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年月日,德國新一任軍事顧問團先遣團到達南京。


    醉Ω露Ω網新來的德國顧問勃羅姆的舉動讓人意想不到,才剛從輪船上下來,他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居然不是由政府安排的先用餐,然後再見蔣委員長,而是直截了當的提出,他現在就要去他即將到任的師。


    無論前來迎接的官員如何勸說,勃羅姆依然固執的堅持著自己的意見:“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這裏工作的。”


    “讓他去吧,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


    隨他一同前來的皮爾納顯然對這位同僚的個性太過了解了。


    固執的勃羅姆讓官員們沒有了的辦法,他們隻能安排了車子將其送往師的營地。


    到達師營地的時候,正好是午休的時間。


    正準備小睡一會的鄭永,也沒有想到勃羅姆居然這麽快就到了,按照上峰給他的時間表,應該是下午點過後才對。


    勃羅姆隻留下了自己的翻譯,然後繼續堅持著讓隨自己來的官員先行離開。


    “怪人,自己當心一點吧,鄭師長。”


    官員臨走的時候無奈地對鄭永說道。


    “鄭將軍,我現在要求你立即集合師直屬特務營!”勃羅姆麵無表情地說道。


    號聲在瞬間響了起來,刺破了原本靜悄悄的營房。


    營房刹那變得熱鬧了起來。


    一排排的士兵迅速地完成了集結,鄭永看了下懷表,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表情。


    經過德國顧問魏澤爾這些天安排的訓練,軍隊地確變了。


    和過去相比明顯進步了很多,已經基本接近自己那個時代的要求了。


    “你們究竟是軍人,還是一群從來沒有摸過槍的女人?”沒有想到,勃羅姆居然變得暴跳如雷,他看著自己的表。


    顯得異常之的憤怒:“如果現在是敵人進攻地話,你們全部成為了俘虜,俘虜!”特務營的官兵們不知所措,這個陌生的德國人在那做什麽,怎麽好像很惱怒的樣子?等翻譯把話翻譯了遍之後,鄭永讓翻譯對他說道:“顧問先生,這是嚴格按照魏澤爾上校製定的訓練計劃完成的。”


    “魏澤爾?不,現在是勃羅姆上校在訓練他們!”勃羅姆看起來完全不像個冷靜的德**官,更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鄭將軍。


    無論魏澤爾以前如何製定的計劃,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不管你們過去如何做,從這一分鍾開始,必須徹底地達到我的要求!”他的腰板挺得像一快鐵板一樣,對麵前的士兵幾乎是在那吼道:“我來之前看過你們的資料,我知道你們中的大多數人參加過奉天的戰爭,甚至還殺過很多人,但這在我麵前不管用,不管用。


    在我看來你們都絕不是真正的軍人!”見到一些士兵們臉上露出了不服氣的樣子,勃羅姆反而顯得沒有剛才那樣暴躁了,他對著一個軍官招了招手。


    等那軍官從隊列裏出來,勃羅姆看起來真地放輕鬆了許多,他問道:“軍官先生,請您誠實地回答我,當您休假的時候,如何想去和自己的家人或者同僚去喝酒,一般您的身上,大概會帶多少錢?”那個軍官愣了一下:“總得帶上十幾塊銀元吧……”勃羅姆從翻譯手裏拿過了一份資料。


    一邊翻看著一邊說道:“這是我讓人搞來的去年南京的物價。


    一塊銀元可以買十五磅麵粉,或者六磅左右的豬肉。


    可以吃兩客西餐。


    這還是在物價比較高的上海,進一次公園一塊銀元可以買二十張票,看一場表演可以買三張入場券,軍官先生,請問我說得對嗎?”翻譯不停地翻譯著,整個特務營的人都聽地莫名其妙,這個德國人究竟想說些什麽?見那軍官茫然地點了點頭,勃羅姆來回走動了幾步,忽然又大聲吼道:“既然這樣。


    ====為什麽你身上還要帶那麽多錢。


    為什麽?”軍官有些苦笑不得,這個德國人在搞什麽?出去請客錢能不帶夠了?“德軍中有一個規矩。


    鐵的規矩,軍官或者士兵錢夾裏地錢不能超過八馬克!”勃羅姆冷著一張臉說道:“如果一旦發現錢夾裏的錢超過了八馬克,那麽便會被定罪……”這算是什麽規矩?鄭永平靜地在一邊聽著,並沒有說什麽。


