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問芙臉色鬆動,不在一味排斥的模樣,嬤嬤知道自己離成功已經無限接近,身上的喜意掩藏的滴水不漏,“沒奈何的從良指做小娘的,沒遇到想要嫁的子弟,無從良之意,或因官司逼迫,或因強棋欺瞞,又或因債負太多,將來賠償不起,不論好歹,得嫁便嫁,買靜求安,藏身之法,這謂之沒奈何的從良。”


    “這女人得多能嘬才能把自己陷入幾近萬劫不複的境地啊?這樣的女人,有男人願意娶,幫其擦屁股,定是祖上燒了高香,千恩萬謝都是輕的,卻算是沒奈何的從良,真是無情無義冷心冷肺,不知感恩的東西。男人娶這樣的女人回家,不知倒了幾輩子的血黴。”黛玉竊以為這嬤嬤在問芙的白紙上塗鴉汙墨,教壞好姑娘,埋下讓問芙走向困境的邪惡種子,“好熒哥兒,你可要睜大眼,咱林家絕不允許讓不知感恩的女人進門!”


    熒哥兒:“。。。”話說,咱才九歲!九歲!為毛姐姐要和咱談論這羞人的話題!熒哥兒後悔聽黛玉慫恿來偷窺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果然有道理!咱這不就遭現世報了╮(╯_╰)╭


    “為什麽不囑咐囑咐我?”安豹不滿,“你就不擔心我將來娶個壞女人?”


    黛玉笑眯眯的拍了拍安豹的肩膀,“哎呀,安安這麽敏銳,哪裏會看錯人,我對安安很放心啦!”


    “這樣啊!”安豹笑容燦爛,日月無光。


    ‘乃也太好糊弄了吧!’熒哥兒黑線,‘女人都是多智近妖,咱要打起精神,不能被她們糊弄了!’握爪!


    嬤嬤道:“了從良呢,就是小娘半老之際。風波曆盡,剛好遇個老成的孤老,兩下誌同道合。結成連理,白頭到老。”


    黛玉:“這條裏‘剛好遇到’與‘誌同道合’最妙。萬事裏,隻要遇到這兩個。沒有不成的。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做了對的事,得了好結果,十全十美。所以,它們比真金還要珍貴,輕易不會出現。就算出現,若是不懂得抓住,也是白瞎。”


    “如何才能抓住它?”熒哥兒虔誠的問。(.好看的小說)


    黛玉:“時刻準備著。比如說。熒哥兒要繼承父親意誌入朝為官,學識不能落下,做好人情往來、待人接物的基本功,時時留意,處處留心,學會觀察,理智分析,取精華去糟粕,不論何時入朝為官,你都有能力做到遊刃有餘。這樣,機會來了,熒哥兒才不至於抓住了它卻因為手忙腳亂而錯過了它。更不會機會來了,卻沒有發現機會的本事而無知的錯過了它。”


    熒哥兒頓悟。“受教!”


    黛玉笑眯了眼。熒哥兒天資聰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學識方麵,黛玉並不為熒哥兒擔憂。隻是光有學識還不夠,還要學會待人接物、人情往來提高情商。混的風生水起的,向來都是情商高的人。人心莫測,官場詭秘多變,一場風雲變幻,丟的不隻有官位很可能還搭上小命。黛玉擔心把熒哥兒養成小白,一味的用自己的主觀來臆測他人的善心,人生百態,不論善惡美醜,黛玉從不瞞熒哥兒!黛玉的商隊,在熒哥兒六歲後慢慢的讓他參與了進來。也因為熒哥兒知道自家鋪子為貧困百姓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是以,看到身強力壯的大爺寧願碰瓷詐欺也不願做合法的活計來養活自己,熒哥兒對他才會隻有鄙視沒有同情。冷心,總比把善心用在不對的人身上強。‘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種東西,黛玉決不允許它出現在林家未來的希望熒哥兒身上!


    嬤嬤道:“不了的從良呢,是指男女貪一時歡愛,情濃似火,卻是一時之興,沒有個長遠的情誼。或者尊長不容,或者大娘妒忌,鬧了幾場,發回媽家,追取原價(不是逢場作戲勝似逢場作戲);若時運不濟,遇到家道凋零時節,賣了小娘得銀子(牛糞都比他的情誼價高)。也有小娘自己受不住苦楚,自賣自身重抄舊業的。”


    黛玉認真道:“若不是家道凋零,那人也許不會賣了小娘,當然,若是他不在喜那小娘的顏色,將其賣了,也不無可能。所以,環境變了,人心也會跟著變,一層不變的,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存在。熒哥兒,你要用變化的眼光看待周圍的人、事。”


    熒哥兒:“是!”


    安豹得瑟的拍了拍被教育的熒哥兒,安豹以為,黛玉不教訓他,是因為他已將強大到不需要囑咐了~\(^o^)/~


    熒哥兒:“。。。”


    問芙被嬤嬤說的暈暈乎乎,沒了自己的主意,問道:“如今奴家要從良,還是怎地好?”


    ‘吼吼~小魚兒已經上鉤了!’嬤嬤一臉慈愛的抓著問芙香軟的小嫩爪,“我兒,嬤嬤教你個萬全之策。”


    黛玉:“這嬤嬤的笑容真淫.蕩!”


    安豹點點頭。


    熒哥兒眯著眼分辨。處處皆學問,好孩子熒哥兒時刻謹記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嬤嬤真是個大好人,待我也是頂好的。親娘待我也就如此了!’問芙感動的看著嬤嬤,滿是儒慕與信服,“求嬤嬤教奴,奴至死不敢忘嬤嬤的救命恩德!”


