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雀叫自己,麻衣轉頭看了他一眼,然而卻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默默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她的周圍一片狼藉,而淡島正在帶人驅散圍觀的人群。帶走麻衣的佐佐木安琪也在一邊,然而卻是被秋山和道明寺兩個人押著。


    “怎麽回事?”雲雀死死地皺著眉問道。


    望月焦急地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找到麻衣的時候,她的異能就失控了。”


    “宗像呢?”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宗像,雲雀不禁有些納悶。麻衣說起來還是個沒有氏族的異能者,他應該在這裏才對。


    淡島回答道:“禦柱塔那麵出事了,綠之王和灰之王向禦柱塔發起了進攻想搶奪石板,室長和白銀之王以及黃金之王正在抵禦進攻。啊,赤之王也在那裏。”


    正說著,伏見和八田就跑了過來。站定之後,伏見向淡島行了個禮:“副長,夜刀神狗朗正在和禦芍神紫交戰。禦柱塔那麵有消息嗎?”


    草薙麵色深沉地回答道:“四王對戰雙王,我想,結局應該沒什麽意外性。現在重要的是,怎麽才能讓麻衣冷靜下來。”


    聽了草薙的話,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麻衣。


    雲雀死死地盯著麻衣,臉色陰沉的駭人。麻衣已經停止了哭泣,然而,她抱著莉莉安蹲在原地,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平時總是骨碌碌轉著的墨綠色的大眼睛,此刻也一點光彩都沒有。


    現在的麻衣,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一樣。然而,從她身上發出來的,將她籠罩著光球卻在提醒眾人,麻衣的異能正在暴走,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突然,雲雀大步走到了要被r4的人帶走的佐佐木安琪身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安琪,語氣冷的嚇人。他問:“你對麻衣做了什麽。”


    “我隻是讓她知道了一些該知道的事情。”雖然被雲雀的氣勢嚇得腿都軟了,但是安琪卻咬著牙回答道,“我告訴她,她媽媽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被她親生父母賣掉的。她媽媽早就死了,而且是因為她才死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愛她,她是所有不幸的開端!”


    雲雀的表情越發陰沉:“誰讓你跟她說這些的?”


    “都是因為她我爸爸和哥哥才被抓起來了!難道不是嗎!她就是個詛咒!她讓我失去了一切!”佐佐木安琪越說越激動,最後歇斯底裏地喊了起來。“她不過就是個試驗品,注定是要被拋棄的!我沒說錯吧?不是連你都不要她了嗎?”佐佐木安琪突然就不怕了,看著雲雀的眼神裏甚至充滿了輕蔑。


    雲雀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佐佐木安琪,然後一語不發地轉身走向了麻衣。


    赤司伸手攔住了他:“冷靜點,雲雀,你現在不能靠近她。”


    “麻衣異能的破壞性太強了,就算是我們也無法靠近。”淡島也出聲製止了雲雀。


    雲雀皺著眉:“難道就讓她一個人呆在那裏嗎?”


    望月說道:“麻衣的異能畢竟是被強行植入的,跟天生自帶的不一樣,說不定過一會兒她的異能發出的破壞性能減輕一些。”


    看著完全沒有減弱趨勢的光球,雲雀冷靜地說道:“恐怕到那個時候,麻衣也活不成了。”她就是被當成試驗品植入的強大的異能,作為武器,當初用她來做實驗的佐佐木正介恐怕根本沒有考慮過這麽做給麻衣的身體帶來的負荷。


    走到離麻衣幾步遠的位置,雲雀開口叫她:“麻衣,你在那裏做什麽?”


    麻衣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然後緩緩地轉過頭去。她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雲雀。


    雲雀放柔了語氣輕聲對麻衣說:“聽話,跟我回家。”


    半晌,麻衣搖了搖頭,小小聲地對雲雀說:“麻衣沒有家了,沒有人要麻衣。”說罷,她站起身來,眼神倔強地看著雲雀,然後往後退了兩步。


    雲雀迅速地往前跟進了兩步。他說:“聽爸爸的話,我們回家。”


    麻衣又搖頭:“你不是麻衣的爸爸,麻衣沒有爸爸了,爸爸不要麻衣,媽媽也不要麻衣。安琪姐姐說了,麻衣隻會給大家帶來不幸。”


    然而雲雀卻認真而堅定地對她說:“我是你爸爸。”他不想再管彭格列適不適合麻衣生活這種問題了,麻衣是他的女兒,這一點已經不會變了。小家夥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不會再把她推出去了。想到這裏,雲雀的目光越發堅定起來。他又往前走了幾步,一直抵達了麻衣的異能所能破壞的範圍之內。


    麻衣驚恐地往回退:“不要過來!”她緊緊地抱著莉莉安,“會受傷的,麻衣不想再看到別人因為麻衣受傷了……”


    麻衣退一步,雲雀就往前進一步。他說:“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爸爸。我很強,所以你不用害怕。”雖然這麽說著,但是雲雀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好。他的西裝開始破裂,臉上也多了幾道傷口。


    麻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他喊“你不要過來了!你不是麻衣的爸爸,你走開!”


