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一直到了陳氏屋子裏,還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好好的怎麽了?”常英蘭也聽到消息跑過來,一臉擔憂的問道。


    齊悅接過阿如遞來的溫熱毛巾敷了一下臉,覺得那種昏沉的感覺才散了些。


    “別提了,昨天母親不舒服,我留下來伺候她,結果我說眯一會兒,不知怎麽一覺睡到天亮,這不,這母子兩個覺得我十惡不赦,恨不得吃了我。”她笑道。


    對於她還能笑得出來,常英蘭很驚訝。


    “嫂嫂怎麽睡了?”她不由問道。


    是啊,不該那麽困啊…


    齊悅皺眉。


    “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陳氏看了女兒一眼,說道,“還問這個做什麽。”


    這事也不是什麽好事,她自己心裏指不定正怎麽難受呢,還得打起精神應付自己…


    常英蘭訕訕笑了笑,忙告辭退下了,屋子裏隻剩下她們二人。


    “你這孩子,他惱了,你還不快躲一躲,他這人,下手沒輕重,萬一傷到了,也沒人疼你,受罪的還是自己。”陳氏看著齊悅歎息說道


    齊悅笑了。


    “不是還有嬸娘疼我嘛。”她笑道。


    陳氏嗔怪的看她一眼,神色整了整。


    “你不用為難去你母親那裏討好了。”她說道。


    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齊悅很驚訝。


    哇哦,這陳氏不是看起來跟謝氏關係很好嗎?


    “算了,幹脆家裏也不要呆了。”陳氏又說道,似是自言自語。


    “什麽?”齊悅聽不明白。


    “沒什麽。”陳氏抬頭看她一笑,“我正要去和侯爺夫人說,要請你和我回一趟娘家。”


    齊悅驚訝的看著她。


    “我嫂嫂,去年身子不好,請了好些大夫看,都說不好了我母親去得早,我這個長嫂如目。”陳氏說道,“所以我想請你去給她看看。”


    齊悅哦了聲。


    “但是,我恐怕不行。”她握手笑道“我其實看內科不拿手的,外傷什麽的還說的過去,不過,沒別的大夫協助,我也不行。”


    陳氏抿嘴一笑,隻當她自謙。


    “總之,不要多想了既然他們不喜你,那就不喜了吧。”她說道,“你也不用費心討他們的喜了。”


    “其實也不是這樣的。”齊悅說道,“其實,也沒什麽的···”


    她說到這裏忙站起來。


    “哎呀,還要給燕兒做手術!我都氣的忘了!”她拍拍頭,忙忙的衝陳氏告辭。


    “都這樣了還做什麽手術啊。”陳氏站起來說道。


    “這算什麽事。”齊悅笑道,一臉的渾不在意。


    陳氏滿臉驚訝。


    這還不算什麽事?


    “不能再推了一鼓作氣再二衰,從昨天推到今天,再推的話燕兒年紀小,隻怕精神承受不了了。”齊悅笑道,一麵匆匆的說了聲嬸娘別擔心,我再來和嬸娘說話就帶著阿如小跑走了。


    這邊鬧起來,府裏立刻全都知道了,常春蘭在屋子裏抹眼擦淚哭個不停。


    “這都是為了我…”她哭道。


    黃姨娘歎氣。


    “不是為了你。”她說道。


    “姨娘,如果不是為了給燕兒做手術,少夫人她哪裏用得著如此分心。”常春蘭哭道,“你別安慰我了,我都知道。”


    黃姨娘搖頭伸手撫摸倚在身邊眨著眼聽她們說話的燕兒的頭。


    “舅母不能給我做手術了嗎?”燕兒忍不住問道。


    “不會。”黃姨娘衝她一笑道。


    “我看還是等等吧,少夫人哪還有這個心情。”常春蘭哽咽說道。


    她的話音才落,外邊有丫頭的說話聲。


    “大小姐,黃姨奶奶,少夫人讓我來接燕兒。”


    屋裏三人都吃了一驚,忙看過去見鵲枝笑吟吟的過來了。


    “小小姐,沒吃飯吧?”她又問道。


    常春蘭愣了下,這邊燕兒已經點頭連連了。


    “太好了,走吧,少夫人的車已經等著了。


    ”鵲枝笑道,一麵仲手,“怕不怕?”


