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對孰錯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錢文勳終於還是走出了堂屋的那個大門。因為所有人都是和她熟識的,看他出來了都隨著他的步子轉動著目光。當他走近馮雨瑤的時候,這才第一次吸引了大家目光。


    很多人恍然大悟,後悔弄了半天才看到新娘子。幾個小女孩反應也還算蠻快,發現這個從她身邊過了幾次的姐姐就是今天的新娘,便一窩蜂地跑過來要糖吃。


    可糖在哪兒呢?馮雨瑤不僅沒有糖而且連自己都一個上午沒吃東西。怔怔地看著這些圍在身邊叫個不停的小女孩們,不知道如何是好。


    錢文勳在一旁解圍說:“不要鬧了,跟姐姐到堂屋裏去拿糖,把路讓開。”


    幾個小女孩讓開一條路,馮雨瑤跟著錢文勳走進了那個錢家的大門。一進門,裏麵坐的應該是錢家比較重要的族人或是親威,全部回過身來看這個女孩。


    “這就是你兒媳婦吧?秀嬸兒。”,有人在問正在大聲說笑地秀嬸兒。


    秀嬸兒停下說笑,轉過身來看了一下馮雨瑤說:“是呀!皇水人,離這裏可不太遠,可惜就是家裏沒個人了。”


    “媽,她家裏有人,隻是沒時間過來。”,錢文勳辯解:“不要這樣說了,按您這意思說,她還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那不成仙女兒了!”


    他這一說逗笑了在座的好多人,有人調侃說:“你小子就是這張嘴厲害,難怪一騙一個……”,但說話的人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立即收聲閃到一邊。


    馮雨瑤走到秀嬸麵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媽。再走到在一邊打牌的老錢身邊叫了一聲爸。這就算是結束了整個儀式,大家假意地誇了一番馮雨瑤是多麽漂亮懂事。之後各自便說笑開了,有的又吆五喝六地開始打牌。


    不是這樣的,絕不是這樣的。進門的時候,錢文勳連手都沒有牽著她……不是說結婚還要拜堂嗎?不是還要喝交杯酒嗎?可這一切為什麽都沒有?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定是錢文勳搞錯了。


    也許不是今天。而是明天呢?在大花山上,結婚的那家會擺兩天酒的,一個是正日子。那是不是明天才會正式娶自己進門呢?等會兒再問問錢文勳就知道了。


    開飯了,就在院子裏麵擺了兩個借來的桌子,每次可以坐十六七個人。這樣輪下來,可能一共有七八輪,也就是有十五六桌的樣子。雖然馮雨瑤不想管那麽多,但還是從心底裏高興的,不管怎麽樣。錢家在這裏還是有這麽多人湊麵子。


    在馮雨瑤的房間裏,一個戴眼鏡的人在借來的小條幾後麵寫賬。先吃完飯的客人三三兩兩的在這個房間裏進進出出,這是在給錢家送禮金,也就是錢文勳所講的人情錢。


    馮雨瑤沒有地方可以呆,隻能是回到房間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發呆。


    這個地方可能送禮的金額都不太大,來人拿的都是十元或是五十的,就算是送了一張五十的還要找數。在她的記憶裏。小時候大花山的人相互送禮有時候隻有一塊錢。後來再長大一些,聽人們送禮的錢已經漲到最少五十了。可能楓縣這個地方還沒有漲到這麽高吧!要不然大家都隻送十幾二十塊的。要知道送多少禮錢不僅代表麵子。還代表和這家主人的熟識程度。


    實在是太餓,馮雨瑤站起身來出去拿了點糖果進來吃。卻被秀嬸兒看到,等她剛拿進來沒一會,隻吃了兩顆糖便叫一個小女孩進來端回了堂屋。


    馮雨瑤心想也許是要拿給客人吃,不可能還專門針對自己不讓吃。


    “算是又了了一樁心願了!”,說話的人當然是秀嬸兒:“這一大家子什麽事兒都是我在操心。到錢家就沒過一天的好日子。”


    “做父母的不都是這麽盼星星盼月亮,隻要兒女一成家就算是完成任務。隻是你有能耐,你前麵那個媳婦走了,現在又接進來這麽一個年紀輕輕地女娃兒,你們有本事。”


    “這個是文勳的造化。都是他們自己在外麵談地,我沒幫上什麽忙……”,停頓了一下,秀嬸兒又說:“隻是這女娃兒也不知道到底什麽來曆,家裏也不來個人什麽的……”


    可能是聽到這話,幾個人同時傳出噓聲,其中有女人發話了:“你們莫不是拐來的?”


