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長輩給你倒酒,杯子拿穩,舉好!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首當其衝地就是慕容清哲,老爺子不苟言笑地盯著他,那與生俱來的威嚴在提醒他別輕易去挑釁,隻能低著眉眼,畢恭畢敬地舉著杯子等著蘇振國給自己倒酒。秦佳佳這酒聖在一旁看著,也是眼皮一跳,唾液回吞,一個三兩的杯子蘇老爺子連眼都不眨一下,就給他倒滿了。


    “喝!”


    就那麽簡單的一個字,沒半點妥協可言,慕容清哲也是傻眼了。三兩多的高度白酒,看似無害,可畢竟不是礦泉水!


    “喝不喝?不喝就給我夾著你那貓膽,給我滾出去,我們蘇家一向瞧不起孬種!還好意思想要我孫女?!”


    一句就把慕容清哲給悶棍打暈了,話都說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還能辯駁些什麽?秦佳佳倒是在一旁看得起勁,看樣子是老爺子在淺淺那受了委屈,在這小子身上找台階下呢。老爺子這是存心找你撒氣,你小子,今天有你受的。緩緩執回那杯滿滿當當的酒杯,緊張地將場上之人打量了個遍,沒一個吭聲圓話的,慕容清哲隻好硬皺著眉頭,一口口將那杯中的白酒朝肚子裏咽。心不在焉的蘇淺此時也是剛收回心神,倏然注意到周遭的動靜,臉色一變才知道糟了,神色切切地盯著他把杯中的白酒喝幹,一個勁地在旁邊提醒著:慢點,慢點。


    頂著滿口的火辣辣,緩緩地將那空了的酒杯放在桌邊,那因為猛烈酒力而成線的桃花眼,染得一眶晶瑩剔透。還沒緩得過神來,蘇老爺子的酒又汩汩地朝他的酒杯滿來,慕容清哲心又是“咯噔”作響,卻不敢出口拒絕。


    “你多大了?”


    “三十了。”


    蘇老爺子淩眼一挑,就掃上恭恭敬敬答上他問話的慕容清哲,並沒有意想中想給他鬆活。


    “都說三十而立,男人有擔當,瞧你現在這模樣哪有一點醒事的樣子?你的花花腸子還想繞到什麽時候,還想和淺淺不溫不火的耗著?!”


    “不.....不.......不是的,我......”


    “結結巴巴的熊樣,敢情還沒把膽子給你壯起來。”


    真怕聽到爺爺那聲幹脆利索的“喝”,蘇淺臉色一慌,立馬就湊上來給他解圍。


    “爺爺,他本來就大病剛好,口齒不怎麽伶俐,你別在為難他了。”


    “你別插話,長輩在問話你就聽著,我自有分寸。酒杯端起來!是男子漢的就和老兒我喝了,我們來個痛快!”


    蘇淺的幫腔被蘇老爺子一把撂倒一邊,舉起滿酒杯就對上慕容清哲,神色間沒有絲毫的退讓之意。老爺子說得在理,他的確不夠男人,心一橫,今天就拚了這口不服,定要她爺爺對自己另眼相看,毫不猶豫地舉起杯子,就朝著肚子裏猛灌去。


    急了蘇淺,卻又不知道怎麽叫停這場上的局勢,隻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蘇振國身旁的白梨花。她老倒是落得安定,隨意夾了些菜在小諾的碗裏,這會知道奶奶的好了,來討救兵了。放下筷子,白梨花也取過酒瓶,朝蘇淺、秦佳佳和自己的杯子裏倒上小半杯。


    “我們這些女性們也別在他們男士麵前輸了氣勢,我們祖孫三也喝一杯。”


    “奶奶,我看淺淺就算了吧,她沾不得酒;我陪你。”


    見到盯著酒發愣的蘇淺,秦佳佳知道她心裏也發木了,你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隻好她這個姐姐為你頂上了,原來今天她就是這個作用。


    “沒事,就是要讓她沾點,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慌在什麽地方。來!別傻愣著。”


    別看白梨花一把年紀了,那一飲而盡的架勢,秦佳佳這個明眼人一看就是個行家。白梨花的眼色一傳到秦佳佳眼裏,她就受教了,老爺子攻慕容清哲,白梨花就防蘇淺這丫頭,攻防兼守,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


