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明扶著陳紹然回到越野車上,池穎幫著魏曉明一起給陳紹然清理身上的汙血和傷口。周圍的隊員們也紛紛圍過來問候著陳紹然。


    陳紹然獨自引開強大無比的變異喪屍,這一切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沒有陳紹然,他們能不能夠活下來都成問題。


    陳紹然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還有不少被劃破擦爛的傷口。當魏曉明拿著消毒藥水塗抹陳紹然肋部的傷口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傷口處擴散到全身,陳紹然悶哼一聲,額頭上頓時冒出鬥大的汗珠子。


    “嘶~~!輕點,可能是肋骨斷了。”陳紹然咬著牙、倒吸著冷氣。


    魏曉明傻眼了,皮外傷他是見過不少,也能簡單的給陳紹然處理傷口、包紮,可是現在聽陳紹然說他可能是肋骨斷了,這讓魏曉明的腦袋立刻大了一圈,他隻是個普通改車的而已,可不會接骨這種技術活。魏曉明急的直轉圈,嘴裏不停地嘀咕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啊”。池穎也是一般的普通人而已,陳紹然的話她也聽到了,可是她和魏曉明一樣束手無策。


    梁煒劍一把拉住頭大不已的魏曉明,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回事,看你急成這個樣子。”魏曉明抬頭一看,原來是車隊的頭兒梁煒劍,他連忙把陳紹然的傷勢簡單的給梁煒劍介紹了一下,希望梁煒劍幫忙想想辦法。


    梁煒劍是排長,可是他也不是醫療兵,複位、接骨這種技術活他也不會啊。陳紹然可是整個車隊的主要戰力,他可不想陳紹然倒在這裏,這對車隊以後的生存影響太大了。他趕忙讓跟在身邊的孫兆勇去車隊裏打聽,看誰會複位、接骨,有誰會立刻叫過來給陳紹然治傷。孫兆勇帶著梁煒劍的囑咐轉身離開、挨個去詢問每個隊員去了。


    “陳紹然,感覺怎麽樣,傷勢是不是十分嚴重?”梁煒劍看著臉色蒼白的陳紹然關切的問道。


    還沒等陳紹然開口,孫兆勇回來了,會接骨複位的人還沒找到,不過步話機裏一個自稱是個什麽中校的人找梁煒劍,孫兆勇不敢耽擱,急忙跑回來把步話機遞給梁煒劍。


    梁煒劍起身靠在越野車旁,接過步話機移到嘴邊。


    “我是梁煒劍,我是梁煒劍,完畢。”


    “我是常浩雲,梁煒劍你們怎麽還不發動進攻引開那些怪物,難道你們想抗命嗎?不要忘了,你們是革命軍人,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是你們的天職!”步話機裏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質問。


    一連串的質問把梁煒劍弄得也火大起來,不管怎麽說,常浩雲也不是自己的直屬上級領導,自己的車隊也遇到了變異喪屍,客觀上來說已經配合和完成了他常浩雲的命令,而且車隊也出現了人員傷亡,主力之一的陳紹然也身負重傷,整個車隊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現在居然還在質疑自己,難道真想讓整個車隊全軍覆沒不成,難道車隊裏的人的生命就如此不值錢、如此輕賤?


    “報告常浩雲同誌,我們已經完成了你的命令,我們已經引走了一頭變異喪屍,現在車隊傷亡很大,彈藥已經快消耗完了,報告完畢!”氣急了的梁煒劍對常浩雲也不在用什麽敬語了,負氣的回答道。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這是給領導報告的語氣嗎?”也許是手握實權身處高位已久,常浩雲被梁煒劍不深恭敬的態度刺激到了,他本能的厭惡起梁煒劍,渾然忘記了現在是什麽局勢。


    聽到常浩雲的話,梁煒劍氣急反笑。這都什麽世道什麽局勢了,到了現在還擺出一副領導的臭架子,要不是身上這套軍裝,梁煒劍才懶得搭理常浩雲,反正自己的直屬上級不是他常浩雲。


    梁煒劍對常浩雲中校的話置若罔聞,不再搭理常浩雲。過了一小會,步話機再次響了起來,那名叫常浩雲的中校同誌的聲音再次從步話機中傳了出來,不過這次他的語氣明顯的溫和了許多,也許是意識到局勢已經糜爛不堪,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過重。


    “梁煒劍同誌,你所說的情況我們核實過了,變異喪屍的確少了一頭。不過測控中心這裏還有兩頭變異喪屍和大批喪屍,測控中心已經危在旦夕,測控中心的領導和我都希望你們能再接再勵,發揚我軍不怕犧牲、頑強拚搏、連續作戰的光榮傳統,把剩下的兩頭變異喪屍從測控中心這裏引開,為黨和國家、人民在這次對喪屍的作戰中作出應有的貢獻,黨和國家、還有人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


