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明之殤(八)


    我的一句話,讓朱允炆等人都沉默了。正所謂君意難測,想這種國家大事,臣子有任何的想法,都不如皇帝的一句話。


    朱允炆問道:“老師,您這話的意思是?”


    我果然的回道:“也沒有什麽意思。既然倉頡順要歸順大明,這本是一件事好。燕王所提的內容。也全都是為了大明著想。不過。”


    我停頓了一下,朝著周邊的人看去。


    “不過什麽?望天師大人直言!”方孝孺問道。


    “也沒什麽了。先上早朝再說吧。”


    我的話,讓朱允炆等人都是一頭霧水。


    早朝之上,文臣武將拜過朱元璋之後,朱元璋高呼道:“燕王上書,蒙古倉頡順率部眾要歸順我大明,而且燕王上書中說的清楚,倉頡順根本會率眾進入中原。燕王提議,大明效仿大漢之故事,提出和親政策。你們說說吧。現在應當如何?”


    朱元璋的話音剛落,兵部尚書傅上佐出列,高呼道:“啟稟陛下。”


    朱元璋說道:“傅上佐,你有何議?”


    “回陛下,蒙古軍想來反複無常。臣以為不可輕信。切多年來蒙古與大明多次交戰,每每戰敗,若倉頡順忍辱負重,潛伏大明內部,到時候跟朵木爾裏應外合。陛下,我朝當知如何?”


    “這?”朱元璋猶豫了。


    而我對傅上佐了解頗深,這個人為人正直,剛正不阿。當年,我上台成為護國天師,所有人都對我阿諛奉承。那時候傅上佐隻是並不的小小侍郎而已。傅上佐對我卻不屑一顧。後來經過我的觀察和了解,傅上佐卻是一位人才。在老兵部侍郎童格病逝後,我就向朱元璋推薦,由兵部侍郎傅上佐繼任。


    傅上佐所言,並非不可能,而且我清楚,傅上佐並非對蒙古有偏見。多年來傅上佐辛辛苦苦工作,在朱元璋的心中是非常有份量的。


    “傅尚書所言詫異。”


    隻見刑部尚書費麒出列,口中叫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多年來蒙古大軍試圖反撲中原,可皆有我朝大將擊退。蒙古大軍遠在漠北,雖自古蒙古凶殘,但蒙古之內,皆有良善之人。臣聞之,倉頡順乃是朵顏部族的首領之一。而且倉頡順也多次上書給朵木爾,希望朵木爾不與我天朝為敵。怎奈朵木爾剛愎自用。這才使得孛兒隻斤部和朵顏部內戰。”


    刑部尚書費麒,當年在奪嫡內鬥之中,屬於燕王派。所以當傅上佐發言之後,費麒連忙就站了出來。


    以理論裏,費麒所言,也算是正確。


    費麒說道:“陛下,臣聞之,倉頡順乃是真心歸順我天朝,若陛下以恩待之,臣相信。倉頡順勢必對我天朝,對陛下效死力。”


    費麒的話剛剛說完,又一個人站了出來。


    “陛下!”站出來的人乃是禮部尚書洪木峰。


    洪木峰叫道:“陛下,臣以為刑部尚書費大人所言極是。自古有言,以夷製夷。燕王、晉王都多次出兵反擊蒙古,怎奈,蒙古大漠地稀荒蕪。臣以為,蒙古早已今非昔比。若像邊境安寧,臣以為,天朝應做早圖,而收降倉頡順,以倉頡順對大漠的了解。假以時日,掃滅天朝大患蒙古,指日可待。”


    禮部尚書洪木峰,以前是晉王黨的。不過在晉王和燕王返回封地之後。似乎洪木峰也脫離了原本的奪嫡之隊。


    “啟稟陛下,臣以為費尚書和洪尚書所言極是,收降倉頡順,對我天朝百裏無一害。”工部尚書連蔚出列道。


    “陛下,臣啟奏。”此時的戶部尚書燕通出列道:“陛下,非我族人其心必異!臣以為,收降倉頡順可以,但不可使其進入中原。且根據臣的了解,倉頡順已經過年四旬。當朝的公主,大已出閣。臣以為,陛下可命人在北地封倉頡順一地,使其族人在北地生活。一來,免除了後顧之憂。二來,以我朝大將秘密察之。若倉頡順極其部眾若有反意,可直接出兵。臣以為,此乃上上之策。”


