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個半小時難熬得猶如一個世紀。不過馬毅明的狀態總算是逐漸平穩下來。體溫正在緩慢下降，痛苦似乎也已經減輕不少。
幾名戰士見他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痛苦猙獰，這才敢伸出手七手八腳地將他給扶起靠坐在牆邊。
馬毅明全身已被汗水濕透，身上沾滿了灰塵，方才躺過的地方還留著一道彎曲的人影印。熬過了痛苦的馬毅明此時麵如土色，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幾個戰士圍著馬毅明小心翼翼地擦汗擦灰又喂水。時間大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馬毅明的神色似乎才漸漸恢複正常。猶如大病初愈般，臉色還稍微有些蒼白。
蘇晴看了一眼小杜剛剛給馬毅明測試好的體溫計，37.5。
蘇晴鬆了口氣點頭笑了笑:“好了，已經沒事了，馬排長體質真是不錯。”
“真的？謝謝你蘇姑娘！真是太感謝了。”
蘇晴淺笑著搖了搖頭:“不必客氣。隻是舉手之勞。”事實上馬毅明更應該感謝他強悍地體質和運氣。但這個人情，蘇晴肯定還是要撿的。
馬毅明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在場的所有人這才跟著放鬆地笑了起來。羅東王虎和小杜三名看上去年紀最小的戰士更是一把抱住馬毅明歡呼起來。
馬毅明被他們這一抱不知是牽動了哪裏，疼得皺起了五官直呲牙。幾名戰士中看上去較為沉穩的趙玉明和李悅趕緊上前將三個小戰士從馬毅明身上拉開。看著排長一副呲牙咧嘴等我模樣，三名小戰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
此時門口軍用卡車的發動機響了起來，滿臉油汙的趙偉小跑了過來，一見馬毅明已經恢複過來，烏黑的眼睛瞬時間亮了起來，一咧嘴一口白牙在那張烏黑的臉上顯得老白老白:“排長！車子沒問題了。”
幾個戰士又是一陣歡呼。
馬毅明朗聲道:“好，那我們準備準備立即出發。”
“可是排長你才剛恢複過來，還帶著傷……”小杜猶豫地看向馬毅明肩頭的傷，隱約有些擔心。
“沒事，我在車裏一樣休息。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趕緊出城要緊。”馬毅明擺擺手，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卻被小杜眼疾手快地攔住:“等等！還沒包紮呢！”
“噫！這才多大個傷？不用包了吧？”馬毅明回頭看向後肩的傷口，無奈人體結構限製，看不到。
“排長你還是老老實實包上吧，萬一再來個外傷感染什麽的，這時候可上哪兒找醫院去？”王虎埋怨著，話音未落身後的羅東就拍了他一腦瓜子。
“烏鴉嘴！”
王虎吃痛地捂著後腦勺衝羅東嘟囔道:“我這哪兒是烏鴉嘴！我是實話實話，那麽大塊傷口就那麽直接捂上能沒事兒嗎？小刀割了還得防止破傷風呢！我後腦勺還有個包沒散呢！又拍我後腦勺！一會兒給我拍出腦震蕩了我跟你沒完。”
王虎一副老實憨厚的臉上堆滿了委屈相，把在場的幾人都逗得樂了起來。
“對了，你們計劃去哪裏？”蘇晴插進話來。
幾人漸漸收回了笑容，氣氛稍稍嚴肅了下來。
“那個，先出城吧。先看看外麵是個什麽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考慮以後該怎麽辦。”馬毅明說著，臉上浮著些許迷茫和無奈。
“病毒在世界各地爆發，這場災難是世界性的。幾乎所有城市都和這裏一樣。農村的情況相較城市要稍好一些，畢竟人口密度沒那麽大。”
聽了蘇晴的解釋，所有人的情緒越發低迷了下去。一個個目光暗淡地垂著眼沉默著。
