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源頭,源於美國家生化研究中心的一支活性菌樣本失竊。那是數月前美宇航員從一批攔截下的即將進入地球軌道的小行星碎片中提取的菌體樣本。


    在一係列的研究之後,研究人員發現這一種活性極強的寄生性菌體。這種細菌釋放到空氣中的存活時間能夠長達72小時。這種寄生菌一旦進入*就能夠迅速繁殖並感染侵占*細胞,殺死宿主,從宿主細胞內部重組宿主的dna。被這種細菌直接感染的動物會在72至142小時內死亡,並在死亡後數分鍾內重新複活。複活後的感染體身上的任何傷口都會迅速腐爛。並且不論感染體生前是多麽溫順的動物,一旦被寄生菌感染死亡後再度複活,都會變得尤為殘暴。寄生菌會驅使宿主去抓咬別的*。以使病毒擴散。


    美方嚐試將其製作為最尖端的生化武器。然而在第一批三支樣本提取之後。其中一支就失竊了。


    美軍方立即追蹤樣本的去向。當他們順藤摸瓜終於找出線索之際,全球互聯網卻爆出了一條來自世界最大的恐怖組織發布的視頻信息。視頻中出現的正是該恐怖組織的頭領。他手裏盛放那支病毒樣本的空瓶。視頻記錄了該恐怖組織挾持的科學家在一個地下實驗室裏將樣本大量培育繁殖,最終以每支5ml分裝為200支。視頻中還展示了一段被感染著殘暴血腥撕咬活人的片段。看起來就與科幻電影中的喪屍一樣。恐怖組織頭目戲稱這種菌為喪屍病毒。美軍則將著支樣本編號為sr-01。視頻加以各類大語種文字翻譯,介紹sr-01菌體在空氣中存活期為72小時。進入人體到出現感染症狀為72-142小時(被感染體抓傷或咬傷的間接感染體則會在數分鍾至8小時不等內發作)……視頻總長14分31秒。以頭目開槍打爆感染者頭部的血腥畫麵為尾聲。最後展示的是百餘張機票及船票,那些港口和碼頭遍布全世界,幾乎都是國際型超級港口。而票券上的時間,正是該視頻發布在全球互聯網的時間:2019年8月4日0:00-24:00。


    視頻的發布引發了爆炸性的恐慌。然而就在第二天,網絡上的視頻一夜之間銷聲匿跡。許多大型網絡服務商紛紛宣稱技術故障,部分搜索功能不可用,視頻上傳功能不可用。緊接著,一些來自官方的證據證實,視頻來自於一夥年輕大學生的惡作劇。該團體中有網絡高手,特效高手和視頻愛好者。並且其中的"主演"扮演恐怖分子頭目的男子也被警方控製。這一群人的初衷是為了搞一個巨大的惡作劇換取點擊量。他們成功了,卻必須為引發了世界性的恐慌而麵臨起訴。


    陡然從噩夢中驚醒,黑暗中蘇晴目光如炬地瞪著兩眼,來自四肢百骸的灼燒和劇痛似乎還未散去。身體的疼痛,內心的絕望使她仍舊感到窒息。身體裏好像是忽然被灌進另一個靈魂,紛亂的記憶和截然不同的思緒。腦子裏混亂地快要炸裂。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恐怖的場景和絕望麻木的心境……蘇晴緊咬著牙關出杵著頭,驚恐地瞪著黑暗想了許久,才隱約分清過來自己在哪裏,自己是誰。


    她是蘇晴,她依舊躺在自家小別墅的大床上。四周是她所熟悉的陳設,微風吹起紗簾,帶來了陣陣清淡的花香。那是萬峰為她種的紫丁香。月光如水般灑落在明淨的木地板上。這裏是她的家。可是為什麽忽然間卻感覺好陌生,好像眼前的景物已經十分久遠?是因為那個夢嗎?那個奇怪而可怕的夢?


    即便那隻是個夢,可是卻無比的真實詳盡。夢裏的場景,每一天發生的事,遇到每一個人的長相,他們都完整就像真實的記憶,甚至那些疼痛和絕望,一切都無比深刻而真實。


    現在已經醒來,卻依舊因為那個夢而恐懼得瑟瑟發抖。蘇晴快步走向了兒子的房間。夢裏她失去了兒子,最終自己也慘死在一場爆炸之中,烈焰吞噬瞬間的劇痛成為了最終的記憶,她要親眼確認兒子還活著,她迫切地想知道現在的自己和腦子裏的記憶哪一個才是真?哪一個才是夢?


