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齊悅第一次看古代人截肢手術忍不住興致勃勃,但劉普成卻不讓她進手術室。


    “這個種傷科對我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他對齊悅說道,“我和張同就夠了,你呢還是在外邊看著點,畢竟有人來問診,總不能一個大夫也找不到吧。”


    齊悅瞪大眼,旋即又笑了。


    “老師,你又來了。”她笑道,神情了然,“老師,你常常教我要不怕不怕,怎麽遇到事,怕的反而是你啊。”


    劉普成苦笑一下。


    “女孩子家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麽好事。”他苦笑道,又整容,“你要做的事很多,所以,沒必要被不必要的事分心。”


    齊悅翻個白眼。


    “老師。”她說道,“你打算護我一輩子嗎?我要是一點風險也不敢擔,那要麽會縮足不前,要麽會狂妄自大,這個,你不想看到我這樣吧?”


    劉普成笑了,歎口氣。


    “好了好了,上手術了。”齊悅拍拍手招呼道。


    外邊的弟子們大聲應聲是。


    看著齊悅邁進消毒室,劉普成笑著搖頭,跟著進去了。


    由於是劉普成主刀,所以他用的是自己慣用的刀具。


    齊悅也第一次見識了劉普成的截肢工具。


    “那這樣吧,血管縫合還是要娘子來吧,確保萬無一失。”劉普成說道。


    齊悅點點頭,由於胡三暈血症始終無法控製,所以他已經退出了手術操作,手術助手隻有阿如和張同。


    “我開始了。”劉普成說道。


    手術室中人點頭,看著劉普成手起刀落,劃開了病人的小腿。表皮肌肉分離,齊悅及時坐著止血,皮肉很快分離,看到了大血管。


    劉普成小心的用自己慣用的砭石簽子挑起,齊悅立刻用止血鉗夾住,上方用線結紮,劉普成微微停了下手,在齊悅的注視下,剪斷了下方。齊悅立刻用魚腸線縫合。


    “好了。”齊悅點頭示意,收線。


    劉普成有些緊張的看著上方結紮線,所有人神情緊張。


    “嗨,你們還不信我啊。”齊悅搖頭說道,她自己伸手解開了結紮線。


    沒有出血。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手術室外。似乎能聽到鋸骨頭的聲音,這聲音讓所有人都渾身顫,好在沒有多久聲音停止了。


    “這是壞死肢體,立刻焚燒。”阿如從門內遞出一個布袋,上麵還寫著特異性感染焚燒幾個大字。


    看形狀是人的小腿,準備伸手接的弟子忍不住手一軟。


    “這個是我母親的..”奶媽兒子顫聲問道。


    “是的,但是這個不能留。你可以拿到你們家,但必須燒掉埋起來,否則會造成傳染,有傷口的人接觸到。也會感染你母親這種病症。”齊悅在內說道。


    門外的人頓時一下子退開好幾步。


    “那,你們燒吧。”奶媽的兒子哪裏還敢接。


    那弟子臉色白的拎著忙忙的向院後專門建立的焚燒爐走去。


    再度過一段令人窒息的時間後,手術終於結束了。


    “能不能阻止敗血症感染,還說不準。”疲憊的齊悅對奶媽的兒子認真的解釋。“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奶媽兒子點點頭,含淚道謝。


    當天夜裏。傷者的體溫依舊高熱。


    “這比上次那個獵戶要凶猛的多。”他說道,歎口氣,“隻怕是不行了。”


    “還沒到全身感染敗血症的情況,還有救。”齊悅皺眉說道,一麵攥了攥手,“老師,湯藥就靠你了。”


    劉普成點點頭。


    “阿如,再加大靜脈點滴鹽水平衡。”齊悅看向阿如。


    阿如點點頭。


    “胡三,你帶人,跟我準備提取中藥注射劑。”齊悅說道。


    胡三大聲應聲是,伸手點出七八個弟子。


    自從那次用過之後,齊悅還是沒打算常用這種性能不穩定的注射劑,所以東西也沒準備,不過好在大家都做過一次,由於新奇,印象深刻,不多時東西就準備齊全了,就在用於教學的屋子裏,擺開了陣仗。


