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士勇和劉鵬說笑了一會,兩個人便從江帶教家裏出來了。這個家屬樓在平日可以說是被灰塵和噪音包圍著,被來來往往的施工車輛簇擁著,像個孤島一樣的被周圍的建設者們觀賞著。因為其前後都是在搞建設,樓的東麵靠坡,西邊靠近院裏的馬路。


    這棟家屬樓有兩條路通往院裏的工作區,靠坡的一條小路,隻能人走,是個相對近便的路;一條馬路,現在由於施工的原因,路麵全被灰塵和沙子覆蓋,看不出是泊油路麵,昨夜的雨使得這段路成了泥漿路,已經不適合於行走。可兩個人下樓後,偏偏沒有走來時的路,走到了大路旁才發現路況如此的複雜,相對笑了笑後,便回頭再走另一條小路。


    小路雖然近便,可並不方便,年輕人走倒不覺的什麽,隻不過多上下幾個台階而已。要是對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可能就比較的吃力一些,這要歸功於不平整的路麵。要是沒有現在的施工因素,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走著馬路上下班,這樣的路不用擔心隨時被絆倒或崴腳之類的憂患。


    昨夜的雨不但帶來了秋涼,還帶來了一層厚厚的落葉。落葉不時的隨風旋轉飛舞著,偶爾也有葉飛葉落葉滿天的景致。飛舞的葉片有時候迎著人的臉頰就落了下來,似乎是要親吻人一樣。劉鵬走在前麵,用手不停的拒絕這樣的親吻,將一片片要打到臉頰的葉片打落一旁,要麽就用手接住,用嘴一吹讓它再度飛掉。


    劉鵬玩的興起,忘記了踏上這條小路時的小心,看到前麵自己頭頂上有一片葉子搖搖擺擺的漂浮在空中,便一個跳躍用頭去頂而不是用手去抓這片葉子,結果落地的時候,左腳落在了凸起的石頭上,一個趔趄,要不是華士勇離得近,用手及時抓住他的衣服,肯定能摔得非常的結實。就這樣他的上衣也不見了三個扣子。劉鵬看到自己這樣的狼狽相,隻好撇下華士勇,一溜小跑,跑回了宿舍換件扣子整齊的衣服。


    華士勇一直走到了自己的科室,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今天帶教值班,按照規定,也就是自己跟著值班,而值班必須在位。自己是不應該回宿舍的,應該在科室二十四小時。但因為帶教是個異性,所以不會有這方麵的工作要求。


    華士勇想了想晚上的時間安排,今晚熄燈以前隻能是在科室了,睡覺的時候才能回去。實習生不能在科室睡覺基本都是如此,成了慣例。這就是說,要想著和玉珍姑娘約會,還必須在這個科室才行。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早,玉珍姑娘肯定不會在科室,那隻有下班之前告訴她這個情況了。


    上班後並沒有多少事情可幹,上午的病例張帶教並沒有修改多少,所以這點工作很快的就完成了。其他的時間就聽他們幾個醫生在聊天,這次他們仍然對那個失蹤的護士感興趣。但話題輕鬆了不少。(.)


    你們知道這個被救了的護士到哪裏去了嗎?高兵的帶教說。說完之後有種優越的神情,一種先知般的優越神情。


    目前這個護士的事情是人們最熱門、最想知道的話題,高兵的帶教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你說說看,張帶教說,到哪裏去了?


    看到大家如此的興致,高兵的帶教此時覺得很有成就感,像掌握了勝利的天平一樣。把精力集中到張帶教身上,看著張帶教在向他投降。直看的張帶教沉不住氣了,說:


    難道那個護士跑到我的身上來了嗎?你這麽死盯著我看?


    我在想,我要是把你關在地下室兩年,你會怎麽樣呢?高兵的帶教說,你會不會不願離去呢?


    我倒無所謂,就怕你!早被你的老婆給撕了,張帶教說,還管得了我?你就說那個護士到哪裏去了唄?還至於讓大家期盼你嗎?


    人家申請退伍了,高兵的帶教說。退伍了,我的天呢?


    真的假的,張帶教說。你的消息可一向不太準確,望風捕影的事情太多。


    我中午回家遇到眼科明大夫的愛人,見她提個檔案袋,我一看名字是這個護士,便問他這是幹什麽。他說把這個檔案帶走,下午上班的時候就不用再到咱們幹部部門拿了。我問他這個護士調走了嗎?他說不是,自己申請退伍了。就這麽的我才知道的,這難道也是望風捕影嗎?


    他怎麽會拿檔案呢?張帶教說,明大夫的愛人不是幹秘書嗎?


