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抱著主子的腦袋啃了一會兒,啃著啃著,主子本還生疏的動作就變得熟練起來,竟將他壓在矮幾上又揉又捏,分外激動。若非有姝極力掙紮,怕是會被當場辦了。他嘴唇紅腫,發絲散亂,脖頸與鎖骨等處布滿斑斑紅痕,看上去靡豔至極。


    “等,等會兒!”他慢慢調試急促的呼吸,不平道,“你怎能如此孟浪?求著我醫治的人是你,難道你不該任由我為所欲為嗎?”


    郕王彷徨不定的心情已大為消減。在與少年親吻的片刻,他腦海中依稀浮現許多纏-綿悱惻的畫麵,就仿佛懷裏這人已與自己糾纏了千百年。如果說他們的緣分是早已注定,且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倒也說得通了。


    他雙手用力掐住少年纖細的腰,一麵低笑一麵詢問,“沒錯,的確是我有求於你,你待如何對我?”


    有姝心下一喜,指著床榻命令道,“上去,脫衣服!”


    郕王越發想笑,卻拚命忍住了,施施然走到榻邊,一件一件褪去衣衫。他看上去瘦弱,該有的肉卻一點不少,腰-腹之間甚至還有幾塊堅硬的隆-起和兩條深刻的人魚線。他大馬金刀地坐下,衝少年勾勾食指,“過來。”


    有姝立刻忘了“鬼醫大人”的尊嚴,屁顛屁顛跑過去,先是摸-摸主子隆-起的胸大肌,複又捏捏他腰間的軟-肉,臉上滿是垂涎之色。郕王素來不屑於用自己的“美色”蠱惑人,但遇上少年,他願意用一切手段將他綁在身邊。他伸展手臂,把人壓在榻上,再次吻了過去。


    有姝被調弄得暈暈乎乎,欲-仙-欲死,不經意間摸-到主子的手鏈,卻轉瞬清醒過來,“不好,咒術發作了!”


    郕王啞聲道,“不用管它!”


    “哪能不管?龍十妹剛來滄州,咒術就發作了,我可不認為這是巧合。不行,我得看看。”有姝撲騰了好一會兒才從主子身下鑽出來,頂著一頭亂發去翻找孽鏡。咒術每隔一段時間會自動發作一次,以便吸取帝氣,但若是下咒者有心,也能隨時隨地讓中咒者生不如死。


    孽鏡慢慢顯現出內腑的情況,隻見那黑色蠍子正一下一下彎曲尾針,狠狠往替心符上蜇,本還完好無損的符籙已破了五六個大洞,洞口周圍呈現出焦黑的痕跡,咒術之毒可見一斑。若把符籙換成主子的心髒,他這會兒定會生不如死。


    有姝看得眼睛都紅了,一股濃烈殺意在胸口慢慢升騰。


    “這次的發作,應當是有人在試探你我。”他指著孽鏡,解釋道,“看見它發出神光的眼睛了嗎?那是下咒者心念催動所致。”


    郕王仔細看了兩眼,頷首道,“你若不說,我竟沒發覺。的確,上次看它還有些死氣沉沉的,這回卻像一隻活物,靈動得很。”


    “那頭定是想看看你是否還在他們的掌握當中,也想看看我能否解開咒術。總算把蛇尾巴驚出來了。”有姝表情閑適,眸光卻一暗再暗,隻因這次的發作十分猛烈,竟足足刺了十幾下才罷休,把好好一張替心符弄得千瘡百孔,焦痕遍布。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沒有替心符擋災,主子會如何痛苦。


    “完了?”三刻鍾後,郕王淡聲詢問。


    “完了。他們應當對試探的結果很滿意,這回該輪到我出手了,希望他們能接住。”有姝滿麵寒霜地道。


    二人再無心思胡鬧,略坐片刻就依依惜別。為了不招致懷疑,有姝親手把人高馬大的郕王抱出仁心堂,又在張貴小心翼翼地攙扶下送上馬車。郕王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卻因背後貼了幻視符的緣故,在旁人眼中顯得格外蒼白虛弱,仿佛一口氣續不上來就會暴斃一般。