    “放你的狗|屁,你看人家像是被拐來的嗎?那女孩機靈得很,怎起來也是在外麵見過世麵的人,哪會呢?”,這個人不知道是為秀嬸掙麵子,還是在為馮雨瑤鳴不平。


    “你們家文勳還真是有福氣,不得不眼紅呀……”,可能還真是有人覺得馮雨瑤這個女孩不錯,所以才這麽說的。


    馮雨瑤在裏間聽著,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知嚐到的是個什麽滋味兒。


    錢文勳進來給她送了一碗飯說:“外在太擠了,又人多,你就在這裏湊合吃點兒吧!等下午人都走了,我們自己再好好地坐下來吃飯。”


    還是有人疼著自己的,可能這一家人除了自己的男人這外,都會忘了自己,唯獨這個要和自己走完一生的男人心裏記著她。唉,罷了,有錢文勳就行,管其它那麽多事幹嘛?不要去想了,餓了就該吃飯。


    吃完飯,貴芝進來幫忙拿了碗出去。馮雨瑤手邊還有一顆糖便順手給了她,貴芝看起來今天很開心,可能是因為人多很熱鬧或是有小朋友一起來玩的原因。


    說笑的說笑,打牌的打牌,回家的回家……,那是一個仿佛與馮雨瑤無關的群體。無聊的她隻好靠在床頭等待著那個唯一代表她這一方的姐妹到來。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這一上午她可差不多在楓縣城繞了一圈兒。


    嘴角還掛著一絲絲笑容,就算是這個婚禮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根本就像沒辦過一樣,但至少錢家人有這個心思。也算是一種滿足,一種走過了某種形式的滿足。


    不知何時已經散席,那些專門等著吃完飯才走的人此時不離開更待何時。個個摸著油嘴從那動垮去一半的院門裏走了出去。不論向南抑或是向北,一會兒就消失在馬路上。他們今天的到來無非就是見證一下錢家的兒子錢文勳又娶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這個女人是娶進來的而不是就這麽名不正言不順拐|帶而來。


    天快黑的時候,鄭蓉還沒有來,馮雨瑤有些著急。說好的今天一定會來,始柱到楓縣的車程並不遠。按理說早就應該到了。


    馮雨瑤又打了個電話給她,鄭蓉說今天一定會到,不過車在路上壞了,好大一幫人在等著呢!


    那就隻能等,看來這真是天意,注定自己出嫁一個送的人都沒有的,就算鄭蓉現在來也晚了。唯一讓馮雨瑤還期盼著的是馮雨沐給她買的手機,那個在她眼中視有珍寶的嫁妝。


    晚飯的時候吃的雖然是白天酒席的剩菜,但比平時的生活還是要強得多。馮雨瑤下午吃了錢文勳送的那一碗飯可還是很餓。所以一口氣吃了兩碗。


    一旁的秀嬸兒陰陽怪氣地說:“怎麽平時看你吃飯沒這麽多,是不是我們家裏開的生活你覺得不夠好,吃不下去是不是?”


    這可是個天大的誤會,她馬上解釋說:“隻是今天感覺有些餓了,所以多吃了一碗。[]”


    這樣的脾氣以後可怎麽同她相處,看起來就很難。不過,過些日子如果能在縣城裏打一份工作上班的話也就好了,那樣就不用每天麵對著這個凶巴巴的婆婆。隻要錢文勳對她好就夠。一家人嘛總是各有各的性格。馮雨瑤想自己是嫁給了錢文勳又不是嫁給了秀嬸兒,所以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白天擺酒席的鍋碗之類都有幫忙的鄰居們洗了。隻有晚上這一家人吃飯的要洗。吃過飯之後馮雨瑤便收拾了桌麵上的碗筷到廚房洗了起來。


    貴芝也跟著進來要一起洗,馮雨瑤怕她濕了衣服所以不讓她靠近。可貴芝不依一定要和阿姨一起洗,沒辦法,誰讓她是小朋友呢?那就由著她吧!於是兩人在後麵丁丁當當地洗起碗來。前麵堂屋裏,秀嬸將先生交給她的賬本搬出來,就著昏黃的燈光和錢文勳一起清點收了多少錢。


    老錢偶爾也會插嘴。但總是被秀嬸兒大罵一通。後來幹脆就在一旁抽著悶煙不再說話,最多是經不住那一大疊錢的誘|惑偶爾伸頭來偷瞄一眼。


    “這回看來不會虧,好像還有賺幾個錢。”,錢文勳在計算著開支和收入之間的差異。


    秀嬸兒一把接過錢數了起來,那口水吐得有點多。滿手指都是。過了好幾遍終於數完,一共是四千多塊錢:“是四千六百二十吧?我數了不會錯的。”