    輕輕推開兒子的房門,朦朧的月光穿過輕薄的紗簾灑落在兒子熟睡的小臉上。蘇晴忐忑的心漸漸平複下來。那夢太真實,真實得就像一段剛剛結束的記憶。幾乎擾亂了她的心智。兒子還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小床上。


    看著兒子香甜的睡姿,蘇晴感到無比滿足和踏實,那心情就好像是真的失而複得一樣。蘇晴懷著莫名感慨而激動的心情默默地看著兒子,輕輕撫摸著兒子柔軟的小腦袋。感到無比的幸福。蘇晴此刻就想一直那麽看著兒子,永遠永遠地看下去。


    隔壁房間傳來了蘇晴的手機鈴聲。蘇晴抬眼看了一眼兒子床頭的卡通時鍾,數字顯示1:43分。那麽晚了,誰會打電話來呢?蘇晴想到了自己的老公萬峰,最近在外出差,難道是遇到了什麽急事?蘇晴趕忙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拿起電話之後,卻發現來電並不是萬峰的名字。那隻是一串電話號碼。蘇晴看著最末尾那四個數字,0437……那幾個數字讓蘇晴如同觸電般一驚,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無比厭惡那幾個數字,似乎曾經強烈地憎恨著。這個電話號碼她從未見過,卻清晰地出現在剛才那個夢裏。蘇晴慌亂著心顫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


    正如腦子裏所預見的場景一樣,電話裏傳來了浪蕩的申吟和喘息聲,這正是那夢境裏刻苦銘心的記憶,蘇晴還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很快就會開始縱情地叫著萬峰的名字,然後兩人的氣氛達到了*,最後是發自萬峰熟悉的低吼……


    蘇晴的胸口悶悶地,那頭的申吟還在繼續,隨著激情推進,那個女人果然喊出了萬峰的名字……和夢裏一模一樣……


    蘇晴木然地鬆開手,手機滑落在地。在那個夢裏,萬峰出軌了,蘇晴接到了那個女人打來的電話。於是蘇晴崩潰了。無比的心碎和痛苦。然而現在蘇晴坐在床邊,除了胸口悶得喘不過氣,就隻剩下滿腦子的混亂和茫然。一切就好像又重來了一次。她就像早已習慣這痛苦,已然麻木沒有了知覺。


    這個電話,就是那場漫長的噩夢的開始。


    那個冗長而可怕的夢。


    蘇晴坐在床上,瞪著黑暗回想起那個可怕的“夢”。


    那個噩夢就從這個電話開始。那個在此時還未露麵的神秘女人,現在蘇晴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她長什麽樣子,她接下來還會做些什麽。那個“夢”讓蘇晴知曉那個女人是萬峰的情人,萬峰的秘書。在“夢”中的記憶裏,為了讓萬峰和蘇晴離婚,她耍盡了卑劣的陰謀和手段。隻可惜萬峰始終對蘇晴始終心存一絲愧疚。於是她開始設計單純的蘇晴。她故意在和萬峰上床的時候撥打蘇晴的電話,讓蘇晴親耳聽見萬峰的背叛。於是蘇晴中計了。她心碎絕望,她哭著質問萬峰。萬峰解釋那隻是酒後犯錯,並保證絕不再犯。天真的蘇晴原諒了萬峰,相信萬峰心裏還是有她,有這個家的。可後來一個多月裏,那個女人就像幽靈一樣纏上了蘇晴,給她發送兩人的激情聲音,甚至是視頻,萬峰給那個女人發的曖昧短信,一步步逼蘇晴憎恨萬峰,對萬峰絕望,逼蘇晴自己去和萬峰吵,和他鬧......最終蘇晴變成了一副怨婦的模樣,整天神經兮兮對萬峰歇斯底裏。以致萬峰最後自己提出了和蘇晴離婚。


    而那時的萬峰也做得夠絕。他轉移了財產,最終離婚協議上隻留給蘇晴這套他們結婚時買的價值300萬小別墅和求婚時送給蘇晴那輛30萬的寶馬。另外還有200萬贍養費。並且奪走了曉曉。那曾是蘇晴心中最深的痛。


    閨蜜顧媛為了替她要回兒子和財產跑盡了關係。而萬峰卻從美國請回了大名鼎鼎的美籍華人律師。開庭那天,正好是災難爆發和文明世界開始崩塌的時間。那天早上,顧媛陪著她上法院,在法院門前和萬峰起了爭執,萬峰惱羞成怒揮手一巴掌扇向顧媛,卻被蘇晴給擋了去。那是蘇晴平生第一次挨打,盡管隻是萬峰失手。


