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奉天城外,日本朝鮮軍旅團。


    那些旅團的軍官們早早用過了中飯,都換上了整齊的軍裝,排列在軍營之外,正在那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


    “廣元少將到!”隨著這一聲聲音,所有的日本軍官都齊聲叫道:“歡迎大佐閣下,天皇萬歲!帝國萬歲!”廣元依次郎從車上走了下來,目光從軍官們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木下翟誌的身邊,他用拳頭**捶打了下木下翟誌:“木下君,身子還是那麽健壯!”“是的,沒有健壯的身子,就無法為天皇效力,無法為帝國效力,更加無法在您的指揮下,為了征服支那而戰鬥!”廣元依次郎顯然對自己得意部下的回答非常滿意,他看了一眼遠處的奉天,皺了一下眉頭,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滿:“為什麽奉天到現在還沒有攻下來?這不是我們旅團的作風!”“請您原諒,旅團長閣下,但我認為這並不是我們的錯,而是山本旅團長的畏敵如虎造成的!”“混帳,不要隨便議論自己的長官!”廣元依次郎板著臉訓了一句,然後好像是默許了自己部下的言論:“是的,山本君是有一些小心了,這不符合旅團地傳統。


    他應該像嘉村旅團長那樣。


    縱然戰死,也是為天皇捐軀,為大日本帝國捐軀!”當他見到即將卸任的山本宏次之後。


    廣元依次郎很快露出了笑容:“山本君,恭喜你,即將回國擔任陸相的助手!”山本宏次苦笑了下,看來在國內這些狂熱地家夥又占了上風了。


    否則,以宇恒大將的能力來說,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但現在卻真正切實的發生了。


    @@他不願意離開自己心愛的部隊,卻做什麽陸相的助手。


    但現在這一切自己卻覺得無能為力。


    眼前這個一戀虛偽笑容的家夥讓自己覺得惡心,這種狂熱分子的到來,隻會讓旅團走向一個誰也無法預測地深淵……“謝謝,廣元君,旅團就交給您了。


    轉載自”山本宏次苦笑著說道。


    “不,不,您說錯了。”


    好像特意要糾正同僚的錯誤:“我本來就是旅團的旅團長,因為一些大家知道的原因,我暫時離開了我的部隊,現在我隻是回家而已!”小人得誌!山本宏次很想就這麽拂袖而去。


    但為了旅團的未來,他還是強忍著自己的怒氣說道:“廣元君,請無論如何要聽我一句。


    我們的任務是堅守在這裏,一直等到馬占山的部隊被徹底消滅之後,即可對奉天形成合圍之勢。


    支那軍隊在此之前已經經過多次挑釁,請你務必要小心謹慎……”“您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了!”廣元依次郎不悅地說道。


    這個無能的廢物,即將要滾蛋了,依然還要說這些讓人喪氣地話。


    沒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部隊了,旅團的作風從來都是勇往直前。


    而不是龜縮在這個讓支那人嗤笑!山本宏次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剛愎自用的家夥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他歎了一口氣,完成交接之後,慢慢地離開了自己的司令部。


    身後,是廣元依次郎的譏笑,但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當他走出司令部的時候,他又最後看了一眼奉天城。


    你已經挖好一個陷阱,在那等著廣元依次郎了,對嗎,鄭永?像你這樣的好對手,很難遇到。


    所以。


    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希望在將來的戰場上。


    我們還能夠再次見麵……山本宏次心裏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沒有人來為他送行,整個旅團的軍官們已經全都去歡迎他們地老長官了。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為旅團的未來擔心,為了整個日本的未來擔心……“準備進攻!”當山本宏次才剛剛離開,廣元依次郎已經大聲的下達了命令。


    “是,準備進攻!木下翟誌願意充當前鋒!”早就在等待著這個命令地木下翟誌上前一步,興奮的大聲說道。


    “這是我的光榮,也是你的光榮!”廣元依次郎滿意地說道:“旅團的傳統從來隻有進攻、進攻、再進攻!而不是像一個懦夫那樣躲在這裏!”看到部下們興奮的樣子,廣元依次郎揮動著手說道:“我已經請求林銑司令官調動朝鮮平壤第六飛行聯隊一部,第八飛行聯隊全部,以及大炮、鐵甲車參戰。


