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過中飯，蘇晴讓顧媛帶著曉曉，讓其他人一律到客廳就坐。然後將筆記本連上了客廳裏那台47寸的液晶電視。播放了一段曾在全球互聯網上轟動一時又在一夜之間被抹除幹淨的視頻，就是全球著名恐怖組織曾經發布在網絡上第二天就被美政府稱為造假的那段視頻。這還是顧媛在聽完蘇晴講的那些記憶之後，得知視頻在發布的第二天就會被清理幹淨而故意下載保存的。視頻囊括了全球各大語種的字幕翻譯版本，顧媛下載的是中文字幕版。原本這段視頻是連馬毅明他們也應該一起看的，卻因為他們走得急沒來得及。
視頻以記錄講解的手法拍攝，講述了該組織從美軍方生化武器研究中心弄到了幾隻細菌樣本。根據美方的資料，據說那種細菌來自於太空，是一種感染性極強的寄生菌。它能夠感染並殺死宿主，使宿主成為無生命卻依舊能夠行動的行屍。該恐怖組織綁架了一名參與該研究項目的科學家，脅迫其複製培養病毒，並將病毒擴散至全球……
播放完這段全長隻有14分半的視頻後，大家都沉默著。
唯有小磊低著頭喃喃地低語了一句：“我就知道這個是真的。”
蘇晴看了一眼小磊，原來他也看過這段視頻。不過蘇晴也並不驚訝，這個年紀的青少年大多數時間都泡在網上，對網絡流行最為敏感。難怪這孩子當時會知道用水果刀刺穿了他媽媽的頭。
“這段視頻大家都看完了，應該都清楚了這場災難的來源了吧？”蘇晴靠坐在電視機旁，目光掃視著眾人，大家七零八落地點了點頭。
“你們肯定都有不少疑惑，在你們提問之前，我再補充一些我知道的信息。”蘇晴抬起水杯喝了兩口，放到了手邊的花架上。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見過的喪屍大多都是動作遲鈍而僵硬的。它們就是普通喪屍。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喪屍中的一小部分會漸漸發生一些變化。這一小部分會變得比其他喪屍更加靈活，它們的行動狀態會越來越接近活人，當然，並不包括智商。它們隻是在行動靈活性上會慢慢接近活人，慢慢超越普通人。它們會發展到能跑，能跳，能使用原始工具，比如搬起石頭砸向獵物。再發展下去，它們的速度和力量甚至可以超越奧運冠軍。”
滿屋子聽得皺皺起了眉麵麵相覷。
“這種能夠改變的喪屍，叫做變異型喪屍。它們不僅能夠變異，還能進化。科學家將這種sr－01病毒簡稱為s病毒，將變異型喪屍以s代稱，後麵加以數字來區分它們之間的級別。”
“進化？”蘇俊洋聽著蘇晴的講述不由得一驚，劍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眾人原本就愁苦不堪的表情上更增添幾分恐懼之色。
蘇晴淡淡地掃了宮城一眼。整個客廳裏除了蘇爸和顧爸兩個老兵神色相對鎮定一些，就隻有宮城一直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裏的茶杯。
“對，進化。s1級喪屍就是最初級變異型喪屍，它們一般沒有什麽顯著的外在特征。當它們發展到接近s2級時，牙齒會變得又尖又長，外形上也會發生一些變化。最常見的速度型喪屍，四肢會變得更長，肌肉也會朝著更利於奔跑速度方向發生改變。而力量型喪屍除了個頭上會比普通喪屍更大，全身肌肉都會異常發達。這是最常見的兩種變異型喪屍。它們在外型上有著很大的區別，我們很容易區分它們。其他還有嗅覺更靈敏，聽覺更靈敏，視覺更靈敏的喪屍，或者變異出動物特征的喪屍。病毒導致的變異性是千變萬化的。不同的喪屍會具有不同的特征。但所有變異型喪屍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會進化得更可怕。從外形上，變異型喪屍都一樣會長出滿口鋒利如同鋼針的尖齒，它們眼珠的顏色也會漸漸加深，最初是死人的灰白色，隨著進化等級提升，會漸漸變紅，等它們進化到4－5級時，它們的眼珠就會是通紅的顏色。”
秦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它們需要多少時間能夠進化到4－5級？”
“大約2至3年之間。”
“2至3年？”秦老緊緊皺著眉頭，一臉困惑道：“蘇丫頭，我一直有一個地方不明白，你是從什麽途徑知道的這些信息？這個病毒才剛剛爆發，你是怎麽得來的關於以後的發展數據？”
蘇晴微微一愣，卻立即就恢複了從容自若的神色。
“我的一個朋友在一個研究所裏從事這項研究。”
一直低著頭的宮城眉峰一挑，抬起眼來審視著蘇晴。
然而蘇晴卻並未意識到宮城的反應，繼續說道：“其實這種病毒並不是短期內才被人類發現的。全球幾個頂尖的科研中心早已經對它開展了專項研究項目。所以對於這種病毒感染體的反應，他們是有詳細數據記錄的。”
“哦~！”秦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其他人則依舊是一副越發凝重緊張的神色。
“就光憑外麵那些僵硬愚蠢的普通喪屍就已經夠令人絕望了，還有一部分喪屍能夠進化？！那還讓我們怎麽活？我們躲到這裏來又還有什麽意義？遲早還不是逃不過一個死！2兩三年？在這他嗎鬼扯蛋的世界繼續受兩三年罪又有什麽意義？！早晚都要死！統統都要死！！”方偉越說越激動，一張微胖的圓臉和兩隻眼睛都脹得通紅。
坐在他身旁的劉燕燕趕緊拉了拉他的胳膊，半勸解半埋怨地說道：“老公你先冷靜一點兒行嗎？！怎麽能當著大家說這些喪氣話？”
