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瑤向老板娘說了再見,轉身向門口走去。[]從對麵進來幾個打扮嬌豔的女子,按年齡的話要比馮雨瑤可能大一兩歲的樣子。這隻是馮雨瑤自己認為,其實她們化了很濃的妝,根本就看不出來真實的年齡。


    看見又來了一個新女孩,幾個人都打量著她。表情沒有特別的怪,隻是眼神有些不屑。其中一個高個子一點的還衝她笑了笑,轉而問已經走到吧台裏麵收拾著東西的老板娘:“陳姨,新來的?”


    “搞衛生的,來替一下我,這不招個人實在受不了了。”,老板娘原來姓陳,或者是她老公姓陳。


    “這麽久了終於招到一個,我看你那牌子放在門口都快爛了。”,高個子女子說:“這下好了,你可以瀟灑了。”


    “也好,總算有人來了。也的確沒辦法,六百塊錢嘛!到我這裏來的女孩哪個會看上這點兒錢,不都想象你們一樣掙大錢不是?”,陳姨終於達成了心願。


    馮雨瑤沒有說什麽,衝著這一堆人點了一下頭表示打了個招呼。然後快步衝出門來,走上大街的那一刻,她覺得突然之間輕鬆了不少。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脫離了那個場合,還是因為找到了工作。總之出了一口氣之後,舒服許多。


    工作不太理想,但至少是靠自己的雙手去掙錢。雖然在那樣的場合上班不是自己原來計劃的,但一次一次的失敗讓她無從再作過多的選擇。先做著吧!等過些時候有好的機會了就換地方上班。


    明天有了工作,突然之間馮雨瑤不想回到那個租住的地方去了。今晚找個地方過一夜算了,總比回去那裏要強得多。一是太遠了,晚上回去不安全,就算是回去了還得睜著眼睛熬過去。


    附近有許多閃著霓虹燈的網吧。大的小的可能有幾十家之多。這的確是麗川最熱鬧的地方,已經十點多了卻顯得比白天有更多的人。今天晚上去網吧上網一個通宵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有飯吃,也就不在乎今天晚上切浪費多少錢。


    有一段時間沒上qq了,對於馮雨瑤來說上網除了看看電影就隻能是聊qq。多數人都是這樣。他們不關心這個世界發生了多少大事。每天打開網絡唯一選擇的不是電影就是聊天交友,已經是大多數人網絡生活的主調。馮雨瑤也不例外,熟練地登錄,那些好友或是陌生人又有了一大堆動態。


    馮雨瑤不想去關注,也許那都是這二十幾天過去的事情。對於發動態的人當時是新鮮的,可過了幾十天再來看的馮雨瑤已經覺得那些沒有什麽意義。消息裏有很多加好友的請求,馮雨瑤一個一個的看著想從裏麵找出自己認為可以接受的人。


    有的是通過號碼找到的,那代表是個熟人,要麽就是好友的好友;也有通過地址查找的。可能多數都是貝京的人,因為馮雨瑤前段時間曾經把地址改成了貝京;還有一些附近的人,那一定就在麗川了,因為多數都隻在幾千米範圍之內。


    馮雨瑤對第二類的好友不感興趣,那些可以直接拒絕就完了。第一類可得好好審視一下,如果是不想看見的或是不想聯係的人就直接拒絕掉。果然有彭國源在裏麵,那一定是他問了雷澤弘才知道的,能想到謝昊然是一定不會告訴他的。這一點可以肯定。


    第三類對於她也說還是蠻感興趣的,畢竟都在這座城市裏麵。可以聊起來也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好看的小說)再說了誰也不認識誰,沒有什麽可怕的。


    一個一個的看著,有時發現一個好奇的便會進她或是他的空間看看。無聊的晚上需要用無聊的辦法來打發。翻看別人的日誌或是說說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就像讀書的時候趁同學不在的時候偷看她的日記一樣。


    有一種神秘而又完全能夠掌控的心態,可以從對方的日誌或是說說裏了解她或都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而不論是好是壞對方都不會生氣或都不讓看。


    “你看到我。是緣!”,這是一個要求加為好友的人的個性簽名。馮雨瑤覺得有點意思,從唯心的角度來講,還真是這樣的。整個網絡不知道有多少個千千萬萬人,偏偏會在這個qq裏遇到。那不是緣分是什麽。


    性別是男的,年齡有點大,當然隻是從馮雨瑤的角度來說。從他的資料顯示來看,這個男人已經三十歲了,是七七年的。當看到故鄉的時候,馮雨瑤的眼睛忽然一亮,那裏明明寫的是春慶。在所有看過的網友裏麵,這是第一次發現有春慶的要求加為好友。


