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府辦主任問:“張廠長,你還有什麽擔心的嗎?”


    張建中回他一個微笑,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氣,還能說什麽呢?難道還要質疑院長擔心他那同學掌控不了局麵?


    會場好一會沉默。市府辦主任環視一會場,說:“如果,大家沒再不同意見,就散會了。”


    大家紛紛收拾自己桌前的東西。苗主任對身邊的楊副廠長說:“大家幹了大半天會,為糖廠忙得焦頭爛額,你就沒考慮請大家吃頓飯?”


    楊副廠長笑著說:“張廠長已經安排好了。”


    苗主任就說:“我坐你的車去吧!”


    張建中說:“不用坐車,走幾步就到了。”


    會議室後麵不遠就是食堂,接到會議通知,張建中計算會議時間,結束後也該吃飯了,所以安排後勤準備晚餐,苗主任好不容易浮出的笑臉又陰起來。


    市府辦主任說:“我還有事,就不參加了。”


    張建中笑著說:“你不會是嫌我們的夥食標準低吧?王副廠長接到會議通知,就往興寧的熟人掛電話,弄了不少海鮮過來。”


    話是這麽說,其實,都是從江市的菜市場購回來的,足足弄了兩圍席,標準不比酒店差,但費用明顯要比酒店低至少一半以上。這種會時不時會召開,總不能太破費。


    市府辦主任說:“我還有接待任務。”


    張建中便說:“其他領導總不會不賞這個臉吧?”


    市府辦主任連連幫張建中說話:“你們就別走了,別辜負張廠長的熱情。”他點名問問其他人,政法委書記,又問法院院長。最後對苗主任說:“你就更不能不參加了。”


    晚飯當然不缺酒,而且法院人多,很有一種與糖廠血戰到底的氣勢。


    張建中舉著酒杯對院長說:“這場官司就全靠你們了。”


    院長說:“隻要你張廠長有信心,我們就有信心!”


    張建中說:“有信心,怎麽樣會沒信心呢!你院長早把底牌亮出來,我們也不會忐忑不安了。”


    兩圍席坐得在點鬆,張建中要楊副廠長安排了幾個能喝酒的科室領導,餘麗麗被安排坐在院長身邊,開始並不顯山水,法院那些人一個個圍攻張建中,她才挺身而出,與院長單挑。


    法院那些人圍攻張建中,他可以半杯應付,餘麗麗單挑院長,卻以男女不能平等,女人什麽時候都在下麵為理由,一定要院長滿上。這種圍點打援的方法很快替張建中解了圍。


    “你是不是越來越發現,我的重要性?”餘麗麗問。


    張建中說:“我什麽時候不把你擺在重要位置?”


    餘麗麗借著酒興拍胸脯,說:“你張廠長指到我,我打到那,別說要說給你攔子彈,就是炮彈射過來,我也彈回去。”


    這是在張建中辦公室,喝了酒,餘麗麗跟在他後麵,一進門就坐在沙發上,等張建中給她泡茶。張建中一邊泡茶,一邊問:“那采購沒再找你麻煩吧?”


    餘麗麗笑著說:“他還在跟我玩欲擒故縱,我才懶得理他。”


    張建中笑了笑,問:“你知道,省商業公司在北方有一個辦事處嗎?”


    “知道。上次,我才找過他們,安排的很不錯。”


    鷹勾鼻就是他們安排的客戶,不僅簽了訂單,還把她弄爽了。


    “省商業公司,把糾纏你的采購支到那個辦事處了。”


    餘麗麗一拍大腿,說:“好,好,讓大白兔找都找不到他。”


    更重要的是,他想主動出庭也不知道開庭時間。


    “這種餿主意,肯定是你想出來的。”餘麗麗醉眼嬌媚地橫了張建中一眼。


    “不知你高估了我的能力,還是低估了省商業公司總經理,這種小伎倆,每一個人都有一大套,他與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把茶斟好,示意餘麗麗喝,一抬頭,王解放推開虛掩的門進來,隨後,楊副廠長也進去了,餘麗麗茶杯剛沾嘴,忙站起來,問:“你們是不是要開廠長會?”


    張建中說:“你坐著喝你的茶,開會自然會請你出去。”


    兩位副廠長也喝了不少酒,圍著茶幾坐下來討茶喝。


    楊副廠長對自己在會上沒有表現,似乎一直不安,說:“今天的會,我還想說點什麽,市府辦主任就宣布散會了。”


    “說不說都沒關係,王副廠長已經把他們的底弄清楚了。”


    王解放問:“你覺得,僅靠同學關係就能控製局麵嗎?”


    楊副廠長說:“或許真行的。”


    “我看玄!”王解放說,“我擔心,掌控不住的時候,把我們b得沒路可走,像他們說的那樣,最多就是認個錯。”


    張建中笑了笑,說:“認錯,小精靈還能要?”


    楊副廠長說:“現在好像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餘麗麗問:“我們為什麽要認錯呢?商業公司不是不出賣我們嗎?大白兔並沒有我們假冒的證據啊!”


    張建中說:“你說的是一種可能性,我們現在在說的是另一種可能性。”


    “到底有多少種可能性?”


    張建中笑了笑,說:“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是想一次,冒出一種可能,想方設法堵住這種可能。”


    楊副廠長說:“餘麗麗倒提醒了我,我們為什麽要跟著對方走呢?我們就按自己的路子走,千變不離其宗,管他大白兔怎麽變,我們就是不變。”


    王解放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並沒有一個最有較的辦法,不知該把他們引向哪一種可能。”


    楊副廠長想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下顯示屏,說:“苗主任的電話。”


    王解放問:“這時候還找你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


    吃完飯,苗主任就向楊副廠長提出娛樂娛樂,楊副廠長不是不想娛樂,而是知道張建中安排在食堂吃飯的意思就是避開那些無理要求,他不能為了討好苗主任惹張建中不高興。


    “我們在商量工作。”楊副廠長在走廊回複苗主任。


    “有什麽好商量的,打官司你們懂嗎?法院都給你們安排好了,你們超那個閑心幹什麽?”苗主任很耐燥。


    “要不,你給張廠長電話?”


    “放你的狗屁,我就找你,你別說你連接待開支權也沒有啊?”


    楊副廠長看了一眼張建中辦公室的門緊閉,還是壓低聲音說:“你還真說對了,他總說要規範接待開支,每一次接待都要事先請示,接待什麽人?大概什麽標準?需要多少錢?都要求寫清楚。你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我哪做得到。”


    “你可以明天再補嘛!接待法院的人,接待我,看他批不批?”


    “你一個電話的事,為什麽就要我那麽多麻煩?張建中不會為難你,卻會為難我。”


    “算了,算了。”苗主任也不想直接跟張建中說,心裏很不爽,又不能在法院的人麵前丟了麵子,隻好打電話給國資辦的辦公室主任。我苗主任也不是搞不定。


    花自己的錢,自然不會那麽大方,像張建中那樣訂那種應有盡有的會所。


    回到張建中的辦公室,楊副廠長直搖頭,說:“沒見這樣的,幾乎就是打劫。”


    張建中卻表揚他:“你做得非常對。這種無謂開支,能節省盡量節省。”


    坐下來,感覺餘麗麗用不屑的目光看自己,仿佛說,你這種人改得了吃屎?便不示弱地回敬她一眼,心裏想,就是改不了吃屎也對你再沒興趣,你那點貨色,老子早玩膩了。


    餘麗麗扭過臉去不看他,他便得意地笑了笑,伸手端起已經涼卻的茶喝了,問:“剛才,我說到哪了?”


    餘麗麗說:“你愛說到哪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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