“冷靜？！都他嗎快要死了還冷靜個屁！”方偉一甩手站起身轉身衝了出去。劉燕燕尷尬地看了一眼眾人，連連說了兩句對不起，起身追了出去。
蘇俊洋牙關緊了緊臉色沉了下去，蘇爸和顧爸幾位長輩則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一直悶不吭聲的小磊冷冷地抬起眼看向蹲在院門口抱頭痛哭的方偉，眼底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
宮城仍舊盯著蘇晴，眼底眸光閃爍不定。
“不管他們，我繼續說。”蘇晴調整了個姿勢抱著雙臂。
“會產生變異的，不僅僅是喪屍，還有活著的人類。”
“人也能變異？”秦老瞪大眼推了推眼鏡。
蘇晴點了點頭。
“沒錯，病毒感染宿主，要麽把宿主殺死變成喪屍，要麽改變宿主的基因，使宿主也產生變異能力。人類和喪屍體內的病毒都是相同的，所以變異人和變異喪屍一樣會進化出千奇百怪的能力。並且可以持續進化。”
“人是怎麽被病毒感染？”鄧叔問。
“隻有第一批剛染者是吸入了恐怖組織擴散在空氣中的病毒氣體而感染。其餘最常見的就是咬傷，抓傷。喪屍身上所攜帶的病毒直接通過傷口進入人體內。”
“為什麽幾乎所有我們看到被咬傷的人都變成了喪屍呢？”鄧叔又問。
“因為病毒的作用，90%以上的幾率是將宿主殺死，隻有極小的幾率能夠被宿主吸收。”蘇晴說的90%完全是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而故意提高了的。如果按照災難爆發前全球的人口比例來算，自然轉變的異能者比例恐怕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到。至於再後來那些研究機構人為製造的異能者就不能算在內了。
“那是不是說被喪屍咬傷以後還能活下來的，就會成為異能者？”蘇俊洋沉吟道。
“絕大部分情況是這樣。”
“絕大部分？”蘇俊洋詫異地抬起眼看著蘇晴。
“是的，有極個別的人被喪屍咬傷以後既不轉化為喪屍，也不會產生異能。這種人就算被咬十次一百次都不會被感染。”
“又是研究數據推算的概率？”
“……算是吧。”
……
整整一個中午，眾人七嘴八舌地問了不少關於喪屍和異能者的問題。一直說到蘇晴口幹舌燥，再也解釋不出他們千奇百怪的問題才算作罷。
畢竟在大家看來，蘇晴那裏也隻是有一些某研究所之前的研究數據而已，未來具體會發展成個什麽樣終究還是個未知數。今天蘇晴的目的也就是讓大家知道一些相關的基本信息，對於將來那些未知的問題，問多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還不如就那麽稀裏糊塗得過且過。
談話結束，大家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客廳。隻留下蘇家人和顧爸。
顧爸和蘇爸仍舊埋頭抽煙，蘇媽在一旁盯著空氣中凝聚又飄散的煙霧發呆。
二叔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看著蘇晴似有話要說，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糾結了幾秒，他還是決定轉身出去。
“二叔！”蘇晴叫住了二叔。
二叔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誒，啥事？”
“二叔你有話就說吧。”蘇晴幹脆道。
二叔一愣，沉默了兩秒，這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小晴啊，其實，二叔的確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二叔你說。”
“那個……你二嬸她們，後來怎麽樣？”
蘇晴看著二叔，他一臉為難的表情好像感覺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話似的。蘇俊洋和蘇爸蘇媽也都看向了蘇晴，等待著她的回答。
蘇晴沉默了兩秒，沉聲道：“抱歉，二叔。”
二叔微微一愣，眼裏的光芒稍稍暗下去，他幽幽地點了點頭：“誒，誒，我明白，你盡力了……都是各人的命。”
二叔轉過身遲緩地走出了客廳。看著二叔微微駝曲的背影，蘇晴暗自歎了口氣。老實的二叔啊，虧你還那麽惦記著那兩母女。在蘇晴所知的那段記憶裏，那兩母女為了自己保命，可就根本沒在乎過你們的死活！這一次，要不是蘇晴把那兩人弄到了t市，還說不定現在死的是誰呢。
一想到那兩婆娘這回還差點害死曉曉，蘇晴就一點兒也不後悔弄死她們。就算她們沒死，蘇晴也能毫不猶豫地再讓她們死上一回。絕不心慈手軟。
看著二叔離開，蘇俊洋也跟了出去。客廳了就隻剩下了蘇爸蘇媽和顧爸還守著蘇晴不動。看蘇爸一直皺著眉頭抽著煙的表情，蘇晴就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要說。
蘇爸抽了一口煙，皺著眉頭眯著眼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抬起眼看著蘇晴沉聲道：“我問你，萬峰是怎麽回事？”
蘇晴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對，小晴，這些天隻要一不注意，曉曉就會爬上城牆跑到北麵去，後麵樹林那邊老有一隻長得特別奇怪的喪屍在附近轉悠。你爸昨天和你顧叔叔抬著槍上去打，曉曉非攔著不讓，說那是他爸爸？”蘇媽一臉疑惑地看著蘇晴。