    人家到幹部部門快一年了,你還不知道啊?高兵的帶教說,別老是想著我啊,多少關心關心別人,這無損於你對我的感情。


    這話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笑聲。


    誰讓你那麽招人喜歡呢?張帶教故意拿腔拿調的說,除了你,我誰也不關心。在我的眼裏,你就是天下第一人。


    這話比高兵的帶教的話更具有吸引力,更有笑果。因為張帶教說完之後還扭了一下腰,展示了一下桶狀腰的姿態美。


    難道你就不怕你的愛人知道嗎?這可要冒著鼻青臉腫的危險的,高兵的帶教說,以後,千萬要注意,不到萬不得已,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不要把心底的秘密透露出來。


    你的愛人我都不怕,難道我還怕我的愛人嗎?張帶教說,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你鼻青臉腫的,我怕什麽?


    被你喜歡還有這個後果,那誰還敢讓你喜歡啊?高兵的帶教說,可我!敢!挨打一次,值得!說完之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咱怕誰!


    真像個男人,張帶教說,我就喜歡你這個嘴上冒險精神。


    什麽叫像個男人,什麽叫嘴上冒險精神,高兵的帶教說,不是男人敢娶老婆嗎?不敢冒險敢娶我這樣的老婆嗎?就這一點,絕對算個男人。


    你的老婆怎麽了?不是很溫柔的嗎?張帶教說,難道是溫柔竟然讓你成為了訓練有素的懦弱的勇士。


    是啊,溫柔的讓人沒了脾氣,想發脾氣都找不到機會。高兵的帶教說,以至於時間長了連野性也沒了,變得完全斯文起來了。


    你是大氣都不敢出吧?那裏還有發脾氣的膽量。張帶教說,留著這點膽是鼓勵你出來,讓你的嘴給你自己伸張正義的。對吧?


    我就怕你們誤會我的老婆如何的厲害,高兵的帶教說,其實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我的老婆厲害的時候也有,不過那是對自己不滿意,她越是這樣,我越是欽佩。人哪能要求太完美呢?你們說對吧?


    你的老婆的確是高明,張帶教說,往家門口一站,手一叉腰,一揚眉,竟然讓你欽佩的俯首貼耳、五體投地。


    這麽保護咱,咱豈能不報答人家啊,高兵的帶教說,要時刻記住這一點嗎?


    是啊?你能記不住嗎?始終感覺你的老婆在你的身邊,始終把你的老婆放在身上,唯恐遺忘了受到神靈的懲罰。張帶教說,有時候忘了自己,也沒忘了老婆。


    我是這樣,從結婚到現在我的感覺永遠是在第一天的第一夜,所以忘不了老婆,張帶教說,其他的時候當然我就記不得自己了。


    我知道你為什麽被老婆打不倒了,張帶教說,因為你就沒有站起來過,老是躺著,對吧。


    不對?高兵的帶教說,老婆就沒有打過我?這點我可以確信,有時候玩笑大了,下手重點是真的。


    你身上的傷痕可以證明是玩笑引起的,張帶教說,除了巴掌還有貓爪的痕跡?如果你再和異性開別樣的玩笑,那麽你老婆開的玩笑更大。


    在家裏的玩笑沒有開完,所以就帶到科室裏麵,高兵的帶教說,這樣你們就知道我是沒有什麽壓力的人了。


    我們從來沒有認為你有壓力,尤其在家裏,張帶教說,但我們知道你有負擔,提起老婆就有愛的負擔,對吧?


    男人嗎?就是要勇挑重擔的,高兵的帶教說,哪怕是累趴下?


    實際上你一直都在你的老婆麵前趴著,張帶教說,哈巴狗也沒你那麽虔誠。可你喜歡這樣的生活,你這也算是心想事成吧?


    這樣的生活踏實嗎?高兵的帶教說,你說對吧?


    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張帶教說,你的選擇肯定是對的,既然不能取勝對方,那就聽對方的。高明的策略。


    實話說吧,從內心來說我把老婆看成魔鬼,但從表麵上我還是要把她當天使的,高兵的帶教說,這樣做的好處是避重就輕,少遭罪。


    你不知道你說這話的後果嗎?張帶教說,要是一旦傳入到你老婆的耳朵裏,估計你又要受到不小的玩笑。


    我的老婆才不在乎我說什麽呢?隻要我按時回家,把該做的工作做了,她還是很寬容的,高兵的帶教說,工作的時候誰還不開個玩笑啊,生活不就是看看別人的玩笑,別人看看自己的玩笑嗎,然後自己和他人一起再玩笑。要是都那麽嚴肅,那生活就沒有什麽意思了,顯得太乏味了。


    這倒是沒錯,張帶教說,人需要玩笑來釋放壓力,尤其是你,在家裏沒有機會看到老婆的笑臉,出來了就要想法設法的讓大家給你補上。這樣你生活中照樣有滋有味。


    你太了解我了,高兵的帶教說,咱倆最適合生活在一起。可我又怕跟我以前的生活反過來,在家裏有歡樂,到了單位就有痛苦了。


    那你就不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張帶教說,最起碼把痛苦減輕一部分。


    我想過,不過我是想要把痛苦加倍,高兵的帶教說,有兩個女人就符合這種情況?


