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哈哈”笑起來:“你啊你啊!好的不學,盡學些不好使的。”


    說是不好使,也沒拒絕,讓那信封放在茶幾上。


    “泡泡你的茶,試試味道怎麽樣!”


    局長說:“我來吧!”


    “不用,不用,你坐。我這地方你不熟,東西放在哪,你不清楚。”


    局長便笑了笑,說:“縣長這是批評我少到你這來,少向你匯報請示。”


    縣長便也笑著說:“知道就好。你自己想想,這一年,你才來幾次?如果,我沒記錯,應該一次也沒來過吧?”


    局長尷尬地笑,說:“不是怕你誤會我超越嗎?”


    “噢,一個局長向縣長匯報工作是越級嗎?”


    有了縣長這句話,局長感覺彼此的距離拉近了許多,稍有的一點擔憂也沒有了。


    “縣長不會就這麽看著張建中亂搞下去吧?”


    縣長並沒馬上答他,而是在專心泡茶,或者,借泡茶在想些什麽?局長便靜等著。把茶泡好,又斟好茶,縣長端起杯聞了聞隨水蒸汽升上來的茶香,說:“好茶!”


    仿佛把局長問的話給忘了,輕輕喝了一小口,在嘴裏巴嗒著,說:“這是春茶。”


    局長隻得搭他的話:“我不懂茶,沒明白縣長的意思。”


    “這茶分很多種,上好的茶是春天摘的,是丫丫上那幾片葉。所以,那種香是不一樣,能感覺到一種春天的氣息。”


    “有這麽神奇?”


    “那是你不懂。多喝茶,有好處。”


    “我不敢喝茶,特別是濃茶,一喝就頭暈。”


    縣長說:“這應該是以前現象吧?現在你喝還頭暈嗎?”


    “倒沒怎麽覺得。”


    “你現在不會了。”縣長問,“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


    “以前,你是營養缺乏,飯都吃不飽,還成天戰鬥上生產第一線,哪來的營養,別說喝濃茶,就是放一片茶葉,有那麽一點點茶味,身體也受不了。現在怎麽樣?大魚大肉吃得,成天不是坐在辦公室,就是開會,肚子都大成皮球了,不喝濃茶反而不行了,不喝點茶刮刮肚子裏的油膩反而不行了。”


    “是的,是的。縣長這一說就明了,同是一樣東西,環境不一樣,作用也就不一樣。”


    “道理你也明白,就是不會運用。”


    局長心兒一跳,臉上的笑收斂了,明顯感覺到話裏有話:“縣長是不是再給指點指點迷津?”


    “現在,是書記支持他,你不是跟他鬥,是跟書記鬥。”縣長說,“不要以為,他隻為難你,國土局為難了嗎?海洋局為難了嗎?還有商貿局、稅務局……這種人太狂妄自大,什麽人不得罪?大家都在憋著氣呢!現在是,誰站出來誰傻瓜。”


    “縣長,隻有你出麵,把大家團結起來,才有可能搬掉他。”


    縣長笑了笑,說:“你的動機不純啊!”


    ——第一,我怎麽可以跟書記對立呢?怎麽可以團結大家跟書記作對呢?這是原則問題,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朝前衝,穩定非常重要,我不能製造不穩定因素。


    雖然,很想替而代之,自己當興寧的一把手,但公安局長畢竟不是自己人,隻屬團結對象,還不能說心裏話。


    ——第二,事情不要幹得太絕,不要有那麽大的仇恨,工作分歧總是有的,更應該找到彼此的契合點,不要一有分歧就想著搬掉人家,這是把人家往絕路上推,b人家跟自己拚,拚到底,不管誰勝出都是兩敗俱傷。


    ——第三,搬掉他換一個人就一定比他好嗎?我看不見得吧?還是應該以和為貴,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改變過來。


    “改變一個人很難。”


    “是你難,還是他難?”