蘇晴沉默了兩秒，悶悶地點了點頭：“是，你們看到的應該就是萬峰。”
“什麽？！”蘇爸和蘇媽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他怎麽變成了那樣？”顧爸也吃驚地瞪大了眼。
“我也不知道，災難爆發時我們沒待在一塊兒，互相也顧不上，從t市回來時它遇上了曉曉，就一路跟過來了。”蘇晴避重就輕地解釋道，
“哎喲......”蘇媽眉頭一皺，眼底泛起了一抹淚光，哽咽道：“你說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變成那樣了.......難為他都變成那樣了還放不下他的兒子。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了。真是後悔以前也沒好好待見他。”
蘇晴看著蘇媽難過地抹眼淚的樣子，內心裏也感到有些沉悶。然而想起記憶裏萬峰對她們母子所做的那些事情，再想想蘇媽剛才說的這句話，蘇晴又忍不住在心裏一聲冷笑。有情有義？惦記著兒子？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災難爆發後，他可有想起過他還有個兒子？要不是他光顧著帶情人逃跑，他能落得那麽個下場？他要是想起關心一下蘇晴母子，說不定現在他萬峰還領著他爸媽好端端地坐蘇家呢。
蘇晴能有那一段慘痛的記憶，還不是拜萬峰所賜？
“不管怎麽樣，喪屍就是喪屍。不能留著它，否則哪天曉曉要是一不小心溜出去找它，被它傷了可就麻煩了。”蘇爸皺著眉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了。
“對，老蘇說的沒錯。野獸還有獸性呢，喪屍這東西，可比野獸危險多了。”顧爸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蘇媽遲疑地看看蘇爸又看看顧爸，最後看向蘇晴。“可是，他跟著曉曉，不也是因為舍不得曉曉嗎？你們就那麽把他打死，多可憐啊？再說，他不也沒傷害曉曉嗎？每天就那麽老遠地站在林子邊上眼巴巴地看著。”
“等它傷害曉曉那就晚了！你不看看它現在是什麽樣子？2米多高的，手腳那麽長！頭臉也完全看不出個人樣了，曉曉不管它叫爸爸，我都看不出來那是萬峰！還有那口獠牙，我看著都瘮的慌。它要是傷人，恐怕就不是田地裏頭那些能比的。”蘇爸有些激動地比劃著。
顧爸皺著眉質疑看著蘇晴：“你們就那麽確定，那就是萬峰？我和他接觸少，我可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是萬峰沒錯。你們暫時也不用管它。它不會傷害曉曉。隻要別讓曉曉跑出去就行了。畢竟外麵不止有它一個。”
“我也是那麽覺得，萬峰已經夠可憐了，他又沒幹什麽，沒必要趕盡殺絕。”蘇媽抹了抹眼角點頭道。
“我說你們啊，都這個時候了。古人怎麽說來著？婦人之仁！今天你們不殺它，說不定以後就得栽在它手裏。”蘇爸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桌子。
“哎？什麽叫婦人之仁啊？那萬峰不是你女婿嗎？不是曉曉他親爹嗎？就算以前我們不同意他兩結婚，他們不也結了那麽多年了？他活著的時候，是哪裏不好啊？哪裏對不住你女兒啊？他們小兩口從大學就在一塊，這都多少年了？你就算在不待見他，好歹也是親人一場，如今他落得這幅模樣，你看著就一點兒都不難過？人都已經死了，還舍不得兒子跑了那麽大老遠跟到這裏來。你看著就不造孽？我倒是看著造孽的很，我心疼，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樣，冷血！鐵石心腸！”蘇媽憤憤地說著，眼淚又湧了上來，扯著紙巾不住地抹著眼淚。
“哎喲，老餘啊，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啊，老蘇他不是那個意思。他這個人不會說話，你們老夫老妻幾十年了還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麽習性？”顧爸趕緊全解道。
蘇晴無奈地皺起了眉，深吸了口氣：“爸，媽，顧叔。我還是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反正早晚你們也要知道這些事情。”
三個長輩這才轉過眼來，困惑地等著蘇晴的後話。
“其實，曉曉也有異能。”
“啥？”三人皆是驚訝地瞪大了眼。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飛毛腿、大力士？”顧爸把自己理解的異能找了個貼切的代名詞。
蘇晴看著顧爸露出了一抹神秘兮兮的笑意：“對，不過可比那些強多了。”
“還更強？”顧爸驚訝道。
“對，速度和力量隻是變異能力中最基礎也是最為常見的兩種。其他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能力，比如千裏眼、順風耳等等。還有更稀有的，比如讀心術，超強自愈能力，甚至還有能夠操控風火雷電的。”
蘇爸忽然癟了癟嘴打斷了蘇晴：“吹牛！越說越玄乎！你這丫頭蒙誰呢？講故事啊？這兒坐著的可都是你的長輩，別說這些虛幻不著邊際的。沒工夫聽你編故事。”