    有姝鑽入車廂,借著竹簾的遮擋啃了主子一口,叮囑道,“別怕,這事很快就會過去。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郕王心頭火熱,正想拉住他好好親一會兒,卻被蒙頭蒙腦地捂進大氅,待掙紮而起時,馬車已經駛遠了。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忙把郕王發病,而鬼醫束手無策的消息遞出去,引得八方雲動。


    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名死囚被王府暗衛送到仁心堂。翌日,龍十妹等人應約而來,雖極力遮掩,卻免不了露出凝重之色。


    “宋掌櫃,第三個病人在哪兒?”他們無法踏入仁心堂,隻得站在台階下拱手。


    有姝袖風一掃,便把身後那人拂至龍十妹腳邊,言道,“第三個病人就是他了。為彰顯公平,神農街的諸位大夫可上前替他診脈,看看他是否的確患有心疾。第三場的規矩由我來定,龍十妹,我要你在男子病亡之前將他治愈,若他暴死當場,你與你的護衛就統統留下首級。”


    好奇心最重的周妙音第一個跑過去替瘦弱男子把脈,頷首道,“沒錯,的確是心疾之症。”其餘大夫為了沾鬼醫的光,也陸續上前佐證。


    輪到龍十妹時,她卻眸色幾變,心生惱恨。原來不僅是他們在試探鬼醫的深淺,對方同樣不輸手段。這人得的哪裏是心疾,卻是死咒,而下咒者是誰不言自明。隻要鬼醫一個念頭催動,這人的心髒就會被邪物絞碎從而暴死,除非拿到他的心頭血,否則第三局必輸無疑。


    但眾目睽睽之下,龍十妹不去治病,反倒向鬼醫心口刺去,在不明就裏的人看來,豈不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狗急跳牆?這不僅墜了苗疆的威名,更讓鬼醫有了殺人滅口的絕佳理由。龍十妹不怕死,卻怕死得窩囊,死得難看。


    鬼醫不是想刺探她的深淺嗎?好,她便拿出看家的本領來應對。他想借她的手找出治愈郕王的辦法,卻是打錯主意了!


    當龍十妹兀自斟酌時,有姝已把一筐蠍子傾倒在死囚頭上,然後催動死咒。在外人看來便是鬼醫故意驚嚇病人,導致對方心疾發作。周妙音暗暗皺眉,覺得此法不夠人道,卻也不敢隨意插口。現場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變-態,哪裏有她說話的地兒。


    眼見死囚捂著胸口滿地打滾哀嚎,龍十妹立刻上前,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血紅的藥丸,然後連連掐了許多玄奧的法訣,一個一個拍入死囚內腑。站在旁邊的壯漢們紛紛取出腰間的竹筒嚴陣以待,每當聖女打入一個法訣,就給死囚喂一口竹筒內的液體,七七四十九個發訣之後,對方總算安靜下來,眼睛微微開合,仿佛快睡著了。


    與此同時,郕王勉強撐著病體來到仁心堂,也不下車,隻裹著厚重的大氅斜倚在車門邊觀看,一張俊臉毫無人色。


    龍十妹調息了足有一刻鍾才睜開雙眼,本還泛著光澤的臉龐現在像幹枯的花朵,顯得萎靡而又頹唐。她剛張開嘴,齒縫就沁出一絲鮮血,可見之前那四十九個法訣暗藏玄機,怕是需要她付出莫大的代價才能催動。


    “宋有姝,我贏了。”她咬咬牙,總算用平穩的聲線把這句話說出來。


    有姝略一擺手,便有許多大夫前去替那死囚診脈,然後驚悚地發現,這人竟完全康複了,脈相強-健有力,哪怕再活四五十年也不成問題。怎麽可能呢?心疾本是不治之症,怎麽能在短短幾刻鍾內治好?這龍十妹很不簡單啊!


