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建文大帝(十六)


    深夜十一點,朱允炆還未休息。今日的擺宴,讓朱允炆發現,所謂的藩王世子,全部都是一些貪圖享樂的少年。


    這樣的狀況,朱允炆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俗話說得好,打天下易,守天下難。


    當初朱元璋何等的厲害,手持三尺劍,打敗陳友諒、張士誠等各方起義軍,還將不可一世的大元朝,從新趕回了漠北。


    這樣英雄的人物,朱允炆怎麽都想不到,同樣都是朱元璋的孫子,竟然會如此不思進取。


    “陛下!”謝金拜道。


    “謝總管,有何事?”


    謝金回道:“陛下,方大人、黃大人、齊大人求見陛下。”


    “好!快叫他們進來。”


    宴會之上,方孝孺三人也作陪,所以對諸位藩王世子,已經有了很多的了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愛卿快快請起。”


    方孝孺三人起身,方孝孺率先說道:“臣恭賀陛下。”


    朱允炆其實也明白方孝孺的意思,隻是沒有明說,反而不懂的說道:“方愛卿,你此話何意啊?”


    方孝孺摸了摸胡須,連忙說道:“陛下,此次擺宴,一切盡收陛下眼底。難道陛下真的不知?”


    朱允炆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黃子澄說道:“陛下,臣以為現在要控製住所有的世子。這樣就能牽製所有的藩王。等到陛下祭天大典結束之後,就可以馬上實行削藩。”


    朱允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朱允炆說道:“各位世子都是朕的堂兄弟。如果朕現在扣押住他們。這絕非是明君之舉。我觀那些世子,全部都是紈絝子弟。就跟當年的蜀漢後主劉禪一樣,樂不思蜀。”


    齊泰勸道:“陛下,臣以為。猶如黃大人所講,要是能控製住藩王的世子,那些藩王一定會顧及行動。尤其是燕王的兩位世子,臣聽聞。燕王長子朱高熾,生性端重沉靜,言行識度,喜好讀書。頗有當年懿文太子之風。而燕王次子朱高煦,最想燕王。年少之時就與燕王共同抵禦蒙古大軍的反撲。”


    方孝孺也說道:“陛下,確實如此,燕王的二子,陛下不可不防。絕對是英雄少年。”


    朱允炆擺手說道:“算了。你們沒有發現嗎?燕王的長子朱高熾,體弱多病。我觀此人必不能長久。至於朱高煦莽夫一個。根本也不足為慮。如果朕現在就將各位藩王世子囚禁於宮中。日後的天下人,怎麽評價於朕。”


    方孝孺三人現在都是朱允炆身邊的第一謀臣,三個人的意見,有時候很難統一。不過這一次,三個人都算是罕見的統一,那就是控製住所有的藩王世子,尤其是燕王的兩個兒子。


    不過朱允炆始終都沒有同意。


    朱允炆說道:“馬上就要到祭天大典之日,一切都等到祭天大典結束之後,咱們再做議定吧。”


    方孝孺等人本想著再勸諫,朱允炆假意打了一個哈欠,朝著方孝孺三人擺了擺手。三人不敢多言,連忙施禮道:“陛下,臣等告辭。”


    話鋒一轉,講到在宮中的燕王兩位世子。


    朱高熾和朱高煦二人並沒有參加完今日的宴會。在半途朱高熾酒醉,就讓朱高煦攙扶回了休息之所。


    誰知道一回到休息之所的二人。朱高煦就發現朱高熾並沒有喝多。


    “大哥,你沒有喝多啊?”朱高煦好奇的問道。


    朱高熾歎口氣說道:“看來陛下要打算收拾我們了。”


    “收拾我們?大哥,你什麽意思?”


    朱高煦本身就是一個粗人,除了喜好打仗之外,其它的是他也沒有興趣去研究。


    反觀朱高熾則是成熟老練。朱高熾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朱高熾壓低了聲音說道:“老二,沒事,這些日子,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原本就迷糊的朱高煦,這一下子就更加迷糊了。


    “大哥,你有話就直說,玩什麽啞謎。”


    朱高熾怕隔牆有耳,連忙說道:“我困了。我困了。”


    好歹皇宮裏也住三四十位的藩王世子,這些世子出身都在各自的封地中。從小就跟老百姓不一樣。藩王之子,錦衣玉食。那講究頗多。


    有的世子對床鋪的要求,有的世子對飲食的要求。有的世子喜歡畫畫,就必須命小太監拿來最好的宣紙。


    當然了,各位世子所有的壞脾氣,全部都撒在了伺候他們的太監和宮女的身上。


    久而久之,這些事都傳到了朱允炆的耳朵裏。


    這日朱允炆上完了早朝,和馬皇後一起用膳。


    給馬皇後端在的宮女,臉上紅腫一大片。


    馬皇後很有風度,從來沒有欺負過太監和宮女。後宮一片的和諧。


    馬皇後問道:“春花,你的臉是怎麽了?”