    “我倒容易改變。”


    “那你就先改變自己,他年青激進,你不年青了,也那麽激進嗎?盲目出擊,結果怎麽樣?你已經清楚了。”


    局長“嘿嘿”笑,心裏清楚,縣長比自己看得更遠,他看到的是自己與書記的那個層麵,說他不想跟書記作對誰信?隻是你們的關係還沒到他覺得應該跟你說真話的時候。


    但他點的那一串單位名稱,應該是向你暗示,他們也是依靠的力量。


    老大派出的小嘍羅在酒店轉了一圈沒看見汪燕,正不知該怎麽辦,一抬頭,見張建中帶著一幫人走過來,也是心虛,忙躲進洗手間裏。其實,就是碰麵,張建中也未必認得他。


    然而,他突然意識到應該馬上向老大報告這個情況,上次,村長和張建中聯手就把老大和大師兄打得落花流水,現在張建中的出現,可是大事!


    老大正在氣頭上,以為小嘍羅帶回來好消息,不想卻是張建中也出現在酒店,不由地雙眼瞪得滾圓,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叫你去找二少奶,你卻把張建中找來了。”


    這一罵,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緊張地張望咐近有沒有外人?別人大聲嚷嚷不可以,老大大聲罵人,卻沒人敢說他。


    “滾吧!滾吧!一個個都不是幹大事的人!”


    想起剛才汪燕曾出現在二樓的走廊,機會一縱即逝,老大還嫌罵不夠,還踢了兩腳那兩個搬木板搭橋的嘍羅。


    大師兄說:“老大,既然我們隻是劫財,管他是誰,誰容易下手就綁誰。”


    老大說:“綁你媽的頭,今天撤了,明天再來。”


    正說著,大賭場大門照過來的光線一黑,走出一個人,接著,又有一個人追出來。走在前麵的是三小姐,追過來的是二少爺。


    “你見了你二嫂,幫我說幾句好話啊!”


    三小姐說:“有什麽好說的?你還怕她把你飛了?你不是趙氏二少爺,她根本瞧不上你。應該是她怕你把她飛了!”


    “你都看見今天她的脾氣有多大,把我推進海裏,差點要了我的命。”


    “她還不是把你救上來了?她舍得你死?你一死,她再趙氏還站得住腳?”


    二少爺拉住三小姐不讓走。


    “你就當救救二哥,你就當二哥掉進海裏,現在該你拉我一把。”


    三小姐氣得直跺腳,說:“沒見過你這樣的,像個大男人好不好?別成天比女人還沒勁行不行?”


    大師兄對老大說:“這兩個怎麽樣?隨便哪個都行,”


    貌似隻能這樣了,雖然不能直接報仇二少奶,抓了他老公也一樣,抓了那個三小姐也能財色兼收。


    “兩個一起綁了。”老大下命令。


    因為聲音小,大師兄卻誤會了,還在耍嘴皮子,說:“對,對,那個三小姐,嘿嘿,老大不喜歡,可以讓給我們。”


    “你廢什麽話?還不……”


    “動手”還沒說出口,又出來一個人,擔心是村長,收了嘴。


    出來的卻是澳門仔,賭場人並不多,應該不會出什麽狀況,便想跟出來找機會與三小姐和解。


    二少爺很不高興地問:“你出來幹什麽?”


    “我有話跟三小姐說。”


    “有什麽好說的?”二少爺見他總纏著三小姐就來氣,“別理他!”


    他拉著三妹往老大埋伏的地方走了幾步,澳門仔正要跟上去,眼前一花,像有什麽從地底下冒了出來,老大帶著一夥人撲向兄妹倆,大師兄卻直衝澳門仔撲去,擔心他離得遠,跑回賭場叫人。


    二少爺臉朝這邊,先看見撲過來的這夥人,嚇得驚叫一聲,身子一軟蹲了下去,三小姐反過來拉他,大聲叫:“跑啊!跑啊!”


    “我,我跑不動。”


    三小姐衝著澳門仔叫:“快來拉他!”


    澳門仔向前邁了半步,馬上又縮了回去,保命要緊地朝賭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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