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安不知道怎麽了,轉頭一看,卻見阿喜卻還直挺挺地站在他身邊,嚇得一個機靈,趕緊拉阿喜跪下。[]


    雖然知道在明朝,跪拜是個見官必行的禮節,可是阿喜還真是不想跪。好吧,她前世的時候,不管大家如何抱怨社會不公,但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就算她見到了溫寶寶,那也是不用下跪的。在法律意義上,她與美國總統都是平等的。


    當然事實如何,那又另說了。


    “小姑娘,你如何還不跪?”塗縣令真有些不高興了。這小姑娘,首先就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點害怕的神色也沒有,然後呢,到現在也沒有跪下……他這個縣官當得也太失敗了,一點威嚴也沒有,連個孩子也鎮不住嗎?


    “一定要跪嗎?”阿喜心底犯著嘀咕,但也知道確實如此,隻好老老實實跪下--唉,就當提前給他拜年好了。


    “堂下何人?快快報上名來!”塗知縣又喝了一聲。


    其餘人都報完了,就差她了。阿喜當然知道這個縣令是針對她來的,隻好老老實實地說:“小女……王雅文,乃王家村人,今年七歲。”


    跟個七歲的小姑娘頂真,塗知縣也覺得自己挺沒臉,反正小姑娘已經服了軟,他便也不再理會這個小丫頭了,轉而開始詢問請事情經過來。


    幾個屠夫便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將事情說成了王世安惹事,他們氣不過。才動的手。


    王世安與阿喜聽了,氣得臉色通紅,想要分辨,卻不料縣令衝他們一瞪眼,驚堂木一拍,一副生氣樣子。隻好老老實實地聽著他們胡說八道。


    那幾個屠夫說完了,塗知縣才將臉轉向他們父女兩上,問:“他們說的可是事實?”


    當然不是事實了,完全說反了。(.無彈窗廣告)阿喜見終於輪到他們說話。這才大聲將事實說起來,說她們父女進城賣肉,這幾個人見她家的肉好,生意也好,故意來生事,找她父親打架……


    “可是你親眼所見?”塗知縣問。


    “前麵是,後麵……不是。”阿喜隻好承認,“我見他們幾個人圍過來,擔心阿爹要吃虧,就趕緊將那兩個兵大爺叫了過來。”


    塗知縣便又叫來那兩個兵丁出來做證。那兩個兵丁說:“我們聽了這小娘的話,趕過去時,兩個人正抱在一起,打得正緊,旁邊還有這幾個人圍著看。”又指了指堂上另幾個屠夫。


    “這樣,那你們也沒有見到是怎麽打起來的?”塗知縣問。


    王世安便開口,將女兒走後發生的事情又講了一遍,說是那幾個屠夫出價要收他的肉,但價錢太低。他不願意,那幾個屠夫便掀了他的攤子,這才打起來的。


    “你可有人證?”塗知縣問道。


    這下將王世安問住了。他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去哪裏找人證?看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有人願意出麵做證嗎?


    “你說他們生事,卻沒有證人。”塗知縣說,“他們說你主動,卻有好幾個人證。如此這樣一來,我便隻能相信他了。”塗知縣說著,便指了一下那邊的那幾個屠夫。


    阿喜一聽,心道不好。她還是執照前世的老觀念,說了實話,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家沒有證人……雖然按常理,那幾個人是一起的,他們的證詞怎麽能信?可是這個知縣不按牌理出牌,就真的采納了這樣完全不可信的證詞……那她爹,豈不是要輸?


    不行,一定要想想辦法。


    阿喜想到這,便大聲呼起冤來。


    “你有什麽冤情,老實交待。”塗知縣見這個案子這樣快就判完了,而且看那個賣肉的農夫與那幾個屠夫都沒有異議,心中很是得意。那幾個屠夫當然不會有異議了,可是王世安麽,卻是被嚇倒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官老爺,這樣會斷案子,明明是他被人欺,結果卻變成了他欺人了。可是官老爺說的似乎也在理……問題是出在哪裏?證人?自己為什麽沒有證人?阿喜沒看到?周圍還有好些人呢,對,要去找他們,一定會有人說實話的,是他被欺負了,他沒有主動打人,他是被逼的……


    “青天大老爺,”阿喜也顧不得肉麻了,將從古裝劇裏學到的招數用了上來,塗知縣最喜歡別人說他青天了,所以高興地眯住了眼,“小女當時急著去找兵老爺們報……告官,但是當時還並沒有開打……我走了不遠後,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那個屠夫掀了我爹的肉攤子,我爹才跟他打起來的。”