“這樣吧，明天下午我要回c城。我父母在老家有一塊地，之前我準備建成養殖場，才修好圍牆病毒就爆發了，那也就成了一塊很好的屏障。如果各位沒有地方可去，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和我一起到c城去。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絕對比外麵安全。”蘇晴說道。
蘇俊洋嘴角一癟。養殖場？不論誰看到那堡壘般固若金湯的城牆恐怕都不會相信她養殖場這一套。自家這個堂妹真是不簡單啊。出來這些年她究竟都幹了些什麽？在這樣一場毀滅性災難的麵前，竟能早有預謀地把什麽都算計好了。還知道從喪屍腦子裏挖出那顆惡心的東西救治馬排長。這些天從蘇俊洋遇上這波人開始，一路走到這裏他們死了多少人。眼睜睜看著那些受傷的戰士轉變成喪屍卻束手無策。眼下她忽然冒出來救了馬排長，其用意在蘇俊洋看來再明顯不過了。
幾個戰士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向馬毅明。
馬毅明也掃視了眾人一圈，目光落回到蘇晴臉上:“謝謝蘇姑娘的盛情相邀。隻是我們這一隊人可不少啊，是個不小的負擔呢。”
蘇晴微微抬了抬眉，表現出略意外的樣子:“哦？還有其他人嗎？”
馬毅明歎了口氣，扶著牆站起身來。
“你跟我來。”
蘇晴跟著馬毅明走到了軍用大卡後麵，撩開了半敞的帆布車簾，向蘇晴展示了車內的情況。
此時車裏還有十二個平民幸存者，男女老少皆有，簾子一撩開，這些一直默不作聲藏在車內的人都齊唰唰地將目光集中到蘇晴身上。他們的目光中寫滿了畏懼與防備。
都是這個世界裏最脆弱的存在啊。放出去統統都會是死路一條。
蘇晴掃了一眼車裏，未動聲色。隻是轉回頭對著馬毅明淺淺一笑:“馬排長多慮了，我父母家遠在農村，還有不少耕地，隻要願意幹活，這點兒人還不至於會餓死。”
馬毅明一聽頓時滿臉感激地看著蘇晴，一張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真誠:“謝謝！”
馬毅明向蘇晴敬了個軍禮。
“馬排長不必道謝，如今的世界，隻有大家團結在一起生存下去的機會才會更大不是嗎？”蘇晴淺笑著，然而在蘇晴自己的內心裏，這些話卻僅僅是說給馬毅明和這幾個當兵的聽的而已。蘇晴並不相信車裏的這些人。更沒有對他們任何一個人寄予希望。
“對！蘇姑娘說的沒錯！是這個道理。團結就是力量。”馬毅明激動地點了點頭。
“怎麽樣？各位意下如何？”馬毅明看向車裏的那些人。
他們一個個麵麵相覷，臉上諸多猶豫，卻又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拿個主意。就一直無聲地沉默著。
“怎麽樣啊？大家？你們有什麽打算？是和蘇姑娘去c城？還是有什麽別的計劃？”馬毅明追問道。
車上的人還是不說話。蘇晴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越是這的人，越是容易拖後腿。馬毅明他們究竟是救了一車什麽樣的人？怎麽全都一副德行？
馬毅明歎了口氣:“我說老鄉們啊，外麵的世界大家都已經看見了，也經曆過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很多東西，家，親人，愛人，朋友……可是我們活下來了，我們依然活著，既然我們選擇了活下去，那總得好好想想後麵應該怎麽辦，對吧？”
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一個50歲左右戴著眼鏡的老伯聲音顫顫地開了口:“馬排長，要不是你們這隊人民解放軍救了我們，恐怕現在我們已經和外麵那些東西一樣了。要是離開了你們，我是肯定沒法活下的。我都那麽大歲數了，跑不快，也打不過那些東西。我是決定，要是您不覺得我是個累贅，我就跟著你們。你們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馬毅明點了點頭:“秦老，您別那麽說。您是人民教師，含辛茹苦為祖國培育人才，現在您老了，我們都應該尊敬您，孝敬您。誰家沒有老人？誰不會老？”
