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真真看著陳氏那帶著哀求又猶豫的目光,她真的恨鐵不成鋼,明明她才是母親,卻讓她有種想要找根竹條來把她打一頓的衝動!


    木子峻見她氣的很,想著陸誌山的事情還得慢慢來,總不能這天突然說讓她原諒他,她就當真能原諒他的!


    他輕輕拉了拉她的手,陸真真低頭看到木子峻拉著自己的雙手,又想到陳氏其實是真的放不下陸誌山的吧,即使他犯了錯,他依然是她十幾年的枕邊人!


    “隨便隨便,你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好看的小說)”說罷,陸真真氣呼呼地轉身朝門口而去。


    木子峻自然跟隨其後追了出去。


    陳氏站起身追到門口喊了聲‘真真’,便站在門口不動了,她知道有木子峻陪在她身邊,其實比她陪在她身邊要好。


    陸誌山低頭輕歎,低聲說道:“看來,我還是離開的好。”


    陸展賀聽罷,沒好氣的白了陸誌山一眼,說道:“莫說姐姐,就是我也不喜歡你留下,但是姐姐都說由得娘親了,我便也由著娘親,娘讓你留你就留下,娘讓你走你就走!”


    說完,陸展賀沒等陸誌山跟陳氏反應過來,便已經進了自己房間,香香嗷嗷低叫幾聲,也跟著搖晃尾巴進了陸展賀的房間。


    陸誌山回頭看了看陳氏,愧疚地低下頭,“我還是走吧!”


    “你、你能到哪裏去!”陳氏不知如何挽留,隻有點焦急地看著陸誌山,生怕他真的一股勁兒像陸真真那樣衝出去。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陸誌山跟陸真真哪能比?他如今,已經是老人了!


    “自然有在別處買了宅子,如此處一般的宅子。”陸誌山深有感歎地說道,望了望屋頂。


    陳氏聽罷。想象著陸誌山一個人孤苦伶仃守著一間這樣的宅子,從白天到晚上,她心裏揪痛。“你……就留下吧。”


    說罷。陳氏轉身出了屋門,朝廚房走去。


    陸誌山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因為他的妻兒都在這裏。


    但是他留在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不是說讓他做重活兒,而是每天麵對兒女對他的冷漠,甚至還有一個女兒的幹娘跑來對他冷嘲熱諷!


    這些他都受著,他知道這些都是他應得的。誰讓他對不起他們母子在前,這會兒又家敗跑來投靠她們!


    家裏多了一個人,且是陸真真不怎麽喜歡的人,即便如此,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在過。轉眼麒麟山的項目已經快好大半了,而此時也接近年關。


    穿越到這裏之後,第一次過年,陸真真還是挺期待的。


    自己這時候還沒出嫁,據說有紅包收,隻可惜最多也隻能收一次了,因為來年三月三她便要成親……!


    大年二十九這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雖是寒冬卻倍感暖暖的。


    陸真真在石台上堆了個雪人,回頭時,卻看到陸誌山爬上梯子準備上屋頂把漏風的位置修好。


    雖然心裏還沒原諒他,但是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對他也逐漸沒了恨意,反正平平淡淡的。唯一遺憾的就是。她始終開不了口叫他一聲‘爹’,陸展賀早在陳氏的淚水之中已經投降,乖乖喊了陸誌山爹,而且在陸誌山這段時間的半引誘下,父子之間的感情也逐漸恢複。


    她有時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執拗,是不是應該顧慮一下身邊人的感受?可是回頭一想,我顧慮了別人的感受,那誰來顧慮我的感受?典型的扭曲心理!


    見陸誌山爬上了屋頂,心理還是稍稍有些擔心的,畢竟他如今的身體再來做這些事情似乎挺牽強。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從未做過吧!


    陸誌山才把屋頂漏風的位置修好,準備下去,可那梯子沒放穩,腳踩在中間的位置,整個梯子便往旁邊倒去。(.好看的小說)


    陸真真見狀,連忙跑過來用身子頂著梯子不讓梯子倒地。可是陸誌山站在上麵,梯子已經傾斜,這梯子本就是木頭所致,很有些重量,再加上陸誌山站在上麵,陸真真一個姑娘家哪能扶得穩?


    於是,梯子連同陸誌山還有陸真真一道全摔到地上去了。


    陸真真還好,隻是摔倒,而且她年輕,隻擦傷了一點點。那陸誌山就沒這麽好運氣了,他本是站在梯子上的,這會兒一倒地,雙腳被卡在梯子中間。


    陸真真忙走過去,把他扶起來,可他才稍微一站起來,便痛苦得連忙又坐下。


    “你、你怎麽樣?”陸真真扶著陸誌山坐下,見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與他這般親近,本是父女,竟有種這麽強烈的陌生感。


    是啊,她穿越過來時,便已經被趕出陸府,對陸誌山的了解也僅限於陳氏所描繪。但是這個身體卻本能地不希望陸誌山出事,更加不希望他難過。


    如今她很是糾結,其實叫聲‘爹’並不難,隻是她需要一個台階下……!


