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倆說完,一向耐不住性子的蝶軒也緊縮眉頭,一副用心思索的樣子。


    龍角冷哼:“龍某縱橫江湖幾十年,閱人無數,那鎮江王爺,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一看便知是個極重場麵,擁位自重的家夥,這次搞的這麽神秘,肯定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蝶軒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問題是他究竟是為何要這麽做?”


    小豆芽好奇的看著大家:“他做什麽,管我們什麽事?我們隻管玩我們的唄!”


    小寶笑了,摸著芽兒的頭說:“怎會與我們無關?你忘了螭江上的事了嗎?”


    蛟兒一聽,臉色立即黯淡下去,眼圈也開始慢慢發紅。


    雀舞拉著她的手說:“蛟兒,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替滕老爹報仇,讓他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蔚兒擔心的說:“可他是鎮江王爺,位高權重,擁兵上萬,我們該如何為蛟兒報仇?”


    柴宇哼了一聲說:“不能讓他回王府,一旦回了王府,便再難治他!”


    龍角點頭說:“要想阻止他回到王府,就得先要搞清楚他在進行著什麽勾當,這個便是他的死穴!我們抓住他的死穴,就不怕治不了他!”


    蝶軒這次沒有罵他,也跟著點頭說:“眼前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他住在哪裏。以他的作風和身份,我估計他會住在攬月城最高級的客棧。”


    蛟兒搖頭說:“絕對不會住在客棧!”


    蝶軒扭頭問她:“為什麽?”


    蛟兒思索著說:“他若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住宿,也不必向周善人求助了。我懷疑他做的事,不敢驚動官府,也就是說,他不敢讓寅皇知曉。”


    眾人一聽,相顧駭然。


    柴宇驚叫:“你是說,他想造反?”


    蛟兒搖頭:“那倒不一定,可能不是造反,而是藏私!”


    “藏私?”蝶軒問她:“莫非你的意思是指,他有什麽寶貝,卻又舍不得獻給寅皇,所以才瞞著手下官兵,偷偷回王府?”


    蛟兒點點頭,對大家說:“我們把這些天所發生的事連起來,就能證明我的懷疑了!第一,寅皇大征涼玉綱,這皇綱已征了兩年,而鎮江王爺,正是征綱大臣!


    第二,還記得大漁村的老漢和小漁村的母子嗎?他們都有病,而且這種病跟瘟疫一樣,在兩個村流行甚久。這兩個村子,靠飛魚山最近,也是采礦的主要勞動力來源。


    我爹說過,有些礦石是有毒的,人遇之非死既病,難以抑製。我和阿爹也經常渡病重的官兵和礦工過江,去找醫生治病。”


    眾人都紛紛點頭,心中想著這些事情,果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蝶軒著急的問:“那第三呢?”


    蛟兒喝了一口茶,繼續對眾人說:“第三,聽蔚兒說,摘星神偷、十三太保、索命閻羅齊聚攬月城,能驚動這些綠林大盜的,必定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大家都對這寶貝垂涎欲得。


    第四,王爺回府,輕裝便行,跟他的作風完全不同。他隻帶兩名忠實奴仆,不帶一兵一卒,甚至不在官方透露行蹤,刻意隱瞞回府的消息,就說明他有事瞞著寅皇,凡是有機會能見到寅皇的人,他都避而不見!


    可是他又是寅皇胞弟,平日跟寅皇一起作威作福,又對寅皇忠心如狗,斷無膽量有造反之心。由此就可以推斷,他必定是得到了某種寶貝,想收為自己所有,不願獻給寅皇!”


    眾人一邊聽,一邊點頭,小寶看著蛟兒大笑:“蛟兒真是好慎密的心思,有你跟我們一起同行,定能少去諸多麻煩!”


    蛟兒俏臉一紅,低頭小聲說:“哪裏有,哥哥又來取笑蛟兒了!”


    這嬌媚神態讓小寶看的心中一跳,可是眾女在旁,也不敢有任何想法,趕忙問她:“那蛟兒說說,鎮江王爺此刻會在哪裏落腳?”


    蛟兒沉吟著說:“首先可以排除官府,他不敢去。第二客棧也可以排除,人多嘴雜,難免走漏了風聲!聽小寶哥哥說,一共有三家大豪為他提供援助,我們隻需調查這三家大豪的底細就可以找出鎮江王爺的藏身之地!”


    蝶軒輕皺眉頭:“那我們如何去找?攬月城這麽大!”


    雀舞笑著在蝶軒額頭點了一下:“這個還用去找啊,問一下店小二便知!”


    龍角不待吩咐,起身對眾人說:“我去問,很快便來!”


    雀舞拉著蛟兒的手說:“妹妹,看來當日勸你與我們同行,還真的是明智之舉啊,以你才智,豈可埋沒在小小的螭江上,日後你定會成為小寶的得力助手!”


    說著對著小寶飛了一眼,這不經意的媚眼頓時讓小寶心顫肉跳,愛煞了她,卻也因為她語中含意,窘紅了臉!


