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按動鼠標,我繼續翻了下去,很明顯,這些確實是曉菲在國外的照片,有在校園的,圖書館的,還有在充滿異國風格的街道上,她所住的地方……雖然總數並不多,但已經可以充分反映出她的求學和生活情況,那裏的環境確實很好,照片整體很漂亮,但惟一欠缺的,就是曉菲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大多時候她眼睛裏都含著一種深深的傷感,那是一種丟棄最珍貴東西後的失落,一種難以訴說的無奈。


    這些照片絕對是我們分手後曉菲在英國拍攝的,但怎麽會到了妹妹小欣手裏,還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我?難道她們倆一直有聯係?


    我掏出手機,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我還是撥通了小欣的電話。


    “哥哥,這麽晚還找我,是不是有事啊,我們今天搞了一天的設計,累死了……”小欣的聲音充滿疲憊,看來她們所安排的實習並不輕鬆。


    “是……你曉菲姐的事,那個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還記得嗎,裏麵你曉菲姐的照片……你是怎麽得到的?”我顧不得安慰她什麽,上來就直奔主題。


    “啊!不是吧,哥,你到現在才看到!哎呀,我要瘋掉了!”小欣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然後又趕緊低聲道:“等下啊哥,我去陽台上說,剛才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等了片刻,電話裏還有門開關的聲音,然後小欣繼續道:“哥,你怎麽回事啊,我以為你早就看過了。沒想到你……唉,急死我了!”


    我隻得老實答道:“我剛剛才看到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你要我說你什麽好啊!我和曉菲姐以前其實一直有聯係的,你們分手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曉菲姐說是她對不起你,但是她又放不下你,於是就和我保持著聯係,從我這裏了解你地情況,但她不讓我告訴你,免得打擾了你新的生活,但我不甘心啊。想想曉菲姐那麽好,就特意想了辦法,把她的照片給你。看能不能讓你回心轉意,可是後來我很失望,你不讓我再提曉菲姐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是要徹底忘掉她呢,可沒想到你這個傻哥哥。你竟然根本沒有看到那些照片!”小欣的嘴巴就像一挺機關槍,不停說出的事情讓我目瞪口呆。


    “你倆一直都有聯係嗎?”我怔了怔後。才又問道,要是她們一直保持聯係,那曉菲來華科是不是也是特意來地,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合,她是為了我才來的嗎?


    “嗯,頭一年我們經常聯係,後來你不讓我再提她,又找了那個周姐姐,雖然後來也分手了,但我覺得你肯定還會有新的感情。也不想再插手了,所以就都告訴了曉菲姐,最近一年裏,我們就很少再聯係了……不過我猜曉菲姐還是忘不了你的,對了哥,你怎麽今天才忽然看到,才給我打電話呢?”小欣的話,句句都讓我震驚,曉菲竟然根本沒有忘記我,她在國外,還是在時刻掛念著我,不過既然她們最近沒有太多的聯係,那她來華科就不是故意為之了,也許真的是個巧合,一切都是命運地安排吧。


    我歎了口氣:“是,我剛剛才看到,是因為……你曉菲姐回來了……”(一路看


    “啊,什麽!曉菲姐回來了?太好了,她現在在哪裏?你們見麵了嗎?她怎麽說?你們準備和好嗎?”小欣開始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讓我應接不暇。


    “她現在在華科上班,我們已經見過麵了,好啦,別的事情回頭再說吧,哥心裏很亂……”我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完全不顧小欣還在那頭不停的叫著什麽。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曉菲地一張居室內的照片,她在盡力想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但勉強擠出的一絲微笑背後,卻掩飾不住無盡的憂愁,看起來她在國外地時候,一點都不快樂,不用說,那是因為我們的分手,想起小欣剛才地話,她還是那麽在乎我,是的,我們是分了手,但那是她家庭的阻撓,並不是她的本意,正如她說的,是我放棄她的,雖然我是為了她今後擁有真正的幸福,才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可是我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從她的照片看來,她會真的得到幸福嗎?什麽又才是真正地幸福呢?如果她根本忘不了我,那她怎麽會得到新的幸福?


