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給我!”黎子桑聲音冷了下來。


    “為什麽不是我……”淩歡歡拽著黎子桑的襯衫,一張小臉慘白難看,哭的淚漬滿臉都是,“要是你真的不喜歡我……你幹什麽要救我!黎子桑!”


    黎子桑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扣緊了淩歡歡拽著自己襯衫的手……緩緩拽離。


    “你幹脆讓那兩個人強-暴了我然後殺了我好了!你為什麽要救我!”淩歡歡掙紮著歇斯底裏的喊著,“為什麽不讓他們殺了我!死了就不痛苦了……”


    黎子桑揚手一個耳光鬮。


    右臉頰火辣辣的疼,淩歡歡被打的頭發散亂,整個人都蒙了……這是黎子桑賞給她的第二個耳光。


    黎子桑一把扣住淩歡歡的小臉,用力扳過,強迫她看著自己目光陰沉狠絕,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恐懼:“淩歡歡你給我記住!不論什麽時候絕對不許拿你的生命開玩笑!沒有什麽比死更痛苦,聽到了沒有!”


    淩歡歡就那麽和黎子桑直視,淚水模糊了瞳仁:“你打我……你又打我……哦”


    黎子桑被淩歡歡的話刺中了心髒,他捏著淩歡歡小臉的手微微一抖,看著淩歡歡臉頰上火紅的手指印,瞳仁裏隱約可見的愧疚和不忍。


    可是……黎子桑何許人也,讓他說對不起……怎麽可能,他緩緩鬆開了淩歡歡。


    淩歡歡因為失去支撐力險些坐倒,幸虧黎子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他真的不知道該拿淩歡歡怎麽辦……當年醉後那一巴掌……讓她遠離了自己三年多,可是……黎子桑太害怕身邊在意的人那生死說事,讓黎子桑莫名的恐懼。


    黎子桑將淩歡歡扶上床,按了床頭的通話按鈕。


    “拿些冰塊和毛巾過來。”


    不一會兒,護士就送來了冰塊和毛巾。


    “要幫忙麽?”護士甜甜對著黎子桑笑著,瞳仁裏閃耀的光芒和狂熱……淩歡歡見過,一如當年的自己。


    原來……自己當年就是這個樣子,淩歡歡看著那個護士直掉眼淚。


    是啊,黎子桑是何許人也……英俊多金,是多少少女夢寐以求的情人。


    “不用了出去吧。”


    黎子桑頭也沒抬,小護士有些失望的挪出了病房。


    他將冰塊包在毛巾裏……小心翼翼捧著淩歡歡的小臉,動作十分輕柔的揉著淩歡歡紅腫的麵頰:“疼麽?”


    淩歡歡抬手捂著胸口:“這……疼。”


    黎子桑眉頭越發的緊,他聲音溫柔了下來:“歡歡……不論什麽時候,你都不能拿自己命開玩笑,就算是玩笑都不可以。”


    “你在意麽?”淩歡歡絕強的抬頭看著他。


    “在意。”黎子桑回答的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淩歡歡以為聽到這個答案她會狂喜,可是……她卻是平靜的。


    “你受了點輕傷,留院觀察了一晚……一會兒再做一個檢查,要是沒有大問題,我就給你辦出院手續。”黎子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還在輕揉著,“後天,我帶你回家。”


    淩歡歡藏在被子裏的手猛地抓緊床單,家……那個字幾乎讓淩歡歡討厭,她稱那個地方為……淩宅,一如它門口牌子上的字眼。


    “我不想回去……”淩歡歡別過頭。


    “聽話。”黎子桑聲音依舊溫軟,卻多了幾分沉重。


    淩歡歡咬唇不語,眸子酸疼。


    “子桑哥哥……”淩歡歡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能告訴我……那個女人……哪點比我好麽?”


    黎子桑眉頭一緊未語。


    “你愛她麽?”淩歡歡轉過頭看著黎子桑,鄭重,“你老實的告訴我……”


    黎子桑眸子微眯,或許……那個答案,連他自己都是迷茫的。


    都不回答……淩歡歡咬緊了唇,其實……從剛才自己搶過他電話時他的神情裏淩歡歡已經看出了端倪。


    下午,淩歡歡檢查完之後身體沒有什麽問題,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黎子桑去辦出院手續,葉一帆開車過來的時候隻有淩歡歡在病房。


    “你醒了……”葉一帆笑開來。


    “是你!”淩歡歡有些詫異的看著葉一帆,這不是麥可馨異父異母的哥哥麽。


    “我和黎少去救你的時候也挺驚訝的。”葉一帆還是那樣,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鼻頭。


    “馨馨……”淩歡歡不由自主的開口,想要知道麥可馨的一點消息。


    “我不經常回家……”葉一帆笑了笑,“所以不太清楚。”


    “哦……”淩歡歡將病號服疊好放在床頭,轉身對葉一帆說道,“那個……你幫我轉告子桑哥哥,我還有些事,辦完了會去找他的,我就先走了。”


    “啊?”葉一帆愣了一下,以為淩歡歡要回去上學,連忙開口,“學校說……你們試都考完了,這星期的課上完就可以放假了,黎少就順道幫你請了假,不用去上課了。”


    “不是……”淩歡歡輕笑,“別的事。”


    “哦……這樣啊……要不你等黎少回來吧,黎少人呢?”


