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高照,錦繡漫天,空氣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遠處飄渺而來的花香。


    出了殿門,剛走出幾步,身旁青影閃過,卻是莫若塵緊跟相隨。


    臨進宮門之時,自己他給出的那個眼神,他亦是心領神會,正因為有他隱在暗處,她才能如此心安地麵對一切。


    “若塵,方才你人在何處?”眼見他的現身,頓時輕鬆下來,捏著那袖中之物,背負雙手,邁著方步,卻是一派悠閑自在。


    此番進宮,總算有驚無險,雖然是與太後隔閡猶生,但拿到了冷霜淩的免死聖旨,卻是奇功一件,從而心生歡喜。


    唯一覺得歉疚的,是軒轅霽雲那綿長不斷的情意


    “若塵就在大殿屋頂之上。”青衣男子目無表情說道。


    “啊——”少年瞪著他,張大了嘴。


    沒聽錯吧,他說,他就在屋頂上?


    那豈不是將她與軒轅霽雲之間的舉止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溫柔的表白,以他的耳力,自然不會遺漏半句。


    “若塵——”滿麵堆笑,湊了上去:“打個商量,我說,咱們回去之後,你在殿上所見所聞,別說給那個人聽”


    莫若塵看她一眼,低低應了一聲,算是作答。


    “說話算數哦”若塵的反應,有點奇怪,心裏不由咯噔一下,趕緊又補上一句。


    見他默默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大步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宮門外,玄金馬車好好地停在那裏,在陽光照shè下,形成一道炫目的風景。


    馬車旁的那個人影,隻靜靜那麽一站,卻是玉樹臨風,風姿卓然,便勝過世間所有獨特的景致。


    他親自來接自己?


    心裏溫溫熱熱的,一如這chunri暖陽,忽然之間,覺得好幸福。


    “事情辦完了?”斜睥一眼那微微發怔的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


    “呃,是啊。”傻傻笑了笑,看著他那雙手抱在胸前的動作,如此隨意,這般瀟灑,卻是讓人看得目不轉睛,不由得嘖嘖讚歎——這個男人,真是帥得沒天理啊!


    再轉向身旁的青衣男子,沉靜的麵容,內斂的氣質,與他站在一起,也是未覺遜sè。


    又想起方才在殿中之人,都被自己碰上了嗎?


    可惜啊,弱水三千,隻能取一瓢飲


    一時間,遐思不斷。


    “走吧,回家。”男子淡淡說了句,便不再理她,轉身跳上車去。


    咦,怎麽這樣冷淡?


    這時時將她捧在掌心的男子,說翻臉就翻臉了?


    不會是有讀心術,看出了她方才的一點小小心思吧?


    心裏想著,腳步卻是不停,幾步走到車前,伸手過去,那男子卻是恍若未見,自顧自進了車廂之中。


    慕容襄愣在當場,不明所以。


    怎麽,吃幹抹淨了,就不理不睬了?


    怔忡間,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將她扶上車去:“公子,坐好了。”


    放下車簾,馬車緩緩而行。


    車中的兩人,麵對麵地坐著。


    少年的心,卻是忐忑不安。


    “禦庭,你是不是怪我沒有聽你的話,安心待在府中?”這率真的xing子,哪裏憋得住疑問,尤其是在他麵前,她可不想把猜忌壓在心底。


    “不敢。”他的聲音,悶悶而出。


    “哦,我是覺得這回皇上召見,是個不錯的機會,省得你為劫獄的事四處奔波”柔荑過去,牽住他的大手,輕輕動搖,帶著幾許撒嬌的意味:“你放心,我在明,若塵在暗,沒人能走近我十步之內,不信,你問若塵”


    “咳,咳——”車外,適時響起莫若塵的輕咳之聲。


    這個若塵,喉嚨有問題嗎?是不是著涼了?


    望車外擔憂一瞥,又轉向對麵的男子。


    “真的麽?”他薄唇抿起,聲音是那麽清淡。


    “那是當然。”軟軟靠上他的肩膀,閉上眼,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有問題,這柔情攻勢,怕是起不到什麽作用。


    感覺柔軟的身子過來,男子的手臂,仍是一動不動。


    正當鬱悶之際,馬車一個轉彎,車廂便是微微傾斜了下,少年的身子,不由自主朝下倒去,與此同時,一聲細細的驚呼,溢出。


    沒有機會觸及那冷硬的車板,渾身便是被那溫暖的氣息包裹,掌下堅實的觸感,伴著沉穩有力的心跳,使得她心中一顫,不由得迎上那俊朗的麵容,輕啟檀口,笑顏如花:“夫君”那嬌弱磁xing的天籟之音,蠱惑響起,擺明了,是要迷惑,要。


    “你呀”風禦庭歎了口氣,大手環過來,攬緊懷中的少年,僵硬的身軀,總算軟下來一點。


    慕容襄滿足地閉上眼,沒有看到,男子麵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卻是一直維持到回府。