    雲雀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他看的出來,麻衣在害怕,而她異能的破壞性,是會隨著恐懼感的這增加而加強的。他頂住異能帶來的壓迫握住了麻衣的手,語氣溫柔地對她說:“別害怕,麻衣。”


    不知道是不是雲雀的安慰起了作用,麻衣周身的光球開始變弱了。雲雀看準機會,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用手撫摸著她的腦袋對她說:“好了,別怕,沒事了,爸爸會保護你的。”


    麻衣扁了扁嘴,伸手摟住雲雀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肩上,語氣委屈地說道:“爸爸……你還願意做麻衣的爸爸嗎?”


    “嗯,我永遠都是麻衣的爸爸。”雲雀微笑著說道。


    而望月他們也驚奇地看到,麻衣身上的光球也開始漸漸地消失了。


    “可是麻衣是會帶來不幸的小孩……”麻衣小小聲地說道。她對佐佐木安琪說的這句話非常在意。


    “那是對於弱者來說。我很強,所以你不用擔心。”雲雀說著,用自己的額頭去碰了碰麻衣的。


    麻衣乖乖地被雲雀抱著,可愛的小臉上終於重新有了笑容。她說:“爸爸,麻衣困了……”


    “那就睡吧。”雲雀放低了聲音,“我陪著你……”


    雲雀抱著麻衣回到望月他們那裏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望月急切地問道:“麻衣沒事吧?”


    “睡著了。”雲雀示意他們小點聲。他問淡島,“宗像那麵怎麽樣了?”


    “剛剛得到消息,綠之王和灰之王搶奪石板失敗了。”淡島回答道。


    這時,草薙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之後,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跟他說了什麽,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好的,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草薙掛了終端,轉頭對八田說,“多多良受傷了,庫洛姆小姐已經送他去醫院了。”


    “怎麽回事?”淡島皺著眉問道。


    望月也覺得有點奇怪。庫洛姆非常疼愛麻衣,結果他們找到了麻衣之後,庫洛姆卻一直沒有出現。


    草薙回答道:“庫洛姆說,她和多多良在來的途中被五條須久那襲擊了,多多良為了保護她所以受傷了。小世理,庫洛姆小姐說了,五條已經失去意識被她扔在大街上了,你還是派人去把他撿回來吧。”


    望月抽了抽嘴角:“真是非常庫洛姆的做法。”


    淡島點了點頭,草薙又叫了八田一聲:“我們去醫院吧。”


    醫院的病房裏,十束頭上身上都纏著繃帶,看起來相當的慘。


    周防冷哼道:“就你還想去保護別人?”


    草薙不客氣地補充:“那個別人還是彭格列最厲害的女性。多多良,你是真的不知道庫洛姆小姐很厲害嗎?”


    安娜淡定地表示:“隻有多多良不知道。”


    十束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不知道呀,不過就算知道了,我還是很想保護庫洛姆,雖然庫洛姆真的非常厲害。老實說,那一瞬間,我嚇了一跳呢。”


    庫洛姆臉蛋紅紅地看著十束:“對不起多多良,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沒關係啊,這樣的庫洛姆我也很喜歡。”十束笑眯眯地說道,“想要保護庫洛姆的心情,一直都沒有變哦。”


    “多多良……”庫洛姆感動地看著十束,然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她說,“等你好了,我們去約會吧?真正的,情侶的約會。”


    十束先是一愣,隨即笑的彎起了眸子。他語氣溫柔地答應下來:“好呀。”


    看到這一幕,安娜欣慰地想到,新年的時候給神明大人交納的一百日元真是沒有白花。


    然後她就很周防一起被草薙拎了出去:“好了,不要在這裏打擾他們了!”


    安娜試圖抗議:“想看庫洛姆和多多良,親親。”


    “小孩子不要想這麽多了!!!”


    與此同時,宗像禮司的室長室裏。


    麻衣乖乖地坐在赤司身邊,墨綠色的大眼睛一直偷偷地看著雲雀。然而每次雲雀看她的時候,她都快速地低下頭去,兩隻小手擺弄著莉莉安。看到她如此可愛的舉動,雲雀不由得微微一笑,然而笑完之後,他的心情卻不怎麽輕鬆。昨天醒過來之後,麻衣就沒有跟他親近過,總是用試探的眼神看他,看起來很想去找他,但是又有些擔心的樣子。


    雲雀也沒說什麽,結果今天就被宗像叫到了r4。


    麵帶微笑地看著眾人,宗像開口道:“有個好消息要告訴諸位。經過檢測,麻衣身上的異能已經清除幹淨,以後可以不用佩戴異能抑製器了。”


    “因為昨天的事情麽?”赤司不禁問道。


    宗像點了點頭:“是的。”


    “說起來,我有點好奇,為什麽綠之王突然會想要搶奪石盤呢?”赤司覺得有點不能明白。


    宗像回答道:“並非突然,其實綠之王蓄謀已久。他在迦具都隕坑事件中失去了心髒,需要依靠異能才能維持生命。所以他才想得到一切異能的來源,也就是德累斯頓石盤。”他看了一眼麻衣,道,“我想,雲雀君應該還記得青木雄一這個人。”


    雲雀隻是看著他沒說話。


    “那他為什麽要帶走麻衣呢?”赤司還是不解,“監控顯示是五條和禦芍神陪佐佐木安琪一起帶走了麻衣,那他要麻衣有什麽用嗎?”