    ‘五十兩的謝銀到手了!’想到花媽媽許下的賞銀,嬤嬤心下樂開了花,臉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惜,“從良一事,入門為淨。況且你身子己被人捉弄過了(問芙被花媽媽灌酒無意識下失了初夜後一直要死要活——萬惡的醉酒),就是今夜嫁人,小娘也叫不得個黃花女兒。”


    黛玉看了眼被她手刀砍暈的妞妞:“咱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黛玉為自己的暴力找到了一個光鮮的理由。撒花~


    “千錯萬錯,錯不該落於此地。這就是小娘命中所招了。花媽媽拿小娘做聚寶盆、搖錢樹,小娘不為花媽媽掙個(萬字在嬤嬤嘴裏轉了一圈好容易咽了下去,她怕嚇退了問芙)千把銀子,她怎肯放你出門?小娘以為呢?”


    問芙沉默不語。


    顯然,問芙認為嬤嬤這話很對。確實很對。守著聚寶盆、搖錢樹。金山銀山卻沒得見,擱誰誰甘心?


    “老婆子這招狠,先打擊、踐踏問芙的自尊。在點明問芙落入塵埃的卑微身份,動搖早已動搖的心智,拿下心智已不堅的問芙。”


    熒哥兒道:“怎樣才能不被他人動搖心智?”


    黛玉:“不忘初衷。緊記自己要的是什麽,底線在哪裏。堅守本心。不論他人描繪的如何天花亂墜,言語惑人,隻要與自己的所求不同,隨他、由他、任他表演,全當聽曲取樂就好。”


    熒哥兒:“原來如此!”


    嬤嬤樂嗬嗬道:“還有一件,你便要從良,也須揀個好主兒。”


    問芙羞紅了臉。


    嬤嬤一臉咱為你好。咱一心全向著你,陳懇道:“那些個臭嘴臭臉的,小娘如花金玉,難道就願意跟了他去不成?小娘如今一個客也不接,曉得哪個是良人,哪個不過是油嘴無心的露水姻緣?”


    黛玉皺眉:“這張利嘴,我都不知該如何駁她了。”


    “妞妞姐武力不夠,暴力打出去,誰也攔不住,哪裏還用聽這老嬤嬤廢話?”熒哥兒活學活用。


    黛玉熱淚盈眶。咱家滴熒哥兒太有才了!


    嬤嬤見問芙眼皮波動,知其心下有些肯了,憐惜道:“若小娘執意不肯接客,花媽媽沒了耐心冷了心腸。尋個肯出錢的主兒,賣了小娘去做妾,這也叫做從良。那主兒或是年老的,或是貌醜的,或是不懂憐香惜玉喜好玩兒些花樣把人往死裏折騰的,你不還是肮髒了一世!這不比你跳河死了,還有一聲響惹人憐惜。”


    安豹撓了撓頭,不解,“聽她這麽一說,我都覺得有道理了。”問題出在哪兒?


    “歪理總是似是而非,不然怎麽糊弄人。主要是這嬤嬤句句扣著為問芙好,描繪的前景又很不錯的關係。不過,這些看著美妙的未來,是以問芙拋棄幹淨一世的初衷為前提,甘願墮落才能得到的。”黛玉頓了頓,“落到她們手裏,不是認命就是一頭磕死以求解脫。問芙如今被這嬤嬤消了死誌,若我們不救她,她也隻能跟著這嬤嬤的意思走。畢竟,胳膊扭不過大腿。”最重要的是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還有就是,活著,才有希望。


    嬤嬤說的口幹舌燥,眼神卻亮的嚇人,“依老身愚見,小娘不若順了花媽媽的心意,小娘接客也可隨心挑選。憑小娘的才貌,等閑人也靠近小娘不得,無非是王孫公子,貴客豪門,他們身份高貴還能辱莫了小娘不成。一來風花雪月,趁著年少受用。”


    黛玉:?!嫖男人?與尤三姐一般勇猛。一個字:慘!四個字:慘絕人寰!


    嬤嬤:“二來隨了花媽媽的心願(介個是重中之重!),三來使自己也積趲些私房(當花媽媽是死人呐!),免得日後求人(老生常談)。過了十年五載(沒讓花媽媽掙夠銀子,乃人老珠黃不在值錢,想走?做大頭夢呢?),遇個知心著意的(老娘都沒遇到,乃憑什麽就能遇到?!),你願嫁他願娶,那時老身與你做媒(說說而已,表當真!當然,若有大禮謝咱,咱就勉為其難。),好模好樣的嫁去(那時乃還能保持風韻猶存的話╮(╯_╰)╭),做娘的也放得你下了(榨幹了,留著吃閑飯討人嫌咩~),可不兩得其便?(沒了憑仗的乃不死賴著不走的話╮(╯_╰)╭)”


    “這話動人心,”黛玉膜拜,“以問芙的野望為依托,處處繞著如何能更好的實現問芙的願望來說事,又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目的隱在其中。勾引的問芙按照她的思路走,走進溝裏。即說動問芙嫖男人,又讓問芙感激她的出謀劃策,視她為恩人!太有才了這人!”


    熒哥兒眯著眼道:“不聽她的就是了!”


    黛玉:“對!”笑眯眯,笑眯眯。


    安豹不甘示弱,“直接上拳頭,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黛玉笑眯眯,“很對!”


    本就身陷泥潭的問芙不出意料的徹底被嬤嬤說動了。


    “姑娘好好想想,嬤嬤先出去了。”火候已夠,再說就累贅了。嬤嬤見好就收,時機卡的剛剛好。


    “戲曲落寞,動手!”黛玉抱著妞妞,安豹抱著熒哥兒出現在了問芙的房間裏。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人一個利落的砍暈了兩人。


    嬤嬤被黛玉洗腦,做了黛玉的忠實的推銷員。


    至於問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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