    有姝攏在袖中的手也連連掐著法訣,發現那咒術果然消失了,心中不免大定。不怕你治好了,就怕你治不好,這份大禮我便卻之不恭。他命人把死囚送入仁心堂,淡聲道,“你贏了,但是我也未輸。你去找一個患有心疾的病人送來與我診治,我們下午再見分曉。”他能在病人身上做手腳,相信龍十妹必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這份猜測果然應和了龍十妹的心思。正所謂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準備把最惡毒的咒術與蠱毒下在病人身上,借由他的手讓鬼醫死無葬身之地。惹了她龍十妹還能全身而退的人,至如今還沒出生呢!


    一行人嘴角微彎,笑容陰毒,末了衝車轅上的郕王拱手告辭。龍十妹還刻意提醒幾句,“王爺,你也看見了,你的病唯有我能治,用正妻之位換來長命百歲,應當很合算吧?況且我乃苗疆聖女,身份足夠尊貴,並未辱沒了你。”


    郕王嗤笑一聲,徐徐道,“你算什麽東西,滾!”


    龍十妹右手已握緊刀柄,卻終究按捺下來,深深看他一眼才轉身離開,並未發現鬼醫也正用同樣殺氣凜冽的目光盯著自己。


    “進來吧。”有姝裝模作樣地揮揮袖子,然後緩步入了仁心堂,而那死囚已被暗衛用繩索困住,擺放在病床-上。


    張貴火急火燎地問,“鬼醫大人,那苗疆聖女果真能治好咒術?要不然,要不然……”餘下的話被一張禁言符堵住。


    有姝冷冷瞪他一眼,嘲諷道,“你這奴才很有意思,竟上趕著讓主子去找死。下回再說這種話,我讓你一輩子開不了腔。”


    張貴想把禁言符扯掉,卻發現它竟與自己的舌頭長在一塊兒,隻輕輕一碰就疼得鑽心,不免露出恐慌之色。但他心裏又很委屈,那死囚明明已被治好,為何鬼醫卻還攔著王爺?難道他想霸著王爺不放,即便王爺病死也不願意讓別人碰他?好你個妖道,心真毒啊!


    有姝懶得與張貴這種凡人計較,隻管拿出孽鏡讓主子查看死囚的真實情況,並低聲解釋,“我有收集蟲子的嗜好,又對各類玄術很感興趣,故而有一段時間曾下了許多功夫鑽研蠱毒之術。如果我沒看錯,龍十妹剛才所用的技法應當是‘化蠱之術’。她喂給這人的藥丸就是蠱魂。”


    “什麽是化蠱之術,什麽又是蠱魂?”郕王滿臉疑惑。


    “所謂的化蠱之術就是把咒術所形成的邪物馴化為自己的蠱蟲。蠱蟲是活物,咒術是死物,把死物弄活,必須要給它填充魂魄。那藥丸內以秘法禁錮了上百隻蠱王的精魄,一旦與咒術融合就會孵化成蠱蟲。這蠱蟲雖然能吞噬掉咒術,卻會讓中咒者徹徹底底被下蠱者掌控,成為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傀儡。故此,這蠱蟲還有一個十分貼切的名字,叫玩偶。”


    “你的意思是說,那龍十妹正準備用這種玩偶操控我?”郕王麵沉如水,總算明白對方為何輕鄙自己,卻偏要嫁給自己。


    “她的實力並不能解開你身上的咒術,即便令蠱魂完全孵化,也隻能消減掉一成詛咒之力,不過這已經足夠了。”有姝指指自己腦袋,“如果她是下咒者派來的卒子,這玩偶應當是控製你的第二重手段。消耗掉這一成詛咒之力對幕後黑手的計劃並無妨礙,卻能令玩偶蘇醒,從而順著你的心髒爬入腦髓。從此以後,他們說什麽你就得聽什麽,叫你往東便不得往西,待你身上的氣運被掠奪幹淨,自會讓你不明不白地死掉。”