    “是吧!反正先生交的就是這麽多,應該沒問題。”,錢文勳看著賬本說道,賬麵上顯示的也就是這個總數。


    “還沒有接前麵那個女人時候收得多,那一回可是收了七千多。這都五六年了怎麽這回少了?”,秀嬸兒似乎想弄明白這一次為什麽比娶上一個媳婦少了兩三千的收入。


    “你也不想想,這些年你給別人送了多少?人都說一禮來一禮答,你不給別人送,你以為別人是傻子?”,老錢在一邊實在坐不住了,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


    沒成想他這一說不要緊,可把秀嬸兒給氣壞了。噌地一下站起來躥到老錢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幾天不找抽你就過不得日子了是吧?有本事多掙一點給別人送呀!自己沒本事還怪別人送得少?別人還是不看你老錢家的麵子才來送,送多送少哪個不是你姓錢的麵子?”


    老錢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抽著他的煙,甚至還將身子扭向了一邊根本就不理秀嬸兒。


    馮雨瑤剛好洗碗從裏麵走出來,手裏還拉著貴芝。一看兩個大人在吵架,便走過來小聲地說:“媽,有什麽事兒坐著說,站著多累呀!”


    秀嬸兒這回倒是看了馮雨瑤的麵子,走回桌子邊坐了下來。邊重新數著錢邊問錢文勳說:“這錢呢一共有四千六。我就先收著,雖然是你們的喜事兒收的錢,但花的錢可都是我出的。要留著以後給別人還人情,你說這張家長李家短有個大小事兒,知道了還不得去看一下,大小也得送個三二十不是?”


    錢文勳二話都沒有說便答應了:“那您就收著吧!以後如果是有要送人情的地方。您就計劃著開支就行了。”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錢文勳稱呼秀嬸兒從你變成了您,而且表現得如些之孝順。


    馮雨瑤在一邊聽著,心裏很難受,錢文勳說也了今天收了人情錢之後就一定會還了昨晚借他的那些錢。但現在看到秀嬸兒將所有的錢都裝進了袋子,完全沒了馮雨瑤什麽事兒。


    她想問一下,但可能錢文勳也有其它的安排,那就等晚了上再問問他怎麽處理這事兒。


    “我有個朋友,今天晚上可能會過來。”,馮雨瑤趁大家都沒有話說的時候。小聲地告訴了錢文勳。雖然說是小聲,但坐在堂屋裏的所有人都能夠聽見。


    “這麽晚了,還有誰會來呀?怎麽沒聽你說過?”,老錢擔心地問,他可能是覺得天色太晚了的原故。


    “是她的一個朋友,在始柱的!”,錢文勳昨晚有聽到馮雨瑤打電話給鄭蓉,所以一猜就知道是她要來。


    馮雨瑤為他如此關注自己的事而高興。看來平時他還是有在觀察自己的舉動,這也是一種在乎的表現。於是她說:“說是車在路上壞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城裏……”


    “那我給堂哥打個電話,如果是到得太晚了就請他去幫忙接一趟。”,錢文勳說完掏出手機給錢文明打了個電話,講了一下情況。


    從兩人的對話裏聽得出,錢文明是很樂意的。看來這個堂哥的為人還真的不錯,有需要的時候沒有推辭。


    錢文勳掛了電話轉過來對馮雨瑤說:“他說了。你朋友快到車站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他。開車去接,放心好了。”


    “謝謝!”,馮雨瑤很開心,雖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真讓她開心的就隻有這一件事兒了。如果錢文明真能去幫忙接的話。一方麵鄭蓉到了城裏就不會為難,二來也可以證明她對鄭蓉到來的重視,會專門找了車去接。而這些都是自己的男人錢文勳安排的,他想得很周到,這一要都是在為她考慮。


    說話間秀嬸兒不知什麽時候將賬本和錢都已經收走,貴芝也跟著進去了又出來。秀嬸兒坐下來望著錢文勳說:“你們一天一個電話去,一個電話來的,什麽時候也給我弄個手機用用。”


    “你一把年紀了,用個什麽手機,大字不識一個。”,這個不識時務的人當然又是老錢,可能是壓抑得太久,總想找機會說話。


    “我大字不識一個?那你還要我幹什麽?你這麽大的兒子是哪裏來的,天上掉的呀,還不是我把他生下來的,你有這個本事嗎?憑什麽你們用手機我就沒有?”,秀嬸一口氣像問完了十萬個為什麽一樣,長長地噴了一口氣。


    “爸也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沒有錢,等過一段時間了我想辦法給您弄一個手機就是了。”,每到這時候總是錢文勳站出來解圍。


    “你媽我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結果你們一個個有手機用。就要一個手機,你們就這個一說那個一說,我都不知道我活著有什麽意思。”,秀嬸兒生氣地說。


