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塞利埃說,他已經要求戴高樂盡早答複,假如戴高樂拒絕這個方案,他將通知英國政府,他和他的艦隊已完成戰鬥部署,隨時可以參加戰爭——但不是作為戴高樂將軍指揮的部隊!午餐後,這夥密謀分子回到米塞利埃的公寓起草了一個詳細闡述該方案的法令,打算交給戴高樂簽署和“英王陛下的政府批準”。


    納裏斯的聲音不慌不忙,他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早已得到全部會談真相和洞悉英國人態度的戴高樂早已成竹在胸。他根本不理睬米塞利埃的“照會”和“法令草案”,而是在卡爾頓花園精心計劃他的下一步行動。米塞利埃急不可耐,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實在忍不住了,便約了拉巴特一起去拜會戴高樂。戴高樂和顏悅色地告訴他們,建立一個委員會是毫無問題的,委員會的主席將由他本人擔任。將軍歡迎米塞利埃和拉巴特加入委員會,但斷然拒絕讓莫萊取代帕西。米塞利埃和拉巴特當即聲明,他們不能接受由戴高樂繼續獨掌大權和帕西獨掌情報工作的方案......他們拒絕加入委員會。


    利令智昏的米塞利埃以為這會迫使戴高樂讓步。第二天早晨,他打電話給負責政治內閣事務的德尚,問將軍是否改變了主意。德尚回答說,將軍事實上正在準備宣布民族委員會的任命名單,其中既不包括米塞利埃,也沒有莫萊和拉巴特。米塞利埃勃然大怒道:既然如此,海軍“將獨立出來繼續戰鬥”!接著他竟通知英國海軍部,他準備把他的艦隊交給他們調遣。


    戴高樂得知米塞利埃竟在分裂的邪道上越走越遠,不免怒火中燒,但他還是給米塞利埃發了個義正辭嚴的最後通牒:


    ”你已通知我你的決定,即你本人及海軍與自由法國決裂......你這樣做是在濫用授予你的軍事指揮權,是令人不能容忍的......我給你24小時的時間考慮,以恢複理智,重盡職守。否則,我將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以保證你不致造成危害,並將你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也就是說,你將受到人們的唾棄。我還必須通知你......我確信會得到我們的英國盟友的支持......他們承認我為自由法國的領袖。“


    接著,戴高樂於下午1時拜會了丘吉爾,通報了上述情況。丘吉爾大吃一驚,因為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顯然是嚴重危害英法兩國的共同利益的!


    當天晚上,英國內閣進行緊急磋商,決定盡最大力量調解。最後,米塞利埃不得不屈服,戴高樂則還是把他納入了新成立的九人委員會,因為“他無疑是一位出類拔萃的海軍軍官,而且仍然能夠在他的崗位上為自由法國效力!”


    “戴高樂將軍成功的利益我的情報化解了這次危機,但他很快卻迎來了第三次米塞利埃危機......”納裏斯冷笑了聲繼續在那說道:


    “這一次事件的嚴重程度,如果不是我就是的向戴高樂將軍通風報信,也許現在戴高樂將軍早已經辭職了......”


    孟席斯默默的點了點頭,是的,第三次事件讓英法同盟幾乎就到了徹底決裂的地步,甚至,這還把美國牽扯了進來,完全徹底的打亂了英國政府的全盤計劃......


    在北美洲的紐芬蘭海岸有兩個法屬小島:聖皮埃爾和密克隆,島上的五千多居民對維希政府毫無好感。但維希政府在島上有一座功率強大的無線電台,他們用它對美國進行廣播宣傳,還可以用來向德國潛艇通報在大西洋上航行的盟國船隊的位置。所以這兩個不起眼的小島,卻占有很重要的戰略地位。美國和加拿大早就想控製它,卻礙於老貝當的情麵。自法國投降以來,美國羅斯福總統、赫爾國務卿和威爾斯副國務卿一直就不遺餘力地和貝當的維希政府保持親密的關係,指望能鼓勵那位年邁的元帥能抬頭挺胸,別把法國艦隊交給德國人,並終有一天能說服和領導北非拿起武器向德國人開戰。


    戴高樂早就想收複這兩座島嶼,但這必須得到美國和加拿大的同意。當戴高樂向英國外交大臣安東尼.艾登通報他打算於11941年秋季動手時,艾登向他闡述了上述問題。得到加拿大的許可沒費什麽周折,但要取得美國的同意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自戰爭爆發以來,戴高樂一直對美國抱有極大的信心。同丘吉爾一樣,他確信美國最終會參戰,它的介入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與丘吉爾不同的是,他希望能利用美國抗衡英國對法國的影響。為此,他幾次派遣使團去華盛頓,再三提出與美國國務院合作,甚至還提出同意讓美軍充分使用自由法國在非洲的海軍基地。但是,美國竟毫無反應。


    在羅斯福總統看來,戴高樂卻“僅僅是一個法國將軍而已”。而法國將軍,自從1940年6月22日法國簽字投降,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譽和光彩。