    把孽鏡擺放在死囚胸口,有姝用森冷的語氣補充道,“放你在外麵行走已經令他們感到害怕了,所以他們想把你製作成行屍走肉。煉化一顆蠱魂需要集齊一百隻蠱王,培育一隻蠱王需要消耗十年光陰與千萬條人命,所以他們始終沒法下定決心,直到我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郕王聽得直皺眉,喟歎道,“我何德何能,竟讓他們花費這麽多人力物力來對付?若想讓我死,直接給我一刀也就罷了。”


    “你不懂。”有姝搖頭,卻沒有進一步解釋。主子乃紫微帝星,妖物若奪走他的氣運便能飛升成仙,莫說下咒下蠱,便是拿命去博也願傾力一試。龍十妹等人不過是前哨,沒準兒後麵還有更難纏的角色。


    但有姝已經不準備與他們耗下去,龍十妹意圖剝奪主子神智的行為徹底揭掉了他的逆鱗,他決定直擊要害。


    孽鏡裏,纏繞在死囚心髒上的響尾蛇已經被一隻蟾蜍吞噬,它正踢蹬著後腿往心竅裏鑽,令死囚痛得大喊大叫,幾欲暈厥。巫蠱之術向來最擅以毒攻毒,不過是消弭掉之前的邪物,又改換另一種害人的手段罷了。而這一點給了有姝極大的靈感。


    這隻蟾蜍玩偶是子蠱,完全聽憑龍十妹驅使,有姝卻有辦法將之培育成母蠱,反客為主。他用彼岸花的花粉把蟾蜍引出來,放置在一口圓肚瓦罐裏,填入自己的鮮血、黃泉水、九陰木等陰氣極重的東西喂養,覺得還缺點什麽,又向周妙音討要了一碗靈泉水倒進去。所幸蟾蜍是活物,尚且保有幾分靈性,否則斷然不會因為食欲而擅自離開宿主身體。


    “王爺,等母蠱養成,我會將它引入你的心髒,令它與咒術自相殘殺,可能會有點疼痛,請你暫且忍耐片刻。”有姝握住主子手腕,慎重承諾,“放心,我定然會護你周全。”


    郕王反握住少年,並將他手背置於唇邊親吻,什麽話都沒說,眸中卻滿是信賴與依戀。那邊廂,張貴看清蟾蜍醜陋的模樣,早已愧悔難當,後怕不已,連忙跪下給鬼醫賠罪,心裏把龍十妹來來回回罵了幾百遍。


    因為有姝投入瓦罐中的東西都是世間至陰至邪的寶物,不過短短兩刻鍾就令蟾蜍一再變異,順利從子蠱轉化為母蠱。換一句說,現在並非它聽從龍十妹的號令,而是龍十妹的生死維係在它身上。玩偶本就是蠱王中的蠱王,需以馴養者魂魄作引方能驅使,它如果死了,龍十妹定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這恰恰是有姝為她設計好的結局。


    當有姝將玩偶送入郕王心口時,龍十妹正與兩名護衛在床-上顛-鸞-倒-鳳,絲毫不知道自己已死到臨頭。當高-潮襲來,她忽然慘嚎著從床榻掉落,眼耳口鼻紛紛冒出鮮血。


    “不,不好,玩偶,玩偶被宋有姝反控了!”她斷斷續續開口。


    “他怎能操控族中聖物?”護衛大驚失色。


    “不必追根究底,既然已到這一步,隻能按照大人的最終計劃行-事。”另一名護衛十分冷靜地道。一行人立刻收拾東西趕往仁心堂。


    與此同時,有姝正一手舉著孽鏡,一手死死抱住主子,表情萬分緊張。玩偶不愧為咒術克星,不過幾個回合就將黑色蠍子咬得遍體鱗傷,而替心符也因為二者地纏鬥變得支零破碎。遠在京城的皇宮,一陣又一陣尖銳的嘶吼與慘嚎從某座殿宇內傳出,令人頭皮發麻,最後一聲嘶吼顯得格外悠長,也格外驚心動魄,仿佛瀕死之人最後的掙紮與反抗。


