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看了陸副書記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會鎮不住這幫家夥?你是在玩花樣!陸副書記也意識到了鎮長目光裏的意思,把他拉到一邊問,怎麽是你來處理這事?張書記不是回來了嗎?鎮長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理啊!他點名叫我來處理的。陸副書記便解釋,我是做給他看的。他不是說周鎮能嗎?最好讓他叫周鎮來處理?


    平時,許多話都放在肚子裏,遇到特殊情況,便不裝了,僅僅這一句,你鎮長也應該知道我陸副書記的態度,雖然未必就要討好你鎮長,但絕對不會替張建中賣命!


    鎮長回過頭來,對那些食店老板說:“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了,我們呢,也已經研究過,一定會兌現大家的簽單,但是,不是今天兌現,今天也沒辦法兌現。


    ——為什麽今天不能兌現?


    ——今天一定要兌現!


    “你們的簽單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怎麽不來兌現?現在一下子都跑來了?湊熱鬧,還是刁難政府?你們想一想,政府一下子拿得出那麽多錢嗎?”


    ——是張書記答應我們兌現的!


    ——對,對,是張書記答應兌現的。”


    有人甚至說得更明確:“張書記說,春節一上班就處理這事,就兌現簽單!”


    “你們不要亂說話,不要以為張書記不在,就可以亂說張書記給過你們承諾,難道張書記不清楚政府的狀況嗎?會隨便給你們承諾嗎?”


    再怎麽想要張建中出醜,也不可能在公開場合顯露自己的立場。


    陸副書記也說:“你們一定是輕信了什麽人的造謠。”


    此話一出,鎮長雙眼不由一亮,感覺事態有些峰回路轉了,完全有可能把外甥女的事炒成一碟。


    “是啊!是啊!一定是有人造謠,一定是你們輕信了謠言!”


    ——你們不能出爾反爾!


    ——有人調查我們的簽單,親口說是張書記要來調查的,誓言旦旦,春節一上班就清還簽單的欠款。還告訴我們,如果不如實反映肯定會吃虧。


    鎮長問:“這個人是誰?”


    “外甥女。”


    “就是她!”


    鎮長說:“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一個女孩的話,能代表政府嗎?能代表張書記嗎?你們竟然也相信!”


    ——她也是政府的幹部,她還是高書記的外甥女。


    ——她還說,張書記很焦急這事,假還沒完就拉她回來調查這事。


    鎮長興奮不已,上道了,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不可能,張書記年初五才正式放假,回家沒幾天,怎麽可能沒放完假就回來?”


    一個食店的女老板說:“我可以證明,沒放完假他們就回來了。那天中午,就在我的店裏吃午飯。”


    鎮長早聽說張建中提前回來,陸副書記卻是現在才知道,心裏更來氣了,他提前兩天回來都沒告訴你,可見,你在他心目中是一個什麽位置,難怪他那麽器重周鎮,那兩天,肯定是跟周鎮在一起。


    “你說話要負責任,放假期間,晚上政府隻有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傳出去影響會很不好!”


    鎮長這話潛藏了內容太明顯了,女老板以一個女人的敏銳馬上就捕捉到了。


    “唉啊!唉啊!原來,他們提前回來搞鬼。”


    有人說:“他們搞鬼是他們的事,我們不關心,我們隻關心兌現我們的簽單。”


    女老板說:“話不能這麽說,他們搞鬼就更應該兌現我們的簽單,不然,把他的醜事爆出去,搞臭他!掉他的烏紗帽。”


    這話很靈驗,有些被動的食店老板們來了精神。


    ——對,對,不兌現就傳出去,搞臭他。


    ——不但搞臭他,還搞掉他的烏紗帽!


    陸副書記馬上警覺起來,怎麽變味了?怎麽無端端把張建中與外甥女扯到一起了?他心兒一跳,突然意識到標語事件有可能也是鎮長幹的。


    雖然,不相信張建中與外甥女會有那種關係,但這種事是很難能說清的,且越想說清就越說不清,何況,硬要說他們有關係,東拉西扯總會打找到許多理由,比如,外甥女那麽張揚,到處說張建中要兌現簽單,不是表明她仗張建中的勢嗎?他們的關係不是到了某種程度,她憑什麽仗張建中的勢?


    “不要扯遠了,不要說其他的事,你們來是解決簽單的問題,我們就隻談怎麽兌現。”陸副書記貌似在避重就輕,實則在推波助瀾。


    ——我們一定要搞清楚他跟外甥女的事。”


    ——他不是叫外甥女調查簽單的事嗎?我們也調查調查他們的關係。”


    男女之間的風流韻事總是最吸引人的,又有鎮長和陸副書記搧陰風點鬼火,這事一下子就傳開了,鎮府裏的人也偷偷議論。


    ——真看不出來!


    ——有什麽奇怪的,前兩任書記不是也栽在男女問題上嗎?


    “張書記不可能吧?”


    “有什麽不可能?平時外甥女跟他多隨便,進他宿舍就像回自己宿舍。”


    ——外甥女也太不要臉了!


    ——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張書記也不是好東西。


    鎮長那幾個貼心人再從中作梗,張建中和外甥女的事就越描越黑了。當事人總是最後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這兩天,外甥女總意識到大家在議論什麽?一見她走近便都收聲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好打聽事兒的人,問人家:“你們在議論什麽?”


    人家說:“沒議論什麽啊!”


    她卻笑嘻嘻地說:“別騙我了,我一眼就看出你們在說什麽事兒。也說給我聽聽。”


    人家不理她,一個個走開了。後來,又見有人偷偷在議論,外甥女忍不住了,板住臉孔問:“你們是不是議論我?”


    人家說:“你又沒聽見,怎麽知道是說你?你沒幹虧心事,怕什麽人家說你?”


    “是不是議論簽單的事?”


    那天,外甥女在總公司上班,離那些食店老板來鬧的地方比較遠,一點動靜也聽不到,等她知道時,趕著跑過來看熱鬧,那些人已經被鎮長和陸副書記勸散了。她問了好幾個人,到底怎麽樣?人家都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她。


    這會兒,她有點明白了,肯定是張建中沒兌現承諾,肯定是鎮長和陸副書記說她造謠惑眾,於是,她在食堂門口攔住了張建中。


    “我有話跟你說!”


    張建中見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問:“誰惹你了?”


    “你惹我了!”


    “我怎麽惹你了?”


    “食店的老板鬧事,你處理了嗎?你兌現了嗎?”


    張建中說:“我讓鎮長去處理的。”


    “你怎麽不自己處理?你說要整治的,怎麽不見你整治?”


    “我這幾天忙其他事,還顧不過來。”


    “你顧不過來是你的事,但你一定要澄清,是不是你叫我去調查的?我有沒有造謠惑眾?現在,全鎮府的人都在背後議論我。”


    張建中不是不知道那些老板議論的內容,鎮長和陸副書記不可能不如實匯報,但張建中隻是付之一笑,根本沒當回事,那些人討錢心急,什麽難聽的話說不出來?當時,他還問鎮長和陸副書記,你們相信嗎?他們都搖頭,都說不相信。


    這些內容當然不能告訴外甥女。


    “好,好。我幫你澄清。”張建中應付著,外甥女卻不依不饒。


    “現在,你就澄清,告訴大家,是不是我擅著主張去調查簽單的事?”


    好些人是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怯於張建中的威嚴,都不敢停下腳步,一個個低著頭裝不感興趣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你們別走,你們都站住!


    ——你們聽張書記告訴你們事實真相!


    (月底,小爆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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