    馮雨瑤對這個老鄉和這樣的個性簽名很關注,毫不猶豫的打開他的空間。照片有很多,但都是鎖著的,要求用他的名字作為密碼輸入才能查看。但日誌裏麵有很多可以看到,大約有二三十往篇。從數量和他的qq等級來看,應該剛申請號碼沒多長的時間。


    網名叫深沉男人,對於少女來說這樣的網名極具誘惑力。越是反感這種做作的人,越是想好好看一下關於他的一切。不出所料,馮雨瑤調整了一下坐姿,用心地讀起他的日誌來。希望從這裏麵來了解這個深沉男人到底有什麽可以深沉的。


    可憐的馮雨瑤,如果她這時候知道網絡上的日誌是可以抄襲或是複製的,那後麵的故事一定就不會發生。因為沒有受過專業的電腦教育,而且對網絡並不十分的了解,她眼裏的世界就僅限於qq而已。


    你要問她qq是怎麽用的,她可以正確的回答你;可你要問她qq是怎麽玩的,她絕對無法完整的回答。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一次,或是故事完了之後再放這些日誌到她麵前,她會在一秒之內告訴她自己這是抄別人的。


    進日誌板塊的第一遍日誌叫做《累在時光裏的歲月》,內容不太長,就這個標題已經足以讓馮雨瑤入迷。如此的文采要怎樣的人才可以寫得出來。要有怎樣的閱曆才會有這樣的感慨。他一是經曆過比自己還要多的酸甜苦辣才會凝聚成這飛舞的文字。


    諸事都不如意,心累了,在時光裏,於是連累了整個時光,讓它一起累在了人一生的歲月裏。不再有所求,不再有所盼。得一份安靜便足了。如若似我想象這般,能隨歲月一直靜好,乃至萬事皆安。已很久沒有機會讓思緒起舞,除了還報著對這世俗裏萬物的感恩之心以外,可以說我的心已經死得透了。開始漸漸地喜歡夜晚,喜歡那看不見陽光的時候,每當此時便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安詳。比起之前喜歡的那初升太陽,月亮更多了比它美麗的地方。


    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折騰的不僅是我自己,還有一路隨我的時光。將它們的長度一點一點的剪短,越來越少。一路上,我累了,它們也累了,同樣和我這個倦人兒一樣滿身塵土。曾經帶著各種各樣的美好願望,一次次踏上遠去的車,可總是一個破碎的結局將我趕出某個地方。最終還是回來了。回到這個雖然不想回來但又不得不回來的地方。


    時光累了,它被這個世界拒絕了。時光同我一起蜷縮成一團。不再分離,一起遠離這一世春秋。時光累了,它被和它一樣傷心的我拉在一起,我們一起在寂寥裏悲傷的抽泣。不知道為什麽,從一開始我就總是在輸,沒有贏過什麽。現在就連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時光都覺得累了。是否我就會隨它一起沉淪,一起將這一生唯一次生的機會輸給歲月。


    其實我和時光一樣並不貪婪,隻要靜靜地存在於這世間就好。從此不再去向誰訴說那些苦難,既然沒了時光的前進,那麽我將不再有彷徨和踟躕嗎?可能不會。其實我知道它們一直都在,不會放過我。這一生注定就會和猶豫交了朋友,就算是鼓起勇氣也最多是踩著孤獨與寂寞,帶著時光向那如水的歲月隧道裏摸前行。


    額頭上的年輪已經告訴我,三十年的光陰從生命裏已經逝去。之所以害怕陽光,而喜歡月亮,是因為月光不會如太陽那麽不講情麵地照出我臉上的皺紋。那些一路受到的挫折將在月光裏被撫平並深深地藏起。當天亮時便可以有這濁世之中獨行,即使前麵的路溝壑叢生,隻要死了一些可以不要的心,那麽曾經想擁有的事情都是一些虛無。


    馮雨瑤仔細地品讀著這幾段文字,雖然無法完全猜透作者的心思,但起碼完全看懂了字麵上的意思。這一切不正是在說她自己的事兒嗎,從南到北,從北到南再回到這個不願回卻不得不回的地方。這難道不正是馮雨瑤自己嗎?可這個人確定不認識,他說說的是他自己的經曆,隻是他的經曆和馮雨瑤太相似而已。


    也許他是一個受了傷的男人,也許是事業失敗了,或是婚姻破裂了,抑或是受了其它的什麽挫折。從文字裏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有多累,看看吧,就連時光都已經累了,還有什麽比這還沉重的心情呢?


