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兩天的雨終於停下來了,太陽開始不情願而又無奈地爬上了半空。


    日軍的飛機再度飛臨常熟上空逞威,“嗡嗡”叫著就如同一群蒼蠅一般撲了過來。


    下午,二十餘架飛機輪番對常熟進行不間斷的轟炸。


    旅防禦的常熟迎來了開戰以來最大的挑戰。


    這已經是中**人們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在日本人的挑釁麵前,他們從來都沒有退縮過!依靠著飛機和大炮的掩護,日軍第六步兵旅團開始發動攻擊。


    炮火連綿,不絕於耳。


    成隊成隊的日軍開始向著常熟猛衝。


    北門、東門所在各處成為了雙方爭奪的重點所在。


    中**人前赴後繼,以各種武器給予日軍重大殺傷,酣戰半日,常熟巍然不動。


    次日,日軍以強大之炮火轟開原本就在數次爭奪戰中破敗不堪的北門一部,並開始集結大量兵力從北門湧入。


    防禦該處旅一個連奮戰至最後一人。


    直至全連陣亡。


    終被日軍所突破。


    其後中**隊集結兵力於北門、東門至大悲橋以南一線繼續激戰。


    隨後日軍以大量兵力。


    對虞山發起最猛烈之攻擊。


    第二次常熟保衛戰最激烈地戰鬥開始了。


    日軍一次性地就投入了一個聯隊。


    在飛機和迫擊炮地配合下連續對虞山發起進攻。


    邢亞創親自坐鎮指揮地虞山陣地。


    僅僅在半天地時間裏就連續打退日軍九次大規模衝鋒。


    日軍遺屍累累。


    幾乎每一次進攻。


    都會付出慘重地傷亡。


    高地很快成為了日軍重點打擊的目標。


    似乎發現了這裏是中**隊指揮部所在的地方,在第二日日軍的炮火好像發瘋了一般,猛烈的宣泄在高地之上。


    炮火一停,日軍又層層疊疊地擁了上來。


    陣地上的機槍拚命噴吐著火舌,阻擋著日軍的進攻。


    絕不能讓日軍前進一步,因為在這裏。


    是旅的最高長官所在的地方!日軍打瘋了,中**人也一樣打瘋了。


    炮火連天,彈雨橫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看誰,先會因為支撐不住而倒下,看誰。


    先會因為崩潰而潰敗……邢亞創靜靜地觀看著炮火連天地陣地,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自己的部隊是一支鐵打的部隊,盡管他們沒有空中力量的支援,沒有強大炮火的幫助,但他們卻用自己鋼鐵澆鑄的神經在保衛著自己的國家。


    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麵看了一眼,但什麽也看不到。


    總攻已經開始了,可是自己卻無法親自參與總攻之中,也許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個不小地遺憾吧……從當初在北大營參加學生營開始。


    十年過去了,自己從一個懵懂的學生兵,到現在指揮著一個旅的高級軍官。


    值了,自己地這一生已經值了。


    現在每多活一天,都等於是自己揀回來的……“旅座,左側有幾十個東洋人衝上來了!”部下的報告讓邢亞創的臉色變得陰冷,他死死地看著部下問道:“長官呢,那裏的長官呢?”“旅座,防衛在那裏咱們一個班的兄弟,全部都陣亡了。”


    邢亞創慢慢到解開了自己的軍裝,然後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到了桌子上。


    從牆上摘下了衝鋒槍,看了一眼指揮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預備隊,都跟著老子上!”當他率領著預備隊到達的時候,日軍正蜂擁著衝了上來。


    一梭子子彈過去,撂倒了兩個日軍,全部地預備隊士兵風一般地衝了過去。


    那件始終戰鬥在最前沿的白襯衫,師的老兵們再熟悉不過了。


    那代表著師的軍官們,那代表著三民主義青年軍官團,那代表著他們曾經的師座:鄭永來!在這。


    沒有人貪生怕死,沒有人會後退半步;在這,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當成了死人看待,每一個人都把每一場戰鬥當成決戰……二子緊緊地跟著旅座的身邊,跟著旅座,他也殺了一個東洋人。