    那個小宮女先是把端上了美食,禮貌的放在餐桌上。那小宮女連忙拜道:“回皇後的話,奴婢沒事!”


    “胡說,你的臉上紅腫高漲,很明顯就是被人打了。”朱允炆連忙說道。


    小宮女連忙拜道:“奴婢知錯了。”說著那個小宮女就哭泣了起來。


    一句話讓原本很有心情的朱允炆和馬皇後瞬間臉上失去了笑容。


    朱允炆畢竟還是一個寬厚之人,自從朱允炆成為皇帝之後,對皇宮裏這些太監、宮女都算是不錯。也不喜歡後宮的管事欺負人。所以皇宮之風,一向都很好。


    朱允炆臉色一沉,連忙看向了身旁的大總管謝金。


    “謝金,是不是你欺負人了?”


    話音剛落,謝金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和沒有做過仗勢欺人的事。”


    朱允炆怒道:“春花,你告訴朕,到底是誰打的你。”


    小宮女哭泣的回道:“陛下,沒有人打奴婢,是奴婢不小心自己摔的。”


    誰都不是傻子,一個人摔倒了,怎麽可能會是那樣。


    朱允炆怒道:“來人呐,給我把謝金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一句話可嚇壞了謝金。


    謝金可是照顧過朱元璋的太監,自從李常順被殺之後,謝金一躍成為了皇宮之內的太監總管。謝金和李常順不一樣,謝金此人少年讀書,隻不過是家境貧寒,這才無奈淨身入宮。


    所以謝金也不屑於做那些仗勢欺人之事。而且謝金在皇宮之內做大總管,聲望極高。


    眼見謝金要挨板子。那個哭泣的小宮女,生怕連累謝金。那小宮女哭道:“陛下,皇後!謝總管沒有欺負奴婢,請陛下收回成命。”


    朱允炆越是這麽說,朱允炆便越生氣。


    “來人呐,快給我帶下去。”


    謝金此時可急壞了,連忙拜道:“陛下,奴才冤枉!我知道事誰打的春花。”


    “到底是誰?”朱允炆問道。


    謝金吱吱唔唔的還不敢說,朱允炆怒道:“快說,到底是誰?”


    朱允炆平時不發火,但是一發火所有人都害怕。


    謝金連忙拜道:“是!是!楚王世子朱孟熜。”


    “是他?”朱允炆瞬間就是一皺眉。


    馬皇後連忙問道:“春花,楚王世子朱孟熜為何打你?”


    小宮女哭道:“是奴婢不好,早上起來,奴婢給各位藩王送洗漱的用具遲到了。所以、所以這才受罰。”說著那小宮女,連忙磕頭拜道:“陛下,皇後。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畢竟朱允炆是朱標的兒子,朱標在三教堂經常聽我講課。實際上,也就是我在三教堂無奈對著弟子嚇白虎而已。


    我的很多觀點,朱標和朱允炆都是讚同的。那就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自由戀愛等現實的觀點。


    所以朱允炆和馬皇後,對待身邊的人都特別的好。


    壓不住火的朱允炆,狠狠的拍打了桌子。


    “啪!”朱允炆罵道:“這些藩王世子,住在宮中,卻如此托大,簡直不把祖宗家法放在眼裏。”


    當朱允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


    畢竟在那個時代,藩王隨便打了太監、宮女幾個巴掌,那都是常事。尤其是下人,不知道如何伺候好主上,那都是極大的過錯。


    朱允炆經過此事之後,暗地裏調查。原來這些藩王世子住在宮中之後,講究頗多。時不時的就會那太監和宮女出氣。


    不光如此,由於所有藩王世子都住在後宮的一個大宮殿之內,久而久之,還發生了爭吵。


    若不是有人欄架,或許早就在宮殿之內大大出手。


    方孝孺等人來到了朱允炆的身邊。


    朱允炆說道:“那些藩王世子,簡直無禮。”


    黃子澄說道:“陛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全部緝拿各路藩王世子。”


    方孝孺說道:“陛下,臣讚同!”