    美國律師是第一批病毒感直接感染者,也就是直接吸入空氣中細菌體而感染的人。在開庭後沒多會兒,他變成了凶猛的變異型喪屍。他襲擊了身邊的人,法警向他鳴槍示警,他轉而襲擊了法警,被咬傷的法警被迫向他身上的要害連開數槍,卻並未能控製住他。一些人也開始相繼出現症狀,現場陷入了混亂。


    顧媛拉著蘇晴就跑,法庭之外也開始了暴亂。蘇晴驚慌無措急得直哭,是顧媛拉著她去尋找曉曉,陪她一起度過最可怕的地獄序幕,為了掩護蘇晴和曉曉,顧媛給她們墊後,被喪屍咬傷也死死頂著通往天台的窄門,隻為了讓蘇晴和曉曉能夠順利登上屋頂的那架小直升機。蘇晴強忍著顧媛甘願為她犧牲的痛,抱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衝向停機坪那架即將起飛的直升機。她一邊跑一邊大喊著祈求著飛機上的萬峰,求他等一等,求他帶走兒子曉曉。然而萬峰隻是看著她們母子稍作猶豫之後,命令飛機起飛離去。看著眼睜睜拋下她們母子遠去的萬峰,蘇晴心如死灰。


    顧媛死了,萬峰拋棄了她們母子。而蘇晴卻不忍心讓曉曉就此死去。她帶著曉曉開始了在末世的最底層艱辛逃亡的日子。


    隨著末日降臨,一天天惡化蔓延,人性漸泯,顧媛帶著曉曉逃生遭遇日趨惡劣。欺騙,強暴,忍辱偷生。她漸漸習慣了末世卑劣的人性。為了給兒子求一塊麵包,她出賣自己,對那些男人逢迎討好搖尾乞憐,受盡欺辱淩虐,成為最卑賤的玩物。一切她從未想象過的屈辱痛苦,她都在末日裏一一領略承受。隻為了一句,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讓兒子活下去。


    如螻蟻般苟延殘喘了三個月之後,蘇晴忍辱掙紮唯一的理由,她的兒子還是慘死於人之手。那個讓她恨之入骨,誓死必除的仇人。那個位高權重,即便到了末世依舊稱霸一方的高官。那個殘忍地將曉曉扔進喪屍群慘死,把她變成一個冷血殘酷隻為複仇而活的仇人……


    背叛,拋棄,欺騙,強暴,屈辱,虐待,毀容,重傷,重生,被當做試驗品而獲得窺探他人內心的能力,為複仇而活,那些黑暗殘酷的日子,曆曆在目。仇人的名字深深地刻入了蘇晴的骨髓裏,複仇的信念支撐著蘇晴在地獄裏度過了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隻可惜蘇晴苦心謀劃一步步將仇人引入圈套試圖給他致命一擊時,才發現早已步入了他人的圈套。自己精心設計的每一步陷阱就是別人早已設給自己的陷阱。從一開始,蘇晴自以為接近了仇人的開始,就已經步入了仇人身邊那個可怕男人的圈套。那場精心設計的大爆炸,葬送的竟是自己和末世的同伴……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蘇晴就那麽坐了一夜。如同夢裏的記憶一般。隻是現在的蘇晴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並未因昨晚萬峰和那個女人的激情而感到崩潰絕望。就好像早已經習慣?蘇晴微微皺著眉,眼裏浮著一抹深不見底的滄桑。


    和夢裏的一樣,萬峰回來了。一樣的擁抱,一樣關切的言語,一樣帶給兒子的禮物,蘇晴默默地按照那“夢”裏發生的一切比對著現實發展的軌跡。


    看著兒子歡喜地牽著萬峰出去拆禮物,蘇晴低聲地默念了一句:"媽咪媽咪,遙控飛機……"


    話音未落,兒子歡喜地捧著剛拆開的禮物衝進了蘇晴的房間,嘴裏一直喊著:"媽咪媽咪,遙控飛機!是遙控飛機!"


    蘇晴笑了,笑得一臉淒楚,兩行清淚滑落。蘇晴發誓,這是她此生中,最後一次落淚。從此刻起,她蘇晴絕不會再給任何人讓自己落淚的機會。


    臉上那抹淒楚隨著眼底升起的冰冷而漸漸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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