    至於戴高樂這位特別的法國準將,據深受貝當影響的、美國駐維希法國的代表李海海軍上將所提供的報告說,則不僅是“法國的叛徒”,而且還是“英國的傀儡”,甚至還帶有法西斯**者傾向;另外,達喀爾的敗仗也足以說明他成不了氣候。所以,羅斯福政府一直在以雖徒勞無功但卻又令人欽佩的耐心討好維希政權,根本不願意理睬戴高樂。


    他們堅決不同意戴高樂對聖皮埃爾和密克隆島采取行動;另一方麵,卻打算讓“加拿大派出人員管理島上的無線電台”。這樣一來,一項軍事計劃又演變成了外國幹涉法國領土的問題了。這當然是法蘭西民族利益所不能容忍的。


    於是,戴高樂於12月初命令米塞利埃海軍上將去加拿大視察駐紮在那裏的自由法國海軍部隊。到了聖誕節前夕,他便斷然命令米塞利埃立即攻占那兩個島嶼。


    羅斯福和丘吉爾起初對此事倒沒怎麽在意,赫爾國務卿卻不然。“雖然這兩個島嶼相對來說不怎麽重要,但它們被自由法國人以武力強行占領卻給我們造成巨**煩......這可能嚴重影響我們同貝當元帥的政府的關係。”


    他發表了一個公報以示憤慨:“我們得到的初步報告表明,所謂的自由法國人的軍艦在聖皮埃爾島登陸是一個武斷的行動,它違反了有關各方的協定,事先根本沒有通知或征求美國的同意。美國政府已詢問加拿大政府準備采取什麽措施恢複該島的現狀。”


    但加拿大政府的答複卻是:“加拿大人對戴高樂的行動感到欣慰。”美國輿論也非常讚賞這次行動,並對赫爾發表的“所謂的自由法國人”的聲明表示極大的義憤,不計其數的“所謂的國務卿”、“所謂的國務院”的挖苦和辱罵信件飛到了他辦公桌上。赫爾不願善罷甘休,他極力想說服丘吉爾支持他逼迫戴高樂撤出該島,但丘吉爾卻認為“赫爾先生完全是小題大作”,因為英國外交部已發來電報,指出任何逼迫戴高樂撤離的行動都“勢必會引起一場難以置信的動亂,我們將無法向公眾解釋”。


    戴高樂也給丘吉爾拍來了電報,明確指出“美國國務院目前對自由法國和維希政權采取的不同態度,將極大地損害法國和其他地方的戰鬥精神......美國政府對那些應對投降負責的人和犯有通敵罪的人公開表示這種偏愛,將給自由法國軍隊和領地以及淪陷區的輿論造成令人遺憾的印象”。因此,丘吉爾不僅不支持赫爾逼迫戴高樂,反而在第二天的聯席會議上譴責了投降的維希政權,並為戴高樂進行了辯護。


    但赫爾國務卿也同樣執拗。他先是起草了一份保全麵子的聲明,丘吉爾拒絕簽字後,他又擬出一份新的協議草案,建議所有武裝力量都從島上撤走,兩島由美、英、加三國共管,並向羅斯福威脅說:假如總統在這件事上不給予他更堅決的支持,他就辭職。


    羅斯福無奈,隻得勸丘吉爾去對戴高樂施壓,並暗示他不惜使用武力。丘吉爾相當難堪,又不得不去逼迫戴高樂接受赫爾方案,他自己拉不下這個麵皮,又隻好敦促外交大臣艾登再次充當中間人。


    事情既到了這一步,戴高樂當然更是誰的麵子都不能買。他認為一個人可能有朋友,但一個民族卻不可能有朋友!而自己,則已經是民族利益的保護人了。所以,他決不能妥協。


    艾登暗示道:“美國正考慮派一艘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到聖皮埃爾島,那時您將怎麽辦?”


    戴高樂回答說道:“盟國的軍艦將停泊在該島領海範圍之外,而美國海軍將領則上島同米塞利埃共進午餐,他會十分高興的。”


    艾登又問道:“但假如美國的巡洋艦駛入法國的領海呢?”


    戴高樂冷冷的回答道:“我們的人會按慣例通知他們停止前進!”


    艾登又追問一句:“假如他們還是向前開呢?”


    戴高樂仍不動聲色地說道:“那就會發生最令人遺憾的事,因為那時我們的人將不得不開炮!”


    這種毫無妥協餘地的態度使艾登大臣的說客當不下去了,他隻好回去如實向丘吉爾匯報。丘吉爾更是左右為難。因為從客觀上說,美國豐富的資源、雄厚的經濟實力和先進的科學技術,確實盟軍的中堅和後盾,他實在不能得罪。他再次勸說戴高樂委曲求全,並以自己為例:“你看看我是怎樣能屈能伸、轉來轉去的!”


