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七年七月底至八月中旬,中日雙方都開始調兵遣將,為即將到來的大戰積蓄力量。


    之前得到的情報完全準確,至八月中旬,日軍僅放在正麵戰場的兵力就達到了十一個師團,並且還有繼續增兵的跡象。


    而第三戰區則陸續抵達六十二個師的龐大兵力,重兵雲集於第三戰區,上海之戰後最大規模的會戰一觸即發……八月十七日,一直處於防禦狀態的第三戰區忽然發起反擊。


    以精銳的師之全部為主力,向對麵日軍之五十一聯隊發起攻擊。


    五十一聯隊並不是日軍之精銳部隊,主要擔負監視中**隊動向之任務,在師的突然打擊之下,顯得有些狼狽。


    但奇怪的是在交戰了半個小時之後,師主動撤退,當日軍增援部隊上來之後,師全部力量已經撤離戰場。


    當日夜,師忽然再度出擊,並且突破日軍全部表麵陣地,擊斃日軍鈴木中隊鈴木真二,擊斃擊傷日軍一百餘人。


    自身損失甚少。


    而正當師完全可以繼續突破的情況下,司徒天瑞卻再度下令撤退,這讓日軍司令部完全摸不清中**隊究竟想做什麽。


    一連幾天師都是連續如此動作,五十一聯隊在這樣的攻擊下,開始人心惶惶,聯隊長不斷請求增兵。


    在無法弄清中**隊真實意圖的情況下,司令部下令五十一聯隊暫時後撤等待命令。


    這是難得一見地情況。


    日軍在未真正交戰地情況主動放棄陣地。


    在此之前前所未有。


    也許是之前第六師團和第十六師團、國崎支隊地慘痛教訓打疼了曰本人。


    讓曰本人再不敢小視麵前地中**隊。


    但在第三戰區地總指揮部。


    鄭永和蔣百裏地眉頭卻緊緊皺在了一起。


    “日軍變得越來越狡猾了。”


    鄭永地手指不斷地敲打著桌麵:“連續地突擊不但沒有激怒日軍。


    反而還讓他們退出了自己地陣地。”


    “是啊。


    這絕不是什麽好現象。”


    蔣百裏居然難得地抽了根煙。


    噴出了一股濃濃地煙霧:“日軍開始穩紮穩打了。


    原計劃是激怒日軍。


    而後尋找機會殲滅部分日軍。


    但現在曰本人根本不上這個當。


    看起來是害怕了。


    其實是他們在吃了幾次虧後變得聰明了。”


    鄭永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十一個師團啊。


    方震先生,整整十一個師團啊。


    而且日軍還在繼續增兵,他們的用意非常明顯,這次要麽不打,要打就要一舉突破我們的防線。


    咱們看起來有六十二個師,但中超過一半的師並不滿員……”正說著,忽然見到張忠華和徐炎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徐炎看依舊是滿臉不樂意地樣子,第一次與南進支隊做生意,因為自己的個性問題。


    險些被南進支隊支隊長小易鬆茂滅口。


    但是想像不到的是,也不知道張忠華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讓小易鬆茂非但沒有殺了自己。


    反而生意網就此建立了起來。


    更加讓徐炎無法忍受的,自從經過了這次事情之後,總指揮居然讓自己暫時脫離了部隊,而專門協助張忠華與南進支隊交涉。


    “總指揮,這是這次新到的藥品清單。”


    張忠華將幾頁紙交到了鄭永手裏:“南進支隊也真有辦法,天知道他們從哪弄來了這麽多藥品,不過,咱們的錢也嘩嘩的流到了小易鬆茂的口袋裏,現在小易鬆茂隻收金條。


    除了金條之外一概不要……”“給他,他要金條就給他金條。”


    鄭永苦笑了一下。


    藥品等物資大量的通過這條秘密運輸線流到了自己地第三戰區,但為之付出的代價卻是一根根好不容易才搞來的金條,鄭永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金錢如此地渴望。


    南進支隊的那些曰本兵做事也當真有些無法無天了。


    上麵的支隊長直接和第三戰區最高當局做著生意,底下那些當兵的有樣學樣,居然把攤子擺到了中**隊的陣地前。


    畫報、女人的胭脂水粉……隻要能想像到的都能從曰本兵那買到。


    開始中國士兵還如臨大敵,不知道這些曰本兵想做什麽,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一旦哪天刮風下雨見不到這些擺攤的曰本人。


    倒還覺得怪不習慣,不方便似的。


    第四師團不愧是真正地生意人,很快就發現了中**隊需要什麽,士兵們最急缺什麽,那些攤子上的東西也在發生著不斷的變化,越來越適合中國士兵的口味,越來越適合戰場的“需要”。