    你是想在家裏挨巴掌貓爪,在外麵還得挨巴掌貓爪嗎?張帶教說,這個要求倒不是難以達到,但你要是在外麵挨了巴掌貓爪,那麽回到家裏你的老婆要是問起你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你該怎麽說呢?你總不能說是被同事打的吧?


    我就說拉架的時候無意中被弄的,高兵的帶教說,這樣就沒什麽問題了吧?


    那誰知道你老婆是什麽態度,張帶教說,她要是問你誰打架了,你該怎麽說呢?你不能撒謊說是同事之間打架吧?那樣太容易露餡了。


    我就說你的愛人到科室裏麵找你,不小心得罪了你,結果挨了你的暴力,高兵的帶教說,我拉架的時候,被你們兩口子打的撓的。這樣應該是合理的吧?


    還說的過去,張帶教說,你的老婆不會不支持我的,她會說男人就是欠收拾。


    我老婆不會這麽說的,高兵的帶教說,她頂多說你的男人欠你收拾,別的男人不都是好男人嗎?女人都是打扮自己的男人,那裏舍得收拾自己的男人呢?


    不要把我和你的老婆掛起鉤來,張帶教說,我們兩個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性別問題,其她都不相似?


    你們兩個還有一個相似的地方,高兵的帶教說,你可能忘了。


    是嗎?張帶教說,我倒是想不起來那個地方還相似。


    都喜歡我,高兵的帶教說,這不是很相似嗎?


    這倒是,張帶教說,聽話的男人我都喜歡。你的老婆也是喜歡你這點。要不然她就會喜歡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可不像你這麽乖?


    所以嘛?你在家裏找不到溫存,我在這裏還可以給你修補一下,高兵的帶教說,關心你肯定是沒錯的。


    你打算怎麽關心呢?張帶教說。


    那看你需要什麽了,高兵的帶教說,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絕對包你滿意?


    什麽是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張帶教說,你不說明白這個,那我怎麽提要求呢?


    這個嗎?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像詩詞那樣的浪漫境界,高兵的帶教說。說出來就失去神秘的味道了。


    詩詞的浪漫境界?是不是這樣:“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張帶教說。然後達到這樣的意境:“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是的,是的,高兵的帶教說,你簡直冰雪聰明。越來越讓人,讓人忍俊不住的喜歡。有時候我真的想這樣:“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這是好夢啊?張帶教說,你這樣做,你的老婆都無法幹涉你,連個後顧之憂都沒有,多麽美好的事情。


    剛才還誇你聰明呢?高兵的帶教說,你怎麽這個都不理解。這是咱倆的事情啊,我說了半天整個對牛彈琴!這打擊太沉重了!


    你就是牛彈琴,張帶教說,你的全身隻有嘴巴還能有用,其他的都廢掉了。不知道我說的可否如此啊?


    你用過嗎?高兵的帶教說,沒用過不要猜測嗎?


    我沒用過,也不是猜測。我是聽你的老婆說的,張帶教說,說你真是個廢物!就剩了一把嘴了。


    她是怕熟悉的女人勾引我,才出此下策的,高兵的帶教說,你不要上當受騙。你可以實踐一下嗎?


    好啊?那你今晚就不用回家了,張帶教說,就這麽說定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麽樣?趕緊的給你老婆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別讓她下班後見不到你,滿大院子找你?揪著你的耳朵揪回去。


    男人幹點事,還用告訴女人嗎?高兵的帶教說,我堅決不告訴,讓她找去吧?


    我就佩服你煮爛的鴨子煮不爛的嘴,張帶教說,你是打死也不敢告訴老婆,你是不會自尋死路的,你這輩子當定了你老婆的好男人了。我還不知道嗎?


    知音難覓啊?高兵的帶教說,危險性太大了,誰都不敢吧?我也是明智的選擇嗎?


    知道輕重就行,張帶教說,總起來說,你這樣的顧家男人,也不失為好男人。


    過獎!過獎!高兵的帶教說。


    你就不用客氣了,你是非常的合格的,張帶教說,然後問道:那個明大夫的愛人沒說那個護士為什麽要退伍呢?調到別的地方不是一樣嗎?


    這就不知道了,高兵的帶教說,也許這是最明智的選擇。隻是太可惜了!可惜啊!


    你是為見不到她可惜呢,還是為她的退伍可惜,張帶教說。


    我是為她的遭遇可惜,高兵的帶教說,多好的姑娘啊?


    的確也是,張帶教說,即使回到她父母身邊,又能怎樣呢?周圍的鄰居不是都知道嗎?她還是沒有勇氣來獨自麵對?除非她一個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或城市,那裏的人誰也不認識她,誰也不知道她的過去,這樣或許能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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