“爸，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當然，風火雷電我的確沒見過。”
“那你見過讀心術，千裏眼順風耳啦？”
“那是當然。”蘇晴肯定道。
蘇媽埋怨地瞪了蘇爸一眼：“老蘇你不想聽就上外邊兒呆著去，沒人拉著你。晴別管他，你接著說。”
“不隻是人，隨著時間推移，擁有各種千奇百怪異能的喪屍也會出現。”
“哎呀！那可怎麽辦？”蘇媽眼底露出了一抹懼色，著急道。
“媽，你也別急。喪屍不是終究沒有人聰明嗎？它們再厲害也都是愚蠢的死物，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活著的人。”
“就是，那喪屍再厲害，它能厲害過人去？人類無窮無盡的智慧，還能滅絕在這些蠢鈍的喪屍手裏？我看終有一天，人類一定會戰勝喪屍的。”蘇爸信心十足地說道。
蘇晴看著蘇爸，無奈地歎了口氣。蘇爸顯然沒聽懂她剛才這句話真正的含義。她要表達意思的可不是人類比喪屍厲害，而是人類遠比喪屍可怕。他們心裏要是沒有這個觀念，以後很容易就會栽在活人手裏，而未必是喪屍。可是現在他們卻隻看到了喪屍的可怕，還沒接觸過那些泯滅人性隻會為了活著而活著的人。蘇晴空口白牙怎麽去給他們解釋人才更可怕的這個事實呢？誰會信？算了，慢慢找機會解釋吧。現在說出來，隻會讓他們認為是蘇晴性格多疑，還會降低她往後的說服力。
“那曉曉是咋回事？”蘇媽瞥了一眼得意地抽著煙的蘇爸，繼續向蘇晴追問道。
“曉曉的能力很特殊，普通的喪屍不會襲擊曉曉。但是比他等級更高的喪屍會。之前變成了喪屍的萬峰就咬傷過曉曉……”
蘇爸一拍桌子插上話來：“你看你看！我就說吧？它隻要是個喪屍，那就肯定要傷人！”
“爸！”蘇晴抗議地斜眼看著蘇爸。
“行行行，你接著說。”蘇爸轉過臉去繼續抽著煙。
“我估計是因為萬峰的變異等級高於曉曉，所以它才會襲擊曉曉。但是在襲擊了曉曉之後，它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再襲擊曉曉，始終跟著曉曉。並且也不襲擊我們，還好像能聽懂我說話似的。那天它想跟著曉曉走，我讓它不準靠近，它就真的站在了原地。”蘇晴說著，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
“那是說，曉曉的血使萬峰恢複了意識？”蘇媽盯著煙缸微微偏著頭思慮道。
蘇晴搖了搖頭，要是萬峰真恢複了意識，就不會一路跟著曉曉狂奔回來了。萬峰盡管對她們母子絕情，對他的父母還是很孝順的。它要是真有意識，肯定就奔著它爸媽去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守著早就被它拋棄的曉曉？
“這就不確定了。但是你們先別動萬峰，我還想再觀察著看看。反正曉曉這能力是好事。”蘇晴嘴角勾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對，沒錯。有這個能力是好事。”顧爸點了點頭。
“除了萬峰，你們還試過別的喪屍襲擊了曉曉是個什麽反應嗎？”蘇爸嚴肅地問。
蘇晴微微一愣，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蘇媽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嘿？我說老蘇啊！有你那麽當外公的嗎？曉曉那麽小個孩子，能經得住幾次咬啊？還問試沒試過別的喪屍什麽反應？你去挨上一口試試？”
蘇爸瞪著蘇媽：“我說你激動個啥啊？我是那個意思嗎？曉曉是我親外孫，我疼都還來不及，能巴望著他受苦啊？你就喜歡曲解別人的意思！”
“行了，爸媽你們別吵了。”
“就是啊，老蘇老餘，各讓一步，各讓一步啊。”
“我爸問的也沒錯，我是得想辦法再試一下曉曉的能力究竟是怎麽回事。”蘇晴沉吟道。
“啥？試？！你準備怎麽試？讓孩子再出去挨咬上一回？我告訴你啊蘇晴，你媽我可不同意！”蘇媽狠狠一拍桌子，指著蘇晴怒道。
“媽，怎麽可能？我是曉曉他親媽，能讓自己兒子遭罪嗎？我都說了是想辦法。既不傷害孩子，又能解決疑問的辦法。”
“哼哼，你看吧，她就是那麽容易激動。”
“我激動什麽了？什麽叫我就是那麽容易激動啊？你這叫人身攻擊知道嗎？咱有事兒說事兒！你幹嘛針對我啊？”
“我那是針對你啊？你剛才沒激動啊？我和閨女兒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你偏偏就覺得我們都是壞心眼兒，就你是親外婆？就你疼孫子？”
“我…...老蘇我告訴你！今天沒有你的晚飯吃！”
“哼，我今天還就不吃了。”
“嘿！你嚇唬誰呀？有本事你明天也別吃，以後都甭吃！”
“不吃就不吃！嗨嗨，誰怕誰啊？”
“哎哎哎！好了好了好了！稍安勿躁，都別激動啊！當著孩子的麵那麽鬧騰不是招孩子笑話嗎？”顧爸趕緊攤開兩手阻隔在兩人之間。
顧爸當著和事老，蘇晴趕緊溜出了客廳，遠遠地逃到了院子裏。挖了挖耳朵，遠離了身後吵吵嚷嚷的聲音，總算感覺這個世界清靜了下來。
從小到大，爸媽從來沒有當著自己的麵兒紅過臉，蘇晴一直以為二老之間的小日子過得就像她偶爾回家那樣寧靜和睦。沒想到兩人竟也有那麽一麵，一樣一言不合就吹鼻子瞪眼地吵起來。難怪人家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不過兩個人能夠吵吵鬧鬧磕磕絆絆一輩子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總好過那些表麵上對你愛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一切都是為了你，最終卻將你棄之敝履的人。