    “為了威脅吧。”宗像猜測道,“與他抗衡的四位王當中,有兩位是跟麻衣有關的。其實,對於比水流來說,麻衣和櫛名君都是非常合適的人選,然而吠舞羅的人太過衝動,如果他選擇了櫛名君,搞不好會徹底激怒周防和吠舞羅,到時候就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麵。”頓了頓,他搖了搖頭,“但是他應該沒想到,佐佐木安琪對麻衣抱有這麽大的敵意。”


    赤司沒說話,隻是伸手揉了揉麻衣的腦袋。


    宗像笑道:“不管怎麽說,麻衣變回了普通人,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當然,這件事就要拜托赤司君了。”


    赤司並沒有點頭,而是摸著麻衣的腦袋對她說:“麻衣,你自己選擇。”


    麻衣仰著頭,睜大著眼睛不解地看著赤司。


    對著麻衣微微一笑,赤司說:“你自己來選擇,你想要跟哪個爸爸一起生活。”


    “如果要麻衣自己選的話,仁王君和鳳君都不在,這樣未免有失公允吧?”宗像說著,伸手推了推眼鏡。


    赤司隻是微笑不語。


    這個問題早就有了答案,他們在不在根本無所謂。


    麻衣眨巴著眼,看了看赤司又看了看宗像,最後小心地看向了雲雀。


    “不可以說跟誰都可以哦,麻衣會難過的。”雲雀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後的麻衣當時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無聊。”扔下這句話,雲雀就起身準備要走。


    然而,就在他手拉開門的瞬間,身後響起了麻衣的聲音。她奶聲奶氣地叫著他:“爸爸,你等等麻衣呀!”他轉頭,就見麻衣手裏拎著兔子玩偶,邁動著小短腿飛快地朝他跑來。


    牽住雲雀的手,麻衣仰著頭問他:“爸爸,以後可以不要再丟下麻衣了嗎?麻衣很想一直和爸爸在一起。”


    雲雀盯著麻衣看了很久,然後微微一笑,彎腰將麻衣抱了起來。


    “回家了。”


    “嗯!”


    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赤司漫不經心地對宗像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勝出的可能。”


    宗像不置可否。


    四月櫻花飛舞。


    “爸爸早安——”穿著小學生製服的麻衣撲向了雲雀,給了他一個甜甜的早安吻。


    今天是麻衣第一天去上學,小丫頭開心得不得了。


    指了指桌上的早飯,雲雀淡淡地對她說:“過來吃早飯。”


    “好——”麻衣乖乖地在餐桌前坐下。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結果嘴巴上多了一圈白色的“胡子”。


    吃過早飯之後,麻衣拿出梳子和小皮筋遞給雲雀:“爸爸,紮頭發。”


    雲雀點了點頭,等到麻衣在自己麵前坐下之後,他動作熟練地給麻衣梳了梳頭,然後給她紮了個雙馬尾。


    “爸爸,麻衣今天想要戴這個蝴蝶結!”麻衣舉起一對淺紫色的蝴蝶結給雲雀看,“庫洛姆姐姐給麻衣新買的。”


    “好。”雲雀接過蝴蝶結,端詳了一下之後給麻衣夾到了頭發上。他整理了一下麻衣的頭發,然後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走了。”


    到了校門口,雲雀把麻衣的書包遞給她,看著她背好之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上課要認真聽講”,也沒說“在學校裏要聽老師的話”,雲雀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去吧。”


    “嗯!爸爸,你要記得來接麻衣放學哦。”小丫頭不放心地叮囑道,“下午三點鍾,不要忘記了!”


    雲雀微微一笑,伸手拂去了落在麻衣頭發上的櫻花花瓣,點了點頭之後對她說:“不會忘的。”


    這時,一個女老師走過來,伸手搭在麻衣肩上麵帶笑容地柔聲對她說:“好了,跟爸爸說再見吧。”


    麻衣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朝雲雀揮了揮手,“爸爸再見。”


    “嗯。”雲雀站在原地,看著女老師牽著麻衣的手往裏走。突然,麻衣轉回了頭,看到雲雀還站在原地之後,原本還滿是擔心的小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又用力地朝雲雀揮了揮手,這才徹底跟著老師走進了校園裏。


    他的小公主,應該也會像他一樣很喜歡學校吧?仰頭看了看紛紛落落的櫻花,雲雀嘴角的笑意加深。


    他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身後,悠揚的上課鈴聲剛剛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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