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的精粹就是如何交易和搞好平衡,苗基幹也不是傻子,他明白馬玉婷的話,縣委組織部長就是專管幹部的,苗基幹雖然對於馬玉婷的諸多做法不滿,對馬玉婷也有一肚子的意見,但是馬玉婷高升了,手握著權力,這不得不讓苗基幹有所顧忌。


    馬玉婷呢!在城關鎮書記任上,好大喜功,做了很多政績工程,外麵欠了很多外債,舉債累累,還餘下了很多半拉子工程,並且本人也動了公款送禮疏通了關係,她希望苗基幹能夠幫她掩蓋,平安的度過政權交接的敏感期。


    苗基幹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我知道,馬部長的意思,是想讓唐誠接任城關鎮的鎮長!可是,我也提醒馬部長一句,現在的唐誠是犯了錯誤了,目前還是待罪之身,他動手打了孔令奇,這在官場上,是絕對不允許的,單憑這一點,就證明唐誠的境界不高定力不強,極好意氣用事,很難擔當大任!”


    苗基幹也已經從省高官那裏得到了訊息,半年之後,就要提拔苗基幹為縣委常委兼任城關書記,馬玉婷一直想實現沒有實現的,苗基幹就要實現了。


    城關書記的身份曆來就比其他偏遠鄉鎮的書記高半格,基本就是市管幹部了,就像首都的市委書記一樣,大省的省委書記還不是政治局委員,首都的書記就是排名靠前的政治局委員了。


    所以,苗基幹才不那麽看重馬玉婷。,,


    官場上人走茶涼,此一時彼一時,見風使舵,人的思想本來就是轉化很快的。


    馬玉婷不想把事情搞僵,搞僵了,對馬玉婷也不利,馬玉婷城關鎮有很多的爛帳,馬玉婷微微笑了下,眉頭輕輕的舒展了一下,回敬苗基幹說:“我知道你苗基幹今非昔比,絕對不是當日任鎮長的時候了,可是,我也提醒苗書記一句,我馬玉婷還是組織部長呢!唐誠任鎮長的事情,我已經和孫書記交換了看法,孫書記是支持我的。我也明白,苗書記的意思,是想讓孔令奇接任鎮長!你們城關鎮黨委想把孔令奇推上去,可是,沒有我馬玉婷的表態,你們城關鎮的推薦,也是一個零!”


    兩個人唇槍舌劍的爭鬥了一番,最後的結果是在兩杯酒結束後,達成了一致,做了交易:苗基幹繼續馬玉婷在任時的大政方針,接官也接賬,讚助給縣一中的轎車,暫不收回,繼續讚助,半拉子工程全部封頂;唐誠的事,隻要唐誠在黨委會議上做個檢討,唐誠還是副鎮長,馬上就可以官複原職。馬玉婷呢,認可城關鎮黨委推薦的鎮長人選,同意苗基幹提議讓孔令奇做鎮長的人選,在苗基幹將來進入縣委常委時,絕對不投反對票。


    當然了,兩人也都附加了一句,最後遇到本人無法左右的力量時,以上交易很難保證。


    城關鎮的政局,也大致有了一個日步的雛形,在兩位大員的結合下,鎮長一職不出意外,由孔令奇接任;唐誠做了檢討,官複原職。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不過,對於唐誠來說,也許有點不公平,就像中國近代史上最不平等的條約《雅爾塔協定》一樣,在沒有中國人在場的情況下,就把中國的領土疆域國界外蒙就給搞定了,比南京條約還要過分,那個南京條約,好在是清政府當場簽了字的。


    本來唐誠是有希望入選鎮長一職的,這下倒好,讓孔令奇鑽了空子,唐誠一拳,把自己的鎮長位置,給打丟了,這也算是給唐誠一個教訓,仕途上,切忌武力。


    唐誠拿了一盤生黃瓜上來的時候,馬玉婷和苗基幹早已是握手言和了。


    馬玉婷喜笑顏開的對唐誠說:“剛才,我已經和苗書記談好了,你唐誠在鎮黨委會議上,做個檢討,你馬上可以官複原職。”


    苗基幹淡淡笑了一下說:“你打了孔令奇一拳,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嗎!不然的話,我也很難辦!”


    唐誠沉吟了一下,不能在耍個性了,自己也要適應著官場上的遊戲規則,唐誠表態說:“隻要不是單獨的給孔令奇作檢討,集體作檢討,我還是可以走這個過程的。”


    唐誠固執的認為,單獨給孔令奇作檢討,是向孔令奇一人屈服,在黨委會議上作檢討,那是屈服整個社會體製和官場規則,這個心理上容易接受。


    回柳河縣的路上,唐誠先是目送著苗基幹離開,然後,他沒有再坐彪子的車,而是坐到了馬玉婷的車裏。


    在路上,唐誠問馬玉婷說:“馬部長,看來,你原來說過的,推舉我唐誠任鎮長的計劃泡湯了?”


    馬玉婷很鬱悶的說:“這能怪誰!怪我嗎!我是巴不得你唐誠任鎮長的!我也希望自己的人當鎮長啊!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打了孔令奇,我有什麽辦法,能讓你馬上官複原職,回到副鎮長的位子上,我也是盡了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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