一對圓臉身材微胖的年青夫妻對視了一眼，男的開口道:“那，馬排長，我們兩口子也決定跟著你們。”
“嗯，成！”馬毅明點點頭。
車裏其他人終於陸陸續續開了腔:“我也跟著馬排長。”“我也是。”“我也是”
……
達成統一意見之後，馬毅明高興地點點頭，目光在車裏掃了一圈，最終停留在蜷縮在角落裏的一個人影身上。整齊的短發，身上穿著某學校的校服。他抱著膝蜷坐在車兜最裏端的角落裏，頭一直埋在膝間，從一開始就沒有抬起來過。
馬毅明歎了口氣，看著蘇晴搖了搖頭。
蘇晴淺淺一笑，並未說什麽。這種情況蘇晴再熟悉不過了。無非就是痛失至親摯愛，經受不住那個打擊。如今還活著的人，有幾個不是同樣的境況呢？
蘇晴和馬毅明他們說好，讓他們先直接開車出城，先到北郊26公裏外高速旁邊等我景秀山莊隱蔽。蘇晴今天返回市區接人和處理點事情，明天下午2－4點會到度假山張和他們會和。
景秀山莊是一片爛尾多年的度假區，幾年前因為涉腐而被查處停工，於是無限延期大額如今。那一片區域的外牆還沒拆，平時大門緊閉也不讓人進去。蘇晴記得災後幾個月，那裏還建起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民間幸存者營地。
他們先去那裏待上一天，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臨走，蘇晴又看到了那輛斜在通道裏的大貨車。於是回過頭對馬毅明狡黠地一笑道:“記得順便幫我開走那輛車。”
馬毅明劍眉一皺，立即一臉嚴肅地答道:“不行！那是老百姓的東西！我們決不能拿！”
蘇晴微微一愣，無聲地笑了起來:“老百姓?”蘇晴抬手指向外麵的屍堆:“你說的百姓可能已經躺在那兒了。”
馬毅明凝眉向屍堆看去，看著路口那裏死在他們手中堆積成山的屍堆，馬毅明的眸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麵部的肌肉緊了緊，直身喝令道:“趙偉王虎！你們兩去檢查一下那輛貨車！”
蘇晴滿意地勾起嘴角，暗自讚許地點了點頭。
幾名戰士見他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痛苦猙獰，這才敢伸出手七手八腳地將他給扶起靠坐在牆邊。
馬毅明全身已被汗水濕透，身上沾滿了灰塵，方才躺過的地方還留著一道彎曲的人影印。熬過了痛苦的馬毅明此時麵如土色，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幾個戰士圍著馬毅明小心翼翼地擦汗擦灰又喂水。時間大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馬毅明的神色似乎才漸漸恢複正常。猶如大病初愈般，臉色還稍微有些蒼白。
蘇晴看了一眼小杜剛剛給馬毅明測試好的體溫計，37.5。
蘇晴鬆了口氣點頭笑了笑:“好了，已經沒事了，馬排長體質真是不錯。”
“真的？謝謝你蘇姑娘！真是太感謝了。”
蘇晴淺笑著搖了搖頭:“不必客氣。隻是舉手之勞。”事實上馬毅明更應該感謝他強悍地體質和運氣。但這個人情，蘇晴肯定還是要撿的。
馬毅明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在場的所有人這才跟著放鬆地笑了起來。羅東王虎和小杜三名看上去年紀最小的戰士更是一把抱住馬毅明歡呼起來。
馬毅明被他們這一抱不知是牽動了哪裏，疼得皺起了五官直呲牙。幾名戰士中看上去較為沉穩的趙玉明和李悅趕緊上前將三個小戰士從馬毅明身上拉開。看著排長一副呲牙咧嘴等我模樣，三名小戰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
此時門口軍用卡車的發動機響了起來，滿臉油汙的趙偉小跑了過來，一見馬毅明已經恢複過來，烏黑的眼睛瞬時間亮了起來，一咧嘴一口白牙在那張烏黑的臉上顯得老白老白:“排長！車子沒問題了。”
幾個戰士又是一陣歡呼。
馬毅明朗聲道:“好，那我們準備準備立即出發。”