視頻以記錄講解的手法拍攝，講述了該組織從美軍方生化武器研究中心弄到了幾隻細菌樣本。根據美方的資料，據說那種細菌來自於太空，是一種感染性極強的寄生菌。它能夠感染並殺死宿主，使宿主成為無生命卻依舊能夠行動的行屍。該恐怖組織綁架了一名參與該研究項目的科學家，脅迫其複製培養病毒，並將病毒擴散至全球……
播放完這段全長隻有14分半的視頻後，大家都沉默著。
唯有小磊低著頭喃喃地低語了一句：“我就知道這個是真的。”
蘇晴看了一眼小磊，原來他也看過這段視頻。不過蘇晴也並不驚訝，這個年紀的青少年大多數時間都泡在網上，對網絡流行最為敏感。難怪這孩子當時會知道用水果刀刺穿了他媽媽的頭。
“這段視頻大家都看完了，應該都清楚了這場災難的來源了吧？”蘇晴靠坐在電視機旁，目光掃視著眾人，大家七零八落地點了點頭。
“你們肯定都有不少疑惑，在你們提問之前，我再補充一些我知道的信息。”蘇晴抬起水杯喝了兩口，放到了手邊的花架上。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見過的喪屍大多都是動作遲鈍而僵硬的。它們就是普通喪屍。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喪屍中的一小部分會漸漸發生一些變化。這一小部分會變得比其他喪屍更加靈活，它們的行動狀態會越來越接近活人，當然，並不包括智商。它們隻是在行動靈活性上會慢慢接近活人，慢慢超越普通人。它們會發展到能跑，能跳，能使用原始工具，比如搬起石頭砸向獵物。再發展下去，它們的速度和力量甚至可以超越奧運冠軍。”
滿屋子聽得皺皺起了眉麵麵相覷。
“這種能夠改變的喪屍，叫做變異型喪屍。它們不僅能夠變異，還能進化。科學家將這種sr－01病毒簡稱為s病毒，將變異型喪屍以s代稱，後麵加以數字來區分它們之間的級別。”
“進化？”蘇俊洋聽著蘇晴的講述不由得一驚，劍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眾人原本就愁苦不堪的表情上更增添幾分恐懼之色。
蘇晴淡淡地掃了宮城一眼。整個客廳裏除了蘇爸和顧爸兩個老兵神色相對鎮定一些，就隻有宮城一直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裏的茶杯。
“對，進化。s1級喪屍就是最初級變異型喪屍，它們一般沒有什麽顯著的外在特征。當它們發展到接近s2級時，牙齒會變得又尖又長，外形上也會發生一些變化。最常見的速度型喪屍，四肢會變得更長，肌肉也會朝著更利於奔跑速度方向發生改變。而力量型喪屍除了個頭上會比普通喪屍更大，全身肌肉都會異常發達。這是最常見的兩種變異型喪屍。它們在外型上有著很大的區別，我們很容易區分它們。其他還有嗅覺更靈敏，聽覺更靈敏，視覺更靈敏的喪屍，或者變異出動物特征的喪屍。病毒導致的變異性是千變萬化的。不同的喪屍會具有不同的特征。但所有變異型喪屍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會進化得更可怕。從外形上，變異型喪屍都一樣會長出滿口鋒利如同鋼針的尖齒，它們眼珠的顏色也會漸漸加深，最初是死人的灰白色，隨著進化等級提升，會漸漸變紅，等它們進化到4－5級時，它們的眼珠就會是通紅的顏色。”
秦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它們需要多少時間能夠進化到4－5級？”
“大約2至3年之間。”
“2至3年？”秦老緊緊皺著眉頭，一臉困惑道：“蘇丫頭，我一直有一個地方不明白，你是從什麽途徑知道的這些信息？這個病毒才剛剛爆發，你是怎麽得來的關於以後的發展數據？”
蘇晴微微一愣，卻立即就恢複了從容自若的神色。
“我的一個朋友在一個研究所裏從事這項研究。”
一直低著頭的宮城眉峰一挑，抬起眼來審視著蘇晴。
然而蘇晴卻並未意識到宮城的反應，繼續說道：“其實這種病毒並不是短期內才被人類發現的。全球幾個頂尖的科研中心早已經對它開展了專項研究項目。所以對於這種病毒感染體的反應，他們是有詳細數據記錄的。”
“哦~！”秦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其他人則依舊是一副越發凝重緊張的神色。
“就光憑外麵那些僵硬愚蠢的普通喪屍就已經夠令人絕望了，還有一部分喪屍能夠進化？！那還讓我們怎麽活？我們躲到這裏來又還有什麽意義？遲早還不是逃不過一個死！2兩三年？在這他嗎鬼扯蛋的世界繼續受兩三年罪又有什麽意義？！早晚都要死！統統都要死！！”方偉越說越激動，一張微胖的圓臉和兩隻眼睛都脹得通紅。
坐在他身旁的劉燕燕趕緊拉了拉他的胳膊，半勸解半埋怨地說道：“老公你先冷靜一點兒行嗎？！怎麽能當著大家說這些喪氣話？”
“冷靜？！都他嗎快要死了還冷靜個屁！”方偉一甩手站起身轉身衝了出去。劉燕燕尷尬地看了一眼眾人，連連說了兩句對不起，起身追了出去。
蘇俊洋牙關緊了緊臉色沉了下去，蘇爸和顧爸幾位長輩則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一直悶不吭聲的小磊冷冷地抬起眼看向蹲在院門口抱頭痛哭的方偉，眼底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