    到了晚上,勉強提取出一小瓶,快的對付這種感染,齊悅的優勢一則是高純度的抗菌中藥,二來就是靜脈快給藥。


    齊悅全部靜脈注射,觀察之後那婦人沒有出現排異情況,眾人都鬆了口氣。


    “今天的體溫我來觀測,你無論如何也要睡一會兒。”劉普成不容拒絕的說道。


    齊悅看了眼還在昏迷的婦人,點了點頭。


    這邊通判府也知道了,因為相熟的仆婦要來送這老婦出殯,結果現家裏沒人,一問才知道被抬到千金堂了。


    通判夫人得知後心情複雜,雖然不高興但人家性命攸關又不能逼著人家抬回來。


    “真是病急亂投醫。”她最終搖頭感歎道,“也是她兒子有孝心。”


    她說著話,小公子正在一旁吃點心。


    “母親,我也有孝心。”他說道,一麵將一塊點心遞給通判夫人。


    通判夫人笑著咬了一口,撫了撫兒子的頭。


    “宇兒乖。”她笑道。


    手剛撫了兩下,隻見兒子眉頭一皺,將手裏的點心一扔。


    “肚子疼。”他喊道,伸手按住肚子。


    通判夫人嚇得麵色白,忙伸手抱著兒子,這次小公子疼的厲害,恨不得在地上打滾,一家子惶惶的請大夫,這位姓張的大夫來了,小公子又沒事了,躺在**喘氣。


    “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通判夫人心有餘悸的問道。


    張大夫認真的診脈查看,見著小公子神態祥和,除了方才疼出一頭汗,別無他事,也有些摸不準,脈相也沒事。便點點頭。


    “少吃些瓜果,莫要貪涼,這幾日餓一餓。”張大夫說道。


    通判夫人這才放心,道謝給了重重的酬金,讓人送大夫出去了。


    天色蒙蒙亮,醒來的齊悅邁進病房。


    “…高燒,鼻扇,大便黑色…”穿著罩衫帶著口罩的阿如正在做記錄。


    “…陰血大傷,肝風欲動。脈沉細數,舌光無苔..”劉普成一麵查看一麵說道,“再用蛇膽陳皮二分。”


    阿如應聲是,拿著記錄單子就忙忙的出去配藥了。


    “老師,我來吧。你去休息一下。”齊悅說道。


    劉普成也不客氣,點頭退去了。


    每隔三個小時,齊悅就注射一次注射劑,直到將好容易提出的藥劑全部用完,到了半夜,體溫終於下降了。


    得到消息,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雀躍。


    “這說明感染得到一定控製。”齊悅說道。她的神色並沒有歡悅放鬆,“但情況依舊不樂觀。”


    她的手裏捧著一塊白帕,上麵是病人的咳痰。


    此時她認真的看著,如同看的是什麽奇珍異寶。


    “痰黃綢帶血。果然已經火毒侵入肺腑。”劉普成也認真的看了說道,一麵抬頭看齊悅,“娘子,如果火毒攻心。那就真沒救了。”


    齊悅深吸一口氣。


    “已經能咳出痰了,總算是好轉。”她說道。“隻要她還沒斷氣,就還要接著治。”


    用於提取注射劑的屋子裏弟子們還在忙碌著,齊悅慢慢的走進來,在桌子前坐下。


    桌上的盤子裏是簡陋的培養基,她沒有用血培養,一則培養不出來,而來培養的又能如何,青黴素慶大黴素不管什麽黴素,她都沒有,此時談調整用藥,簡直太奢侈了。


    要是有青黴素的話,半個小時就能控製病情,哪像他們這樣黑夜白天的熬.