    “子桑哥哥有事出去了。”淩歡歡拿起了自己的包,“麻煩你轉告一下行麽?”


    葉一帆受不了淩歡歡那祈求的眼神,連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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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天,小雨。


    走出醫院,一陣風夾雜著小雨襲來,淩歡歡抱著手臂覺得冷到了心裏。


    她隻是不想和黎子桑呆在一起,偌大的城市,淩歡歡居然不知道去哪才能取暖。


    可是……她腦子裏卻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咬緊了牙,上了停在醫院前的出租車。


    “去哪啊姑娘?”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師傅,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的問。


    “陸氏集團。”淩歡歡報出了地址。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淩歡歡將頭靠在車窗上,眼睛通紅,好心問:“姑娘……怎麽了?我看你從醫院出來,是不是病了公司不給批假啊?”


    “沒有……”淩歡歡笑了笑,“我沒事師傅。”


    司機師傅笑了笑道:“我閨女看上去和你一樣大,剛大學畢業就在陸氏上班,陸氏是大公司要求嚴格,上次感冒了請假主管不給批,也是回家哭鼻子來著,說公司不把員工當人看,可是咱們打工賺錢的,就得聽人家的不是,而且……你進了那個公司,就是公司運作的螺絲母,螺絲母掉了機器運作還不要出大問題啊,你說是不是……所以啊,別傷心,公司不批假說明你對公司來說很重要,離不開……這麽想心裏就能舒服一點。”


    淩歡歡笑著點頭:“嗯……師傅……你真是個好父親。”


    司機師傅憨憨的笑了笑,接著開車。


    電話不斷的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淩歡歡知道是黎子桑,她幹脆關了電話。


    車窗外……雨越下越大,淩歡歡甚至看不清車窗外的景物。


    “姑娘……到了。”司機師傅將車停在了陸氏集團門口。


    “嗯……”淩歡歡掏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笑道,“師傅不用找了。”


    她下了車,司機也追了下來,硬是把五十多塊錢塞進了淩歡歡手裏:“不該要的……一分都不能拿。”


    淩歡歡站在陸氏集團樓下,看著那輛出租車消失在雨簾中,自己卻失了神,到了樓下……她開始猶豫了,要不要上去。


    她朝裏麵走了兩步……又握緊包包轉身走了出來,走進了大雨中……


    大雨……夾雜著風,是真的冷!那麽……去哪呢?


    淩歡歡咬緊牙轉身堅定不移的朝著陸氏裏麵走去。


    前台看著眼前被淋濕的妖嬈美人笑意盈盈的問:“小姐……有什麽可以幫您的麽?”


    “我找……陸雲少。”淩歡歡低聲道。


    前台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鄙夷,原來又是總裁玩過的女人麽。


    “小歡歡!”


    淩歡歡轉頭,竟是笑意盈盈的白浩。


    “白總……”前台連忙起身鞠躬。


    “你來找我還是找老大?”白浩一臉壞笑。


    淩歡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都淋濕了……快走我帶你上去。”白浩接過淩歡歡手裏的包,輕扶著她的腰身帶她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陸雲少的辦公室在最頂層,之前來過所以淩歡歡並不陌生。


    “老大!你看誰來了!”白浩推開了陸雲少辦公室的大門。


    斜靠在窗前賞雨的陸雲少回過頭……眸子似乎有些詫異。


    白浩還是那個姿勢先將淩歡歡推了進來,然後自徑走過去把淩歡歡濕了的包放在茶幾上:“剛在樓下碰到的……聽她和前台說來找老大,我就直接給帶上來了。”


    陸雲少交疊的雙腿收攏,起身將手中的酒杯放在辦公桌上,似乎很疑惑淩歡歡這被淋濕的形象,倒不是淋成落湯雞那種,頭發明顯被雨水濕濡一縷一縷的,衣服也都濕了……冷的在打顫。


    “我去讓秘書給小歡歡買套衣服,你們先聊。”白浩說著就往出走。


    “怎麽都淋濕了?”


    陸雲少似乎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微帶沙啞,低沉沉的……帶著關心的詢問,一下子就讓淩歡歡的眼眶紅了。


    “怎麽了?”陸雲少看著淩歡歡通紅的眸子眉頭微緊。


    淩歡歡咬著唇,快步朝著陸雲少走過去,緊緊環住陸雲少的腰身,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裏,這懷抱,力道過大衝的陸雲少險些站不穩,勉強抵住了桌子才定住步子。


    他的懷抱……竟然這麽溫暖。


    陸雲少一愣,淩歡歡冰冷的肌膚貼過來……有些涼。


    他抬手撫著淩歡歡冰涼的脊背再次詢問:“怎麽了?”


    “昨天晚上……”淩歡歡的聲音哽咽,陸雲少覺得胸前有微微熱氣,知道那是淩歡歡的眼淚他未吭聲。


    “昨天晚上……有兩個男人要殺我,給我打了麻醉針……我以為我要死了,後來……子桑哥哥來救了我。”淩歡歡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早上醒來,他都不管我害怕不害怕就凶我,還……”


    淩歡歡把後麵“還打我”三個字咽了回去,哽咽道:“他說要帶我回淩家,我不想回去。”


    這些話……算不上是解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莫名讓陸雲少陰沉的心情見好。


    “不想回去就呆在我這裏,沒有人能強迫你。”陸雲少將下顎抵在淩歡歡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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