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書記說:“丁建這家夥不肯送我。”


    “你的車呢?司機呢?”


    “一早就讓他回去了。”


    “早就計劃好的吧?早就沒想要回來吧?是不是還要再喝,喝到醉為止?”


    李副書記心兒一跳,想不會是丁建故意留他在這過夜吧?但又覺得不可能,在市裏過夜有什麽意思?


    丁建接過電話說:“嫂子,你別誤會,我可沒安這個心。這大年初一,我怎麽會把老李從你身邊拉走呢?主要還是大家喝得高興,把時間給忘了。常務副市長也參加,一個勁地表揚老李,所以,大家都敬他酒,雖說沒喝醉,但也差不多了。路又那麽遠,還是在這住一晚吧!嫂子你隻管放心,我還能不照顧好他嗎?”


    郝書記等了大半夜,卻等來丈夫不回來的話,心裏悶悶的,想你老李也太不懂得體貼人了。最近,你關心過人嗎?昨晚除夕夜,你也沒一點表示,大年初一竟連家也不回了,早知道這樣,就不那麽急著趕回來了。


    張建中曾要她住一宿,不要趕得那急,而且,人多車擠,她擔心鎮政府的人都走光了,太安靜,擔心自己跟張建中在一起,不知會發生什麽狀況?不可能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你老李把我冷漠成這樣,我能不心猿意馬嗎?心裏有氣就想,你不關心我,不要以為沒人關心我,你再對我那麽冷淡,我也撕下這張臉了,反正敏敏那個樣,張建中也需要關心。兩個得不到關心的人在一起,幹柴烈火也在情理之中吧?


    想起張建中,心裏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白天見到的事,太讓她不放心了。那些從縣城下去的女演員,躲在後台嘰嘰喳喳議論,說張書記那麽年青啊!說張書記應該沒結婚吧?有人還慫恿那個誰也看不上的女高音放大膽追。


    女高音還當回事了,隻要張建中出現在後台,她就會湊得要多近有多近,有一次,郝書記覺得她那故意挺起來的胸碰到了張建中,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刻不停地看著直放電。


    ——張書記,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答應到這來演出的。


    ——張書記,天好冷啊!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披一披?


    ——張書記,我們乘坐的車好擠,我乘你的車回去好不好?


    郝書記忍不住撥開女高音說:“小張,你打電話給敏敏了嗎?敏敏問你要不要留門等你回家?”


    張建中愣了一下說:“我今天不回去啊!”


    郝書記就衝著女高音說:“聽見了嗎?不回去。”


    女高音嘀咕:“敏敏是誰啊!”


    有知道的知道告訴她:“是郝書記的女兒。”


    “張書記和她女兒什麽關係?”


    “沒聽出來嗎?應該是張書記的老婆。你沒看出來嗎?你跟張書記說話,郝書記把醋壇子都打翻了。”


    女高音嚇得臉色都青了,忙叫人把張建中的外套送還給他,再見張建中就躲得遠遠的。然而,還有一個女孩子不把郝書記放在眼裏,還跟張建中親近得非常過分。


    上午檢查舞台時,她拍著一下張建中的肩說:“你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嗎?”


    “早知你那麽早趕回來,昨天,我就不留在這了,就跟你的車一起回來了。”


    “你真沒回家過年啊!”


    “還不是聽你指揮唄!還不是怕不能完成你布置的任務唄!”


    舞台背景布置好,大幕掛了起來,她在台下衝台上的張建中勾食指,叫他到台下去:“你過來看看,大幕怎麽是斜的?會不會掉下來?”


    張建中跳下台,她竟要過去扶他。


    “小心點,別把腳崴了。”


    “你以為是你啊!”


    她就“咯咯”笑,說:“知道你不會了,知道你武功好,馬步穩。”


    她還推了他一把,張建中嚴肅地說,不要鬧了。她還不收斂,吃晚飯的時候,她又湊過來,問張建中回不回去?張建中說,不回去,明天還要參加球賽的開幕式。


    她就說:“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你還是回去吧!明天球賽沒你的任務。”


    “我想留下來看球賽。”


    “你什麽時候關心起球賽了?”


    她頭一歪,說:“你關心,我就不能關心啊!”


    最後,稍稍感到安慰的是,張建中硬把她弄上了車。郝書記向陸副書記打聽,這女孩子是誰?陸副書記告訴她,是高書記的外甥女,以前跟張建中在發展總公司共過事,兩人經常打打鬧鬧。


    郝書記說:“也不怕影響!”


    陸副書記說:“大家都習慣了。”


    這能習慣嗎?以前你張建中沒結婚,人家不能說你什麽?以前,你不是書記,人家不會往哪方麵想,現在可不一樣了。雖然,郝書記也問自己是不是多餘瞎超心,外甥女還一臉稚氣,單薄得像還沒完全發育,張建中是有主張的人,應該不可能動那心思,然而,心還是半懸著。


    “睡了嗎?”郝書記走進敏敏的房間。


    敏敏問:“爸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剛才你丁叔叔來電話,說他喝多了。”


    “我就知道他會去喝酒。”


    其實,也是不可避免的,好不容易聚那麽一次,不喝醉已經很不錯了。郝書記在床邊坐下來,躺著的敏敏意識到母親有話要對自己說話,便半坐起來,靠著床屏。


    “今天,你應該去邊陲鎮,場麵那麽大,你不去可惜了。”


    “我去幹什麽?”


    “讓大家看看,張書記夫人的蘆山真麵目的啊!”


    敏敏見母親說得很認真,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發生什麽事了?”


    “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麽?”


    “不放心小張,他在那邊很受歡迎,你們又是這樣一種狀況。”


    敏敏不高興了,說:“我們沒有狀況,我們很好!”


    “你不要自己欺騙自己。”


    “我沒有欺騙自己,我們自己的事,還不清楚嗎?你是外人,就會瞎超心。”


    “我是外人?我瞎超心?”


    “你就是。”說著,敏敏身子動了一下,躺了下去,示意她要睡覺了。


    郝書記猶豫了一下,又坐了下來,問:“我給你那瓶油用了嗎?”


    這麽問,她的臉也不由地紅了紅。


    “沒用,沒有必要。”


    “你怎麽不聽話呢?媽是過來人,比你懂!”


    “不要說了好不好?不說這些好不好?大年初一的,說這些事幹什麽?”


    敏敏心情很不好,心裏也清楚媽媽知道他們的狀況,但把這當回事說出來,還是不能接受,何況,這一句句說的都是她的不是。她有錯嗎?她有這病關她什麽事?都是你們賜予的。你還在這沒完沒了地說。


    “媽知道你不想說這些,媽也知道這都是我們的不是,媽不是一直都在想辦法幫你嗎?你委屈,媽心裏也不好過。媽什麽時候,發生什麽狀況都是希望你好的!”


    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說得敏敏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伸出手來抓住郝書記的手,叫了一聲“媽”,然後說:“我知道,我心裏清楚!”


    媽撫摸著女兒的手,歎了一口氣。


    “你不用太擔心,建中不會是那麽種沒分寸的人,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他會念你和爸對他的好,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的事!”


    其實,郝書記也清楚,就是放心不下,畢竟,那是最基本的需求啊!也得不到滿足,日積月累,就不會浮想聯翩?何況,又會麵對那麽多的**,想起女高音那雙放電的眼睛,她心就特別虛,以後,再遇這種狀況,自己又不在場會怎麽樣?


    至少,張建中要有足夠的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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