    “青黴素啊青黴素,你是怎麽造出來的呢?”齊悅喃喃自語。


    真是可惜啊,當初她怎麽認真的學習了中藥提取注射劑,如果學的是青黴素提取,那豈不是…


    想到這裏,她又笑了。


    中藥注射劑是她懷疑的,所以才會去了解,而青黴素用的著她懷疑嗎?


    她知道青黴素是從青黴菌中提取出來的,但具體怎麽做哪裏去問過。


    齊悅伸手抓亂了頭。


    做不到的事現在就不要想了,現在想這個完全是浪費時間,這有限的時間,還是先去做能做到的事吧。


    現在能做的可以依仗也就是她有靜脈注射和輸液的工具,可以提純中藥,讓它的療效比湯藥快高效的見效。


    “再找幾種能夠抗菌的中藥來,看看到底哪個提取液功效最大。”她站起來衝出去,要來了所有劉普成藥方中的藥。


    一天一夜的時間裏,教室裏提取注射液的工作就沒有停止過,最後從病人身上刮下的瘡毒都用完了,便用上了病人的咳痰,以至於每當聽到病人咳嗽,弟子們都忍不住高興的歡呼。


    手術後的第三天,提取注射液終於傳來好消息,找到了比前幾次更加有效的一種,來自於一種叫做白毛夏枯草的中藥的提取液。


    每日兩次早晚肌肉注射後,第三天的早上,病人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了,而病人的精神也好轉了。


    “我這是哪裏?”她虛弱的問道。


    其子沒想到娘真的醒過來了,喜極而泣,撲在床前哭,才哭了沒幾聲,就聽得噗噗幾聲,旋即臭氣四散。


    拉了..


    奶媽的兒子很是尷尬,卻見一旁守護的阿如大喜。


    “娘子,娘子,拉了拉了。”她大聲喊道。


    一麵忙忙的就給婦人洗換。


    “你個敗家娘們!”奶媽兒子急道踹一旁的媳婦,“這種事該誰做的!”


    兒媳婦被踹的忙上前。


    “小娘子我


    來吧。”她忙忙說道。


    “不用,不用,這個我們來,對我們很有用的。”阿如說道。


    拉屎很有用?


    夫妻兩個愣神,齊悅已經進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她激動的說道,從阿如手中接過那拉了一片的墊布。


    奶媽兒子夫婦看著這漂亮的小娘子的動作,忍不住幹嘔。


    沒有化驗儀器,她可用的就隻有眼觀鼻聞了,二便痰液口水汗等等。這些都能真實的反應病人狀況。


    “太好了。”齊悅認真查看了大便,“黃褐色了,黃褐色糊狀,敗血症得到控製了。”


    她高興的衝出去。


    這個消息讓緊張了好幾天的千金堂終於稍稍的鬆口氣了。


    第四日,截肢處沒有現感染擴散,而且聽診器查看肺部羅音基本消失,體溫保守估計在三十七度左右,病人精神轉好,已經認得人。但不想吃東西。


    齊悅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但睡到半夜,又被叫醒了。


    病人的胳膊紅腫脹痛,正是齊悅描述的炎的症狀。


    “該不會感染到底是擴散了吧?”阿如緊張的說道。


    齊悅搖搖頭,又歎口氣。


    “不是。”她說道。伸手拔下用於輸液的針頭,“應該是輸液引起的靜脈炎。”


    她歎口氣。


    “停止輸液吧。”她說道,看著手裏經過多次消毒後已經變形的管子,這個,終於也…


    “扔掉吧。”


    阿如愣了下,看著被齊悅扔過來的輸液管。


    所以,又一樣東西沒了…


    通判府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這邊的事了。因為始終沒有接到參加奶媽葬禮的消息。


    難不成真的治好了?


    有人忍不住去打聽了。


    “真的真的,活著呢,隻是鋸了腿!”打聽的人很快回來了滿院子喊道。


    活著!但是鋸了腿!


