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神神秘秘的,不過說的話總有道理,我也不去問到底是什麽好戲,隻要安心等著就好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把裝有我外公魂魄的小瓶子取了出來,向陳浩問道:“現在胡仁宗已經走了,那麽我外公……”


    我還沒說完,陳浩就麵色嚴肅看向了我說道:“我去陰司查過你外公的陽壽,他的陽壽已經到了,就算沒人害他,他也已經死了。如果你非要把你外公救活,那麽帶來的後果就是你、黃靈,甚至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可能會被陰司降怒,你確定要這麽做?”


    我當場愣住,也就是說,我外公陽壽已盡,我救活他的話,就是違背天道,這是要受到處罰的。


    我不願意拖累別人,抱著還有一線希望的心思問道:“陰司也是會講道理的啊,就算我救活我外公,他們也不至於將怒火發到村子裏的人身上吧。”


    陳浩嗬嗬一笑:“這就是法度,沒多少人可以打破它,且不論其他人,黃靈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卻不去陰司報道,如今更是被挫骨揚灰,去了陰司是不能投胎的,又曾幫助過你,如果她被陰司抓住,等待她的命運你知道是什麽嗎?至少是被投放第三層地獄,刑期高達幾百年。最後就是你,你救活了你外公,你有能力從陰司的手上把他保下來?”


    我停頓了會兒,無力說道:“算了,這是命,我認了,隻能下輩子再照顧他了。”


    陳浩恩了聲:“看開點,今後你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情。】等事情處理完畢,我會超度你外公,下了陰司也不至於受刑。”


    我恩了聲:“謝謝你。”


    陳浩點點頭:“我也曾像你這麽無助過,我幫你的原因也是在你身上看見了我的影子。”


    道士的生活在我眼裏隻有兩個詞,神秘和精彩,我是接觸不到的,之後和他進了屋子,兩個大老爺們兒躺在床上確實有些尷尬,但是為了那出好戲,我閉著眼開始慢慢等待。


    陳浩躺下之後就一直很安靜,我也睜著眼睛看著上方,毫無睡意。


    陳浩突然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這件事情處理完畢之後,那個女鬼,你要怎麽處理?”


    這個問題我根本沒有想過,臨時想了想,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人鬼殊途,一直跟我待著肯定不行,但是她的骨頭已經碎裂了,就算去了陰司,也隻能下地獄,短時間還真想不到怎麽處置,就說道:“我不知道。”


    陳浩淡淡應了聲,隨後說道:“我幫她想個出路吧。”


    之後一直無語,一直到了夜裏十一點左右,陳浩說了句:“子時到,魑魅魍魎該出來了。”


    說完我精神高度集中,隻過了半個小時,屋子裏傳來了很輕微的腳步聲,我馬上動了下,陳浩卻伸手直接把我按在了床上,不讓我動彈半分。


    腳步聲在堂屋走了幾圈,直接進入了外公的房子,然後在外公屋子翻箱倒櫃起來,不多久時間,那邊屋子傳來了嘀嘀咕咕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我們精神都高度集中,能聽清楚那邊說的是什麽。


    那邊在念:“我有天目,與天相逐,光耀八極,徹見表裏,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後那邊安靜了會兒,陳浩躺在我旁邊,也輕聲念道:“陰邪之靈,陽精之靈。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指成兵。遵吾之意,幻化成形,令!”


    念完往我衣服的兜裏塞了一樣東西,然後說:“別說話。”


    我恩了聲。


    果然,不多久時間,我們這屋子進來一人,輕手輕腳往我們這裏走來,徑直過來,並伸手在我衣服兜裏摸來摸去。


    最後摸出了剛才陳浩塞給我的東西,摸完之後迅速離開,陳浩沒動,我也沒動。


    等他走了會兒後,陳浩拍了拍我,說道:“走吧,去看看他到底在找什麽東西。”


    “好。”


    我爬起來,和陳浩兩人跟了出去,才跟沒少路,前麵那人發覺了我們,停住腳步,但是卻沒有轉身,說道:“陳浩,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別多管閑事,你開出的八十一萬,我會給你。”


    我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劉端公。


    我打開手電筒照射過去,劉端公轉過身,手裏拿著的一張布帛,他還沒來得及打開,陳浩笑了笑:“原來找的是這種東西。”


    我瞪著劉端公,問道:“劉叔,您為什麽這麽做?”