    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貴芝不懂,都明白剛才這個話題並沒有秀嬸兒說的這麽嚴重。不就是一個手機嘛?用不著和她平時的功勞扯到一塊兒,但馮雨瑤知道她隻不過是一個農家婦女,勢利罷了。


    “媽,那你這麽說是不是要把我這個手機先給你用你才滿意?那我用什麽?凡事總有個過程嘛,用不著一說起風就是雨……”,這是從馮雨瑤來了以後,第一次發現錢文勳和秀嬸兒頂嘴。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麽樣的,依秀嬸兒的脾氣一定會被氣炸。


    果不其然,秀嬸大吼一聲站起來指著錢文勳罵了起來:“你這是怎麽了?敢跟我這樣說話,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是吧?好呀!那你們給我滾到屋裏去,不要出來。不要讓我看到你們。快點!”


    這都哪跟哪兒,不知道她這是什麽邏輯,怎麽會把馮雨瑤也扯了進來。再說就因為一個手機也不至於想到是因為錢文勳娶了媳婦的原因,這也太牽強。


    “不就是個手機嗎?我給你就是了!”,錢文勳說完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扔到秀嬸麵前的桌麵上,憤然地向房間裏麵走去。


    秀嬸一看這陣勢。這哪還得了。拿起手機朝錢文勳的後背砸了過去,卻沒有打到人身上而是一下子摔到門邊的牆上。手機頓時便裂成了幾大塊,飛散在地麵不同的方向。


    所有人都被嚇壞了,最害怕的還是貴芝,她一看這情景哇一聲哭了起來。馮雨瑤趕緊過去摟住她哄起來,邊哄邊拉著她將地上的手機碎片撿了起來。


    經過一番折騰,這一天下來唯一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馮雨瑤拿著撿起來的手機碎片走進房間,看到錢文勳氣呼呼地坐在床邊。


    她走過去扶著他的肩膀說:“別生氣,她是你媽媽嘛!你不是還跟我說要忍著點兒嗎?你說過她最近脾氣有點大不是?”


    錢文勳伸出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說:“也是我不好!唉,不應該大聲的,現在手機也沒了,不知道以後上班的時候有活兒了怎麽聯係。”


    馮雨瑤看著他那副可憐的樣子,心裏很是難受。想想晚上鄭蓉到了就會有新手機了,現在手裏的手機就給錢文勳用算了。於是她說:“別難過,鄭蓉過來帶了個手機是我哥哥買了寄到她那裏的,有新手機用。這個你先拿著用吧!雖然舊了一點但還可以打電話。以後有錢了再換一個好的。”


    錢文勳充滿感激地說:“真是委屈你了。那也隻能這樣了,要不然明天上班的時候都沒得用。有時候找活兒就不方便。”


    馮雨瑤說:“等晚上把新手機拿到了,就把卡換過來。”


    說到這兒,錢文勳突然想起要打電話給錢文明的事兒。於是催促馮雨瑤打電話給鄭蓉問她到哪裏來了,好提前出發去接她。


    馮雨瑤撥通鄭蓉的電話,得知她已經進城,司機說快到車站了。這家裏一鬧。錯過了給鄭蓉打電話的時間。


    錢文勳的手機摔壞了,打不了電話。老錢的手機裏沒有存錢文明的號碼,所以也聯係不了。看來隻有到他家去叫他,錢文勳說沒有多遠就到,帶她一起去他家裏。


    馮雨瑤給秀嬸兒打了一個招呼說是要去接朋友。可能秀嬸兒剛把兒子的手機摔壞了還是有點後悔,語氣一下子軟和多了:“那你們路上小心點,早去早回啊!”


    這是馮雨瑤從她嘴裏聽過最近人情,態度最好的一句話。


    出門向北,轉過幾個房子就是錢文明的家,地勢要比公路旁邊的房子高一些,所以也稱為上麵。錢文明的房子要和錢文勳的比起來可好了很多,一看都應該算是有錢人。


    雖然是夜裏,但院子裏的燈將整個房子都照得通亮。這是一棟獨體的小洋房,就像電視裏看到的那種稱為別墅的建築一樣。院子裏種著許多常青的植物,還有好幾叢蒼翠的竹子分布在最合適的位置。


    整個房子就掩映在一片綠色之中,在這個雖然不算喧囂但至少是城郊的平房區,顯得格外的寧靜幽遠,令人神馳。院子用欄杆圍了起來,白色的羅馬柱有一種西式的味道。大門的顏色選得很特別,是一種橙黃帶著紅色的條紋,這在其它地方都是很難見到的。


    看來錢文明有著自己獨特的愛好,如此別致的選色足以說明他很有用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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