    自從懂事後外界的排斥已經讓這小孩子壓倒了一切恐懼,為了能像不讓我進!


    說什麽我害怕?真是笑話,我還不如你一個女人了!


    害怕!


    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意思!


    這邊屋門開了,穿著手術服帶著口罩帽子的胡三一出現,便把安小大夫嚇了一跳。


    “這幹什麽,穿的跟鬼似的。”他喊道。


    滿院子的弟子都瞪他,一起衝他噓聲。


    “別吵,裏麵做手術呢!”胡三喊道。


    他可不怕這個什麽安小大,怕什麽?他老子都喊自己師父一聲師父,那論起來,我還是你師叔呢!


    想到這個,胡三看著這個可以當自己爹的男人格外的順眼。


    “手術開始了大家可以進來看了,從小窗戶裏看,不許大聲喧嘩。”胡三說道。


    弟子們早已經得到過囑咐,此時都忙點頭魚貫而入。


    安小大夫左右看了看,也跟著抬腳。


    胡三攔住他。


    “師侄啊。”胡三笑眯眯的說道,“你還是別進去了。”


    安小大夫哼了聲。


    “我為什麽不能進···你喊我什麽?”他瞪眼道,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


    胡三咧嘴一笑。


    “還沒自我介紹,我姓胡名金奎,乃是齊少夫人的大弟子,嗨真巧了,我和你父親都是金字輩兒…”他笑道。


    安小大夫呸的啐了他一口。


    不說這個倒罷,一說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真是¨真是老糊塗了!拜師!拜什麽師!這個女人有什麽可拜師的!不就是一個破秘方,不肯說就算了!他們又不是離了這一個秘方就活不下去了!


    “滾開。”他抬手推開胡三,抬腳進去了。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沒見過這種手術,嚇死你¨”胡三也不在意,占了口頭便宜很得意在後笑道。


    屋子裏的弟子們已經一排站開了,透過小小的窗欞格看向對麵。


    害怕!安小大夫哼了聲,袖子一甩。


    “讓開讓開。”他說道。


    一個弟子到底是膽小忙讓開了。


    手術!什麽東西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安小大夫湊上前去。


    這邊的屋子裏,因為房頂開了窗,光線充足,隻擺著一張床,一張很奇怪的床,伸展開兩個條幾的東西,橫在**方,上麵擺著滿滿的刀剪盤子火爐盆罐。


    床前站著四個人,皆是全身全身包括手腳都包裹的褂子,戴著帽子遮住了臉隻露出眼,僅從身形分辨出男女。


    屋角站著一個女人以及安老大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定點完畢…”齊悅說道,一麵伸手。


    一旁的男人立刻接過她遞來的注射針。


    “粘膜切刀¨”齊悅說道。


    棺材仔將一把刀放在她手上。


    “拉鉤,擦血¨”齊悅口中說道。


    這邊棺材仔已經用鑷子夾起棉布。


    齊悅低著頭慢慢的切開粘膜。


    安老大夫聽到旁邊女人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終於在看到**在外的孩子的口鼻變得血肉模糊低呼一聲靠在牆上。


    而外邊此時也漸漸的響起低呼聲,為了教學,手術擺放的角度便於弟子們觀看,因此他們大多數人能清楚的看到齊悅用刀用剪,分裂整合那口鼻處的皮肉。


    果然這種刺激是直觀的,除了在義莊提前見過的幾個,其他人都忍不住色變,這些跟那些血肉的重症創傷感覺是不同的。


    有人終於出一聲大喊。


    “幹,什麽…殺…殺人…”


    同時有顫抖的聲音喊道。


    這聲音驚動了裏麵的人,除了齊悅和棺材仔,其他人都看過來。


    胡三上前就給了安小大夫一巴掌。


    “架出去!”他擺足師叔的架子低聲喝道。


    便有兩個弟子果然架住已經瑟瑟抖的安小大夫,安小大夫身體軟,也沒反抗就這樣出去了。


    “膽小如鼠¨”胡三搖頭說道,一副穩重淡定的樣子站到了安小大夫的位置,向內看去,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在義莊那嚇得要死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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