宮城仍舊盯著蘇晴，眼底眸光閃爍不定。
“不管他們，我繼續說。”蘇晴調整了個姿勢抱著雙臂。
“會產生變異的，不僅僅是喪屍，還有活著的人類。”
“人也能變異？”秦老瞪大眼推了推眼鏡。
蘇晴點了點頭。
“沒錯，病毒感染宿主，要麽把宿主殺死變成喪屍，要麽改變宿主的基因，使宿主也產生變異能力。人類和喪屍體內的病毒都是相同的，所以變異人和變異喪屍一樣會進化出千奇百怪的能力。並且可以持續進化。”
“人是怎麽被病毒感染？”鄧叔問。
“隻有第一批剛染者是吸入了恐怖組織擴散在空氣中的病毒氣體而感染。其餘最常見的就是咬傷，抓傷。喪屍身上所攜帶的病毒直接通過傷口進入人體內。”
“為什麽幾乎所有我們看到被咬傷的人都變成了喪屍呢？”鄧叔又問。
“因為病毒的作用，90%以上的幾率是將宿主殺死，隻有極小的幾率能夠被宿主吸收。”蘇晴說的90%完全是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而故意提高了的。如果按照災難爆發前全球的人口比例來算，自然轉變的異能者比例恐怕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到。至於再後來那些研究機構人為製造的異能者就不能算在內了。
“那是不是說被喪屍咬傷以後還能活下來的，就會成為異能者？”蘇俊洋沉吟道。
“絕大部分情況是這樣。”
“絕大部分？”蘇俊洋詫異地抬起眼看著蘇晴。
“是的，有極個別的人被喪屍咬傷以後既不轉化為喪屍，也不會產生異能。這種人就算被咬十次一百次都不會被感染。”
“又是研究數據推算的概率？”
“……算是吧。”
……
整整一個中午，眾人七嘴八舌地問了不少關於喪屍和異能者的問題。一直說到蘇晴口幹舌燥，再也解釋不出他們千奇百怪的問題才算作罷。
畢竟在大家看來，蘇晴那裏也隻是有一些某研究所之前的研究數據而已，未來具體會發展成個什麽樣終究還是個未知數。今天蘇晴的目的也就是讓大家知道一些相關的基本信息，對於將來那些未知的問題，問多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還不如就那麽稀裏糊塗得過且過。
談話結束，大家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客廳。隻留下蘇家人和顧爸。
顧爸和蘇爸仍舊埋頭抽煙，蘇媽在一旁盯著空氣中凝聚又飄散的煙霧發呆。
二叔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看著蘇晴似有話要說，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糾結了幾秒，他還是決定轉身出去。
“二叔！”蘇晴叫住了二叔。
二叔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誒，啥事？”
“二叔你有話就說吧。”蘇晴幹脆道。
二叔一愣，沉默了兩秒，這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小晴啊，其實，二叔的確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二叔你說。”
“那個……你二嬸她們，後來怎麽樣？”
蘇晴看著二叔，他一臉為難的表情好像感覺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話似的。蘇俊洋和蘇爸蘇媽也都看向了蘇晴，等待著她的回答。
蘇晴沉默了兩秒，沉聲道：“抱歉，二叔。”
二叔微微一愣，眼裏的光芒稍稍暗下去，他幽幽地點了點頭：“誒，誒，我明白，你盡力了……都是各人的命。”
二叔轉過身遲緩地走出了客廳。看著二叔微微駝曲的背影，蘇晴暗自歎了口氣。老實的二叔啊，虧你還那麽惦記著那兩母女。在蘇晴所知的那段記憶裏，那兩母女為了自己保命，可就根本沒在乎過你們的死活！這一次，要不是蘇晴把那兩人弄到了t市，還說不定現在死的是誰呢。
一想到那兩婆娘這回還差點害死曉曉，蘇晴就一點兒也不後悔弄死她們。就算她們沒死，蘇晴也能毫不猶豫地再讓她們死上一回。絕不心慈手軟。
看著二叔離開，蘇俊洋也跟了出去。客廳了就隻剩下了蘇爸蘇媽和顧爸還守著蘇晴不動。看蘇爸一直皺著眉頭抽著煙的表情，蘇晴就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要說。
蘇爸抽了一口煙，皺著眉頭眯著眼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抬起眼看著蘇晴沉聲道：“我問你，萬峰是怎麽回事？”
蘇晴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對，小晴，這些天隻要一不注意，曉曉就會爬上城牆跑到北麵去，後麵樹林那邊老有一隻長得特別奇怪的喪屍在附近轉悠。你爸昨天和你顧叔叔抬著槍上去打，曉曉非攔著不讓，說那是他爸爸？”蘇媽一臉疑惑地看著蘇晴。
蘇晴沉默了兩秒，悶悶地點了點頭：“是，你們看到的應該就是萬峰。”
“什麽？！”蘇爸和蘇媽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他怎麽變成了那樣？”顧爸也吃驚地瞪大了眼。