    深沉男人著實足夠的深沉,而在馮雨瑤看來,他的深沉不是拿來玩的,也不是裝出來的。隻有發自肺腑的感慨才足以寫出這麽淒美的文字來。沒有再接著看第二遍,馮雨瑤退出他的空間,果斷地同意了他的好友請求。


    對方是在線的,可能收到她的確認信息便馬上有了回複。網絡上打招呼遠比現實中要進度快得多,要是在現實裏第一次見麵最多就是一些基本的問候,但網絡世界裏可以講很多,很深入的話題。沒有臉紅,沒有尷尬,不會因為不適應某個見麵的環境而不知所措。


    兩人似乎很聊的來,隻是對方的話並不像寫文章裏來得那樣多,措詞也沒有文章裏的那樣華麗。這一點馮雨瑤完全可以分析出來理由,誰正兒八經的聊天時會用那文鄒鄒的話來交淡。


    那個深沉男人說他今年三十歲,在麗川上班。是通過查找同城好友找到了白荷的qq號,也是看到她的故鄉是春慶才感興趣的。畢竟大家都是在外麵,有一個同城又是老鄉的好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三十歲比馮雨瑤的年齡整整大了十歲,可以說跨了一個時代的差距。但馮雨瑤卻覺得他的文字裏的所講的那種情感。雖然不能完全都能理解,但至少看懂的那一部分是很有同感的。要知道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很容易被一些事打動。


    曾幾何時,那個叫好男孩的網友,也就是現實中的謝昊然才能真正看懂她的心,讀懂她的情。可那隻是一段擦肩而過的情罷了,是一段有緣無份的情。所有在網上認識或是有交談過的人。唯有這個深沉男人的出現,馮雨瑤才覺得他可以和謝昊然相提並論。


    “你發生什麽事兒了嗎?”,馮雨瑤關切的問。


    “失去了很多東西,一路努力過來,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得到。”


    “別灰心,萬事都有個過程,隻要努力,一定會有收獲的。”,馮雨瑤寬慰他說。


    “不。有些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作為一個男人,總是有夢想的,想幹一番事業。即使是小小的事業,那也要屬於自己打拚出來的。”,深沉男人說:“你是女孩子,可能不太明白,畢竟你們不會承擔我們這樣大的壓力。”


    “也許是吧!但我覺得你的心裏想太多了。”


    深沉男人說:“累了,整個心都累了!”


    “累了就休息一下嘛!不要太逞強。不要太心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從未想過,在自己都快要討飯的時候。還有心情去安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那隻是因為他好像有確需要一個聽他傾訴的人,當男人累了,倦了,很希望有一個人能聽他說說話,哪怕就想現在隻是在網絡上也好。


    馮雨瑤其實也很累,跑了這麽遠的地方。怎麽可以不累?找了這麽久的工作,怎麽可以不累?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怎麽可以不累?遠離了所有的親人,怎麽可以不累?累了,著實是累了。這種時候一劑心靈的藥比什麽都強。正好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心累了的男人,還是老鄉,這也許就是上天安排的。


    出於這樣的動機,馮雨瑤毫不設防地和這個叫深沉男人的男人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雖然隻是幾個小時的時間,但她就那麽肯定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直期待想要遇見的那種,深沉而穩重的男人。


    一個通宵,馮雨瑤沒有眨一下眼睛,而這個叫深沉男人的人也陪了整整一個晚上,隻到天亮。其實還真說不好是誰在陪誰,也許是馮雨瑤在陪著那個男人。


    五點,馮雨瑤告別了深沉男人下線。她要回到租房的地方收拾東西,然後趕回來到賓館上班。不用給租房的老板講了,差不多到期了,不用再交租也不用再接著住。兩不相欠,所以馮雨瑤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給老板打招呼,主要是因為太早沒必要去打擾別人。


    她回到賓館的時候,才早上七點。陳姨還沒有起床,馮雨瑤輕輕推門進去的時候,她還在大聲的打鼾。


    坐在沙大廳的沙發裏等,等陳姨醒來才能知道要怎麽做下一步的事情。


    不時有客人從樓上下來,徑直出門去,也沒有打招呼。後麵有跟下來的女孩子,有的看在吧台的本子上記了什麽,有的看了看便又上樓去了。看有個女孩坐在大廳裏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情。也許她們以為是又來了一個新的姐妹,會搶走生意或是會多個夥伴?沒有人知道她們怎麽想。


    鬧鍾響起嚇了馮雨瑤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陳姨醒來,打著哈欠翻看著台麵上的本子,然後拿著筆畫了些什麽記號。這才轉臉過來看到坐在沙發裏的馮雨瑤,打招呼說:“你什麽時候來的?”