    側臥在車座上的陳紹然也聽到了步話機中常浩雲的聲音,他被常浩雲這通話給逗樂了,“哈哈哈!”陳紹然覺得這是b病毒爆發以來他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也是見到的最有意思的事。


    陳紹然實在聽不下去了,周圍的魏曉明和池穎也跟著陳紹然笑了起來。陳紹然衝著車外的梁煒劍笑罵道:“給我離遠點,嘶~~、別讓我沒給疼死,反而給笑死。”


    “吭哧吭哧”陳紹然強忍著笑意,剛才的笑聲牽動了他身上的傷,把陳紹然疼了個夠嗆。


    梁煒劍開始聽了常浩雲的話感覺很是火大,不過人家的級別畢竟比自己高出許多,雖然不是自己的直屬上級,可是自己畢竟還是軍隊中的一員,上下級觀念他還是有的。後來常浩雲口氣緩和了下來,梁煒劍心裏也就不那麽氣憤了,誰成想常浩雲的那番話叫陳紹然和身邊的魏曉明、池穎聽了個正著,結果仨人都叫常浩雲的那番話給逗樂了。


    梁煒劍仔細想想,這番話放在過去,當兵的聽到上級首長用這種語氣和下級指戰員說話還是很能鼓舞人的,起碼是得到了首長的肯定和表揚,軍人嘛,榮譽感還是很強的。可是這番話放到現在,就顯得異常可笑了,尤其是自己車隊中絕大多數還都不是軍人。


    來自普通百姓們的他們,比如陳紹然、魏曉明、池穎,他們三人聽到這番話本能的就會對這種陳詞濫調嗤之以鼻。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類似這種話都是電視中、報紙上當領導的隨意講講而已,誰都不會當真。畢竟政府這些年來在普通百姓心中,公信力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當然這也和廣大基層政府工作人員和公仆們日常的所作所為分不開的。


    現在這位常浩雲中校同誌居然又打出“黨、國家、人民”的旗號,要求梁煒劍率人繼續發動進攻,以期引開變異喪屍對測控中心的圍攻,根本不考慮梁煒劍他們的實際情況。他不知道車隊原本打算就是要撤離這裏的,遇到一頭變異喪屍隻是誤打誤撞而已,梁煒劍說主動引開一頭喪屍的話,那隻是借口而已,沒想到這位常浩雲中校同誌竟然當真了。


    陳紹然心想,這位常浩雲中校可真是夠白癡的了,老百姓們可不會聽你這一套忽悠的,更何況什麽黨啊、國家啊、人民啊,這種旗號早都被以前的公仆們打爛了,車隊中其他人能聽從才怪,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的,這是人類的天性早就決定了的。


    沒有實際的好處,誰願意為一個空洞的旗號拋頭顱、灑熱血?動不動就代表黨代表人民,有誰喜歡動不動自己就被別人給代表了?這位中校同誌就連勸人也拿不出點新花樣來,殊不知老百姓們早不是幾十年前的文盲了,老百姓心中可是明的跟鏡子似的。想忽悠別人給自己賣命,居然還用這麽老套的借口,他難道不知道“忽悠”也是一種技術活嗎?


    梁煒劍聽到陳紹然他們的笑聲感覺很是尷尬,現實中幸存下來的人都被大批屍群分割在各個地方,中央政府對各地方的控製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不管是普通老百姓還是軍人,現在都是能過一天算一天。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現在居然還有人要求別人發動自殺式的送死進攻?


    梁煒劍可不相信自己車隊裏的人會有這麽高的覺悟。就算是自己堅持履行常浩雲的命令,可是他相信車隊裏的其他人是不會跟從自己的。尤其是陳紹然,這個實力強大的人居然被常浩雲的那番話給逗樂了,可想而知陳紹然對於這個命令持什麽樣的態度。而且通過這次戰鬥,可以肯定的說,陳紹然在車隊眾人的心目中的位置已經上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梁煒劍甚至懷疑現在自己的話都不一定有陳紹然管用。這一點從陳紹然回到車隊,眾人紛紛上前問候就可以看的出來。隻要陳紹然不同意,車隊中恐怕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會遵從陳紹然的意見的。


    梁煒劍打開步話機艱難的說道:“報告首長,這次戰鬥我們減員多達1/3,武器彈藥消耗非常大。車隊中基本都是平民,而且我們車隊的主要戰力陳紹然同誌,在這次戰鬥中也身負重傷,現在車隊成員普遍士氣低落,加上現在已經天黑,普通平民又沒有任何夜戰經驗,我們實在沒有能力再次對喪屍發起進攻,請首長能夠體諒我們客觀處境。”


    一聽梁煒劍拒絕再次發動進攻,常浩雲的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再次響起:“梁煒劍,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必須馬上組織你的人對喪屍發動進攻,你如果敢拖延或者逃跑,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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