“我也不知道，災難爆發時我們沒待在一塊兒，互相也顧不上，從t市回來時它遇上了曉曉，就一路跟過來了。”蘇晴避重就輕地解釋道，
“哎喲......”蘇媽眉頭一皺，眼底泛起了一抹淚光，哽咽道：“你說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變成那樣了.......難為他都變成那樣了還放不下他的兒子。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了。真是後悔以前也沒好好待見他。”
蘇晴看著蘇媽難過地抹眼淚的樣子，內心裏也感到有些沉悶。然而想起記憶裏萬峰對她們母子所做的那些事情，再想想蘇媽剛才說的這句話，蘇晴又忍不住在心裏一聲冷笑。有情有義？惦記著兒子？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災難爆發後，他可有想起過他還有個兒子？要不是他光顧著帶情人逃跑，他能落得那麽個下場？他要是想起關心一下蘇晴母子，說不定現在他萬峰還領著他爸媽好端端地坐蘇家呢。
蘇晴能有那一段慘痛的記憶，還不是拜萬峰所賜？
“不管怎麽樣，喪屍就是喪屍。不能留著它，否則哪天曉曉要是一不小心溜出去找它，被它傷了可就麻煩了。”蘇爸皺著眉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了。
“對，老蘇說的沒錯。野獸還有獸性呢，喪屍這東西，可比野獸危險多了。”顧爸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蘇媽遲疑地看看蘇爸又看看顧爸，最後看向蘇晴。“可是，他跟著曉曉，不也是因為舍不得曉曉嗎？你們就那麽把他打死，多可憐啊？再說，他不也沒傷害曉曉嗎？每天就那麽老遠地站在林子邊上眼巴巴地看著。”
“等它傷害曉曉那就晚了！你不看看它現在是什麽樣子？2米多高的，手腳那麽長！頭臉也完全看不出個人樣了，曉曉不管它叫爸爸，我都看不出來那是萬峰！還有那口獠牙，我看著都瘮的慌。它要是傷人，恐怕就不是田地裏頭那些能比的。”蘇爸有些激動地比劃著。
顧爸皺著眉質疑看著蘇晴：“你們就那麽確定，那就是萬峰？我和他接觸少，我可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是萬峰沒錯。你們暫時也不用管它。它不會傷害曉曉。隻要別讓曉曉跑出去就行了。畢竟外麵不止有它一個。”
“我也是那麽覺得，萬峰已經夠可憐了，他又沒幹什麽，沒必要趕盡殺絕。”蘇媽抹了抹眼角點頭道。
“我說你們啊，都這個時候了。古人怎麽說來著？婦人之仁！今天你們不殺它，說不定以後就得栽在它手裏。”蘇爸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桌子。
“哎？什麽叫婦人之仁啊？那萬峰不是你女婿嗎？不是曉曉他親爹嗎？就算以前我們不同意他兩結婚，他們不也結了那麽多年了？他活著的時候，是哪裏不好啊？哪裏對不住你女兒啊？他們小兩口從大學就在一塊，這都多少年了？你就算在不待見他，好歹也是親人一場，如今他落得這幅模樣，你看著就一點兒都不難過？人都已經死了，還舍不得兒子跑了那麽大老遠跟到這裏來。你看著就不造孽？我倒是看著造孽的很，我心疼，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樣，冷血！鐵石心腸！”蘇媽憤憤地說著，眼淚又湧了上來，扯著紙巾不住地抹著眼淚。
“哎喲，老餘啊，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啊，老蘇他不是那個意思。他這個人不會說話，你們老夫老妻幾十年了還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麽習性？”顧爸趕緊全解道。
蘇晴無奈地皺起了眉，深吸了口氣：“爸，媽，顧叔。我還是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反正早晚你們也要知道這些事情。”
三個長輩這才轉過眼來，困惑地等著蘇晴的後話。
“其實，曉曉也有異能。”
“啥？”三人皆是驚訝地瞪大了眼。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飛毛腿、大力士？”顧爸把自己理解的異能找了個貼切的代名詞。
蘇晴看著顧爸露出了一抹神秘兮兮的笑意：“對，不過可比那些強多了。”
“還更強？”顧爸驚訝道。
“對，速度和力量隻是變異能力中最基礎也是最為常見的兩種。其他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能力，比如千裏眼、順風耳等等。還有更稀有的，比如讀心術，超強自愈能力，甚至還有能夠操控風火雷電的。”
蘇爸忽然癟了癟嘴打斷了蘇晴：“吹牛！越說越玄乎！你這丫頭蒙誰呢？講故事啊？這兒坐著的可都是你的長輩，別說這些虛幻不著邊際的。沒工夫聽你編故事。”
“爸，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當然，風火雷電我的確沒見過。”
“那你見過讀心術，千裏眼順風耳啦？”
“那是當然。”蘇晴肯定道。
蘇媽埋怨地瞪了蘇爸一眼：“老蘇你不想聽就上外邊兒呆著去，沒人拉著你。晴別管他，你接著說。”
“不隻是人，隨著時間推移，擁有各種千奇百怪異能的喪屍也會出現。”
