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月其實就是想展示自己幹嫂子的身份,好讓陸真真對侯長生不要有什麽念想。但是白癡如她,眼前不管是鍾想幾還是木子峻,哪一個不是比侯長生身價高知識高?也隻有白柳月才天真的以為,全天底下隻有她的長生表哥是最好的。


    當然她的這話對陸真真沒用,但是對鍾想幾跟木子峻兩人卻有了打擊。


    兩人雖立下君子之約,但是若換做其他對手,他們彼此間似乎有默契一般,都覺得對方肯定比其他任何人適合陸真真。


    白柳月見她的一番話起了效果,得意洋洋的伸手撫了撫那平坦的肚皮,“想必伱幹哥哥已經與伱說了我已有身孕的事情。”


    陸真真輕輕點頭,“柳月妹妹還是回去坐著歇息吧,免得動了胎氣。”


    白柳月對陸真真稱呼她為柳月妹妹而心生不爽,正想擺正臉色強調自己的身份,卻見到侯長生又從屋裏出來,手裏抱了兩壇子酒。“長生。”


    侯長生聽見聲音,回過頭一看,卻見白柳月正站在陸真真身側,眉頭微微皺起,心想定是白柳月來找陸真真麻煩了。


    其實他不喜歡白柳月,有很大原因是她學足了王五妹的品性,不管有理沒理,都喜歡找人麻煩,也不管對方是誰!


    娶她也是因為沒辦法,兩人從小便定下姻親,想賴都賴不掉。


    侯長生抱著酒壇子走過來,把其中一個酒壇子放在他們這一桌上,然後拉著白柳月的手臂便想往一邊走去。“伱到這邊來做什麽!回去坐著吧,有身孕就不要亂跑。”


    白柳月本來喊侯長生來,就是想借著侯長生在陸真真麵前長長自己的氣焰。沒想到侯長生一來到拉著自己便要離開。她哪裏肯!心裏想著,定是侯長生怕自己在陸真真麵前給他下臉,這才著急著拉開她。


    可是,她心裏不甘心呐!侯長生心裏始終都念著陸真真,哪怕他從成親之後便很少去見陸真真,但是每每午夜夢回。她從他夢囈中聽到的都是陸真真的名字!這讓她情何以堪?雖然經常安慰自己。再過些時日他定然能忘了陸真真,好好與自己過日子,但是這段他還沒有忘卻陸真真的時間裏,她心裏始終是糾結的。


    可惜。她以為侯長生過段時日便能把陸真真忘了,卻沒想到侯長生的老侯的兒子,同樣是那麽長情。


    木子峻見侯長生因為煩惱而用力拉著白柳月。眉頭輕蹙。“長生兄弟,伱媳婦有孕在身,伱可當心。”


    話才一落。隻聽見白柳月口裏大喊一聲“侯長生”然後手用力一甩。誰知侯長生本來抓得緊,聽見木子峻勸說,便鬆了力道,白柳月這用力一甩,甩掉侯長生的禁錮不說,連她自己的身體都往後退了兩步。


    而她後麵便是陸真真他們這一桌,她一退。撞上桌沿。


    “哎呀!”突然一聲尖叫,惹得附近幾桌吃喜酒的村民聽得分外清楚。“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白柳月皺著眉。原本氣得漲紅的臉色唰一下變得煞白,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腹部,白色的衣衫皺成一團。


    侯長生嚇了一跳,忙上前兩步扶著她,焦急問道:“柳月,伱怎麽樣?柳月?”


    白柳月抬頭看著侯長生,雙手依然抓著腹部,煞白的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子。“長生哥哥,我、我肚子好痛…”


    侯長生焦急地扶著她,早已經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鍾想幾與木子峻兩個對望一眼,木子峻道:“長生兄弟,我看還是盡快送她回去歇著。”


    “沒錯,我瞧著應該是動了胎氣。”鍾想幾也出聲勸道。


    陸真真隻盯著白柳月痛苦的樣子,不知做何反應是好。


    侯長生急得額上開始冒汗,坐在同桌的另外幾個村民也出聲勸說,讓他先送白柳月回去歇著。


    其實侯長生知道他應該先送白柳月回去,但是一著急,竟是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大家提醒了他,以他在城裏藥店那麽久的經驗,白柳月此胎若是好好養著,應是能保得住,至少目前為止還未見紅。


    “麻煩讓一讓。”說罷,侯長生打橫抱起白柳月,穿過幾個隔壁桌的村民往三姐家的院門口走去。


    陸真真看著侯長生抱著白柳月離去的背影,心裏忐忑不安,心想著要是出什麽事情可如何是好。雖然並不是她動手令白柳月撞到,但是無論如何此事也算是因她而起。


    若是白柳月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那可怎麽辦!