    馮雨瑤從沙發裏站起來,恭敬地回答:“剛來一會兒,看你在睡覺,所以就坐這兒等。等你安排工作……”


    “那你坐那兒吧!一會兒再說。”,陳姨打著哈欠上樓去了,應該是去洗漱。


    從樓上下來的人還真不少,看來這裏的生意的確不錯。送客的姑娘比早一些下來的要打扮的好一點,起碼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依然是記錄了一些事才上樓去了,再沒看見下來。馮雨瑤很好奇想過去看看到底寫了什麽。但她知道很快就可以看到的,不用那麽急。


    陳姨從樓上下來,馮雨瑤趕緊站起來。


    胖女人走過來說:“嗯!把你身份證給我記一下,好留下底平時有人來好查。”


    馮雨瑤遞上身份證,陳姨仔細地看著,嘴裏念念有詞。那大約是在讀著身份證上麵的信息:“喲,才十九歲呀,好年輕,一個人出來的嗎?”


    “是,我一個人在麗川!”,馮雨瑤不會撒謊,當她說出這句子話之後馬上就後悔了。她不傻,所以又馬上補了一句:“過兩天我哥哥他們就下來了,也過來上班兒。”


    “哦!那你在這裏上班你家裏你知不知道呀?”。陳姨問道。


    “說了,他們知道。”,馮雨瑤覺得這樣的回答最合適。


    “本來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是問一下而已。很多在這裏做的都不會告訴任何人,不過你不一樣,你本來就不是做的。”,陳姨的意思很明顯,這馮雨瑤還是聽明白了的。


    看完身份證。陳姨將上麵的信息抄到了一個小本子上麵放到櫃子裏,這便算是檔案。比起貝京那個公司來說。這裏的手續要簡單太多,基本隻要知道你叫什麽,從哪裏來就夠。


    如果是其它的人來,說不定老板娘最感興趣的應該是她的年齡,而不是姓什名誰。這也是因為工作分配的不同吧,側重點是不一樣的。


    “把你的東西拿上。跟我上去吧!給你安排個放東西的地方,你平時住的話就在吧台的後麵,那裏麵有個小格子是你睡覺的地方,方便上班兒。”


    馮雨瑤提著她少得可憐的行李,跟在陳姨的後麵向樓上走去。陳姨是一個絕胖的女人。走在後麵幾乎隻能看到她的一個左右扭動的臀部。腿上穿著絲|襪基本都繃到了最為極限的程度,如果有什麽銳物碰一下的話馬上就會爆開。


    顯然是因為胖,爬起樓來特別的慢。馮雨瑤提著行李本不是太重,可跟在她後麵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著實有些酸。還好隻到五樓就停下來了,可能這棟樓也就五層,馮雨瑤之前沒留意這個問題。


    從二樓上來都可以看到走道兩邊整齊排列著房間,黃色的門牌號格外的醒目。三樓四樓都是一樣,唯不同的就是五樓,這一層明顯不是客人住的地方。房間的格局不一樣,走道設在靠街的那一麵,但原來的窗戶已經用很大的簾子掛了起來。


    樓層顯得有些暗,也沒有開燈。陳姨熟悉的帶著馮雨瑤在昏暗的走道裏向前走著。再向前,越來越濃的化裝品味道和洗滌劑的味道充斥在空氣裏。房間裏不時還有女孩門調笑的聲音,也有兩個門後傳來細細的鼾聲,聽得出來這是女人的鼾聲。


    在最靠裏的一間房應該就是準備給前台服務員的,陳姨掏了半天才找到這個門的鑰匙:“好久沒用過了,你到時候有空了自己打掃一下。”


    “呃!好的!”,馮雨瑤答應道。


    打開門,隨著吱呀的一聲,一縷光瞬間透過門縫照進走道,看來這個房間的光照很充足。在光裏漂著許多灰塵,顯然是因為開門扇動了積在裏麵的塵土。


    陳姨不停地用手揮動著驅趕臉前的灰塵,嘴裏不住吐著口水。


    “這個房間一直都空著沒用,如果不是你來的話就會空著。我事多,沒時間坐在下麵看了,所以叫你來幫忙搞一下衛生,平時就坐在下麵招呼一下進來的人。”


    馮雨瑤左右看著,找不到可以放行李的地方。滿地的灰塵,所有的玻璃都已發黃,看來還真是好久沒住過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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