    勃羅姆沒有看鄭永,而是讓那軍官歸隊,隨後嚴厲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這條規矩在這個部隊一樣適用,任何人身上攜帶的,銀元,不得超過三塊,否則,將會同樣被定下破壞軍規的罪名!”這算是勃羅姆給師官兵的“見麵禮”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下馬威”……好像自從這位德國顧問來了之後,對任何事情都不滿意一般。


    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師的軍官製度。


    其實師的軍官大多是從講武堂等處畢業的,但到了勃羅姆眼裏就完全不對味了。


    他認為入伍教育與軍官教育是銜接地。


    入伍教育地課程是從單兵動作到班、排的小戰術訓練,屬於戰鬥層次。


    在入伍時,軍官候補生除了日常訓練之外,還要再加強排、班地小戰術。


    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到了軍官學校之後,便要進一步接受營連戰術的教育。


    而當軍官入伍訓練時。


    從戰鬥到勤務都要加以學習,要了解所有的武器及裝備,同時還要學習行政事務。


    其次他所特別重視以及強調地一點,即所有訓練都必須以班為單位完成,讓士兵從一開始就有集體概念。


    培養自己是集體一員的習慣,換一句話來講,就是訓練士兵如何協同作戰。


    比方說當軍隊接近戰線時,在敵人火力下,一個班隻準一個兵前進,其他都是火力掩護,後麵的先躍進,在狀況許可之下,可以有兩人一起行動。


    但是人數不能再多。


    火力掩護者不需要一直使用武器,隻要有了準備,前進的人就能得到安全的保障。


    他如此地用意是訓練軍隊團體行動,不塑造個人英雄。


    不論搜索、攻擊、防禦都要在班教練裏麵完成,而這種訓練正是中**隊所欠缺的。


    至於連以上軍官的主要課程就是學習基本戰術。


    除了白天出操外,晚上勃羅姆還專門為他們補課,講解許多基礎的課程,例如班和排的小戰術。


    以及各種地形的攻、防、退、追、遭遇等。


    更加讓連級軍官鬱悶的是,他們還要學習連裏的行政事務。


    例如如何領款、領彈藥、領零件、領被服,以及如何送傷患等等……倒也不全是那麽苛刻,比如他就規定班長不必每天帶著部隊出操。


    班長如果每天帶著部隊出操,一定會吃不消。


    所以他的規定裏,教育班長是一周輪值一次,勤務伍長是每天輪值一次。


    編製內地士官不一定與士兵一起出操,他們有專門的軍官講堂,由他親自授課。


    課程排定之後,由軍官教導士官,再由士官教導士兵。


    諸如此類對於師官兵來講完全陌生的規定。


    幾乎每一條都摳到了最細微的細節。


    這其中有些東西甚至對於鄭永來講都非常之的陌生。


    很明顯,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在很多方麵都勝過勃羅姆。


    但有一點。


    自己的知識大部分隻適用於自己的那個時代,而不是現在的軍隊。


    也許以後有一天終究會用上地……“真的太糟糕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糟糕的部隊。”


    這是空閑下來之後,勃羅姆始終喋喋不休抱怨的一句話。


    一個和魏澤爾完全不一樣的德國顧問,似乎在他的眼睛裏就沒有能讓他滿意的事情。


    鄭永有些惱怒,無論誰這麽說自己的部下他都不會開心的:“顧問先生,請您尊重我的士兵,他們都是一些勇敢地軍人。”


    “我不否認他們勇敢,但是一個士兵。


    在戰場上光是勇敢是沒有用的!”勃羅姆有些誇張地揮動著自己地手:“要徹底的擊潰敵人。


    要有鐵一般的戰術紀律,要有不折不扣完成任務的戰術素養!”說著。


    他表情異常嚴肅地看著鄭永,說道:“將軍,從明天開始我們即將開始殘酷的訓練,我希望您不要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鄭永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之上,他是完全讚同的。


    殘酷的訓練也就意味著當戰爭開始的時候會少死很多很多人……“我地部隊交給你了。”


    鄭永平靜地說道:“但我希望在你進行任何一個決定前,都必須要征求得我地同意。”


    “我同意您的看法,將軍閣下,你才是這支部隊地最高軍事長官。”


    在這一點上看來勃羅姆和將軍閣下的意見是完全相同的。


    說著他聳了聳肩:“當漫長的訓練結束之後,我希望能有一半的士兵還能留下來,可誰知道呢,也許,連兩千名士兵都剩不下,起碼在我過去訓練的軍隊中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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