    這兩個消息都夠刺激的。


    “哦,我知道了!”有小廝低聲說道。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是不是這上邊寫的,小小傷口莫大意..”


    他拿著紙念道,“…或可要命和斷腿…消毒殺菌要做好…”


    大家還是頭一次聽這話。有人便搶過他手裏的紙看到底是什麽。


    “這是那千金堂的單子..”小廝介紹道,“城裏好多人都有呢。上麵說了,被割了或者砸了口子,千萬不要撒灰土什麽的,先要用流水衝洗,鹽水衝洗,也可以到千金堂去,說不要錢的..”


    大家紛紛傳看,上麵寫的東西簡單易懂又新奇。


    “這千金堂真的那麽厲害啊。”有人問道,“不是說他們隻會治跌打損傷什麽的。”


    “是啊,是的確專治跌打損傷,但是你想想啊,這些日子,他們治的都是什麽樣的跌打損傷。”小廝認真說道,扳手指頭數,“…被馬踩了的知府公子,那是被全城大夫判了死刑的,結果被齊娘子治好了,傷了腿的獵戶,王慶春以自己下跪打賭賭治不好,結果,齊娘子又治好了,前幾天用鋸子鋸開胸又治好一個,現在,穿了壽衣的奶媽,也被留下一條命…”


    他一一說來,大家這才驚覺那千金堂已經做出這麽多事了。


    這些事雖然都涉及到的是跌打損傷,但…


    “除了跌打損傷,這些人都還有一個特征,那就是都被判定必死。”小廝說道,一麵帶著滿滿的感歎,“她治的何止是跌打損傷這麽簡單,是命啊!那都是不治之症啊!”


    是啊,能治被斷定必死之人的人,如果還不是厲害的話,這世上還有誰能稱得上厲害二字!


    大家腦子轟然頓悟,通判府裏風一般的傳開了有關千金堂的神奇。


    但此時的通判夫人卻顧不得理會這些事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家和定西候府的關係,她已經被小兒子的肚子疼折騰的心神大亂了。


    自從那兩次突然疼又突然不疼,以為是吃壞了肚子暖暖就沒事的小公子,就在昨天再次肚子疼,這一次,可沒有前幾次那樣一會兒就過去了,而是疼的暈過去了。


    張大夫診脈之後麵色也微微白。


    “小公子,到底吃了什麽?”他問道。


    通判夫人渾身抖。


    “就是吃飯啊,那些飯都是跟我一起吃的。”她顫聲說道。


    “可是這脈相顯示,小公子已經傷及髒腑了。”張大夫沉聲說道,“體外無傷,沒有任何症狀,腹痛難忍,隻有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所致。”


    通判夫人一腳跌坐在**。


    “天啊。誰要害我兒。”她頓時大哭,喊著快查。


    通判府頓時被攪得翻了天,跟著小公子的丫頭婆子遭了秧,一個個被打的鬼哭狼嚎,卻什麽也問不出來。


    最終還是張大夫用針以及艾灸弄醒了昏迷的小公子,一家人又是哭又是求的問他吃了什麽。


    小公子腹痛難忍,除了哭哪裏能回答。


    “勺子!”還是通判夫人身邊的丫頭忽的喊道。


    一屋子人聞聲看她。


    丫頭指著小公子的脖子。


    “小公子的銀勺子!”她尖聲喊道。


    通判夫婦頓時反應過來同時撲過去,摟著小公子查看脖子。


    小公子脖子裏如同所有的孩子一般,帶著項圈五福鈴鐺。另外還有玉墜銀鏈子。


    此時銀鏈子上空蕩蕩的,那裏原本掛著一把指頭大小的勺子。


    “你的勺子呢?”通判夫人一把拽住銀鏈子,驚恐喊道,“你外祖母送給你的銀勺子呢?”