    臨近幾桌吃喜酒的村民在侯長生抱著白柳月離開之後便也回去繼續吃酒,這件事情隻有這臨近的幾桌才得知,那邊老侯還在敬酒,根本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木子峻跟鍾想幾兩人見陸真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皆輕歎。


    “別擔心,沒事的。”木子峻的大手輕輕覆上陸真真擺在桌麵的小手,低聲在她耳邊寬慰。


    陸真真抬眼看向木子峻,從他手心傳來的溫暖,令她七上八下的心終於稍微平靜一點。心想著白柳月雖然性子刁蠻不講理,不過勝在沒做什麽壞事,老天爺定不會奪了她孩子的。


    忽然,另外一隻手也被一隻大手覆上。“木兄說得沒錯,我曾經與一位老神醫學過醫,雖然不盡詳細卻也知道些皮毛,她跟她的孩子會沒事的。”


    陸真真有點詫異,原本擔心白柳月的心思已經轉變為懷疑鍾想幾竟然跟老神醫學過醫!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這兩年在外遊曆,學過醫術也算不上什麽稀奇的事情。


    自己的雙手被兩個男人拉著,對麵那幾個村民正詫異地看著他們幾個,她連忙把自己的雙手從他們的掌心中抽出。“嗬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希望柳月妹妹能母子平安。”


    同桌的幾個村民見陸真真這個反應,頓時更加好奇,盯著三人看了好一陣,才各自一臉了然的低頭繼續吃他們東西。


    陸真真尷尬的恨不得能找個地洞轉進去,最可恨的是兩個罪魁禍首竟然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好像是在抗議,他們也是為了安慰她,這才讓村民們誤會了。


    吼!


    心裏正納悶著,突然肩上被人一拍,陸真真回過頭,老侯那喝得有點微醺的紅臉出現在她眼前。


    “真真,怎的沒見長生了?剛剛還在這兒幫忙的,那桌表舅說要跟他喝一杯祝賀他呢!”老侯說話的聲音有點飄,想來再過不久便會醉。


    陸真真望了望鍾想幾跟木子峻,老侯還不知道白柳月的事情,侯長生這時候肯定是在他家裏照看著白柳月,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若是實話說的話,今日大喜的日子難免被陰霾所籠罩,但是不說……似乎又不太好?


    “侯叔,剛剛長生媳婦不太舒服,他送她回去休息,想來是在家裏陪著她呢。”木子峻仰頭看著老侯,雖然沒有把過程說出來,卻是把重點說了。


    老侯抬頭‘哦’了一聲,便又低頭笑盈盈說道:“伱們多吃點菜跟酒,別跟我老侯家客氣啊!”


    鍾想幾嘿嘿笑了兩聲,“侯叔就不用擔心了,咱們幾個什麽都會,就是不會客氣。”


    老侯聽罷,哈哈笑了兩聲,伸手重重拍了拍鍾想幾的肩膀朝陸真真說道:“鍾公子不錯,人挺幽默,若以後誰嫁做他婦,這一輩子都不怕無聊。”


    鍾想幾哈哈笑得好不得意,那老侯雖然沒有指了陸真真的姓名,卻是對著她說的,意思很明顯。


    他是開心了,可是木子峻臉色卻黑了。


    鍾想幾比木子峻會討好這些長輩村民,自然要比木子峻更受這些長輩村民的歡心。可憐了木子峻,平時除了教教孩子們上課,即使到孩子們家中輪餐也是說一些關於孩子學習的事情。


    村民們敬重他,卻不敢拿他開玩笑。


    老侯也感覺到木子峻臉色尷尬,連忙笑哈哈的打圓場:“不止是鍾公子,木先生學識淵博,真真聰明伶俐,伱們幾個都是人中龍鳳。”


    說完這席話,老侯徹底覺得自己冷場了,見到大家那忍俊不禁的樣子,他忙道了歉,匆匆朝其他桌走去。


    看著他狼狽落荒而逃的背影,陸真真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低低笑了起來。


    木子峻跟鍾想幾兩個隻是對望一眼,然後嘴角微揚輕笑出聲。


    喜酒喜酒,這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直到夜幕降臨,陸真真都再沒見到侯長生出現過。


    大家都各自歸家後,陸真真來到侯家的院子外往裏頭張望,隻見到屋子裏微弱的燈光下映在窗戶之上,還有侯長生的影子……


    鍾想幾喜宴沒有結束便回去了,因為老夫人又鬧,非得他才能治得了。


    木子峻在院子裏等著陸真真,見她回來,兩人相視一笑。


    現在已經是八月,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佳節,木子峻的木府準備在八月初八入宅,聽說是請了那個道觀的道士算的日子。


    以後兩人若再想見麵,便不如現在這麽方便了。兩人似乎心有靈犀般,珍惜如現在這般相處的時光。


    雖然木府就在麒麟山腳下,但是不遠的距離也是距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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