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詵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鮮血正順著他的身子流下。


    外麵到處都是中國士兵、特務,荷槍實彈,甚至架設起了兩挺機槍虎視眈眈地盯著。


    “從我一進入第三戰區開始,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天的到來,但沒有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河本真原子並沒有多少的驚慌,反而語氣中還帶著一種解脫。


    “真原子小姐,西側支那軍隊還沒有圍上來,請您立即從那撤退,我在這擋住支那人!”


    岡本信郎殺氣騰騰,給槍裏壓滿了子彈說道。


    “是應該衝出去,為了這份情報,但走的不是我,是你。”


    河本真原子神色淡然:


    “我是一個女人,即便衝出去了也很難回到我們那,但您不一樣,您是男人,比我有力氣,為了帝國神聖的事業,請不要再和我爭執了。”


    岡本信郎怔怔地看著,然後忽然鞠了一躬:


    “那麽我就走了,真原子小姐,帝國將不會忘記您做的一切,請保重!”


    “請保證!”河本真原子也微微鞠了一躬。


    第一支隊除了岡本信郎以外,其他全部成員都留在了這裏,當外麵中國軍官喊話開始的時候,回答他們的卻是猛烈的槍聲。


    “開槍!”負責指揮這次行動的羅魚猛麵無表情地說道。


    所有的輕重武器一起響了起來,迅速壓製住了“斷風”第一支隊的火力。


    雙方打得很猛,甚至動用了手雷,那些“斷風”成員從出發開始,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


    隻要能夠保護岡本信郎衝出去,隻要能夠保證那份情報交到司令部,隻要能夠保證帝國軍隊在支那的全麵勝利!


    河本真原子咬著牙,一槍一槍的向著外麵放去。


    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倒在自己槍口下地那個人名字叫“鄭永”......


    鄭永真的出現在了外麵。


    看著對麵不斷噴吐出的火舌。鄭永的心情非常平靜,河本真原子身上最後一絲利用價值已經被使用光了,已經不再需要她了,不管她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她在很多年前是否幫助過自己。


    一切侵害中國利益的人都該死,尤其是這些日本間諜。


    他看了一眼地上段平詵的屍體,稍稍有些遺憾。


    一年多前這個被日本人稱為“田鼠”的間諜就已經在很偶然的情況下被抓獲了,但準備對他執行死刑前。鄭永忽然覺得這個人將來或者會有用處,留下了他地一條命。


    中國第三戰區秘密情報處給他重新起了一個代號:“駱駝”!


    現在他也死了,他必須要死在日本人的麵前,才可以把這場好戲繼續演下去,一直演到敵人完全相信為止。


    “使用迫擊炮,擲彈筒。”


    毫無感情的話從鄭永的嘴裏說了出來。


    羅魚猛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對於總指揮和河本真原子的事,沒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了。


    那次在進行行動的時候。總指揮下令放了河本真原子,自己總以為或許總指揮對這個日本女人還保留著一些感情,但現在看來完全錯了。


    河本真原子也好,或者是段平詵也好,在總指揮的眼裏不過是一枚利用的棋子而已。


    當這黴棋子地利用價值過後,總指揮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扔掉。就如同扔掉一隻破麻袋一樣。


    這樣的事情有一天,會不會輪到自己的身上?


    迫擊炮被調了上來,炮手看了一眼總指揮,他看到總指揮緩緩點了點頭,炮彈被炮手裝填進去......


    爆炸聲連續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撞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終於。爆炸聲停止了,對麵的屋子裏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靜悄悄的......


    鄭永揮了揮手,大隊中國士兵和特務一起慢慢地向那屋子壓了過去。


    過了會,一名連長走了出來,當來到鄭永麵前的時候,他說道:“總指揮,裏麵的人全部被擊斃了。”


    鄭永淡淡笑了一下,然後隨著那名連長一起走進了早就被炸得殘破不堪的屋子裏。


    十二具屍體。就那麽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


    他看到了河本真原子,手裏還握著一把槍,一個人已經被炸得不**樣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隨著那幾發炮彈了結了......


    “總指揮,岡本信郎已經從西側跑了。”悄悄的走了過來,羅魚猛低聲說道。


    笑意從鄭永地嘴角浮現,他最後看了一眼河本真原子的屍體,然後一步步離開了這裏......


    當岡本信郎千辛萬苦回到司令部的時候,那些日本情報人員幾乎已經不認識他了。


    全部進入第三戰區的“斷風”成員除了岡本信郎隻外全部被捕,無一漏網。在這逃亡的一路上已經不斷得到消息。那些被俘的成員都已按照間諜罪被處死。


    可怕的支那人,可怕恐怖的第三戰區!


