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黛玉說了一聲七七悄悄去找香菱出來,領她到了狗兒租的那間個院子。陽小五的速度也很快,沒讓她們等多大一會就帶著一個蒼老的老婦人走了進來。七七細瞧,雖然她滿頭華發一臉皺紋,可細看同香菱還真是有些像。


    若說起來女人就是比男人堅強有韌性,那封氏在丈夫走後,為了等到女兒的消息硬是咬著牙將這個落魄的家支撐了起來,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那老婦被一個丫頭摻著,顫顫微微的走了進來,一瞧見香菱就大聲哭了出來,“我的兒,我可算找到你了,是我的蓮兒,是我的蓮兒呀!我兒眉心就有這麽一顆胭脂痣,就在這個位置不會錯,不會錯的,還有這臉形這眉眼還同小時候一樣的。我的兒呀,娘可是將你盼到了。”


    說罷幾步上前撲到香菱身上抱著她痛哭了起來,在此之前得到她娘來了這個消息的香菱一直坐立不安,同七七沒說幾句話隻不低頭不語在想著心事,當然從她那顫抖的手中也可出她的激動忐忑。


    此時真的瞧見了來人她反而愣起了神來,半摟著那老婦人不知所措,隻是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眼中的淚也跟著落了下來,想說什麽喉嚨中卻似被誰堵了塊大石頭發不出聲,這些年的辛苦心酸有誰知,又有誰憐?


    求救般的瞧了眼七七,喃喃不成聲。


    七七上前半摻住那婦人勸道,“大娘,這麽遠都找來了可見是菩薩保佑你們母女,你快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路上這麽遠一定耗了不少心血正該是養養的時候,千萬不能這麽耗本元了。”


    那小丫頭也勸道。“可不是嘛,夫人這麽多年的心願得償可是不能再哭了,不然菩薩都會不高興的,你來時不說有法子證明她是不是我們小姐嗎?快同這個姑娘說說呀!”


    封氏此時勉強鎮定下來,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道,“我兒右腳心也有三枚胭脂痣,巧巧的正組成了三角形,若你也有那真真是我兒,錯不了的。”


    香菱一聽這話,這可是誰也不知道的私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當下大叫了一聲娘,母女兩抱頭痛哭,惹得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心軟的人的七七都跟著在一旁掉淚。好半天才想起來勸道。“幹娘,姐姐快別哭了,現在還不是坐下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商量呢!”


    “這位姑娘是?”封氏聽七七叫她幹娘,疑惑的瞧自己的女兒。


    “娘。這是我幹妹妹,當初我被人拐的時候就有恩與我,我能找到您也是她打聽的消息,求著她哥哥們幫著跑的腿,還多虧了有她,不然我們母女倆個哪還有相見的日子。。。”


    封氏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要給七七下跪。驚得七七趕忙去扶,“幹娘,你可別這樣。我可受不起你這大禮,你若是這樣就是瞧不起我是個丫頭,不想認我這幹女兒。”


    “認認,幹娘怎麽會不認,我的好閨女。幹娘謝謝你呀!”封氏拉著七七不鬆手,瞧瞧香菱又瞧瞧七七都覺得好。越看心裏越歡喜。


    “幹娘,你聽我說,姐姐現在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我想著還是要您出麵將此事解決一下。。”


    七七的話還沒說完封氏就又哭上了,“我苦命的女兒呀!若不是娘不小心怎麽會弄丟了你,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你若一直長在我膝下,雖嫁不到大戶人家做什麽少奶奶,可做個衣食無憂有人伺候的正室還是穩穩的,哪裏用被人這麽糟踐,受這個罪呀!如今在人家身邊當了通房丫頭,若是在遇到個利害的主母可怎麽好?閨女你放心,大不了你同娘過娘養著你。。。”


    “娘,你快別哭了,如今大爺還沒娶妻,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呢,再說我們大爺對我也挺好的,太太和姑娘也和氣,你快別哭了,仔細眼睛。。”香菱一邊陪著擦淚一邊勸道。


    七七也在一旁說,“幹娘快別哭了,如今你尋到了姐姐我們就有底氣了,怎麽也不能讓姐姐還做這通房丫頭,若是姐姐不想家去另嫁,哪怎麽也讓他們給個良妾的位置的。”


    “什麽?行嗎?”另嫁香菱是沒想過的,不說她如今已經這樣了再嫁也嫁不到什麽好人家,就說薛蟠對她真是不錯,這些年已經有些感情了,她也舍不得就此離了他。一聽七七這麽說她猶豫的說道,“大爺也沒娶親哪裏能先納良妾呀?太太一定不會同意的。”