    兩年過去了,我們再次重逢,雖然她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可還是勾起從前無盡的記憶,分手後的這段時間,她並沒有忘記我,和小欣的聯係可以充分說明這一點,是啊,我們之間太多日子的往事,都是真的存在過的,又怎麽能那麽簡單的隨風逝去?


    白天在公司的相遇,我們沒有說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但在我的心裏,還是非常想知道她這兩年來的情況,這種想法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抑製,盡管已經很晚,但我還是從雪兒哪裏問到了曉菲的手機,然後按下了通話鍵。


    “是你……”曉菲好像一點也不吃驚,應了一聲後就沉默了,大概早已在手機裏輸入了我的號碼,也早就知道我要給她打電話。


    “是我,你……在哪裏住,我想過去找你……”我顧不得太多,也沒有兜任何的圈子。


    曉菲那頭靜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她的地址,我站起身直接打車過去,二十分鍾後,便站在了她租處的門口。


    砰!砰!我敲響了她的屋門,很快,門打開了,曉菲出現在我的麵前,目光複雜的看著我,似乎在猶豫著,在做著什麽決定,兩秒鍾後,還是讓開了身子,說道:“進來吧。”


    我走進她的房間,這裏還沒有太多的個人擺設,一套簡單的家電和家具之外,能看出來屋子主人信息的,僅僅是幾件衣架上的衣服和桌子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看來曉菲是剛剛住進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什麽,這和她以前在家中所住的環境相比,真的是簡陋了許多。


    “喝點什麽,咖啡還是茶?”曉菲掩上了屋門,開口問道,這好像是在國外養成的習慣吧。


    “咖啡好了,”我隨口道,想都沒有想,就給出了答案,至於為什麽選咖啡,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好,你先坐一下,我去煮……”曉菲走進並不大的廚房,我在沙發上坐下,還是可以看到她忙碌的樣子。


    “回來之後還習慣嗎?”我望著她有些瘦削的背影,白天的時候太過激動,竟然沒有發現她有些瘦了。


    “還行吧,就是剛剛到南方,有點水土不服……”一邊說著閑話,曉菲很快便把熱氣騰騰的咖啡端了出來,估計這些年沒少做這樣的事情,動作極其熟練,速度也很不一般。


    她將咖啡輕輕放在我麵前時,我忽然想到第二次去她家裏時,她給我倒水喝的事情,那時我連頭都不太敢抬,隻是記得她那迷人纖細的小腿,心裏想著,我的目光便再次向她的雙腿看去,她現在穿著一件休閑的家居短裙,小腿還是那麽白皙纖細,現在看來,是那麽熟悉而又陌生。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她的雙腿微微挪動了一下,對我道:“嚐嚐咖啡吧,看我煮的如何?”


    我端起杯子,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很燙,燒的我差點吐出來,不過還是勉強咽下了,看著我哭笑不得的模樣,曉菲忽然笑了:“這麽多年了,怎麽連咖啡都不會喝?”


    “是啊,這麽多年了,很多地方,我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太多的變化……”我放下杯子,吸了口涼氣,緩和下嘴裏的難受,一個人要改變其實並不容易,我這兩年在深南,個人外在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我的本質,還是和從前一樣,我的愛好,我的習慣,我的原則,一切的一切,幾乎都沒有變,對於一個快速發展變化的社會來說,這究竟是值得慶幸,還是一種無奈的悲哀?


    “咖啡好喝嗎?”曉菲似乎並不想接我的話,但不等我回答,她又繼續說道:“咖啡本身雖然有些苦,但也很香甜,後味更是叫人留戀,喝慣了之後,就會上癮,難以舍棄……”


    我無言的看著她,和她在一起那麽久,我竟然連咖啡館都沒有和她一起去過,每次想起來,我都感到深深的酸楚,我覺得其實我很對不起她,我那時什麽都沒有,但她並沒有不滿和失望,她心甘情願的跟著我,沒有任何的抱怨,就是她父母不讚同我倆的關係後,她還是盡量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那些不愉快的事,在接到要我們分手的最後通牒後,她還是要把自己交給我,來挽回當時的困境,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答應過分手,就在被迫出國的前一夜,她還主動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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