    秦佳佳盯了悵然的蘇淺一眼,輕輕地挑了挑下巴,示意著:喝吧,姐姐幫不了你。盯了盯著杯中的白酒,見求助無果,也隻好硬著頭皮,蹙著花眉硬生生地把這白酒給見底了。


    一杯過後,慕容清哲那邊也是放下杯子,頂著個關公臉,遊離的眼神似乎有點飄忽。白梨花笑了笑,覺得是時候了,趁著有點酒勁人還清醒的時候,說說他們想談的事情,最好不過了。


    “其實今天我們也不是為了為難你們,主要是看著著急。我聽佳佳說,你們倆前前後後拖拖拉拉也有二年時間了,經過了這麽多波折,我想你們也該清楚自己心裏麵裝的是誰。既然你們心意相投,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好好考慮下你們的終身大事了,不是嗎?”


    原來是這般,場上的二人有種一語點醒夢中人的感覺,不知是酒精催紅了臉,還是羞澀這直言不諱的挑白,蘇淺和慕容清哲就你一眼我一眼的看著對方。


    “小子,白酒都下了兩大杯了,你膽子還沒壯實起來?問你話呢,你怎麽說這事?!”


    眾人的一幹目光都投向了慕容清哲,等著他的話。膽子也壯過了,腦子也是清醒的,他心中有千百個願意想脫口而出,可他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任由圈緊的手心在褲縫邊來回摩挲著。如果沒有昨天的事情,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對他們二老說:把你們的孫女嫁給我吧,讓我給她洗衣煮飯。可儼然已成顧忌的事情,讓他無法名正言順地說出這句肺腑之言,他和蘇淺之間,還橫著一個嚴清平,是他掐著自己脖子讓此刻的自己無法表達出真實的想法。


    他沒有回答,甚至一個猶豫的吭哼都沒有過,從滿心期待,到自信滿滿,再到疑惑,最後走到此刻的失落,不過是他近一分鍾時間裏沉默中的一個輪回。每個女人都期盼著這樣的時候,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在家人麵前,不帶猶疑地說出他愛著這個也愛著他的女人,可是阿悟他猶豫了,留下了一個讓她無法猜透的回答,曾經是那麽肯定的答案,突然又模糊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二老也察覺出慕容清哲的猶疑,隱約中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怒火,直指慕容清哲欲發難。連秦佳佳也對此時一反常態的慕容清哲感到詫異萬分,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熄火了,你搞什麽高調,慕容清哲?還沒有等這股質問形成狂瀾之前,蘇淺已經開口擋在了他前麵,頂下了一切。


    “是我暫時沒這個打算,你們也別在為難他了。”


    “丫頭,有些謊不是你一個人能圓的,我和你爺爺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我沒說謊,是真的。阿悟的父親病危,現在情況不明,我們現在真的提不起這個心思考慮我們的事情;我早先就和他商量過了,等他父親安定了再做打算。若是不信,你們可以問問佳佳,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二老那灼灼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秦佳佳身上,真的沒把她從椅子激跳腳,怎麽又把我給扯進去了?


    “秦丫頭,你怎麽說?”


    “呃~~~淺淺這話倒是不假,他們家的管家昨天急急來報信,說他父親突然中風病倒了,現在生死未卜,找我們求救,為這事他們倆沒少煩心。”


    “怎麽會這樣?好端端地怎麽會出了這檔子事情。”


    秦佳佳的印證,倒是緩了二老不少不悅之色,倒是開始擔心起來。


    “聽說是嚴家內部爭鬥,他父親融資遭人算計敗下陣來,當場中風昏死過去;聽報信的管家說,好像是被他弟弟給軟禁起來了。對不起啊慕容清哲,你們家的事情,我這個外人多嘴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白梨花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又倏然瞧上孫女蘇淺,這番變故多多少少和她脫不了關係。由愛生恨,大抵就是嚴清平那孩子的情形,看樣子他們這一路還真不是預料中那樣平順;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這嚴家怎麽就亂成這般光景,白梨花著實為孫女的未來暗捏一把汗。


    “這事情,我和你爺爺會放在心上的,你們也別太擔心;要是有什麽事情,一定不要自己頂著,及時跟爺爺奶奶通氣;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會盡全力幫護著你們的,知道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可慕容清哲再次望上蘇淺時,他知道自己傷了她,不管用多少對不起,也彌補不回她此刻眼中的黯然失落。本該說愛你的時候,我卻不能說我愛你。


    對不起,請原諒如今這個無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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