    甚至到後來還發生了日軍士兵直接將自己的****彈藥出賣給中國士兵的情況。


    小易鬆茂倒並沒有在乎,反正和對麵的中**隊關係也好得很,不用整天打打殺殺的。


    ****沒有了頂多在向上峰報給損耗。


    但卻讓鄭永發起了愁來。


    凡事都不能做得太過分了。


    像南進支隊做得那麽明目張膽,一旦被日軍司令部知道。


    將南進支隊撤下去地話,那麽好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這條生意線就此斷絕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總指揮,你還是把我調回部隊吧,這行我實在做不了。”


    徐炎愁眉苦臉地說道:“我見到那些曰本人就頭疼,恨不得拔出槍來斃了他們,現在卻讓我做這……”“可以。”


    鄭永的回答出人意料,還沒有等徐炎高興一下,鄭永緊接著說道:“給你一個新的任務,接替屈濤與新四軍聯絡,負責傳達總指揮部的作戰意圖。”


    徐炎身子抖了一下,還沒有等他反對,就已經被鄭永擺了擺手製止。


    也不知道為什麽,鄭永一直覺得徐炎這個人命不錯,做事雖然不按常理,但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總指揮。”


    羅魚猛匆匆走了進來。


    見張忠華和徐炎都在,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張忠華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自從自己完全潛伏任務之後,他就發現自己這位昔日的兄弟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雖然對自己還是如同以往那般親熱,但雙方總好像有了隔閡,張忠華能夠明顯地感覺到。


    除了鄭永以外羅魚猛已經再不相信任何人了。


    “總指揮,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張忠華微笑著說道。


    鄭永點了點頭,等兩人出去之後,對羅魚猛說道:“說吧。”


    “是,那個叫朱曼麗地女人我們已經仔細調查過了,年輕的時候是個非常有名地交際花,後來被現任最高軍事委員會的一位機要秘書收了當了側房,大約一年前被曰本人收買,自從zf遷都到重慶之後。


    就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不斷向曰本人提供情報。


    自從成立了名媛前線勞軍團後,通過自己丈夫的關係。


    她自告奮勇充當了團長,而在勞軍團走後她又主動留了下來,現在主要是在醫院裏幫些忙,從傷兵的嘴裏等各個方麵獲得情報,而且在這她有一條秘密交通線,可以不費力的將情報傳送出去。”


    “總有那麽多地賣國賊,漢奸,女人也不例外。”


    蔣百裏冷笑了聲:“總指揮,既然罪證確鑿了。


    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將她抓起來吧。”


    “我倒覺得未必就一定要急著那麽做了。”


    鄭永早有預料到了這一情況,微微笑著說道:“有的時候這樣的人,我認為是值得我們利用的……”忽然看向了羅魚猛:“以前抓捕的那個河本真原子現在怎麽樣了?”羅魚猛猶豫了下,還是說道:“總指揮,自從成功抓捕河本真原子之後,她一直表現得非常平靜,隻是不斷地提出要求想見見總指揮,因為之前有您的命令。


    幾次我們都拒絕了她,不過最近也許是被關押的時間長了,好像,好像表現得有些反常……”“幫我準備一下,今天晚上我就去見她。”


    鄭永淡淡地說道。


    羅魚猛吃了一驚,鄭永笑了一下:“到了利用這兩個女人的時候了,她們會起到作用地,我要挖一個大坑,讓她們迷惑日軍。


    讓曰本人繼續按照我們挖好的陷阱。


    毫不猶豫地衝著這個陷阱跳下去。”


    蔣百裏笑著搖了搖頭。


    這位最高司令長官絕對不是一個君子。


    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地,他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者手段。


    而從來不會去顧忌什麽。


    如果換成自己的話,一定不會這麽做的。


    “羅魚猛,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絕對不能出了一點岔子。”


    在部下的耳邊低低吩咐了幾句,羅魚猛點了點頭,很快離開了這裏。


    “參謀長,說真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看了一眼蔣百裏,點了一根煙,鄭永微笑著說道。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想不承認也不行了。”


    蔣百裏也笑了起來。


    “咱們兩個裏麵總有扮演好人和壞人的,你就是那個好人。”


    鄭永點了點自己:“而我,就是那個壞人,將來要罵,就讓後人去罵吧,為了守住這條防線,我也顧不了什麽了。”


    “去吧,去吧。”


    蔣百裏忽然歎息了一聲:“名氣,名聲,都是些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其實有地時候我真的非常羨慕你,想做就做,不會去考慮別人的評價。”


    這時候外麵又響起了隆隆的炮聲,是師的進攻再次展開。


    鄭永忽然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陷阱已經挖好了,河本真原子和朱曼麗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的引曰本人上鉤嗎?尤其是那個河本真原子。


    她是整個計劃裏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但自己當初那麽對她,她是否還會相信自己?是否還會按照自己的引誘,繼續讓曰本人上當,成為自己利用地一顆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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