    劉端公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柔和了,說道:“陳耀,你說實話,劉叔對你怎麽樣?我有沒有害過你,有沒有虧待過你?這個野道士是不是說了我很多壞話?你信他還是信我。”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我現在覺得,我身邊每個人都有所圖,都不可信。


    我說:“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陳浩沒讓我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說道:“你要這張布做什麽?”


    劉端公嗬嗬冷笑了兩聲:“你知道這張布價值多少嗎?幾千萬,甚至上億!我以為陳景鬆他們死了之後,陳耀就是我兒子了,這筆錢也是我的了,沒想到你卻橫插了進來,你也是覬覦這筆錢吧?行,我不跟你鬥,你要多少,開個價。”


    “該是我的,我才會取,不是我的,我分文不收,這筆錢不會是你的,你也不能拿,還給陳耀。”陳浩說道,說完手裏已經取出了一張符紙。


    劉端公馬上把布帛收了起來,同樣取出了一張符紙,陳浩歎息搖搖頭:“不知悔改。”


    說完把符往前一丟,馬上退後幾步,並指念:“破!”


    砰地一聲,空氣竟然爆炸了,狂風卷過來,我差點兒沒站穩。


    劉端公手裏的符紙還沒來得及丟出來,他整個人都被炸飛了出去,晚上光線不強,沒看清楚是什麽情況,等我把手電重新照射過去的時候,劉端公已經不見了。


    我忙問:“他去哪兒了?”


    陳浩回答說道:“被他的女人救走了,先別管他,馬上回去找你外公外婆留下來的布帛。”


    “那布帛不是被劉叔拿走了嗎?”


    陳浩說:“那隻是我施的一個小法術,他想要找什麽,看見的那個東西在他眼裏就是什麽,一個障眼法而已,不是真的。”


    這玩意兒太高深莫測,我悻悻點頭,隨後問:“你說過,沒有毫無理由的善意,你這麽幫我又是為了什麽?”


    陳浩一愣,應該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下才嗬嗬笑了起來:“嗬嗬,沒想到我被自己給出的命題給圈住,我為了什麽……讓我想想,不如為了讓你當我徒弟好了。”


    我額了聲,這玩意兒還有臨時想的?


    我沒應話,因為我覺得不太真實。


    陳浩咋舌,像是對我的沉默表示惋惜,他說道:“我們道教,收徒弟教法術講究的是緣分兩個字,我們也有隻準師傅找徒弟,不準徒弟找師傅的規定,你想想吧,以後估計沒人會教你法術了,這是個機會。”


    我雖然羨慕和向往他們會法術的,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法術會怎麽樣,這轉變一時間還真沒適應過來。


    “我再想想,我們先回去找我外公留下的布帛。”我說。


    我和陳浩隨後回屋,暫時沒有管劉端公,回屋子翻箱倒櫃好一陣,最後在外公很早之前給他自己做的壽衣裏麵找到了一塊白色布。


    布上就幾個字,陳國胡公。


    我拿著看了會兒,實在沒研究出什麽東西來,就說:“這玩意兒值幾千萬?”


    陳浩也瞥了幾眼,最後還給了我,並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依我看這個陳國,應該指的是你們陳家,胡公指的是胡家,你要想解開這布帛的秘密,要麽去問你外公外婆或者你娘,要麽去胡家或者去問劉端公。”


    “外公!”我忙說。


    忙把外公魂魄給放了出來,但是隻是一團氣體,連人形都沒有。


    陳浩按著我肩膀說:“你外公靈魂太弱了,連人形都不具備,看來你得去問劉端公,我先把你外公超度了,要是去晚了,陰司下麵會怪罪你外公的。”


    “謝謝。”我說。


    陳浩笑了下,又念起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念著念著外公在我眼前漸漸消失。


    這次,我的親人算是真的死去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搞懂我娘到底怎麽死的,以及這塊布的秘密。


    我有直覺,這塊布跟我娘的死,有直接的關係。


    超度完我外公,陳浩帶著我直接去了劉端公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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