    晚膳過後,聽著蒲管家匯報著府中各項開支,各類事務,房屋需要修葺,油漆需要翻新,花草需要再植,廚娘需要另聘


    擔起一個小小的家園來,說起來簡單,瑣事卻好似繁多;若是管理一個泱泱大國,指不定會勞累成什麽樣子。


    軒轅霽雲,他,也真是不容易。


    不知不覺,心中已是綴滿憐惜,這辭官的心思,自己卻都不是那麽堅定。


    暗暗思量著,蕭相歲近六旬,傅泰年事已高,自己應該早作打算,選拔人才,鋪好後路,如此,也走得心安理得。


    對於那辭官的後果,皇帝的反應,卻是不敢去多想,去深思,且走一步是一步,到時再說。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小院之中微風吹過樹葉,沙沙而響,別有一番靈動意韻。


    隨意在府中走動幾下,忽然覺得不對。


    今ri回府之後,他的臉sè,仍是yin雲密布,不見好轉。


    似乎在晚膳時分,也是沒和自己說上一句話。


    倒是她,隻關心著給若塵補血的事情,將菜式不住往若塵碗裏夾去,逼著他多吃,也沒功夫理會那一旁不聲不響的男子。


    是怪自己不夠在意他麽?


    他已經於若塵坦誠相待,親如兄弟,難道還在計較自己與若塵之間的感情?


    正想著,迎麵走來一人,卻是蒲管家。


    “公子還未就寢嗎?”


    “哦,還要等下,你歇息去吧,不用管我。”揮了揮手,走出幾步,卻又轉頭問道:“對了,風公子現在人在何處?”


    “好像是回房去了。”


    回房去了?


    都沒來跟她道聲晚安,就獨自睡了?


    哼了一聲,轉過前方的長廊,徑直朝著那人的屋子走去。


    剛到門口,卻聽得一陣奇怪的聲音,嘩嘩作響。


    咦,這是什麽聲音?


    輕輕悄悄推開房門,一見那屋中景致,不覺睜大了眼,心怦怦直跳。


    老天,他在做什麽!


    隻見屋裏熱氣騰騰,水霧彌漫,一隻碩大的木桶擺在當中,那赤裎男子發髻高束,背對自己,站在齊腰深的熱水之中,挺拔頎長的身軀若隱若現,寬闊的肩膀,窄窄的腰身,挺翹的臀部,一路下去,視線愈是朦朧,卻是具有更為震撼的視覺衝擊。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正好過來碰上美男出浴?


    少年隻覺得熱血上湧,胸口仿佛被誰猛擊一下,心道完了,這回又怕是要鼻血長流了!


    心中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是,那眼睛,卻是怎麽也移不開。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慌亂中一腳下去,卻是踩著了自己的衣擺,悶哼一聲,踉蹌幾步,直直朝前撲去。


    男子聽得背後異響,疑惑回頭,少年的臉便是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之上。


    cháo濕溫熱的觸感,讓她頓時臉上血紅一片。


    媽呀,沒有瞄準啊,她的嘴唇怎麽就剛好湊上了他胸前的突起?


    “呃”趕緊低下頭去,雙手按著那桶沿,想要撐起身子,站立不穩間,頭顱朝下,卻是清清楚楚看見他腰身之下隱在水中的部分,一瞥之間,眼珠都定住了,一動不動。


    “怎麽那麽xing急?你是不是該轉過身去,稍微害羞一下?”風禦庭好笑地看著那一臉呆滯的少年,在感覺到她那急促的呼吸,狂亂的心跳之後,笑得尤其滿足。


    “哦,是,是”轉身,她應該轉身過去,遠遠避開這個危險的男人,他也會是這樣說的,不是嗎?


    可是雙腳怎麽像是在地麵生了根似的,一點不受大腦的控製,有氣無力伏在那桶沿之上,半步都挪不動。


    “你還打算在這裏趴多久?看多久?”男子的眼眸,已經被熏成了暗黑,耽擱這許久,水中的溫度,不降反升。


    “你,你給我下了盅嗎?我的腳為什麽這樣軟”正想說是因為沒了力氣,才在這裏趴著,而不是因為故意窺視,話到嘴邊,忽然覺得身子一輕,便是騰空而起,被他的長臂一把扯住要帶,扔進熱水之中。


    “啊——”驚呼一聲,身上從頭到腳,便是全然濕透。


    這個木桶方才看起來不是很大嗎,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狹小?


    “腳軟是麽?用熱水泡下就不軟了!”他的身軀貼了過來,雙臂也是逐漸環上。


    “你的洗澡水,髒死了”軟軟說出一句,身子卻是朝著他癱了下去。


    “沒辦法,我正想著怎麽懲罰你呢,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低下頭,含住了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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