    蛟兒也緋紅著臉蛋:“姐姐說笑了。蛟兒隻是整日在江上無聊,愛琢磨事,況且大家都是為了我才招惹鎮江王爺,我不會武功,別的幫不上大家,想些點子也是理所當然。”


    說到這裏,語氣哀傷,低下頭喃喃說著:“阿爹常對我說,凡事謀思而後動,事前多想想,就會避免做很多錯事!”


    “謀思而後動!”小寶心中一動,思索著蛟兒的話,像是悟到了什麽,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豆芽縮在小寶懷中,撅著小嘴說:“姐姐們都有本事,就芽兒沒用,也沒有人家的大…”


    眾人一聽她還在為下午的事耿耿於懷,相視一笑,小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可是我們的芽兒最聽話,也最可愛,我們都喜歡。”


    小豆芽這才高興,抱著小寶的脖子咯咯笑著:“哥哥就是喜歡哄芽兒開心…”


    卻聽“咕嚕嚕”一陣巨響,大家楞了一下,繼而哄堂大笑,蝶軒一邊笑一邊對牛通大罵:“你這個家夥,整天知道吃,這麽早便餓了!柴宇去吩咐小二給他準備些吃的東西來!”


    牛通臊的滿臉通紅,咧著大嘴無聲的笑著,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突然之間,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眾人嚇了一跳,柴宇也一下子蹦到他身邊,盯著他問:“老三,你怎麽了?”


    牛通也不說話,雙手拚命的在自己身上摸索著,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了一點血色,連額頭上都滲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柴宇急的大叫:“老三,到底怎麽了?說話!”


    小寶放下芽兒,一個縱身閃到牛通跟前,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停了一下,才對眾人說:“他很急,氣息很亂,不是急病,是心燥所致。”


    雀舞等人早已對小寶的異能見怪不怪,蛟兒卻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小寶喃喃說:“小寶哥哥是神仙不成,怎會這麽多的神通?”


    牛通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一個遍,蒼白的臉色已如被吸幹鮮血的幹屍一般,連雙目之中也沒有了神采,死灰一般的看著小寶。


    突然,牛通身子一矮,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對著小寶和眾人不住的磕頭,力道之大連地板都在微微顫動!


    隻是磕了幾下,就被小寶一把拉住,額頭上卻已然流出血來,眨眼間便流滿了雙臉,可見他有多用力!


    眾女一陣驚呼,蔚兒不待吩咐,已跑出門去,不一會便拿來了金瘡藥,想給牛通敷上。


    牛通卻連連擺手,蒲扇一般的大手在自己臉上狠抽了幾下,這下連嘴角也滲出血來!


    小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聲大喝:“牛通,不許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蝶軒也喊:“有事就說,這麽作踐自己卻是作甚!快說是怎麽了?”


    柴宇急的拉著牛通的胳膊一陣猛搖,對著牛通追問:“老三,主人和姑奶奶問你呢,說話!”


    牛通大眼含淚,似乎已然忘了會腹語了,雙手摸了摸胸脯,然後一陣比劃,柴宇“啊!”的驚叫了一聲,指著牛通大罵:“混蛋老三,你…!”


    龍角推門進來,一看牛通模樣,嚇了一跳,驚問:“老三,你幹什麽?”


    柴宇氣得渾身哆嗦,指著牛通罵:“你自己跟老大說!”


    牛通咧著大嘴無聲的呐喊,對著龍角比比劃劃,龍角的臉色也變了,攥緊了拳頭就想衝過去揍人,可一見到牛通滿臉鮮血的模樣,心中一軟,氣得指著牛通大罵:“你…你幹的好事!我看你怎麽跟主人和姑奶奶們交代!”


    蝶軒怒喝:“他都這樣了還罵!到底發生了什麽,說!”


    龍角瞪了一眼牛通,轉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柴宇也跟著跪了下去,牛通一見,也掙脫小寶的手,“嗵!”的一聲,跟龍角和柴宇跪成一排!


    眾人正感疑惑,還待要問,龍角沉聲說:“主人,各位姑奶奶,我們兄弟對不起你們,老三把銀兩給丟了!”


    “啊!”眾人都驚呆了一下,蝶軒看著牛通問:“都…都丟了?一錠銀子也不剩?”


    牛通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抬頭看大家。


    龍角氣呼呼的說:“有沒有印象是在哪裏丟的?是不是在那鐵鋪的時候銀兩就不見了?”


    牛通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具體丟錢的時間。


    看著葉小玄一臉奇怪的神色,柴宇在一旁解釋:“老三祖傳的鐵匠,專打兵器!下午換銀子回來的時候,路過一處鐵鋪,老三的癮就上來了,掄了將近一個時辰的鐵錘!不過我看他並沒有脫衣服,銀兩應該不是那時候所丟!”


    小寶卻微笑著長舒一口氣,對龍角說:“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是丟了銀子而已,丟了就丟了,我們之間犯不上這樣!”


    雀舞也點頭說:“隻要人沒事,就比什麽都好,銀兩丟了還可以再賺,沒必要自責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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