    “是不是丟了?”通判大人帶著最後一絲希望顫聲問道。


    小公子腹痛大哭。


    “我吃了,我和表哥哥打賭。我敢吃..”他喊道。


    通判夫婦身子一晃,頓時跌坐在**。


    “大夫..快救命啊。”通判夫人哭喊道,一把就抓了大夫的衣袖。


    大夫嚇了的忙退開回避。


    “幾天了?”他問道。


    那孩子卻含含糊糊的說不清了,最終疼的又要打滾。


    “別動,千萬別屈身。”大夫喊道,一麵慌忙按住小公子的身子,“已經到肚子裏。別亂動,萬一戳穿了五髒六腑,那可就當場斃命啊。”


    一聽這話,通判夫婦慌忙按住兒子。


    “快取韭菜芹菜吃。看能不能拉出來,我再開藥。”張大夫說道。


    “如果還不行呢?”通判夫人忍不住問道。


    張大夫沉默一刻。


    “或墜脹而死,或腸穿肚破而死。”他慢慢說道。


    總之就是一個死…


    通判夫婦麵色慘白。


    “不過那是以前。”大夫忽的又說道。


    通判夫婦隻覺得心跳的都要停了。


    不待這樣大喘氣的!


    “如今,千金堂或可以一救。”張大夫緩緩說道。


    通判夫人又停了一下心跳。


    千金堂?


    “千金堂裏的齊娘子。有開腹剖肚的技藝,如今也隻有這樣才能取出小公子肚子裏的勺子了。”張大夫說道。


    千金堂的齊娘子…


    通判夫人伸手捂著心口汗如雨下。


    是….所謂的報應嗎?


    是…老人們的說的。不要說嘴,說了嘴必打嘴嗎?


    當天不管小公子怎麽哭鬧,韭菜芹菜被硬塞進嘴裏吃下去,但除了不斷加劇的疼痛,什麽效果也沒有。


    “老爺。”通判夫人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被兩個仆婦扶著,坐也坐不住了。


    “還哭什麽!去他娘的定西侯府!定西候府又不是我兒子!我幹嘛要管他的麵子!”通判大人喊道,“快去千金堂請齊娘子!


    下人慌忙的跑去了。


    千金堂裏,奶媽已經徹底精神好轉了,齊悅這才將她的腿被鋸掉的事說了,少不得母子抱頭痛哭一場。


    “我沒用了我成了廢人了。”奶媽拍胸大哭,“還不如死了啊。”


    “娘,你養我這麽大,該我養你了,隻要你在,別說沒了一條腿,就是癱了瞎了傻了,隻要你在,我就是有娘的人啊。”兒子大哭道。


    “也別擔心,到時候做一個假肢,接上去,拄著拐,應該不影響走路行動的。”齊悅安慰道。


    這話讓母子大喜。


    “隻是要想跟以前一樣,那肯定是不行了。”齊悅被他們閃亮的眼神看的汗顏,忙說道。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母子二人叩頭說道。


    齊悅慌忙攙扶。


    “別神醫神醫的,擔不起擔不起。”她說道。


    安頓了母子二人,齊悅回到辦公室,這幾天終於能坐下來,但還是不能歇息,因為等著問診的人也在門外排隊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來千金堂的人越來越多了,雖然不管掙沒掙錢,人氣是看著旺得很。


    “大夫,大夫..”一個男人掀起簾子就衝進來,身後跟著阻攔不及的引導弟子。


    齊悅正在給一個婦人聽診心肺,這男人陡然闖進來,嚇的那婦人尖叫掩衣。


    “做什麽?”齊悅皺眉問道。


    男人也嚇得站到了門外。


    “齊娘子,齊娘子。”他惶惶的施禮,“我是通判府的,請齊娘子出診。”


    齊悅放下手裏的聽診器。


    通判府?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門外。


    哎呦喂,真是稀罕啊。


    “不好意思,我們千金堂大夫不出診。”她說道,“如果要看病,請來千金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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