    “當真?”塗知縣有些迷了,捏著胡須問。


    “當真。”阿喜咬牙道。她不得不撒謊,不然,她爹可能就要坐牢了。都因為這個當知縣的,是個糊塗蛋。


    “哦,你也有證人。”塗知縣指著王世安,又指著那黑屠夫,“你也有證人。可是你的證人多,他的證人少。”他這樣一說,讓本來還很擔心的屠夫們頓時心裏輕鬆多了,塗知縣真是姓的好,真的是個糊塗知縣。可偏偏一喜歡斷案,二喜歡被人喊青天。


    “青天大老爺,您再睿智不過了,我們證人就是比他們多,我們有五個,他們才一個呢,還是個小娘子,她太小了,說的話信不過的。”那屠夫伏下身子,獻媚道。


    “可是我聽人說,小孩子不會撒謊的……”塗知縣又開始捏起了他的胡須,這個案子可真讓他愁啊,大家都說得很真實,都說得很有理,而且都有證人……可是總不會都是真的吧?總得有一個人是錯的。可是,到底是誰呢?


    是該相信人多的那邊,還是相信小孩子不會撒謊呢?


    幾個屠夫聽了塗知縣這話,暗暗吐血。本來他們以為這趟官司打得會輕鬆極了,畢竟他們在縣城住,知道這個縣令的脾氣,知道投其所好,就能贏官司,可是沒想到,這個塗知縣,又犯上糊塗了。


    “哎呀,為難死我了!”塗知縣抱著頭大叫,“你們都說有理,到底誰真有理?算了,都給我關進去!讓老爺我慢慢想!”


    他這一指,可就將堂下跪著的幾個人全包了進去,不但有那兩個打架的,還將六個證人,全包了進去。


    阿喜這下子便有些傻眼。怎麽還有這樣的官啊……這個案子,很好判的不是嗎?事實多清楚啊,為什麽這個當知縣老爺的……


    可是來不及多想,她已經被幾個衙役拎起來,向牢裏走去。大堂門口擠了些看熱鬧的,見他們出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怎麽辦怎麽辦?看這個知縣大人的糊塗樣子,明天不一定就能想明白了。唯今之計,隻能找哥哥了。阿喜趕緊從空間裏摸出一大把銅錢來,抓著一個正看熱鬧的人,便往他手上塞,輕輕地說:“請你幫忙去縣書院找個叫王泓宇的書生,就說他爹與妹妹出事了。”


    那個人看著一手的銅錢,有些發愣,聽得小姑娘這樣說,趕緊點頭答應。剛才在堂上的審理過程他可是全看見了,這個小姑娘不亢不卑,說話有理有據,發現官老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後及時改變戰略……他很欣賞她。而且她還很懂事,知道求人辦事之前先給錢……這個忙,當然要幫了。


    這人便一路跑出衙門,朝著縣學狂奔,到了縣學,趕緊將那個叫王泓宇的書生叫了出來。


    王泓宇聽說有人找他,還有些莫名其妙,而且那個人還不認識。但是聽他說,自己阿爹與妹妹出事了,頓時嚇得心肝俱裂,趕緊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些錢財,又拜托江易晨幫他向教諭請假。


    江易晨看他急得滿臉大汗,知道他有急事,又擔心他一個人,年紀又小,辦不過來,非得跟著一起來,所以兩人隻好另外叫了個人幫忙請假,自己兩人則在街口叫了一輛馬車,一路逛奔向縣衙。


    到了縣衙,王泓宇找了個衙役,塞給他一些碎銀子,向他打聽怎麽回事,那衙役看看手中的銀錢,雖然不多,但也過得去,便揣進懷裏,向兩個孩子說起來。


    王泓宇聽了過程,心中略鬆,事情沒有他想象的嚴重,還是有可為的。可是,這個塗知縣他也知道,為人是相當的糊塗……他還好說,可是他下麵的那個師爺……


    塗知縣現在又沒有案子斷了,坐在公堂後麵,非常的無聊,玩著烏紗帽子,問他的師爺:“胡師爺,你說這案子怎麽斷了,這些刁民,盡為難我,個個都有理,我可該如何斷啊?”


    胡師爺摸摸胡子,慢慢地說:“依屬下看,這些都是刁民。刁民就要好好地治,讓他們知道,以後在老爺麵前,可不能玩花樣,隻能有什麽就說什麽,這樣,以後的案子就好斷了。”


    塗知縣聽了連連點頭:“對對對,你說得很在理,隻要他們都說實話,這案子就好斷了--我一聽就知道是誰對誰錯了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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