦了一下,才滿意,“還有,樹沒枯萎。那不過是幻術~”


    安豹見熒哥兒情緒不高,就將熒哥兒丟進了馬車,與黛玉作伴。


    知道了熒哥兒的苦惱,黛玉好笑。“隻要這田氏不改分家的初衷,她陷入危局不過是遲早的事。就算田三嫂死了,也是被田三逼死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話是怎麽來的?人孰無過?田三嫂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怎麽就不能得到大家的原諒?白日裏你也看到了,田大、田二不是沒再計較田三嫂的過錯麽?田大嫂、田二嫂也沒一臉厭棄田三嫂是不是?田三嫂過的好不好,全在田三身上,與我的熒哥兒很不相幹。難道,是我家熒哥兒想娶媳婦了?”


    “哥哥!”熒哥兒無語!什麽跟什麽嘛!


    “哈哈~睡啦!”黛玉為熒哥兒蓋好被子,“田三嫂又不是你媳婦,你擔心什麽~”


    “哥!”


    黛玉對嘟著小嘴生氣的熒哥兒很有愛,響響的在熒哥兒鼓著的小臉上親了口,“哥哥錯啦,原諒哥哥吧~好熒哥兒~”


    “哼!”熒哥兒拿屁屁對著黛玉。


    分家雖然是田氏挑起的,但是田三若沒那個心,哪能主動言語逼迫哥哥?還不知廉恥的把族中長輩拉過來謀劃分家?腿長在田三身上,田三不願,田三嫂又能如何?黑心肝兒的人其實是田三。田三嫂不傻,自然想的明白,自己落到如此下場,不過是因為田大唱作俱佳,民心都偏到人緣好的田大一邊,若田三還堅持分家,田三就坐實了無情無義的名聲,為了他自己,田三拋棄了田三嫂。為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拋棄自己的田三,田三嫂無法想象如何依靠這樣的一家之主,未來一片黯淡,黯到無亮。這樣的男人,田三嫂想不出自己為何要再為其謀劃,為其持家,為其生兒育女。這樣的男人,田三嫂竊以為,小妾進門的日子不會太遠。與其憋屈的像奴隸一般活著,不若祈求來生得遇明君!


    剛烈的田三嫂自縊而死。


    田三嫂死了,大家一致認為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在田三嫂還有羞慚之心,算是孺子可教。不想被村民口水淹沒的田三隻好把田三嫂的喪事辦的風風光光,不但賠進了田三嫂的妝奩,還讓打腫臉充胖子的田三貼進了不少銀子。田三從小康直接跌入貧困戶。


    也算報了仇,田三嫂當瞑目了。


    那棵紫荊樹,隻是被安豹施了幻術,讓人誤以為它枯萎了。是以,當田大重新將紫荊樹種回地裏,在看它時,紫荊樹無須整理,自然端正,枝枝再活,花萎重新,似乎看著比前更加爛熳。田大驚奇,喚兩個兄弟來看,各人嗟訝不已。


    安豹吐槽:“土包子,沒見識!”


    熒哥兒毒舌:“三個臭男人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映波哥哥,走啦!”


    安豹突然懷念起那個一臉落寞的熒哥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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