    “不好,他想同歸於盡!”感覺到蠍子忽然暴漲的氣焰,有姝立刻阻止玩偶最致命的一擊。


    若是能活著,誰又會選擇死亡?那一頭察覺到所有攻擊都停止了,立刻收回法力,卻已經奄奄一息,氣若遊絲,要想恢複到鼎盛時期,怕是要將養百十年。“鬼醫,鬼醫,鬼醫……”連續不斷的低吟裏充斥著令人遍體生寒的殺意與怨毒。


    龍十妹同樣也不好過,到得仁心堂門口已變成一個血人,莫說七竅,連毛孔裏都淌著血。她勉強提起一口氣,大聲喊道,“宋有姝,你竟然暗算我!”


    有姝很遺憾沒能讓蟾蜍與蠍子兩敗俱傷,把心髒微微發痛的主子抱到床-上安置,又替他攏好被角,這才捧著蟾蜍走出去。外麵已經圍滿了人,正對鮮血淋漓的龍十妹指指點點,搞不明白她為何會弄成這樣。


    什麽風度,姿儀,名望,有姝已全然不顧,跨出朱漆大門,將蟾蜍往地下狠狠一摜,又用鞋底反複碾壓踩踏,狠聲道,“想把王爺做成傀儡,也得看我答不答應!別說下手,便是你敢動一動這個念頭,我都要讓你魂飛魄散!”


    龍十妹這才意識到第三場賭局竟是他早就設好的陷阱,一旦自己動用蠱術就會被反製。他甚至能把蠱蟲培育得更強悍,從而與那位大人的咒術相抗。那位大人現在如何,會不會與自己一樣?


    六百多年的大妖,卻栽在一個黃毛小子手裏,他究竟什麽來路?這些問題的答案,龍十妹已經沒有機會去探究,她一麵承受著靈魂被碾壓的劇痛,一麵割開自己頸部的動脈,厲聲道,“宋有姝,我龍十妹以鮮血為引,詛咒你……”然而後麵的字,她就算咬爛舌尖也無法吐出半個音,不由駭然變色。


    而有姝卻勾著唇角笑起來,腳下微一用力,將蟾蜍碾成碎末。


    血咒乃巫術中的禁術,一旦發動就會連通天地,借天道之力懲罰被詛咒者,其代價是施術者魂飛魄散。但龍十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姝並非此世中人,不受天道約束,她的訴求老天爺不會聽,聽了也無能為力。


    感覺到靈魂轟然破碎,龍十妹終於倒了下去,赤紅眼珠填滿怨毒與恐懼。她恨有姝,同時也深深忌憚著他,毫無疑問,這是她此生遇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


    見聖女死亡,其護衛也不慌亂,紛紛割破血管,繼續發動血咒,“我鏃霧,我羥迪,我翎羽……以鮮血為引,詛咒滄州府瘟疫橫行、寸草不生、人畜皆亡,除非火祭鬼醫,否則永不得解!”話音剛落,滿地鮮血和二十多具屍體就變成濃黑霧氣彌漫開來,並絲絲縷縷鑽入活物體內。無論是圍觀者還是動植物,都未能幸免。


    “這是什麽?難道真的是詛咒?快跑,別讓霧氣近身!”路人四散奔逃,表情驚懼。


    周妙音卻衝到宋掌櫃身邊,不安地問,“他們發下的詛咒不會真的靈驗吧?”如果是真的,哪怕郕王再欣賞少年,恐也難以抵擋百姓的訴求。他們想活命就得把他燒死,人性是最自私的,連她自己也無法保證臨到那時,能不能為了保住一個人而放棄千萬人。


    看吧,府台已經派了侍衛前來圍困仁心堂,許是擔心宋掌櫃偷偷跑了。周妙音擰眉,心裏越發難受。


    有姝同樣一臉凝重,看也不看拿著劍戟對準自己的侍衛,兀自回轉。滄州是主子的藩地,他絕不會讓它變成-人間煉獄。背後那人若想通過此法將他逼死,卻是打錯了算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有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流書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流書呆並收藏有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