    陸誌山忍著痛,擺了擺手說:“沒事沒事,我沒事。”


    看著他強裝出來的沒事,陸真真嘴角動了動,最終是一句話沒說。


    “我、我進屋去。”陸誌山說著,準備站起來,卻又把他痛得噝噝直叫,身體直接跌坐回去。


    “爹!”陸真真忙伸手扶住他跌坐下來的身體,嘟著嘴嗔道:“痛就直說,我扶你進屋便的。”


    陸誌山看著陸真真出了一會兒神,這才嘿嘿傻笑起來。“好好,扶我進屋吧。”


    陸真真還是嘟著嘴,手上卻扶著陸誌山慢慢走進了屋。


    見到陸展賀在在房內寫字,陸真真隨口喊道:“展賀,你到木府去問問看前些天住在木府給老夫人看病的大夫可還在,若還在的話,便請借大夫來為爹看看腳。”


    陸展賀從房內探出個頭來,盯著陸真真眨巴了一會兒眼睛,才點頭說道:“哦,我知道了!”


    看著陸展賀那鬼精靈的樣子,陸真真嘴角抽了抽,扶著陸誌山進了陳氏的房間。


    到得天擦黑,陳氏笑盈盈地在院子門口跟三姐道別之後一進屋,便聽見陸真真說陸誌山摔了,把她急得!


    後來進了房間,跟陸誌山耳語一陣,又被告知真真已經原諒了他!又把她樂得急急忙忙便去廚房忙活。


    大夫給陸誌山看過,沒什麽大礙,隻是扭傷了。休息了一個晚上,大年三十那天便自個兒能到院子裏活動了。


    這個年過得很是熱鬧,一家四口人吃了滿滿一桌菜肉,其樂融融且很溫馨。


    年夜飯吃得早,天還沒黑,四處就能看到穿著新衣衫的小孩在放鞭炮。一時間元下坊這個平時很安靜的小小村莊也變得很是熱鬧。


    街坊鄰居們也都早早吃過年夜飯,男的湊一堆玩竹牌,女的也湊一堆說八卦,也有些勤快的正打掃庭院。


    陸真真坐在石台上的雪人身旁,遠遠瞧見木子峻朝這邊走來。


    木子峻今日也換上了嶄新的衣衫,是老夫人為他準備了一年的新衣衫,聽老夫人身邊的丫鬟說,從去年春節過後,老夫人便著手為木子峻準備這件衣衫。


    陸真真笑著朝木子峻跑去,拉著他的手張開,左看看又看看,然後點頭說道:“老夫人年歲雖大,這針線活兒卻還是一流的好。”


    木子峻笑了笑道:“你以前不是去青竹繡莊學過刺繡?以後為夫的衣衫就全交由你來縫製了。”


    陸真真甩開他的手嬌嗔道:“別開口閉口為夫為夫的,我還不是你過門的妻子呢!”


    “莫不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悔婚?”木子峻挑挑眉,得意地看著他。


    這段時間,他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陸真真是他的未婚妻,而且經常出雙入對,為的就是不想在成親之前出現什麽突發情況。上次突然出現一個鍾想幾說是與她從小指腹為婚,他就已經很受不了了,這種事情他可不允許還有第二次!


    陸真真抬腳重重一跺,氣得雙頰通紅。


    木子峻拉著她的手,朝屋裏走去。


    屋內,陸誌山跟陳氏兩個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陸誌山品著茶,陳氏則在為陸真真繡成親時要用的紅蓋頭。


    陸展賀早領著香香不知跑哪兒去了,吃過飯,他便提著一個竹籃子也不知放了什麽東西,說是阿全臨走時交代他的事情,他要去完成。


    陸真真想著陸展賀總有一天要長大,很多事情她以後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便沒去過多幹涉。


    陸誌山一見木子峻進屋,便笑著說道:“子峻來啦!”


    這時候的陸誌山已經知道,令陸家敗家的幕後主使人是木子峻,開始時雖然有點詫異跟痛恨,可後來慢慢的,他也就明白了,木子峻為什麽要那麽做。


    如今,他已經放下了對木子峻的成見,買了好些佛書沒事便看看佛家講的佛理。


    木子峻跟陸誌山還有陳氏拜了年之後,便領著陸真真到陸府,給老夫人拜年。


    過年總是這樣,你到我家去拜年,完了我就到你家去拜年。


    麒麟山下的漢子們成了家的都回家與家人團聚去了,沒有成家的還依然在麒麟山下。夜裏的時候,鍾想幾跟陸真真木子峻幾人特意到麒麟山與那些個漢子喝酒說話,每人都拿到了過年的紅利是,直把漢子們樂得笑嗬嗬。


    於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這個年三十也算過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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