    他看到旅座勇猛的用衝鋒槍掃射,勇猛的用掄起槍托狠狠地砸向衝上來地東洋人,二子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算是跟對了人。


    在中國士兵的強盡反撲之前,衝上來的日本兵全部倒在了陣地上。


    一個活著回去的也沒有。


    邢亞創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迅速在這繼續安插了兩個班的力量,然後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點著了一根煙大口大口抽了起來。


    二子在邊上一**坐了下來,才想說話,忽然一聲驚叫了出來。


    “不許出聲!”邢亞創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二子捂著嘴,樣子幾乎要哭出來了,可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看到了,看到了旅座的胸前,血水正在不斷地冒出。


    邢亞創的臉色有些發白,看了眼周圍地正在忙碌地士兵,低聲說道:“把我扶回指揮部!”二子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攙扶起了旅座……,您這樣不行啊,得趕快下山去啊!不然……”一邊幫旅座包紮著,二子一邊帶著哭腔說道。


    旅座地胸前中了兩枚子彈,盡管已經包紮起來了,但那血還是在一個盡的往外冒著。


    “下去?”邢亞創又點燃了一根煙,用力吸了兩口,好像要緩解胸口的疼痛:“能下到哪裏去?到處都在打仗,現在這裏打成這樣了我能下去嗎?”說著神色正了一正:“我聽說張靈甫腿被炸斷了,還讓人攙扶著他繼續指揮戰鬥,咱是師的老人了,可不能讓他比下去了,記得,不許和任何人說我負傷的事……”二子回過了頭,悄悄擦抹了下眼睛。


    “旅座,東洋人又攻上來了!”副官匆匆跑了進來,一見旅座的樣子,呆了一下。


    “知道了。”


    邢亞創平靜地說了一句,然後在二子的幫助下吃力地穿好了軍裝:“走,你們兩個扶著我,到前麵督戰去!”這次也許是日軍開始進攻虞山以來最為瘋狂的一次攻勢了。


    放眼望去到處都能見到密密麻麻的日軍。


    一層層、一疊疊。


    “殺不盡的東洋畜生!”邢亞創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他拚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叫道:“弟兄們,頂住,多頂住一分鍾,中島今朝吾那個王八蛋就少活一分鍾!”陣地上爆發出了一陣笑聲,伴隨的,是更加猛烈的槍聲。


    邢亞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自己真的要在這裏殉國了?“酒!拿酒來!”邢亞創低低地說道。


    一瓶葡萄酒遞到了他的麵前,邢亞創打開塞子大口大口灌了幾口,在酒精的麻醉下,似乎傷口處沒有那麽疼了。


    “打,打啊,你們的旅座就在這裏陪著你們!”邢亞創幾乎是惡狠狠地吼道。


    “旅座,等打完了這仗,咱們的大洋不會少吧?”一個機槍手噴瀉出了一串火舌,然後嬉皮笑臉地問道。


    “不會,不光大洋,連娘們都有的是!”邢亞創大聲笑了起來:“等將來,咱們打到東洋國去,也去玩玩東洋國的女人!”一片笑聲從陣地上傳了出來,槍聲愈發的猛烈了起來。


    可二子和副官卻一點也笑不出,他們發現旅座的臉色已經更加蒼白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能說完剛才的話。


    陣地上的機槍、步槍在那歡快的發出鳴叫,士兵們覺得這一刻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旅座就在自己的身後,他就在這指揮著兄弟們,和***東洋人做著最頑強的戰鬥。


    旅座答應他們了,等將來打跑了東洋人,就帶他們殺到東洋去,也去嚐嚐東洋女人的味道,可東洋女人要和咱們中國的女人比起來,這兩者之間能比嗎?邢亞創嘴角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不停的喝著酒,無論如何自己在這個時候都堅決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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