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鹮在馨風榭舞劍正在興致上,偷眼看到他們走來,“刷”的一劍向他們刺來,靈煙身形一閃,躲了開去,賈莩隻見眼前寒光亂閃,慌了手腳,往左躲一下,往右躲一下,就是躲不開那劍光,跌跌撞撞的栽倒在地。靈鹮哈哈一笑,收起劍,拽起了他。說道:“男子漢如此不濟。”賈莩拍了拍身上的土,傻傻地說道:“女孩家怎麽可以練劍,有失體統。”靈鹮怒道:“你說什麽?誰說女子不能練劍?古來多矣。唐時就有名公孫大娘者,劍術高操,其弟子舞劍名動四方,連杜甫都為之寫詩讚美過。靈煙,那詩是什麽?告訴他。”


    靈煙心裏知道,那公孫大娘舞的是劍器,有別於劍術,與其說是“武”,不如說是“舞”。此時當然不肯說明白,隨口吟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靈鹮得意地說道:“怎樣,連千古大詩人都讚賞女子舞劍,我因何不能舞?”賈莩自然讀過這首詩,也明白這公孫大娘,是“舞”不是“武”,看著靈鹮俊臉含春,靈煙掩笑嫣然,不由一呆,隻說“是,是我愚魯,孤陋寡聞。不知古之聖人也讚賞女子舞劍。”靈鹮笑道:“如何,你也學學?我教你。”賈莩唯唯諾諾,既不敢說學,也不敢說不學。靈鹮看他那呆樣子就笑了。從此賈莩在深柳堂與靈暄一起讀書,閑暇之時,與他姊妹兄弟一起遊樂。自那日靈鹮摔了臉,靈暄就躲著她,唯恐她再找自己練手,也知她的功夫與以前不能同日而語,可自己進境也快。還是遠遠高出於她,一個失手再讓她有點損傷,水溶還不得扒他的皮,因此避之唯恐不及。靈嶽、靈川更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紫銘、靈煙偶爾陪她練練,可紫銘顧著靈嶽,靈煙生性疏脫,都不肯在她這兒耽誤時間。靈鹮空有武藝無處施展,這回抓住了賈莩,豈肯放過?在賈莩讀書之餘,就讓他看她練劍,又要教賈莩練劍,想等他學完之後,好做陪練,忙得不亦樂乎。靈煙和紫銘都輸了一口氣,終於有了替代的,便攛掇賈莩去跟著學,靈鹮本人學藝就不精,如何能教別人?這一來賈莩可就吃了苦,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偏這賈莩性情與寶玉天壤有別,在這順著女孩子這一點上卻家學淵源,每次都有板有眼的學,不過拿靈煙的話來講,他那不是舞劍,是隨劍在舞,所學如何可想而知。靈鹮也不氣餒,每日教徒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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