    六部的尚書,已經有五位公開表態。隻有吏部尚書田昭就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發。


    而滿朝的文武,基本上就分成了兩派。一派就是支持燕王的提議,收降倉頡順。不過這一派中,也分成了兩派,那就是一派完全支持朱棣的提議,那就是收降倉頡順,然後聯姻。而另一派就猶如戶部尚書燕通所言的謹慎派。收降倉頡順,但是小心提防。


    另外的一派很是堅決,那就是主戰派,不收降倉頡順。


    在朝堂之上,文武大臣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而我發現,朱元璋似乎很猶豫。因為我知道,朱元璋對蒙古是非常有恨意的。若不是漠北遙遠,朱元璋勢必舉全國軍力,禦駕親征大戰蒙古。


    不過我的觀察中,似乎發現朱元璋很是喜歡燕通的提議。那就是收降倉頡順,但是不和親。小心提防。


    朝堂之上爭辯的很是激烈。而我一直就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所有的文臣武將也都習慣了。因為多年來,我一直都是這樣。


    朱元璋把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護國天師,汝意如何?”


    看到朱元璋親自問我,我出列,施禮道:“啟稟陛下。臣以為!”


    我一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臣以為,無論倉頡順真心歸降天朝也好,假意歸降天朝也罷。問題都不在於倉頡順,而是在於陛下。”


    當我發言,所有人都愣住了。朱元璋也是一樣。


    我解釋道:“今日蒙古以非昨日,而天朝論土地之廣闊,兵力之強盛,豈非前朝可比。若陛下想要免於邊境之亂,臣以為,以夷製夷的辦法可行。陛下多年來,都想殲滅蒙古。怎奈漠北荒蕪,若貿然出兵,絕非良策。若得到倉頡順的輔助,消滅蒙古,絕非難事。”


    朱元璋說道:“護國天師,汝之意,是叫朕收降倉頡順?”


    我回道:“這要看陛下之意了。當然,就算是不收降倉頡順,臣可以斷言,蒙古大軍即便多次南下,也絕非天朝之敵。不過萬事皆有變故。陛下若想我天朝,世世代代不受蒙古之擾。臣以為,以夷製夷之法,可行!”


    我的話,非常有分量。朱元璋聽聞之後,也不由得點頭。


    “臣,複議。天師大人所言極是。以夷製夷之法,實乃上策。”


    “臣,複議!”“臣,複議!”


    很多大臣讚同我的想法。


    而我繼續說道:“陛下!”


    瞬間朝堂之上又安靜了。


    朱元璋和我多年來,也有了默契。朱元璋看我還有話說,


    朱元璋看著我問道:“護國天師,汝莫非有良策?”


    我回道:“回陛下,倉頡順是否真心歸降,還言之過早。不如陛下派遣官員,會見倉頡順。其中真假,一試便知。若得知倉頡順真心歸降我朝,到那時在做決定也尚可。”


    我的意思說的非常明白。畢竟這是國家大事,豈能草草決定。首要的就是見見倉頡順。


    朱元璋聽我之言,非常的滿意。


    朱元璋點頭說道:“護國天師之言,朕認為可行。那麽。”


    說著朱元璋就朝著殿下的滿朝文武望去。


    “周卓!”


    周卓出列,大聲回道:“臣在!”


    “周卓,汝乃鴻臚寺卿,會見倉頡順之事,朕就交給你了。”


    周卓回道:“臣,遵旨!臣,勢必。”


    周卓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一個人連忙出列。


    “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我瞬間回頭望去,竟然是我齊泰。


    我一皺眉,心裏暗道:齊泰想要幹嘛?


    朱元璋朝著齊泰望去,連忙說道:“平章使,汝有何言?”


    齊泰上前一步說道:“臣以為,天師大人所言極是。不過臣以為,周寺卿並非會見倉頡順最佳人選。”


    朱元璋一愣,連忙說道:“以汝之言,何人合適?”


    齊泰回道:“回陛下,天師大人最為合適。”


    齊泰說完,瞬間朝堂之上的大臣,都開始私下議論。


    “咳!咳!”朱元璋咳嗽了兩聲,殿下之人瞬間安靜。


    齊泰連忙說道:“臣以為,周寺卿,雖然是鴻臚寺卿。但相人、識人。周寺卿不可與天師大人想必。臣以為,此事為保周全,隻有天師大人親自出馬。到那時,倉頡順是真心歸降、還是假意歸順。都難逃天師大人之法眼。”


    當齊泰這麽一說,周卓連忙上前道:“平章政事所言不差,臣以為,天師大人乃是天朝回見倉頡順最佳人選。”


    我摸了摸下巴,感覺齊泰說的也對。不過我實在不喜歡運動。但我發現,齊泰多言,正中朱元璋的下懷。


    朱元璋眼珠一轉,臉上雖然沒有表態,可我感覺到,朱元璋認為齊泰所言非常對。


    朱元璋看向了我,連忙問道:“護國天師,汝意如何?”