    齊泰也附和道:“陛下,臣讚同!”


    朱允炆還是比較猶豫,畢竟這些人都是藩王的世子,朱元璋的孫子。一旦全部扣留在宮中,世人跟後人的評價也好說不好聽。


    朱允炆沉默許久,喃喃的說道:“謝金!”


    “奴才在!”


    “謝金,馬上命人,將所有的藩王世子,趕出宮中。讓他們都住在各路藩王的行館!”


    “是!陛下!”


    方孝孺等人還要進言,卻都被朱允炆襠下。


    還有五天就是祭天大典。三位愛卿削藩之事,等到祭天大典之後。咱們君臣四人好好研究。至於其他,現在朕無暇分身。


    既然皇帝發話,臣下怎麽能反駁。


    就在當天,在大量的宮廷侍衛的保護下,那些藩王世子都被護送出宮。全部被送回了各自藩王的行館。


    當朱高熾和朱高煦返回燕王行館的時候。朱高熾一把拉住了馬三保的雙臂。


    “三保啊,你的計謀真的太妙了。”


    馬三保禮貌的回道:“世子無恙,三保心願足矣。”


    一頭霧水的朱高煦,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呢。


    “大哥,三保,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就沒沒聽懂呢?”


    此時的朱棣走到了三人的麵前。


    朱高熾和朱高煦禮貌的拜道:“父王!”


    馬三保禮貌的拜道:“王爺。”


    朱棣非常的高興,看著馬三保說道:“三保,這一次真的要為你記上一功。若不是你,我的兩個兒子,一定會被皇帝扣押。”


    馬三保尷尬一笑,禮貌的說道:“王爺,我看陛下在祭天之後,馬上要做的就是削藩。不如王爺和兩位世子,快快返回北平。如果再遲一步,恐怖王爺和兩位世子都會被扣押在京都。”


    朱高熾搖頭說道:“三保所言極是,但是父親絕對不能走。”


    朱棣連忙說道:“沒錯!如論如何,現在不能走。如果皇帝祭天本王不在京都,滿朝的文武全部都會談論於本王,就算要走,也得在皇帝祭天之後,本王才可返回北平。”


    說著朱棣看著朱高熾和朱高煦,喃喃的說道:“今日你倆從皇宮出來,現在你倆馬上返回北平。”


    朱高熾連忙說道:“父親,我和老二走了。皇帝難道不會借此找父親的麻煩嗎?”


    朱棣回道:“你自幼體弱多病,眾人皆知。現在你病倒了。我讓老二送你返回北平。無法參加皇帝祭天,也無可厚非。”


    朱高熾連忙說道:“父親,我不走!”


    朱高煦呢?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朱高煦向來性子就急躁而且高傲。


    “父王,不管是誰,這個世界都的講理。咱們一家人沒有犯法,皇帝憑什麽扣押我們,父王可是太祖皇帝親封的燕王,其實那小小的朱允炆能扣押的。”


    “大膽!”“啪!”朱棣毫不猶豫的就衝著朱高煦扇了一個嘴巴。


    突然間的出手,好懸沒有給朱高煦扇飛。


    朱高煦捂著自己的臉蛋,恐懼的看著朱棣。


    朱棣看著朱高熾和朱高煦二人,連忙說道:“你們兩個人,不可停留,現在就準備返回北平。”


    朱棣本身就是一個大老粗,朱高熾和朱高煦還是少年,根本也不會反駁朱棣。


    朱高熾和朱高煦兩兄弟,在馬三保的安排下,準備了馬車,快速的離開京都。朝著北平返回。


    “三保,靠山公李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馬三保連忙回道:“回王爺,三保已經跟張玉,分別從京都和北平雙線尋找。並沒有找到靠山公的下落。而且。”


    朱棣看到馬三保欲言又止,朱棣連忙問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馬三保壓低了聲音說道:“三保派遣的人發現,除了我們之外,還有錦衣衛也在秘密尋找靠山公的下落。三保以為,靠山公一定是受傷逃脫了。要不然錦衣衛也不會秘密尋找。而且三保要是估計沒錯,現在錦衣衛已經全部歸與兵部尚書齊泰所統領。出賣靠山公的人,就應該是齊泰。”


    “他?”朱棣摸著自己的胡須,好半天都說不上話來。


    “三保,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找到靠山公李昊,知道嗎?”


    “三保知道了。請王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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