“哎呀！那可怎麽辦？”蘇媽眼底露出了一抹懼色，著急道。
“媽，你也別急。喪屍不是終究沒有人聰明嗎？它們再厲害也都是愚蠢的死物，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活著的人。”
“就是，那喪屍再厲害，它能厲害過人去？人類無窮無盡的智慧，還能滅絕在這些蠢鈍的喪屍手裏？我看終有一天，人類一定會戰勝喪屍的。”蘇爸信心十足地說道。
蘇晴看著蘇爸，無奈地歎了口氣。蘇爸顯然沒聽懂她剛才這句話真正的含義。她要表達意思的可不是人類比喪屍厲害，而是人類遠比喪屍可怕。他們心裏要是沒有這個觀念，以後很容易就會栽在活人手裏，而未必是喪屍。可是現在他們卻隻看到了喪屍的可怕，還沒接觸過那些泯滅人性隻會為了活著而活著的人。蘇晴空口白牙怎麽去給他們解釋人才更可怕的這個事實呢？誰會信？算了，慢慢找機會解釋吧。現在說出來，隻會讓他們認為是蘇晴性格多疑，還會降低她往後的說服力。
“那曉曉是咋回事？”蘇媽瞥了一眼得意地抽著煙的蘇爸，繼續向蘇晴追問道。
“曉曉的能力很特殊，普通的喪屍不會襲擊曉曉。但是比他等級更高的喪屍會。之前變成了喪屍的萬峰就咬傷過曉曉……”
蘇爸一拍桌子插上話來：“你看你看！我就說吧？它隻要是個喪屍，那就肯定要傷人！”
“爸！”蘇晴抗議地斜眼看著蘇爸。
“行行行，你接著說。”蘇爸轉過臉去繼續抽著煙。
“我估計是因為萬峰的變異等級高於曉曉，所以它才會襲擊曉曉。但是在襲擊了曉曉之後，它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再襲擊曉曉，始終跟著曉曉。並且也不襲擊我們，還好像能聽懂我說話似的。那天它想跟著曉曉走，我讓它不準靠近，它就真的站在了原地。”蘇晴說著，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
“那是說，曉曉的血使萬峰恢複了意識？”蘇媽盯著煙缸微微偏著頭思慮道。
蘇晴搖了搖頭，要是萬峰真恢複了意識，就不會一路跟著曉曉狂奔回來了。萬峰盡管對她們母子絕情，對他的父母還是很孝順的。它要是真有意識，肯定就奔著它爸媽去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守著早就被它拋棄的曉曉？
“這就不確定了。但是你們先別動萬峰，我還想再觀察著看看。反正曉曉這能力是好事。”蘇晴嘴角勾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對，沒錯。有這個能力是好事。”顧爸點了點頭。
“除了萬峰，你們還試過別的喪屍襲擊了曉曉是個什麽反應嗎？”蘇爸嚴肅地問。
蘇晴微微一愣，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蘇媽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嘿？我說老蘇啊！有你那麽當外公的嗎？曉曉那麽小個孩子，能經得住幾次咬啊？還問試沒試過別的喪屍什麽反應？你去挨上一口試試？”
蘇爸瞪著蘇媽：“我說你激動個啥啊？我是那個意思嗎？曉曉是我親外孫，我疼都還來不及，能巴望著他受苦啊？你就喜歡曲解別人的意思！”
“行了，爸媽你們別吵了。”
“就是啊，老蘇老餘，各讓一步，各讓一步啊。”
“我爸問的也沒錯，我是得想辦法再試一下曉曉的能力究竟是怎麽回事。”蘇晴沉吟道。
“啥？試？！你準備怎麽試？讓孩子再出去挨咬上一回？我告訴你啊蘇晴，你媽我可不同意！”蘇媽狠狠一拍桌子，指著蘇晴怒道。
“媽，怎麽可能？我是曉曉他親媽，能讓自己兒子遭罪嗎？我都說了是想辦法。既不傷害孩子，又能解決疑問的辦法。”
“哼哼，你看吧，她就是那麽容易激動。”
“我激動什麽了？什麽叫我就是那麽容易激動啊？你這叫人身攻擊知道嗎？咱有事兒說事兒！你幹嘛針對我啊？”
“我那是針對你啊？你剛才沒激動啊？我和閨女兒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你偏偏就覺得我們都是壞心眼兒，就你是親外婆？就你疼孫子？”
“我…...老蘇我告訴你！今天沒有你的晚飯吃！”
“哼，我今天還就不吃了。”
“嘿！你嚇唬誰呀？有本事你明天也別吃，以後都甭吃！”
“不吃就不吃！嗨嗨，誰怕誰啊？”
“哎哎哎！好了好了好了！稍安勿躁，都別激動啊！當著孩子的麵那麽鬧騰不是招孩子笑話嗎？”顧爸趕緊攤開兩手阻隔在兩人之間。
顧爸當著和事老，蘇晴趕緊溜出了客廳，遠遠地逃到了院子裏。挖了挖耳朵，遠離了身後吵吵嚷嚷的聲音，總算感覺這個世界清靜了下來。
從小到大，爸媽從來沒有當著自己的麵兒紅過臉，蘇晴一直以為二老之間的小日子過得就像她偶爾回家那樣寧靜和睦。沒想到兩人竟也有那麽一麵，一樣一言不合就吹鼻子瞪眼地吵起來。難怪人家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不過兩個人能夠吵吵鬧鬧磕磕絆絆一輩子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總好過那些表麵上對你愛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一切都是為了你，最終卻將你棄之敝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