    戴高樂斷然回答:“你能那樣做,我是辦不到的!因為你是在一個鞏固的國家基礎之上,有團結起來的民族,統一的帝國,龐大的軍隊。但是我呢!我的資源在哪裏?可是我,你知道,我是對法國的利益和命運負責的。這個負擔太重了。我沒有條件低頭,環境也不允許我低頭!”


    這是戴高樂的苦衷,也是事實。丘吉爾當然也無法再逼迫戴高樂。於是,這位老練的外交家再次施展他那高超的外交天才,多方斡旋,終於使這事拖了一個多月,雙方的激動情緒都逐漸冷卻,最後默認了兩島的現實。


    不料那位不甘寂寞的海軍上將米塞利埃又莫名其妙地挑起事端,並迅速把事態擴大成一場英法政治危機。


    他於2月28日返回英國,戴高樂把他當作凱旋的英雄來歡迎,並馬上請他領導一次新的作戰行動,但米塞利埃卻反常地當眾指責戴高樂在兩島事件期間損害了他同美國人的關係,怒斥戴高樂的“**傾向”;過了三天,他竟宣布他辭去民族委員會的職務,令他所有的同事目瞪口呆。戴高樂接受了他的辭職時,他卻又宣稱還要繼續留任自由法國海軍總司令;而且這次除了莫萊、拉巴特等人之外,他還得到了英國海軍大臣亞曆山大的全力支持。更重要的是,所有戰時內閣成員都附和亞曆山大,他們甚至還通過了一項決議:“我們必須堅決主張米塞利埃海軍上將繼續留任自由法國海軍總司令職務;如果戴高樂將軍不同意這一意見,我們將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使這一意見生效。”


    這樣,一場自由法國的內部矛盾又變成了一場英法爭吵。安東尼.艾登是處理前兩次米塞利埃事件的老手,這次又被請出來向戴高樂轉達內閣的立場。但戴高樂的寸步不讓的強硬態度又再次使他碰了釘子。戴高樂說“他不知道國務大臣是否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作為自由法國運動的領袖,他不能允許他的立場為米塞利埃的陰謀活動所動搖!”


    最後艾登問他將怎樣處置海軍上將,戴高樂說他將建議米塞利埃“休息”。艾登勸將軍考慮48小時再做答複,這更使戴高樂火上加油,他一回去就召集民族委員會舉行會議,決定命令米塞利埃休假30天,期間不許在海軍司令部露麵。海軍上將惱羞成怒,拒絕服從。於是被處以30天軟禁。根據英法《司法協議》,戴高樂還要求英王陛下政府保證處罰得到執行。英國內閣萬分尷尬,不予答複,戴高樂便下令停止與英國政府的一切往來,並於3月18日隱退到鄉下去了。


    這下英國內閣又不得不讓步了。因為自從戴高樂發表了著名的“六一八”講話,他實際上已成了全體法國抵抗力量的精神領袖,而後來的艱苦卓絕的努力,又使他在自由法國鞏固了誰也取代不了的地位。海軍大臣被迫做出了妥協。


    3月23日,他們通知戴高樂,英國政府不再堅持原來的意見,並保證在30天之內不讓海軍上將與自由法國海軍人員有任何接觸......


    從此,米塞利埃就從政治舞台上消失了。


    這次事件,美國和英國政府盡管被迫做出了妥協,但卻讓他們丟盡了臉麵,甚至遭到了國內無數的批評,而戴高樂,卻借助著這三次事件極大的提高了自己的國際威望。


    但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三次“米塞利埃事件”,戴高樂竟然早就靠著納裏斯完全掌握住了美國和英國的態度,這才把自己充分的處在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上。


    “上校,其實你可以仔細的想一想。”納裏斯的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孟席斯聽得清清楚楚:


    “美國和英國走的每一步,以及態度會在什麽時候轉變,戴高樂將軍為什麽會掌握得如此清楚?如果不是我及時把這些情報匯報給他,他絕不可能采取如此強硬的態度,甚至必須以辭職來威脅英國。因為在我的情報分析中,一旦戴高樂以辭職威脅,那麽英國政府和丘吉爾首相本人將不得不接受戴高樂將軍的一切要求。還有美國同樣如此。”


    孟席斯恩了一聲。


    是的,在三次“米塞利埃事件”中,英國政府方麵始終都對戴高樂的態度非常困惑,他們做的每一步戴高樂似乎都能提前知道一般。


    開始他們以為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但經過仔細盤查卻什麽也都沒有查出來,最後隻能認為戴高樂的確有著非凡的洞察一切的才能。


    但現在隨著納裏斯的交代,一切的真相都明了了。


    “你說的這些話,都能夠負責嗎?哪怕對著戴高樂將軍的麵?”孟席斯最後問道。


    “我可以。”納裏斯歎息了聲:“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難道我還有什麽選擇嗎?除了和你們合作,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請放心吧,我知道在見到戴高樂將軍後該說些什麽。”


    孟席斯略略感到滿意了些:“那麽,我們將把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暫時在那裏休息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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