“可是排長你才剛恢複過來，還帶著傷……”小杜猶豫地看向馬毅明肩頭的傷，隱約有些擔心。
“沒事，我在車裏一樣休息。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趕緊出城要緊。”馬毅明擺擺手，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卻被小杜眼疾手快地攔住:“等等！還沒包紮呢！”
“噫！這才多大個傷？不用包了吧？”馬毅明回頭看向後肩的傷口，無奈人體結構限製，看不到。
“排長你還是老老實實包上吧，萬一再來個外傷感染什麽的，這時候可上哪兒找醫院去？”王虎埋怨著，話音未落身後的羅東就拍了他一腦瓜子。
“烏鴉嘴！”
王虎吃痛地捂著後腦勺衝羅東嘟囔道:“我這哪兒是烏鴉嘴！我是實話實話，那麽大塊傷口就那麽直接捂上能沒事兒嗎？小刀割了還得防止破傷風呢！我後腦勺還有個包沒散呢！又拍我後腦勺！一會兒給我拍出腦震蕩了我跟你沒完。”
王虎一副老實憨厚的臉上堆滿了委屈相，把在場的幾人都逗得樂了起來。
“對了，你們計劃去哪裏？”蘇晴插進話來。
幾人漸漸收回了笑容，氣氛稍稍嚴肅了下來。
“那個，先出城吧。先看看外麵是個什麽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考慮以後該怎麽辦。”馬毅明說著，臉上浮著些許迷茫和無奈。
“病毒在世界各地爆發，這場災難是世界性的。幾乎所有城市都和這裏一樣。農村的情況相較城市要稍好一些，畢竟人口密度沒那麽大。”
聽了蘇晴的解釋，所有人的情緒越發低迷了下去。一個個目光暗淡地垂著眼沉默著。
“這樣吧，明天下午我要回c城。我父母在老家有一塊地，之前我準備建成養殖場，才修好圍牆病毒就爆發了，那也就成了一塊很好的屏障。如果各位沒有地方可去，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和我一起到c城去。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絕對比外麵安全。”蘇晴說道。
蘇俊洋嘴角一癟。養殖場？不論誰看到那堡壘般固若金湯的城牆恐怕都不會相信她養殖場這一套。自家這個堂妹真是不簡單啊。出來這些年她究竟都幹了些什麽？在這樣一場毀滅性災難的麵前，竟能早有預謀地把什麽都算計好了。還知道從喪屍腦子裏挖出那顆惡心的東西救治馬排長。這些天從蘇俊洋遇上這波人開始，一路走到這裏他們死了多少人。眼睜睜看著那些受傷的戰士轉變成喪屍卻束手無策。眼下她忽然冒出來救了馬排長，其用意在蘇俊洋看來再明顯不過了。
幾個戰士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向馬毅明。
馬毅明也掃視了眾人一圈，目光落回到蘇晴臉上:“謝謝蘇姑娘的盛情相邀。隻是我們這一隊人可不少啊，是個不小的負擔呢。”
蘇晴微微抬了抬眉，表現出略意外的樣子:“哦？還有其他人嗎？”
馬毅明歎了口氣，扶著牆站起身來。
“你跟我來。”
蘇晴跟著馬毅明走到了軍用大卡後麵，撩開了半敞的帆布車簾，向蘇晴展示了車內的情況。
此時車裏還有十二個平民幸存者，男女老少皆有，簾子一撩開，這些一直默不作聲藏在車內的人都齊唰唰地將目光集中到蘇晴身上。他們的目光中寫滿了畏懼與防備。
都是這個世界裏最脆弱的存在啊。放出去統統都會是死路一條。
蘇晴掃了一眼車裏，未動聲色。隻是轉回頭對著馬毅明淺淺一笑:“馬排長多慮了，我父母家遠在農村，還有不少耕地，隻要願意幹活，這點兒人還不至於會餓死。”
馬毅明一聽頓時滿臉感激地看著蘇晴，一張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真誠:“謝謝！”
馬毅明向蘇晴敬了個軍禮。
“馬排長不必道謝，如今的世界，隻有大家團結在一起生存下去的機會才會更大不是嗎？”蘇晴淺笑著，然而在蘇晴自己的內心裏，這些話卻僅僅是說給馬毅明和這幾個當兵的聽的而已。蘇晴並不相信車裏的這些人。更沒有對他們任何一個人寄予希望。
