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時常對我說,女人是有命的。(.)換句話說,男人可以和命運掙紮,但女人很難。很小的時候聽到這句話,我會非常的不屑一顧。但是從二零零三年的冬天開始,我對這句話一直深信不疑。隻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兩年以後,也就是這個冬天。我終於再一次不信這句話了,所謂的命,就是你甘願被生活擺布,你甘願去遵守所謂的社會上的法則和潛規則。


    沒錯的,就是這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因為欲望這東西,什麽規則都潛不了你,什麽生活都壓不倒你。隻要你相信,總有一個人會突然跳出來保護你,總有一種生活適合你。


    比方說我的媽媽,她顛沛流離了半生。但是現在,現在她終於幸福了,他們沒有再要孩子,因為我媽媽的身子已經不適合再有一個孩子。但我還是多了一個弟弟,你應該想得到,他是那個男人帶給我們一家的禮物。那個才來到這個世上的小不點兒,很聽話地叫我姐姐,他叫康康,一個很可愛但是有點兒難聽的名字對不對。但是那個男人說,或者我該稱他為爸,因為他真的對我很好,他說,他叫康康,希望他和他姐姐一輩子都能健健康康。


    去年回家的時候,我特意給康康買了一件兒可能是真皮革的外套。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那件兒外套足足花了我半個月打工賺的錢,可是當我路過一家專賣店的時候卻發現,有一件和我買的長得很像的外套標價的零頭,正好和我那件兒衣服的標價一樣多。


    不過康康還是很喜歡,於是小家夥把那件兒外套整整穿了一個春節。無論叔叔怎麽勸他打死也不換,對不起,我還是不習慣稱他為爸――這個我從小都很陌生的稱呼。結果元宵節那天晚上,一顆突如起來的火星終於讓康康把那件兒外套燒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那家夥,小家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所以說,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做到忘記過去,忘記現在,忘記我愛的和我恨的所有人的話,我的生活其實還是挺幸福的。可是生活這東西,它什麽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該死的愛情,就像青春的時候什麽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夢想一樣。少了那樣東西,剩下的再美,人生再輝煌,也不過是浮華掩飾下的一片空白。


    我承認,本來已經百毒不侵的我,還是被程峰那一番話說的淚如雨下。沒錯,我蛻變了,成熟了,堅韌不拔了,但不是喪失良知。最起碼的人情世故我還是懂的,所以這件事,我是說這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又讓我成長了一個階段。隻不過我不大願意承認,我所謂的蛻變是因為現實和拋棄或者其它的一些東西。我隻是在某一瞬間,突然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然後再對比眼前的一些人,得出了生活的一個真理而已。


    換句話說,我終於明白了,明白了一些所謂的事。比方說,所謂人生,隻不過是取決於你遇見誰;所謂成長,隻不過是取決於你經曆過哪些;所謂夢想,隻不過是取決於你錯過了什麽。


    扯遠了。還是回到那個傍晚吧,那個下著大雪,飄著暮色,縈繞著孤單,徘徊者溫柔的傍晚。我們從早上的爭吵過後,一直沒有再說什麽,準確說他的一番話讓我無話可說。他成功地說服了我,但我還掙紮著沒有答應不和他分手這件事。


    然後我們就在那種徹骨的寒冷裏一直帶到傍晚,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然後緊緊地抱住我。從那以後我們就沒再說什麽話,老實,我在等他重複那句“不許分手。”他應該是在踟躕著怎麽說合適。


    然後在我們的猶豫裏,暮色來臨,迎著一地的碎雪。似乎是再也經受不住寒冷,他終於正視我的眼睛,語氣斬釘截鐵:“宋茗,不許和我分手,絕不許!”


    我不動聲色地笑笑,有一種莫名其妙地自豪感,“我不要。”我說。


    “閉嘴!”他大吼一聲,第二次了,這個該死的。


    “今天的雪下的好大呀。”我忍不住打個哆嗦,試圖轉移話題,準確說,是想再逗逗他。


    “宋茗,我在和你說正事。”他義正言辭地打斷我,“宋茗,我的宋茗,別刷我了,我他媽快凍死了。”


    我把外套撐開,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注意到這個深刻的事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說:“那你鑽進來。”猶豫一會兒,我補充道,“可是我已經說出口了,我不能違背我的原則。”


    “你就把它當成一個屁給放了。”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粗魯的男人,還說自己現在很認真。“有那麽好笑嗎?”他質問我。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什麽叫掃興,這就是,“好了程峰,我不和你逗了,說點兒重點的。”停頓一會兒,我接著說,“記住姐姐今天的樣子,成熟,穩重,冷漠無情。如果你願意讓我繼續做你女朋友的話,以後什麽都得聽我的,因為現在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孩子。如果你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他無辜地看我一眼,側過頭看著蒼茫的遠方,眼神中寫滿了淒然的色彩。然後,他語氣無比堅定地說:“我願意!”隨之而來的還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這孩子,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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