    三天,三天之內我要站在奉天城的城樓上!”“三天,三天後我會把支那將軍的頭顱送到您地麵前!”木下翟誌撕開衣襟狂呼道。


    廣元依次郎對這個愛將滿意到了極點。


    什麽是真正地軍人?這才是真正的軍人。


    不提任何要求,不提任何困難,如此雄壯地軍人還有什麽是不能做到的……日本旅團忽然對奉天外的中國陣地發起了進攻,這是誰也意想不到的。


    在此之前的日本人打得非常沉穩,即便是在夜襲的時候,部分日軍貿然出陣反擊,但是在這之後便沒有了一點動靜。


    但今天的情況卻完全相反了。


    一個個的日本軍官在那叫著什麽,似乎在鼓動著士兵們的情緒。


    少頃,隨著炮擊的結束,成片成片的日軍,瘋狂的向中國陣地發起了攻擊。


    機槍在互相對射著,互相傾瀉著彼此的仇恨。


    步槍在對射著,想要把槍口下的敵人全部消滅。


    擲彈筒在對射著,仿佛要將對方炸得稀爛。


    日軍的軍官一個個走在了隊伍的最前列,悍不畏死的指揮著部下們對中國陣地發起了一波接著一波的衝鋒……這些日本人今天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忽然變得如此瘋狂?“組織一批槍法好的,專打那些軍官!”在城樓上密切關注著戰局進展的鄭永叫道,這時候的他心裏也奇怪到了極點。


    日本人要麽接到了必須攻下奉天的死命令,要麽就是換了一個軍官,相比之下鄭永還是更願意相信後者。


    一直等待著的機會忽然之間就出現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之前的誘敵反倒成了無用之功。


    鄭永心裏還是有些稍稍遺憾的,從某種程度上,之前的日本指揮官表現出了他的穩健和狡猾,做為一個對手來說無疑是值得令人尊敬的。


    現在呢?現在的這位日本指揮官顯然是個勇猛有餘,但卻缺乏智慧的人。


    如果奉天城真的是那麽容易打下的,那麽,混成旅團也不用在奉天城下損兵折將了。


    “調特務營上去,告訴司徒天瑞和歐陽平,不許放日本人前進一步!”這聲命令一下,才剛剛稍稍太平了一些的奉天城,很快又變成了一個血肉戰場。


    狙擊手的真正形成,出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中。


    但是這一兵種,對於東北軍來說卻是全新的概念。


    二十幾名槍法好的士兵,被組織了起來。


    那些狂呼亂叫著指揮衝鋒的日本軍官,並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在對麵陣地上已經有一枝枝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槍聲一聲聲的響起,一個個日本軍官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隨著軍官的大量死亡,正在衝鋒著的日本士兵開始出現了不小的騷亂。


    再加上對麵陣地上完全毫無道理可講,隻管瘋狂噴吐著彈雨的機槍,一時間讓日本士兵的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第一次的衝鋒就被守軍輕鬆地擊退。


    “八噶!”木下翟誌憤怒地叫了起來:“恥辱,這是旅團的恥辱,是木下聯隊的恥辱!”“聯隊長閣下,請您允許我親自帶著我的大隊衝鋒!”向說話的人看去,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高鬆步兵大隊的高鬆敬免。


    “高鬆君,隻有你能夠為木下聯隊帶來光榮,拜托了!”“帝國的士兵們,展現你們武勇的時候到了!”高鬆敬免拔出了他的指揮刀,大聲叫道。


    他脫去了自己的軍裝,露出了白色的襯衣。


    不可否認高鬆敬免雖然魯莽,但卻是個勇敢的軍人,隻是這份所謂的“勇敢”將會讓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當高鬆步兵大隊再次發起衝鋒的時候,一枝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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