    我出列道:“臣,願意為陛下分憂。”


    我本來不願意答應這件事。可是我清楚,朱元璋內心裏早就有了想法。所以我不去也得去。


    朱元璋滿意的點頭說道:“護國天師,乃是大明支柱。若護國天師親往,朕甚是放心。”說著朱元璋大叫道:“周卓。”


    周卓立刻出列,連忙施禮道:“臣在!”


    朱元璋連忙說道:“周卓,你跟隨在護國天師身邊,一同會見倉頡順,汝可願意?”


    周卓連忙回道:“臣,願望!臣,勢必不辱使命。”


    朱元璋點頭說道:“很好!”朱元璋再一次沉思片刻,連忙說道:“那就這麽定了。至於爾等出發的時間,朕在做商議。”


    “是!陛下。”眾人齊聲回道。


    當我返回到武英殿之時,以方孝孺等人邊走邊聊。


    方孝孺說道:“看來咱們三人要遠赴大漠了。”


    黃子澄說道:“也沒什麽不好的。這幾日咱們三人準備準備,跟隨天師大人,一起去大漠。”


    齊泰笑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一次遠赴大漠,咱們三人一定要好好的偵查大漠情況。以便日後在做計劃。”


    我看著方孝孺三人說道:“我去大漠可以,你們三人不可去。”


    當我說完,方孝孺三人都愣住了。


    方孝孺說道:“天師大人,您這是何意?”


    我笑道:“我遠赴大漠,朝中之事,勢必落入皇太孫作為處理。你們三人要留下來,輔佐皇太孫殿下。”


    方孝孺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胡子。


    黃子澄說道:“天師大人,不如我跟隨天師大人,方大人、齊大人留在京都。您看如何?”


    齊泰說道:“我還還是你們兩位大人留在京都,我跟隨天師大人。”


    我連忙擺手說道:“你們三人都留下。”


    一旁的朱允炆說道:“老師,這一次遠赴大漠,您以為如何?”


    “如何?沒有如何!”


    朱允炆看著我詫異道:“其實,我以為會見倉頡順,未必要用老師。”說著朱允炆朝著齊泰看去。


    而齊泰臉上略顯尷尬,連忙施禮道:“齊泰未征求天師大人之意見。確實無禮。不過齊某以為,能勝任如此之事,非天師大人不可。”


    我並沒有怪齊泰的意思。因為我發現,就算是誰去會見倉頡順,朱元璋都不放心。本身朱元璋就痛恨蒙古,隻不過現在朱元璋的位置不同了。朱元璋的大局觀,也絕非以前。所以也隻有我見到了倉頡順,那時候才能決定到底收降不收降倉頡順。


    而齊泰這個人憨厚老實,做事往往都是直來直去,想的都是最直接,最幹脆的辦法。


    我擺手說道:“不要糾結此時。”說著我朝著方孝孺等三人望去。我說道:“我遠赴大漠,你們三人留守在京都,好好輔佐皇太孫處理政事。”


    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畢竟我的工作能順利進行,全由這三人處理。


    而朱允炆似乎很是擔心我。


    而我安慰道:“當年的南昌、成都都算是危險重重。臣都平安無事。而且這一次倉頡順要歸降於我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結果。”


    朱允炆看著我說道:“老師,遠赴大漠,一切都要小心。”


    “多謝!皇太孫記掛。臣定然完成使命!”


    轉眼間四日過去,朱元璋最終決定,派遣我,連同鴻臚寺卿周卓,魏國公徐輝祖,也就是徐達的兒子。率領三千護衛軍,前往河北道進入到北平城。而且還下旨,河北道總部周興,三萬兵馬全全由我統領。


    大隊,浩浩蕩蕩的順著應天成北門而出,趕往北平。


    就在成為的小山坡上,三個身穿鬥篷之人,看著我的大隊離開應天之時。三人都無比的高興。


    “公孫羽,你果然厲害,李昊終於讓你騙出了應天。”


    “隻要離開不再京都,咱們就可以收拾朱元璋了。”


    “沒錯!朱允文那個小毛孩子,也順手收拾掉。”


    “哈哈!黃口小兒,死於不死,都無法阻礙我等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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