    “現在不能納可以給我們一紙文書做承諾呀!回頭他娶了妻再將你抬成良妾就是了,到時候你是良妾地位就同一般可打可罵可賣的妾不一樣了,就是有了主母也不敢輕易動你。再讓她們多給點聘禮,娶妻的時候也要說明你是良妾的事,若是同意當然兩好,若是他娶的妻子太過跋扈容不下你,咱們就是離了他也能過日子,不至於一根樹上吊死。”七七想著若薛蟠真的娶了夏金桂,到時候大不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


    “這能行?人家能樂意嗎?又給文書又給錢的?”七七的話讓封氏很動心,活了這麽久瞧過那麽多事,也做過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她當然知道做妾做丫頭都是沒保證的,命都放在別人手裏。而良妾就要好一些,至少命還在自己手裏,實在不行還可以走。


    “幹娘您尋來了姐姐就是好人家的閨女,不是被人拿著身契的丫頭了。姐姐是被拐的身世這麽可憐,您為了姐姐吃苦受累千裏尋女吃盡了苦頭,薛姨太太和寶姑娘都是心軟的,一定會同情你們母女的。你要帶姐姐回去,薛少爺現在正疼著姐姐一定不同意,那麽兩下裏就有商量的餘地。姐姐的事還牽連著人命官司,如今那事才平息下去沒人提了,他們一定不會想在被你翻出來,這樣我們的條件就可以要高一些。再加上咱家和金陵甄家還連著宗她們自然也是要瞧著這層麵子的,不好太過為難的。”


    “金陵甄家?可我們家同他們家沒什麽關係,你聽誰說。。。”


    “幹娘。”七七打斷了封氏的話,“你說連著就連著,不過遠了一些的親戚來往少了罷了,可到底旁支也是親戚呀!你隻管說就是了,隔山隔水的誰還查去不成?”


    封氏自己能支撐著門戶這麽多年自然也不是個愚笨的,一聽七七這話心裏頓時有了主意,為了女兒她天南北地的都折騰來了,再哭哭悲苦說個小謊有什麽大不了的?當下同七七細細商量了細節,整理了一下思緒,由香菱帶著她去了梨香院。


    七七不放心,也跟在後頭一路到了梨香院藏身在一棵大梨樹上瞧著裏麵的動靜。


    隻見香菱進了屋見了薛姨媽也不提自己怎麽尋找生母的事,隻是哭道生母尋來了。


    薛蟠因賣了店鋪無所事是,更是正日裏吃喝玩樂好不自由,昨兒喝多了酒此時剛剛起來,聽到香菱的哭聲進屋尋問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有些愣了,就連薛姨媽同寶釵都有些覺得不可思意。


    寶釵忙問,“可認準了?有證物沒?怎麽說的就能認定是你了呢?她哪聽得的消息。”


    “我母親這麽多年一直沒放棄找我,一直四處打探著,去年從跑船去南邊的客商哪裏聽到過幾句風言風語就上了心,四下裏打探著,可真讓她給問著了。再一個,再一個。。。”香菱假裝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道,“再一個,如今金陵府中斷我們大爺那個案子的賈大人的夫人曾,曾是我家的丫頭。”


    “什麽?此話當真?”薛姨媽一聽這話就更是有些懵了,朝中大員的夫人曾是她家的丫頭?那她家是何等的身份?


    “當真的,這種事怎麽敢說謊?當初我爹爹曾資助過賈大人上京趕考,他後來去我家裏道謝就娶了我家的丫頭做妾,正室死後又抬成了繼室。我家以前也是富貴人家,這十多年為了大江南北的四處找我花光了銀子,我娘的身子也一直病著,不太好呢!”


    香菱邊說邊哭,那梨花帶玉的樣子惹得薛蟠是一陣的心疼,連聲哄道,“你快別哭了,多麽大不了的事,沒錢了我給錢以後養著就是了,也值得你哭成這樣?快別哭了,你是知道我最見不得女人哭的了!”


    寶釵聽了哥哥這話微皺了眉頭輕歎了一下無奈的說道,“哥,你就別跟著添亂了,我這裏還沒問清楚了。香菱,你說她是你母親,可有憑證?”


    “有的,她說出了我右腳心有三枚胭脂痣,成三角型。這是真真的,而且沒人知道,不會弄錯的。”


    香菱這話一說,寶釵也沒了疑問,腳心處的秘密,除了親娘還有誰會知道?再說找一個通房丫頭認親也得不到什麽好處,還拿著官太太做引子就更不可能了,讓人知道了可是要惹上掉腦袋的是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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