“對！蘇姑娘說的沒錯！是這個道理。團結就是力量。”馬毅明激動地點了點頭。
“怎麽樣？各位意下如何？”馬毅明看向車裏的那些人。
他們一個個麵麵相覷，臉上諸多猶豫，卻又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拿個主意。就一直無聲地沉默著。
“怎麽樣啊？大家？你們有什麽打算？是和蘇姑娘去c城？還是有什麽別的計劃？”馬毅明追問道。
車上的人還是不說話。蘇晴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越是這的人，越是容易拖後腿。馬毅明他們究竟是救了一車什麽樣的人？怎麽全都一副德行？
馬毅明歎了口氣:“我說老鄉們啊，外麵的世界大家都已經看見了，也經曆過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很多東西，家，親人，愛人，朋友……可是我們活下來了，我們依然活著，既然我們選擇了活下去，那總得好好想想後麵應該怎麽辦，對吧？”
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一個50歲左右戴著眼鏡的老伯聲音顫顫地開了口:“馬排長，要不是你們這隊人民解放軍救了我們，恐怕現在我們已經和外麵那些東西一樣了。要是離開了你們，我是肯定沒法活下的。我都那麽大歲數了，跑不快，也打不過那些東西。我是決定，要是您不覺得我是個累贅，我就跟著你們。你們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馬毅明點了點頭:“秦老，您別那麽說。您是人民教師，含辛茹苦為祖國培育人才，現在您老了，我們都應該尊敬您，孝敬您。誰家沒有老人？誰不會老？”
一對圓臉身材微胖的年青夫妻對視了一眼，男的開口道:“那，馬排長，我們兩口子也決定跟著你們。”
“嗯，成！”馬毅明點點頭。
車裏其他人終於陸陸續續開了腔:“我也跟著馬排長。”“我也是。”“我也是”
……
達成統一意見之後，馬毅明高興地點點頭，目光在車裏掃了一圈，最終停留在蜷縮在角落裏的一個人影身上。整齊的短發，身上穿著某學校的校服。他抱著膝蜷坐在車兜最裏端的角落裏，頭一直埋在膝間，從一開始就沒有抬起來過。
馬毅明歎了口氣，看著蘇晴搖了搖頭。
蘇晴淺淺一笑，並未說什麽。這種情況蘇晴再熟悉不過了。無非就是痛失至親摯愛，經受不住那個打擊。如今還活著的人，有幾個不是同樣的境況呢？
蘇晴和馬毅明他們說好，讓他們先直接開車出城，先到北郊26公裏外高速旁邊等我景秀山莊隱蔽。蘇晴今天返回市區接人和處理點事情，明天下午2－4點會到度假山張和他們會和。
景秀山莊是一片爛尾多年的度假區，幾年前因為涉腐而被查處停工，於是無限延期大額如今。那一片區域的外牆還沒拆，平時大門緊閉也不讓人進去。蘇晴記得災後幾個月，那裏還建起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民間幸存者營地。
他們先去那裏待上一天，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臨走，蘇晴又看到了那輛斜在通道裏的大貨車。於是回過頭對馬毅明狡黠地一笑道:“記得順便幫我開走那輛車。”
馬毅明劍眉一皺，立即一臉嚴肅地答道:“不行！那是老百姓的東西！我們決不能拿！”
蘇晴微微一愣，無聲地笑了起來:“老百姓?”蘇晴抬手指向外麵的屍堆:“你說的百姓可能已經躺在那兒了。”
馬毅明凝眉向屍堆看去，看著路口那裏死在他們手中堆積成山的屍堆，馬毅明的眸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麵部的肌肉緊了緊，直身喝令道:“趙偉王虎！你們兩去檢查一下那輛貨車！”
蘇晴滿意地勾起嘴角，暗自讚許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