    他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是怎麽跑出來的了。幸運地是支那人一定以為所有的“斷風”成員都已經被抓獲了......


    朝香宮鳩彥直接召見了他,當岡本信郎把情報放到朝香宮鳩彥麵前的時候,朝香宮鳩彥的眼中流露出了興奮熾熱的光芒:


    “這是真的嗎?還是如同上次一樣又是支那人的圈套?”


    在第六師團被殲滅之後,已經傳出了大本營對自己的嚴重不滿,甚至有傳言說鬆井石根正準備重新回到中國接替自己,如果自己不是皇室成員,也許,現在已經遭到了很嚴重的審判。


    “是地,這是真地。”


    幾乎能夠看到岡本信郎眼中地淚水:


    “為了這份情報。我們的資深特工田鼠已經獻出了自己地生命,那麽多年的心血就為了這份情報毀於一旦了;為了這份情報,真原子小姐,她也為帝國和天皇效忠了......”


    “真原子?她不過是在為上次的罪過贖罪罷了。”朝香宮鳩彥鼻子裏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


    “參謀長閣下,您認為這份情報準確嗎?”


    鈴木宗作仔細地看著這份情報,好半天才開口說道:


    “我認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地,支那人最近的作戰動作實在是太奇怪了,大量兵力集結在第六分戰區。但卻又一下停止了大規模攻擊,隻以少量兵力進行騷擾性作戰,一經打擊就立刻龜縮進去。


    司令官閣下,我認為這和之前的東線作戰實在太像了,支那人慣用的伎倆。斷風特別行動隊用全軍覆滅的代價弄到的這份情報,我認為應該是真的,還有那個什麽田鼠,我剛剛才問過的確是我們地王牌資深情報人員!”


    岡本信郎心裏嚴重不滿。


    這些軍人。根本就沒有拿自己這些情報人員當回事,哪怕自己犧牲了多少人員,即便是全部成員都死光了,岡本信郎也相信,這些軍人也絕對不會掉一滴眼淚的......


    他想到了真原子小姐,心裏不由自主的**了一下。


    “請盡管做出決定。司令官閣下。”鈴木宗作也顯得有些焦急:“現在我們的軍隊正在集結,如果這份情報沒有問題的話,那麽這是日照大神賜給我們的絕佳機會,帝國軍隊可以一舉突破支那人地防線,甚至,還沒有生擒那個鄭永!”


    朝香宮鳩彥來回走動著。這是一個艱苦的決定。


    參謀長的話沒有錯,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但他的心裏卻始終無法忘記東線之敗,如果再次中了支那人的圈套,那麽即便是天皇陛下親自出麵恐怕也沒有辦法保住自己了。


    “這份情報上說支那人準備放棄北柵縣城,放棄團......”


    朝香宮鳩彥忽然停住了腳步:


    “既然這樣地話,命令北柵縣城附近之軍隊全力攻擊,飛機大炮徹夜不停轟擊,一直到把縣城炸平為止。我要看看支那人的反應,來確定這份情報的真偽。”


    “是的,我立即下達作戰命令。”鈴木宗作必恭必敬地說道:“但是,司令官閣下,我建議可以預先調動部隊,以在情報被證實後正式對支那人之第二戰區發起攻擊!”


    “秘密調動。”朝香宮鳩彥捶擊了一下桌子:


    “必須在絕密的情況下調動,作戰命令隻傳達到師團長一級官員,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否則一破壞聖戰論處,至於你,岡本君......”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岡本信郎。努力擠出了一些笑容:


    “這次你們辛苦了。對於斷風特別行動隊的損失,我感到非常難過。請不要傷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但是在此之前......”


    他稍稍停頓了下,說道:


    “在帝國軍隊發動全麵攻擊之前,請您就住在我的司令部吧,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您地,當戰爭結束之後,我會親自為您請功的。”


    岡本信郎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司令官他這是完全不信任自己。


    自己和隊員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換來了這份情報,司令官非但懷疑這份情報的真假,而且,現在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是對自己名譽的侮辱!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向上級揭發這個無恥而卑鄙的指揮官,來挽回情報人員不可侵犯的神聖名譽。


    他看了一眼朝香宮鳩彥和鈴木宗作,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怒火,然後一步步慢慢地離開了這個讓自己感覺到無比厭惡地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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